張 麗,戴 羽
(1.山西師范大學 體育學院,山西 臨汾 041004;2.山西師范大學 體育科學研究所,山西 臨汾 041004)
浙江是中國“龍舟競渡”的發祥地之一,河姆渡遺址和田螺山遺址的史前文化證明,早在5 000年至7 000年前,這里就有了獨木舟和木漿,“羽人競渡”就發源于寧波一帶。目前,有關浙江龍舟競渡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龍舟競渡起源[1]、競渡文化的歷史演進[2]、龍舟競渡文化及其傳承保護[3]、龍舟民俗[4]等方面,目前較少有學者注意到浙江方志中的龍舟競渡史料,基于深入挖掘浙江地區傳統民俗體育文化的目的,本文采用文獻資料法,以中國基本古籍庫為史料來源,檢索浙江地區方志中的龍舟競渡史料并加以整理分析,以豐富龍舟競渡的歷史研究。
通過查閱中國基本古籍庫發現,記載浙江地區龍舟競渡史料的地方志主要有《浙江通志(雍正)》、《溫州府志(萬歷)》、《杭州府志(民國)》、《紹興府志(萬歷)》、《湖州府志(萬歷)》以及《吳興備志(崇禎)》、《永嘉縣志(光緒)》、《鄞縣志(乾隆)》、《四明志(寶慶)》等。其中,清雍正朝《浙江通志(雍正)》(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是迄今為止浙江體例最為完整的一部省志,全志分54門280卷,《四庫總目提要》稱該志“體例特善”。此志自清雍正九年(1731)開始編纂,先后四任浙江總督主其事,至雍正十三年(1735)歷時五年成書。乾隆元年(1736),總督嵇曾筠具表進呈朝廷,《四庫全書》據此原刊本予以收錄。《浙江通志(雍正)》是這幾種方志當中對龍舟競渡史料記載最為全面、系統的方志。其他方志分別記載了本地區有關龍舟競渡的內容,如《溫州府志(萬歷)》記錄了溫州地區節日龍舟競渡習俗以及主要的競渡場所?!逗贾莞?民國)》也詳細記載了當時杭州競渡所使用的龍舟、活動場所、競渡盛況以及相關習俗等;《紹興府志(萬歷)》通過描繪人們高超的駕馭龍舟、船只的技巧,介紹了明代紹興龍舟競渡活動開展的繁榮景象,同時也記錄了當時龍舟競渡觀眾數量之多、規模之大的盛況;《湖州府志(萬歷)》、《吳興備志(崇禎)》以及《永嘉縣志(光緒)》等分別記載了有關龍舟競渡詩詞、龍舟競渡影響以及龍舟競渡這項習俗的發展演變等內容。
由于獨特的地理區位優勢,浙江競渡活動開展尤為廣泛,其規模之大、觀眾之多在各方志中都有詳細記載。如《杭州府志(民國)》卷七十四中載:“吳中喜競渡,日出宴湖上,自春至夏,居民空巷出游”[5]。又如卷七十六中載:“祀神享先畢,各至河干湖上,以觀競渡,龍舟多至數十艘,岸上人如蟻”等[5]。在《浙江通志(雍正)》卷九十九《烏程縣志》中載:“西吳里語,清明居民各櫂彩舟于溪上為競渡,謂宜田蠶,始于寒食至清明日而止,謂之水嬉”[6]?!读x烏縣志》:“三月上已先十余日,沿溪民泛龍舟至是日止,俗呼競渡”[7]?!稖刂莞尽份d:“端午各鄉俱操龍舟競渡祈年賽愿”[8]?!短幹莞尽份d:“鄉都各造龍舟競渡,士女泛舟觀游,八月望日大潮至”[9]??梢姡瑥摹墩憬ㄖ尽返礁鞲h志均詳盡記載了浙江地區競渡活動的開展盛況,龍舟競渡在浙江地區開展的廣泛性、普及性以及盛大程度可見一斑。
龍舟乃競渡活動開展之必要條件,有關龍舟形態的發展、演變一直是龍舟研究中的薄弱環節。浙江方志中對于龍舟形態有大量記載,如《杭州府志(民國)》卷七十六《浙江志書》中記載:“畫船非貴游,不得覓。一漁艇索錢盈千,釵頭符勝備極工巧,攢繡仙、佛、禽、鳥、魚、蟲、猛獸之形,縐紗蜘蛛,綺縠麟、鳳、繭、虎、絨蛇,難以名述”[10]。卷七十六《西湖游幸》中記載:“龍舟十余,彩旗疊鼓,交午曼衍,粲如織錦”[11]??梢姰敃r的龍舟制作多伴以動物形象,印證了龍舟競渡的圖騰起源說,且龍舟裝飾十分紛繁復雜、奢華氣派。卷七十六《節物詩題注》中載:“龍舟六只,俱裝十太尉七圣二郎神雜劇,飾以采旗、錦傘花籃、鬧竽鼓吹之類”[12]。表明當時的龍舟競渡與祭祀活動、神話傳說等密切相關,為探究龍舟起源說提供一定史料依據。再如《杭俗遺風》中載:“西湖有龍舟四五只,其船長約四五丈,頭尾均高,彩畫如龍形。中艙上下兩層,首有龍頭太子及秋千架,均以小孩裝扮,太子立而不動,秋千上下推移。旁列十八般武藝,各式旗幟,門列各槍,中央高低五色彩傘,尾有蜈蚣旗。中艙下層敲打鑼鼓,旁坐水手劃船”[13]。如此詳盡描繪當地龍舟的樣貌和特點不僅反映出當時人們對于龍舟競渡活動的重視程度,也間接體現了高超的龍舟制造工藝水平。
此外,浙江方志中還詳細記載了競渡場地的史料,這部分史料對于廓清地方龍舟競渡史具有重要意義。如《溫州府志(萬歷)》卷一《輿地志》中記載,“城外接東湖,有錦湖橋為競渡處”[14]?!队兰慰h志(光緒)》卷二十一《古跡志》中記載:“思遠樓在郡治西南,宋郡守劉述建,面西山群峰,臨會昌湖,里人於此觀競渡”[15]。《四明志(寶慶)》卷四記載競渡湖:“日月二湖皆源于四明山……在城西南隅,南隅曰日湖,又曰細湖,又曰小江湖,又曰競渡湖。昔有黃鐘二公競渡于此,因以為名”[16]。從史料記載可知,浙江地區開展競渡的場所以湖泊為主,這與浙江得天獨厚的地理區位優勢有關。
2.3.1 政府鼓勵龍舟競渡的措施。隨著龍舟競渡活動的不斷發展,它已經不僅是一項重要的傳統民俗體育活動,更成為承載著諸多社會功能的主體[17]。為發揮龍舟競渡為社會穩定服務,歷代政府對龍舟競渡活動大都采取一定的鼓勵措施。據《杭州府志(民國)》卷七十六載:“帥守在一清堂彈壓,立標竿于湖中,掛錦采銀碗、官楮,以賞捷者……先至標所者取賞,聲喏而退,余舟皆犒以錢”[18]。不僅競渡獲勝者可以官楮、錦彩、銀碗等獎勵,其余參賽者也會得到一些錢作為犒賞。《武林舊事》中記載西湖競渡由京尹設賞格,貴客進行犒賞,“龍舟十余,彩旗疊鼓,交午曼衍,粲如織錦。內有曾經宣喚者,則錦衣花帽,以自別于眾。京尹為立賞格,競渡爭標。內珰貴客,賞犒無算。都人士女,兩堤駢集,幾于無置足地”[19]。可見宋代的競渡活動是在政府鼓勵、支持下進行的,這在一定程度上進一步激發了民眾參與龍舟競渡活動的熱情,也充分發揮了龍舟競渡活動的娛樂功能及促進社會穩定和諧的功能。
2.3.2 競渡傷人及相關治理措施。隨著端午競渡這一傳統習俗的不斷傳承與發展,許多地區的競渡活動已經不僅僅是一種傳統節日活動,更是競爭激烈的賽事,這為競渡活動埋下了極大隱患。方志中關于競渡活動傷人也有記載,如《吳興備志(崇禎)》卷七中載,“有競渡毆人死至系百人者,且情得矣即械應法者於州余悉……”[20]?!墩憬ㄖ?雍正)》卷一百六十八載:“歲時,競渡多殺傷”[21]。《溫州府志(萬歷)》卷二中載:“端午先日,門懸蒲艾,是日飲菖蒲雄黃酒,包角黍。童子以五色線系臂。各鄉皆造龍舟競渡,葉水心謂祈年賽愿,從其俗可也,但互爭勝負致有斗傷溺水者,且沿家索擾酒設”[14]?!督B興府志》卷十二《風俗志》中載:“府帥領客觀競渡,異時競渡有爭進攘奪之患,自史魏公浩為帥,雖設銀杯彩帛不問勝,均以予之,自是為例”[22]。表明官方已經意識到了競渡活動存在的傷人隱患,雖依舊在競渡活動中設置獎勵,但已經不重視分出勝負了,而是參與人皆有之。
由于競渡傷人事件以及競渡亂象的屢次發生,引起社會動蕩和民眾不滿,如《永嘉縣志(光緒)》卷六《風土志》中記載:“嘉靖年間溫州龍灣人項喬在《項氏家訓》中明文規定:‘龍船既稱競渡,即是爭端。喬聞往時有因此打死人命、亡身敗家者。近聞子孫共謀為此,而族長、正、司禮亦坐視不禁,借使有及于禍,能保其不覆宗乎?今后尊幼有故違并不禁者,請明神殛之’”[15]。為防止競渡傷人,政府便出臺禁令。如萬歷年間《溫州府志》卷二記載:“致有斗傷溺水者,且沿家索擾酒設,故官府每禁之”[14]。《浙江通志(雍正)》卷一百五十六載:“俗好競渡,每致溺,嚴禁之,歸其舟為官渡”[21]。治理的手段主要是嚴禁開展競渡活動、沒收競渡船等。
2.3.3 龍舟競渡奢靡費財現象及治理措施。競渡活動因其規模之大,耗時之長以及龍舟制作價格高昂、裝飾紛繁復雜等造成了奢靡費財現象。如《永嘉縣志(光緒)》卷六《風土志》載:“至于上元燈火,端午競渡爭奇炫新,靡財奢費略不顧惜,士女游觀靚妝華服,填城溢郭有司莫之能禁,豈無自愛之士,碩德之儒,清身卓行,黽勉訓戒于”[15]。競渡活動因其發展過于奢侈無度,政府出臺禁令予以治理,如《杭州府志(民國)》卷七十六記載:“午日競渡凡名區,勝壞皆行之杭,當南宋時西湖競渡之戲,至使京尹遣吏彈壓,盛加犒賞,其華甚侈矣……以禁之矣(萬歷志)”[25]。頒布禁令是當時治理龍舟競渡活動的主要方式。
2.3.4 龍舟競渡荒廢農業現象及治理措施。我國龍舟競渡一般在四五月開展,而此時正是農忙時節,造龍舟、競習比賽一定程度上會荒廢農事。據《杭州府志(民國)》卷七十四中載:“吳中喜競渡,日出宴湖上,自春至夏,居民空巷出游”[5]。由史料可知,競渡活動由春季開始持續至夏季,其開展時間之久可見一斑。加之參與競渡活動人數眾多,均不利于農業活動的開展。《永嘉縣志(光緒)》卷十六記載:“越俗率以春月競渡,其費皆取之民例”[23]。表明競渡活動所需費用基本取之于民,這不僅荒廢農事,一定程度上也會給民眾帶來經濟壓力。
針對廢農耗業現象,政府及地方官員展開相應的治理活動?!墩憬ㄖ?雍正)》卷一百五十六記載:“稅糧積欠累萬根究弊由,糧長不月余數足,俗好競渡,每致溺,嚴禁之,歸其舟為官渡”[21]。表明由于競渡活動耗時過久,農事開展推遲,導致糧食生長周期不足,產量受損,造成稅糧積欠累萬。加之競渡傷人事件的發生,政府便禁止開展競渡活動。卷一百七十五還記載南宋撫州知州黃震在任時的競渡治理措施:“撫州饑起,震知其州,不抑米價,價日損……勸民種麥,禁競渡船,焚千三百余艘,用其丁鐵創軍營五百間,皆善政也”[21]。明清時期,禁止競渡成為地方官厚風俗的善政之一。
作為傳統節日習俗的龍舟競渡是古典文學的重要文化意象,許多文人志士以競渡為主題,創作出了許多詩詞來描繪龍舟競渡活動。浙江方志中收錄、保存了大量競渡詩詞,如:《湖州府志(萬歷)》卷二中記載楊維禎的《吳興山水歌》:“……競渡千人軍,渡頭劉阮郎,清唱煙中……”[24]?!墩憬ㄖ?雍正)》卷二百七十一載錄了陸游的《稽山行》,“稽山何巍巍,浙江水湯湯……看競渡,倒社觀戲場”[25]?!段骱咀搿肪硎段骱樃柙~》記載了八月份的競渡活動:“弄潮天氣中秋后,競渡風光午日前,并與西湖作寒食,人生行樂趁今年”[26]。
《永嘉縣志(光緒)》卷六《風土志》中記載孫擴圖仿香山體作《溫州好》:“溫州好,士女太繽紛。凈履鮮衣來個個,觀燈競渡一群群。香氣晚氤氳”[27]。該記載顯示了當時競渡活動開展已達到一定水平,足以吸引社會地位較高的人們前來觀看?!督B興府志(萬歷)》卷一《疆域志》載錄了孫因《越問·舟楫》:“越人生長澤國兮,其操舟也若神……風帆倏忽千里兮,駕巨浪如飛云。今競渡其遺俗兮,習便駊以捷疾。觀者動心駭目兮,相雜襲如魚鱗??驮皇⒃罩坶?,他郡孰加于越”[28]。詩詞充分展現了當時人們熟練的駕馭龍舟技術以及龍舟競渡的激烈程度。競渡詩詞史料不僅豐富了龍舟競渡活動的文化類型,同時也為探析浙江地區龍舟競渡活動提供一種新的史料載體。
方志是詳細記載一地的地理、沿革、風俗、教育、物產、人物、名勝、古跡以及詩文、著作等的史志。某一地的方志都會詳盡記載該地方政治、經濟、文化、自然與社會的歷史發展現狀等各方面情況,方志是研究一個地方最直接的歷史資料。本文通過對中國基本古籍庫中浙江地區有關競渡方志的系統查閱、整理,發現其收錄和保存了較為豐富的龍舟競渡方面的史料資源。整理發現這些文獻資料資源類型多樣,它們詳盡地記述了浙江地區龍舟競渡的開展情況,為了解浙江地區龍舟競渡情況提供史料依據,為浙江地區龍舟競渡活動的起源、發展演變歷程、發展概況等方面的研究探析提供了重要的史料支撐。
“民俗學是一門關于傳統文化及生活方式的學問,是關于發生在我們周圍各種生活現象的學問”[29]。其研究內容“是書面文化傳統之外的文化,以口頭、風俗或物質的形式存在,以民間傳承(或者是口傳,或者是模仿,或者是表演)的方式傳播”[29]。具有娛樂性、教育功能和心理功能等方面的價值。
記載龍舟競渡活動的方志具有以下民俗學方面的價值。首先,以風俗活動的形式真實反映了民間娛樂活動。方志中對于龍舟競渡這一傳統風俗活動的詳盡記載,真實反映出了浙江地區人民群眾的社會生活、娛樂的風貌,在這一傳統風俗活動的背后蘊含著極其深厚的傳統文化意義。其次,起到了文化強化和保存、文化教育的功能?!案鞣N祭祀、風俗活動不僅保存了文化,而且強化了人們的民族意識”[29]。浙江方志中關于競渡活動的記載,為我們探究龍舟文化保存了重要的史料文獻,為我們傳承發揚龍舟文化提供了重要的史料支撐。同時也有利于強化我們的民族意識,增強民族文化認同感。作為端午傳統習俗的龍舟競渡活動,是中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極其重要的民俗學價值,傳承和發揚龍舟競渡活動有利于保存和強化中華傳統民俗文化。
方志蘊含著一個地方政治、經濟、文化、軍事等各方面的內容,是連接國家與社會的重要紐帶,是透視二者關系的一個窗口[32]。方志是中華文化的一種獨特載體,是一種具有權威性和綜合性的地域文化資源。浙江方志中所見的競渡史料,不僅詳細概述了該地區龍舟競渡情況,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該地區政治、經濟、文化等社會發展狀況,具有重要的文化資源價值。通過對方志中競渡史料的梳理研究,有利于傳承與發揚地方龍舟競渡活動,從而服務于浙江地區經濟發展;有利于挖掘史實材料,推動傳統體育文化的繼承與發展;有利于發展地方區域特色龍舟文化,助力浙江省文化建設;有利于利用地方優勢資源,發展地方特色旅游事業;有利于傳承發揚奮勇爭先的龍舟精神,發展鄉風民俗,服務于浙江地區精神文明建設。
隨著區域、地域史研究的盛行,從方志入手展開研究具有了方法論的新意義[30]。目前多數的方志研究側重于對地方志價值功能的探究或是對舊地方志的解讀分析。本文以方志史料作為切入點,選取方志中的體育資料——龍舟競渡,從而展開對浙江地區傳統龍舟競渡活動研究。這不僅拓寬了方志史料研究的領域,也豐富了體育研究的內容。方志中蘊藏著諸多與體育相關的史料尚未被完全挖掘研究,這為體育學的研究提供了一種新的方向,打開了一種新的研究視角。
本文從浙江地區方志入手,對浙江地區方志競渡史料做出系統整理,將其按照所記載競渡史料內容的不同分為記錄龍舟競渡活動規模、記錄競渡所用龍舟及相關場地、記錄競渡治理和競渡詩詞等幾大部分。浙江地區方志中蘊含著豐富多樣的競渡史料資源,這具有極其重要的史料價值,為考究浙江地區競渡活動提供了重要的史料支撐。同時這些史料資源也具有重要的民俗學以及文化資源價值。通過對浙江地區競渡史料的梳理研究,有利于傳承與發揚該地區體育民俗活動,保存與強化體育民俗文化;有利于開發地方特色龍舟競渡活動、發揚龍舟精神,為該地區的社會經濟政治發展服務。此外,以方志研究作為切入點也為日后體育學的研究提供了一種新的研究視角。
值得注意的是,目前對于方志史料的重視、運用與挖掘程度不足,導致諸多方志史料價值遭到埋沒。筆者希望能引起更多學者對于方志史料價值的重視與重新思考。隨著歷史的發展變遷,諸多方志史料的保存與傳承遭到了破壞,許多方志史料已不是一手史料。學者在運用方志史料時要加以辨別和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