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念,張 樂,付俊良
(1,3.首都體育學院 武術與表演學院,北京 100191;2.北京市朝陽區職工大學,北京 100013)
浙江武術歷史悠久,不僅形式多樣,而且內容豐富,形成了獨特的“古越武術”文化,是中華武術文化中的瑰寶。清末,在不斷涌入的西方近代體育面前,我國固有的武術表現出嚴重的頹勢,比如因循守舊、幫派之見,致“門戶緊嚴,互相標謗,各是其是,而非其非”[1],因此,實現武術的科學化、謀求大眾化、摒棄門派化成為近代武術家們追求的目標,進而通過武術的普及,實現強國強種。民國時期,內憂外患,民族危機進一步加劇,武術救國的呼聲高漲,在武術界的共同努力下,政府一度將武術“國家化”,不僅稱武術為“國術”,而且成立中央國術館和地方各級國術館,并將國術(以下稱“武術”)教育納入學校和國民教育體系之中,浙江武術就是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得到了新的發展。
記錄民國時期浙江武術發展歷程的文獻除了報紙和時人的著述以外,就是這一時期的各類期刊。通過查詢《民國時期期刊全文數據庫(1911~1949)》,以“浙江武術”和“浙江國術”為關鍵詞進行檢索,期刊涉浙武術內容的條目有130條,僅次于相同檢索條件的山西和江蘇,位居第三。期刊的種類也有30余種,其中屬浙期刊有23種,發文量最多的是《浙江省政府公報》,其次分別是《浙江教育行政周刊》《浙江體育半月刊》《國術》(杭州)《浙江體育月刊》《浙江省民眾教育輔導半月刊》和《浙江民政日刊》以及《浙江教育》《國立浙江大學校刊》等,省外的期刊有《中央國術旬刊》《圖畫時報》《國術統一月刊》等。
通過對130款條目的分析,發現民國時期,期刊所載關于浙江武術的文獻,內容豐富,涵蓋面廣,綜合分析,文獻主題如表1所示。

表1 期刊所涉武術的文獻主題
這類文獻一般是國民政府教育部、省級和縣級政府、教育廳等相關部門發布的關于武術法令、法規、制度方面的內容,數量上所占全部文獻的比例為40.8%,涉及的期刊主要有《浙江省政府公報》《浙江省教育行政周刊》《浙江教育》《浙江民政月刊》等,其中由《浙江教育》1919年第2卷第5期轉發的“訓令”:(教育部訓令第一六三號)《令知全國中學校校長專門會議添置武術原案辦法仰轉飭遵照由——令浙江教育廳》,是目前可見的浙江地區政府關于武術的最早“訓令”。“訓令”言:“查上年全國中學校校長會議議決全國中學學校添習武術案,經該會呈請核辦,前來查我國固有武術于鍛煉身體裨益甚多,自應提倡,以存國粹,惟現在師資、課本均屬缺乏,此項練習尚難一律實施,嗣后各中學堂如能聘有相當教員自可列為體操課程之一項,以時練習,其試驗成績應即并入體操及各種運動分數內計算,籍以喚起學生之注意”[2]。根據“部令”,浙江省教育廳緊接著頒布第342號“廳令”,令公立醫藥、政法專門學校和私立廣濟醫學校,將中國固有武術作為課外運動之一種,“籍以實施鍛煉,發展體育”[3]。
以此項“訓令”為開端,浙江省府、省內地方政府以及教育機關均長期把普及和推廣武術訓練作為民眾教育和學校教育的重要內容,如1919年浙江省長公署下發的第1193號訓令,要求內河水上警察廳、外海水上警察廳、警務處等在所屬范圍內推廣中華新武術(《浙江公報》1919年第2601期)、1930年余姚縣政府訓令教字第196號,令各小學于體育課程內酌量增授國術(《浙江余余姚縣政府公報》1930年第40期)、1933年,省政府頒發了《浙江省各縣訓練人民國術辦法》(《浙江教育行政周刊》1933年第4卷第31期)等等,甚至在抗戰期間,浙江省政府及教育廳仍然把民眾的國術教育作為“強種御侮”的重要措施,“查國術一項有健身強種、自衛御侮之功效,設備簡單,經濟便利,極合我國現實經濟狀況及抗戰時代之需要,尤宜普遍推行,以建立健身自衛之基礎”[4]。
訓令以外,期刊還載有關于武術教育、培訓的法規、章則,像1929年頒布的“中央法規”《縣(市)國術支館組織大綱》(《浙江民政月刊》1929年第21期)、1933年,由中央國術館訂頒的《國術體育傳習所簡章》(《浙江教育行政周刊》1933年第4卷第39期)以及由浙江省立民眾教育館制定的《浙江首立民眾教育館國術研究會附設國術傳習班辦法》(《浙江民眾教育》1933年第10期)等。
1.2.1 浙江國術游藝大會。1928年7月8日,浙江國術館成立,省主席張人杰(字靜江)兼任館長。國術館成立不久,即承擔組織國術游藝大會的重任。《浙江省政府公報》、《中央國術旬刊》等期刊詳細的記載了游藝會的籌備情況和舉辦經過,一些畫報類期刊則刊登了在游藝會上獻技的著名國術家,如《大亞畫報》、《圖畫時報》等。游藝會在籌辦之始,先由省府向本省各級政府下達“秘字第四二0二號訓令”:我國武術衰歇久矣,不有興起,絕響堪虞。敝館鑒古懷今,尤切嚶求。爰有浙江國術游藝大會之發起,定于十一月十日為集會之期。與會人員,不論男女,無問僧俗,只求于國術確有聲譽,或具有特異技能者,宗風崇尚,在所不拘。集會期內并攝以電影,制成軟片,藉永流傳,兼資倡導。所有適館授餐之資以及歸里川費,悉由敝館供給。竭吾綿薄,用答畸英,除通電各省、各特別市政府廣為延攬,資選來浙外,夙仰貴政府提倡國術,不遺余力,用特函請通飭各市縣政府地,曉諭此意,設法羅致,給遣來杭,依期集會,務使武士榮譽不讓東鄰,講武古風再見今日,不獨敝館所私幸,抑亦民族光大之先聲也[5]。
對于省府的訓令,省內各地政府及時響應,發往外省、市的“通電”也得到積極的回應,像江蘇[6]、甘肅[7]等。由于本省及各地政府的高度重視以及廣大武術者的參與,此次國術游藝大會取得了圓滿成功,效果也遠遠超出了預期,不僅當時成為新聞媒體的熱門話題,甚至到了1935年仍然有人撰文憶述此次盛會:一九二八年初冬,東南富庶之區杭州,正舉行著國術游藝大會,各方英雄好漢,千里逢迎……那次國術游藝大會,名為游藝,其實乃著重在比賽”,是繼前一年由中央館術館主持的全國性國術比賽之后的又一次盛會,其“規模之宏大,與會人員的勇躍,無不能認為絕后,要也是空前的盛舉”,致杭州一時之間,“人滿之患”[8]。其影響之深遠可見一斑。
畫報類期刊對在游藝會上表演的武林人物的報道,為我們研究民國時期的武術人物保留了珍貴的視覺素材,如《圖畫時報》(1929年第617期)所載的劍術表演者吳瑞芝女士、滕南璇女士以及太極拳表演者張乃鶬等。其它像《良友》《大亞畫報》《越國春秋》等也有相關的內容。
1.2.2 各種、各類運動會。從1929年至1941年,除了國術游藝大會,在浙江各地舉辦過的各種運動會中,浙江省第三至第六屆運動會、浙江省第一區第一屆運動會、民國二十九年溫州區運動會以及民國二十四年浙江大學春季運動會等,其設置的武術競技項目或表演項目,在文獻中均有顯示。
《浙江教育行政周刊》1933年第4卷第37期詳細記載了“浙江省第三屆全省運動大會國術比賽及表演規程”,明確規定了比賽的項目、選手資格和名額分配、獎勵辦法等事項。從規程中可以獲悉,此次運動會的國術比賽及表演方面,主要設置了博擊、摔角、擊劍三項內容,表演項目則由表演者自行決定,分為團體表演和個人表演。《浙江體育月刊》以本屆運動會為主要內容而創刊并發行“浙江省第三屆運動大會專號”,對國術方面的內容也做了詳盡的記錄。1935年第四屆全省運動會,《浙江體育月刊》同樣做了運動會專輯(即1935年第2卷第10期)。國術方面,與記載第三屆全省運動會稍有不同的是,除了比賽的規則等內容以外,期刊還刊登了比賽的成績和結果,充實了民國時期浙江省全運會武術比賽的資料。
大型賽事以外,文獻也顯示了浙江各地及學校的一些運動會關于武術方面的內容。《浙江教育行政周刊》1931年第3卷第3期以圖片的形式展現了永嘉縣民眾業余運動會國術表演和嘉善縣小學運動會國術比試的情形。1933年浙江省第一區第一屆運動會國術比試成績,功力拳甲等分別由清波中學和馮氏女中以92分、95分獲得,民生中學92分榮獲少林拳甲等、82分的杭州初中則摘得行拳的甲等、保衛國以65分取得譚腿項目的優等[9]。
1928年10月,中央國術館在南京公共體育場舉行國術考試,這在當時是一件重大的盛舉,對此,《浙江大學教育周刊》發文“述評”,強調本次“國考”的目的“意在恢復固有技能,整理改進以建強種強國之目的”,同時也提出需要注意的事項:一是希望國術要進行嚴格的整理,成為合于科學原則、有系統、有條理,并含藝術化的一種運動;二是希望研究國術的人員,不可徒有強壯的身體而無靈敏的思維,身體鍛煉之余,還要努力進行思想上的訓練;三是希望研究國術的人員不可徒求虛名而無實學,染上江湖習氣,要養成良好的運動員風范[10]。
有中央國術館舉行國術考試的成例,又有本省政府和教育部的督導,民國時期,浙江省內的各種武術培訓開展得如火如荼。1930年國立浙江大學工學院為提倡國術,強健學生體魄,特于春季學期開設國術一門,設太極拳、少林拳、太極推手和劍術培訓班[11]。秋季學期繼續開班,聘請杭州國術館教官李雅軒先生擔任教練,報名練習太極拳與太極劍者約50余人,周一和周四下午四至五時練習太極拳,周六下午則練習太極劍[12]。
不僅是學校,像浙江國術館、浙江省立體育場、浙江各地民教館等均舉辦過各種各類國術培訓班,而且這種勢頭一直保持到抗戰之前。1937年3月,浙江省立民眾教育實驗學校凌家橋實驗民眾教育館,為加緊青年團團員訓練,除授予相當的軍事訓練以外,并舉辦國術訓練班,主要是進行技能和健身訓練,由該館主任周聲洪和國術教師葉天一分別擔任教練,此舉令“一般團員甚為歡欣”[13]。
此后,抗戰及內戰影響了浙江省對民眾的武術培訓,至1949年全國解放,鮮見有相關的文獻,僅1949年3月2日的《國立浙江大學日刊》發布有一則布告,內容是本學期的拳擊班、國術班、器械班的上課時間改變,愿意在改動后的時間段上課的學生要到辦公室(從場地看,應該還是工學院)辦理“改選手續”。對此可以推斷,浙江大學工學院的國術培訓班可能一直都在持續的開辦,只是因為受戰爭的影響,沒有留下相關的文獻。也或者是留有文獻,只是暫時還沒有發現或公布。
民國時期,屬浙期刊涉及武術理論方面的文章篇數雖然不多,但內容豐富,基本上涵蓋了當時武術面臨的諸多熱點問題。
民國時期,受西方近代體育的影響,武術家們逐漸認識到,欲將我們固有的武術發揚光大,進而強國強種,摒棄門派之爭、祛除江湖惡習、實現武術的科學化是必由之路,即“第一,要系統化,要相互間有嚴整的聯絡及縝密的組織,使精神團結而有實際的效率;第二,要藝術化,要有藝術的意味,不當有江湖的暴舉;第三,要科學化,要合于生理及心理的活動,使身心發展有相當的裨益;第四,要國士化,要有見義勇為,共赴國難的毅力”,惟有如此,“‘十年教訓’之后,國術在健康教育之中,也許有相當的地位”[14]。應該說,這是一種針對性極強的言論,畢竟在當時,武術的發展仍存在著諸多問題,具體表現在:精于武術者,“秘而不傳,以致失卻精華”,或者是“各樹派別”而無法進行系統地研究,也或者是武術“授傳非人,致為好勇狠斗者荼毒社會,遂為民眾所厭棄”,另外,國人好文輕武,追求文雅,也是導致武術式微的一個原因[15]。
浙江省國術館館刊《浙江省國術館月刊》,其目的就是“公開研究國術,提倡尚武精神”。鳴劍的《運動要國術化》一文,從體育、教育和軍事的觀點加以論述,強調“運動要國術化”[16]。1934年7月發行的《國術月刊》,雖然僅發行了6期,但在刊載國術研究文章、宣傳國術思想、武術技法交流方面,成果顯著,尤其所刊載的《摔角(躀跤術)》(韓慶堂)和《技擊術談》、《簡易防身術》(影塵)( 第3、4合期)等文章,理論性和實踐性兼具,武術愛好者可以據此自修自學;而像由劉百川述、季誠性編的《六安雙刀》(第2期)和《自衛刀速成法》(第6期)則屬于對武術遺產的挖掘和傳承,屬于珍貴的武術理論文獻。
文獻的價值,就一般意義上講,有歷史文化價值、學術資料價值等,民國期刊關于浙江武術的文獻,自然也具備這樣的價值。本文主要分析作為反映民國時期浙江武術發展的文獻,其具體價值的體現。
清末民初,內憂外患,民族危機進一步加劇,加上西方近代體育思想的影響,我國傳統武術的價值得到社會的重新認識,“近來國勢日危,外患日迫,凡我同志,若不疾起以圖自衛之方,行見國將不國矣。至于救國之道,首在培養自衛能力,而自衛能力之培養,尤以提倡吾國數千年固有之國術為先”[17]。可以證明我們所提倡的國術,不但是完美最易普及的體育,也就是我們救國的重要工作。”(張靜江.中央國術館成立大會宣言.張之江先生國術言論集.南京:中央國術館,1931:4-11)而提倡武術,關鍵是要實現武術的科學化。民國時期的武術文獻“一般談國術者,皆同為腐化不合科學之運動,近人則以數學、重學、力學、生理學、心理學來估計國術之價值,則國術不僅含有科學性,而且完全科學化”[18]。而民國時期的浙江武術,在科學化發展進程中,有思辨、有實踐。主要表現在,一是武術家們孜孜不倦的理論探索,這其中包括兩個方面,首先是強調科學發展武術的必要性;其次是闡述普及與推廣武術的方法和途徑,這兩個方面前文均有述及,此不贅敘。二是政府參與了武術發展的實踐過程,并在其中起了主導作用。文獻顯示,從1919年至1941年,浙江省府、教育廳以及民眾教育機關,多次轉發國民政府和教育部關于加強全民武術教育的政令、訓令,本省也有針對性的面向省內市、縣發布關于武術的政令、訓令,兩項數量共計50余條。
在實際操作過程中,政府制定措施、調配資源、關注實效。1933年1月,省府公布第27號“命令”:《浙江省各縣訓練人民國術辦法》,其內容:第一條 本省各縣應依中央頒布之國民體育法,由各鄉鎮于三個月內普遍設置公共體育場并注重實施國術訓練;第二條 國術訓練之器械設備由各鄉鎮自行籌置;第三條 國術訓練之訓練員由縣政府遴選若干人分赴各鄉鎮巡回教練,并酌設總訓練員一人以總其成,其薪給由縣經費支給之;第四條 國術訓練之科目及進度表由國術館擬送省政府核定頒行之;第五條 國術訓練員之養成由各縣保送國術館設班辦理之;第六條 省、市、縣立民眾教育館應酌增國術;第七條 凡已設國術館或已設國術總訓練員之地方省、縣、市立體育場應與聯絡進行;第八條 各縣應每月將各鄉鎮訓練國術狀況及受訓練人數分別匯報民政廳、教育廳查核[19]。政府對民眾國術訓練的重視程度由此可見。
武術區別于體育,但又與體育密不可分,而且屬于體育的一部分。民國時期,武術的價值被重新挖掘并受到格外的重視一定程度上是受西方近代體育思想的影響所致,既受之影響,終會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武術在這一特定的歷史階段進行自我分裂、自我重塑,使其功能與價值也得以轉換。“環觀今日國術之趨勢,則北之范圍,似較其他為普遍。最近之太極,則又風尚一時,遍傳遐邇,考其致此之由,決非偶然,蓋亦受歐美體育之影響,而不能不顧及科學之根據,以自振刷也”[20]。民國時期浙江武術文獻也關注到武術與體育的融合問題,“國術與體育,同為鍛煉人類心身之工具,其目的實殊途而同歸,所異者方法之差別”、“國術最終目的,除鍛煉身心,收運動之功效外,其防身巧妙之技能,具有獨到,遠非其他運動所可比擬,然其提倡也,不背科學之根據,而不徒以好勇斗狠之是務,則于體育之道,實為異曲而同工”[20]。在學校,同樣把武術視為體育的一項,“提倡國術足以鍛煉青年體魄,增進國民健康,自應注意練習,惟國術系體育課程中作業事項之一,未便另立專科,應于體育課程內酌量增授,以資練習”[21]。
因此可以說,浙江武術映射了民國武術轉型的歷程,而記載這一盛況的民國時期浙江武術文獻也極大地豐富了民國體育史的內容,諸如關于浙江省及省內各地國術館的文獻、關于浙江國術游藝大會的文獻、全省及各種各類運動會關于武術項目比賽或表演的文獻、關于民眾武術訓練的文獻等等,都為后人研究民國時期浙江體育發展乃至整個武術發展史提供了重要資料。
武術推廣是學界長久以來討論的話題,許多專家、學者為此獻計獻策,而單就民國期刊關于浙江武術文獻對我們的啟示而言,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武術發展要有變革的思維。遙想清末民初,國貧民弱,內外交困,受合乎于科學的歐美體育的影響,武術家們掙脫“自我”的窠臼,以國家和蒼生為念,大力倡導武術科學化和科學化武術,通過研究、教育、培訓、宣傳,一改武術幫派化、私密化的陋習,通過對武術理論研究的重視、對武術及武術賽事信息的收集與宣傳、對民間大眾武術的關注,不僅使政府重新認識到武術對于強國強種的巨大作用,而且使民眾在武術的接受程度上、廣度上得到增強和拓展,從而加強了武術知識和武術常識的普及,促進了武術文化發展,推動了民間武術進步。武術因此“舊貌換新顏”,在民國體育史上熠熠生輝。如今,新的時代,中國與世界的交往更加密切,世界文化也以從未有過的力度影響我們的文化,在這種形勢之下,如何發展好我們的武術,使之在更大范圍內推廣,沒有變革的思維、抱守殘缺、固步自封,顯然不行。
二是武術發展要有政府強有力的支持。民國武術發展證明,政府是武術“起死回生”的主要推手。民國時期,浙江武術無論是制度建設還是各種保障,政府均積極參與其中,沒有政府的支持,像國術游藝大會那樣的大型活動顯然是不可能舉辦的,關于這一點,前文也有詳述。反之,如果沒有政府的支持,情況又會怎么樣呢?抗戰勝利之后,浙省一些武術家試圖恢復省國術館,并且中央國術館張之江館長也親自給當時省主席沈鴻烈寫信,要求給予支持,但民國三十七年(1948年)一月,一份針對此事的浙江省政府代電卻明確指出,“查本省奉令裁員緊縮,無法增加人員,尤未能新設機關,所請應從緩議”[22]。就這樣,浙江省國術館復館之望終未能實現,由此可見政府對武術發展的決定性作用。在武術發展歷程中,決策管理高層對武術的重視是武術發展的途徑,同時也是武術發展的反映。當下,武術發展面臨著諸多問題,像競技武術與傳統武術發展的不平衡問題、傳統武術的教育教學問題、武術的國際傳播問題等等,都需要政府參與其中,需要政府科學決策、嚴密部署、督促執行,否則,武術發展只能是“紙上談兵”。
三是武術發展要注重學校武術教育與民眾武術練習緊密結合。從文獻中不難看出,民國時期的浙江武術,學校與社會齊頭并進,今天的學生就是明天的大眾,學校對學生武術思想的灌輸、武術行為的訓練、武術道德的培養,直接影響到明天民眾對武術的態度,進而影響到武術的發展和推廣。當前,民族傳統武術備受冷落、大眾武術青黃不接,與學校武術教育薄弱不無關系,因此加強學校武術教育、形成與民眾武術練習的良性互動,是發展和推廣武術的重要途徑。
民國期刊關于浙江武術的文獻所涉及的內容點多面廣,不僅能夠反映這一時期浙江武術發展的基本狀況,而且從中能夠窺探全國武術發展的一些情況。盡管,文章引用了許多實例,但掛一漏萬,其豐富的內容遠非本文所能一一列舉。而且,隨著越來越多的期刊公布于眾,仍會有大量的關于浙江武術的內容出現,為研究者提供更多的資料。
加強對民國時期武術文獻、尤其是期刊文獻的梳理和研究,不僅能夠深化對民國時期我國武術發展的了解、豐富武術史和體育史研究的內容,同時也會為今天我們發展和推廣武術運動提供更多有意義、有價值的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