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麗娟,王文文,翟建軍,孫燕
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同仁醫院,北京100176
宮頸癌是臨床常見女性惡性腫瘤,由于其病變位置不易觀察,易被患者忽略,多數患者就診時已進展至中晚期,失去最佳治療時機[1]。目前,腫瘤標志物是篩查宮頸癌及評估病情嚴重程度的重要輔助指標,逐漸成為宮頸癌早期診斷的主要途徑之一。缺氧誘導因子1α(HIF-1α)是缺氧細胞應答的關鍵調節因子,具有促進細胞增殖、抑制細胞凋亡作用[2]。誘騙受體3(DcR3)屬于腫瘤壞死因子受體超家族的新成員,能協助腫瘤細胞實現免疫逃避,參與腫瘤疾病的發生、進展[3]。惡性腫瘤特異生長因子(TSGF)是一種廣譜腫瘤標志物,在肺癌、結直腸癌等多種惡性腫瘤疾病診斷中具有較高的靈敏度[4]。但目前鮮有三者聯合檢測在宮頸癌篩查中的報道。本研究觀察了宮頸癌患者血清 HIF-1α、DcR3、TSGF 水平變化,并探討其在宮頸癌診斷及疾病進展中的作用。現報告如下。
1.1 臨床資料 選取 2018 年 1 月~2019 年 8 月于我院體檢的女性2 250例,根據體檢及病理診斷結果分為健康組1 342 例、宮頸良性病變組836 例、宮頸癌組72 例。排除標準:①既往有宮頸癌病史;②合并其他部位惡性腫瘤;③合并血液系統疾病;④1 個月內服用抗腫瘤相關藥物。健康組年齡32~65(42.11 ± 4.20)歲,宮頸良性病變組為 33~64(41.80 ± 3.87)歲,宮頸癌組為 31~66(42.46 ±5.02)歲。三組年齡具有可比性。本研究通過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核,參與者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血清HIF-1α、DcR3、TSGF水平檢測方法 采用ELISA 法。采集三組清晨空腹靜脈血4 mL,2 500 r/min 離心 15 min,離心半徑為 15 cm,取上清液,-70 ℃保存待檢。采用ELISA 法檢測血清HIF-1α、DcR3、TSGF水平,試劑盒及酶標儀購自美國Ab?cam公司,所有操作步驟嚴格參照試劑盒說明書。
1.3 相關資料采集與分析方法 收集宮頸癌患者的臨床資料,包括年齡、腫瘤直徑、FIGO 分期[5]、淋巴結轉移、組織學分化程度、宮頸浸潤深度,比較不同臨床病理參數的宮頸癌患者血清HIF-1α、DcR3、TSGF 水平。采用SPSS22.0 統計軟件進行數據處理。計量資料以-x±s表示,多組間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兩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繪制血清HIF-1α、DcR3、TSGF 單獨及聯合診斷宮頸癌的受試者工作特征(ROC)曲線,比較曲線下面積(AUC)、靈敏度、特異度等。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三組血清HIF-1α、DcR3、TSGF 水平比較 宮頸癌組血清HIF-1α、DcR3、TSGF 水平均高于宮頸良性病變組、健康組(P均<0.05)。見表1。

表1 三組血清HIF-1α、DcR3、TSGF水平比較(-x± s)
2.2 血清HIF-1α、DcR3、TSGF 單獨及聯合診斷宮 頸癌的價值比較 見表2。

表2 血清HIF-1α、DcR3、TSGF單獨及聯合診斷宮頸癌的價值比較
2.3 不同臨床病理參數的宮頸癌患者血清HIF-1α、DcR3、TSGF 水平比較 FIGO 分期Ⅲ~Ⅳ期、淋巴結轉移、組織學低分化、宮頸浸潤深度≥2/3 的宮頸癌患者血清HIF-1α、DcR3、TSGF水平均高于FIGO分期Ⅰ~Ⅱ期、無淋巴結轉移、組織學中高分化、宮頸浸潤深度<2/3者(P均<0.05)。不同年齡、腫瘤直徑患者血清HIF-1α、DcR3、TSGF 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均>0.05)。見表3。
表3 不同臨床病理參數的宮頸癌患者血清HIF-1α、DcR3、TSGF水平比較(±s)

表3 不同臨床病理參數的宮頸癌患者血清HIF-1α、DcR3、TSGF水平比較(±s)
臨床病理參數年齡(歲)≥50<50 FIGO分期Ⅲ~Ⅳ期Ⅰ~Ⅱ期淋巴結轉移有 無組織學分化程度低分化中高分化腫瘤直徑(cm)≥4<4宮頸浸潤深度≥2/3<2/3 n 41 31 33 39 30 42 28 44 27 45 25 47 HIF-1α(pg/mL)209.25±39.46 213.48±42.01 240.29±46.17 186.35±35.04 244.18±44.09 187.42±33.16 250.06±50.11 186.26±37.25 212.08±38.42 210.46±40.09 253.64±52.14 188.43±41.07 P 0.663<0.01<0.01<0.01 0.867<0.01 DcR3(pg/mL)617.14±126.20 612.24±130.19 691.25±130.34 560.59± 90.05 680.37±121.08 568.36± 92.23 683.21±125.30 571.64± 96.79 618.16±117.28 613.15±120.03 687.15±128.19 576.67±102.34 P 0.873<0.01<0.01<0.01 0.863<0.01 TSGF(U/mL)85.22±14.09 82.64±15.11 100.27±22.23 70.44±10.15 105.18±24.46 69.06±12.20 103.31±21.79 71.89±15.48 85.12±14.27 83.50±16.02 104.25±20.91 73.40±12.33 P 0.458<0.01<0.01<0.01 0.667<0.01
宮頸癌是造成女性死亡的主要惡性腫瘤疾病,其病死率僅次于乳腺癌,患者的5 年生存率與臨床分期顯著相關,故及早確診、及時采取治療措施對延長生存期、提高生存率具有重要意義[6]。腫瘤標志物主要是指預示腫瘤發生的一類物質,可存在于體液、血液、組織、細胞內,多被應用于腫瘤疾病的篩查、診斷[7-8]。因此,積極探索客觀、可靠的腫瘤標志物,對于及早發現、明確診斷宮頸癌至關重要。
研究證實,缺氧是腫瘤發生與進展的共同機制,不僅能改變基因組穩定性、抑制細胞凋亡、加快細胞增殖,也是降低腫瘤放化療敏感性的主要原因[9-10]。HIF-1α 是一種重要的缺氧誘導因子,可結合缺氧應答靶基因,促進葡萄糖轉運、血管生成、細胞增殖、組織轉移等多種細胞生命活動[11]。劉家利等[12]報道顯示,HIF-1α 在子宮內膜癌組織中的陽性表達率升高,說明其參與了子宮內膜癌的發生過程。本研究結果顯示,宮頸癌組血清HIF-1α 水平高于宮頸良性病變組、健康組,與上述研究結果相符。推測原因,HIF-1α 過表達可通過誘導局部缺氧環境,加重局部組織氧化應激反應及炎癥反應,從而提高宮頸上皮細胞病變風險,最終引發宮頸癌[13]。本研究還表明,FIGO 分期Ⅲ~Ⅳ期、淋巴結轉移、組織學低分化、宮頸浸潤深度≥2/3 的宮頸癌患者血清HIF-1α 水平升高,提示HIF-1α 與宮頸癌病情密切相關,可能與其能提高腫瘤細胞活性、增強腫瘤細胞DNA 擴增速度及侵襲能力有關。
DcR3 是一種分泌型蛋白,可特異性結合LIGHT、TLIA、FasL 等配體,并對其介導的細胞凋亡產生負調控作用,達到抑制腫瘤細胞凋亡的目的[14]。研究顯示,DcR3在肝癌、胰腺癌中呈高表達,提示其參與了多種惡性腫瘤的發生[15-16]。JIANG等[17]對12 篇DcR3 與女性生殖系統腫瘤的相關研究進行Meta 分析,結果發現DcR3 在1 127 例女性生殖道腫瘤患者癌組織中高表達,是女性生殖道腫瘤的高危因素。本研究結果顯示,宮頸癌患者血清DcR3 水平較高,且ROC 曲線顯示其單獨診斷宮頸癌的 AUC 高達 0.812,高于 HIF-1α 和 TSGF,可見DcR3 水平檢測對宮頸癌具有較高的診斷價值。DcR3 能通過負調控腫瘤細胞凋亡,提高腫瘤細胞的存活率,還能促進腫瘤細胞免疫逃避,從而加速宮頸癌發生。劉芳等[18]認為,血清DcR3 與腫瘤遠處轉移相關。本研究發現,血清DcR3與宮頸癌FIGO分期、淋巴結轉移、宮頸浸潤深度、組織學分化程度等多種臨床病理參數均密切相關,說明DcR3 可從多方面加快宮頸癌病情進展,可作為判斷病情程度的有效指標。
TSGF 屬于多肽類物質,是一種新型腫瘤標志物,由腫瘤血管生成、分泌[19]。研究顯示,TSGF是與其他腫瘤標志物不相關的獨立物質,可于其他腫瘤標志物未發生改變的癌變早期即呈現出異常表達狀態[20]。本研究結果顯示,與健康者、宮頸良性病變者相比,宮頸癌患者血清TSGF水平明顯升高,且當其>65.51 U/mL 時診斷宮頸癌的靈敏度為69.44%、特異度為80.85%,說明TSGF 可作為診斷宮頸癌的一項血清學指標。分析原因,TSGF具有促進惡性腫瘤血管增生,加速腫瘤病變形成等作用,從而促使其血清水平在惡性腫瘤早期明顯升高[21]。但本研究結果顯示,血清TSGF 與宮頸癌的FIGO 分期、淋巴結轉移、宮頸浸潤深度、組織學分化程度有關,但與腫瘤直徑無明顯相關性。與余曉輝等[22]研究結果不一致,可能是由于選取研究對象差異性、血清檢測方法不同等因素造成。同時本研究結果顯示,血清HIF-1α、DcR3、TSGF 聯 合 診 斷 宮 頸 癌 的 靈 敏 度 為75.00%、特異度為86.74%,明顯優于三者單獨診斷,提示三組聯合檢測可為宮頸癌的診斷提供更可靠依據。但本研究選取樣本量較少,可能造成數據偏移,需作進一步分析與探討。
綜上可知,宮頸癌患者血清HIF-1α、DcR3、TSGF水平均升高,三者聯合檢測在宮頸癌的診斷中具有可靠價值,且三者與FIGO分期、淋巴結轉移、組織學分化程度、宮頸浸潤深度均密切相關,有助于為臨床評估病情提供參考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