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落實情況和對策建議

文/徐彥

上海近年研發費加計扣除政策落實總體情況

2015 年來，上海積極貫徹落實財政部、國家稅務總局和科技部聯合發布的《關于完善研究開發費用稅前加計扣除政策的通知》（財稅〔2015〕119 號）、《關于進一步做好企業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落實工作的通知》（國科發政〔2017〕211 號）、《關于提高科技型中小企業研究開發費用稅前加計扣除比例的通知》（財稅〔2017〕34 號）、《關于提高研究開發費用稅前加計扣除比例的通知》（財稅〔2018〕99 號）等一系列有關激勵企業加大研發投入，支持科技創新的研發費加計扣除政策文件，企業研發費加計扣除政策在享受企業家數、研發費加計扣除額、減免所得稅額等方面逐年上升。

2015 年來，5 年間上海市享受研發費加計扣除的企業共66895 戶次，加計扣除金額共計4292.88 億元，按照25%法定稅率折算企業所得稅減免額共計1073.22 億元。2019 年度全市享受研發費加計扣除企業21467 家，是2015 年度的3.16 倍，加計扣除額和減免所得稅額分別為1528.36 億元和382.09 億元，是2015 年度的3.75 倍，加計扣除額和減免稅額增長顯著。企業研發費用稅前加計扣除政策成為降低企業研發成本和風險，激發企業加大研發投入，促進企業提升核心競爭力，從而推進經濟結構調整和產業轉型升級的有效舉措。

表1 2015-2019 年上海企業研究開發費用加計扣除落實情況

主要做法和措施

1.科技、稅務、財政部門多方聯動，合力促進政策有效落實

上海市科委、上海市稅務局和上海市財政局召開聯席工作會議，研究建立和完善研發費用稅前加計扣除政策工作協調機制，明確工作職責、工作流程。市科委和市稅務對工作中可能遇到的問題建立溝通機制，對企業研發項目爭議和解決制定相應操作辦法，引導企業規范研發項目管理和費用歸集，形成合力、協同推進政策落實。

2.多形式、多載體深化政策宣傳

科技部門和稅務部門充分利用報紙、廣播、電視等新聞媒體，“上海發布”雙微（微博和微信）、“中國上海”網站，以及科技系統和稅務網站、微信公眾號，上海科技熱線、12366 納稅服務熱線等載體，持續開展優惠政策的普及性宣傳。通過多種形式開展政策宣講和培訓輔導，幫助企業財務人員和科技人員及時了解政策的變化、具體要求等，確保政策的知曉度和覆蓋面。

3.建設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網上服務平臺

為更好地貫徹落實研發費加計扣除政策，提高工作效率，上海市科技、稅務、財政部門聯動，在充分調研和反復溝通討論的基礎上，建設了研發費加計扣除政策網上服務平臺。2020 年5 月，加計扣除平臺正式上線。平臺采取“稅務一口受理，后臺協同流轉”的工作模式,稅務部門對企業享受加計扣除優惠的研發項目有異議的，通知企業通過網上平臺上傳有關備案資料；科技部門建立各行業領域的專家庫，通過平臺組織對事中異議項目和事后核查異議項目鑒定，并反饋稅務部門。目前，全市已通過網上工作平臺對3000 多個項目完成評審鑒定。

4.編寫《上海企業研發費用稅前加計扣除操作手冊》

上海市科技、市稅務部門聯動，組織編寫了《上海企業研發費用稅前加計扣除操作手冊》。手冊根據企業實際需求，從理清政策內涵、加強研發管理、優惠申報管理、典型示范案例等方面出發，幫助企業研發管理人員、財務人員、研發人員了解政策，用好政策，為規范企業研發項目管理和研發費用核算打好基礎。

政策實施效果和影響

1.減輕企業稅收負擔，激發市場經濟活力

上海積極落實研發費用加計扣除優惠政策，確保符合條件企業應享盡享。企業研發費加計扣除政策在享受企業家數、研發費加計扣除額、減免所得稅額等方面增長顯著。尤其根據《關于提高研究開發費用稅前加計扣除比例的通知》（財稅〔2018〕99 號），研發費加計扣除比例由50%提升到75%，2018 年度上海研發費加計扣除額1215 億元，比上年度增長80.85%。上海5 年間企業享受研發費加計扣除的企業共66895 戶次，加計扣除金額共計4292.88 億元，研發費加計扣除政策受惠企業眾多，優惠力度大，切實減輕了企業稅收負擔。

2.激發企業研發投入，助力上海科創中心建設

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對企業最直接的效應就是稅負的直接減免，增加了企業的留存利潤，有利于企業進一步加大研發投入力度。2016 年開始執行的財稅〔2015〕119 號文件以及國家稅務總局2015 年97 號公告，進一步擴大了可加計扣除研發費用的計核范圍，將外聘研發人員的勞務費用納入可加計扣除的范圍，同時對于各項直接與研發活動相關的費用進一步放寬了范圍和核算要求；2017 年提高科技型中小企業研究費用加計扣除比例，2018 年將提高加計扣除比例擴大到所有科技企業，從而幫助企業獲得了更多的稅費減免，對提升企業自主創新能力的作用和效果顯著。

就上海總體而言，隨著研發費加計扣除政策的不斷深入與實施，企業的研發項目數量、經費投入都呈現增長態勢，全面促進企業自主創新能力，進而造就了大批具有較強科技創新能力和核心競爭力的企業群，這對推動上海全球科創中心的建設具有重要意義。

3.規范企業研發管理，增強綜合競爭力

研發費用加計扣除要求企業對研發項目進行立項并能夠準確地歸集研發費用，這對企業的財務核算和項目管理提出了一定的要求。不僅要求企業財務核算人員要熟悉掌握研發活動各階段、環節的工作內容，也要求企業技術部門了解研發費用的歸集要求，更需要兩個甚至多個部門通力協作。近年來，企業在申請享受加計扣除鑒定的過程中，按照政策要求，逐步規范企業自身的科研和財務管理，努力提升自己的財務核算能力和項目管理能力，建立項目經費管理制度和科研管理體系。通過研發費用加計扣除的實施，梳理企業的研發項目，理順企業的研發經費，從而使企業的研發活動更加清晰明確。另外，企業通過梳理研發項目，可以培養專業人才，加強企業研發力量，有助于企業提升自身綜合能力。可以說，企業享受研發費加計扣除政策的整個過程也是促進企業提升綜合能力的過程，尤其是對科技型中小型企業，效果更加明顯，有效地促進企業提升綜合競爭力。

問題與建議

1.研發活動的判定方面

（1）行業負面清單問題

財稅〔2015〕119 號文，明確規定了不適用稅前加計扣除政策的行業負面清單，包括煙草制造業、住宿和餐飲業、批發和零售業、房地產業、租賃和商務服務業、娛樂業以及財政部和國家稅務總局規定的其他行業不適用研發加計扣除政策。但是現在很多行業都存在著跨界融合現象，使得一些研發活動無法享受研發加計扣除政策。對于傳統企業的跨界融合，在傳統業務中有很大一部分的核心技術支撐，但難以對研發活動行業領域做出明確的判斷，企業在考慮自身稅務風險之后放棄了加計扣除申報。例如某傳統零售企業，與一個信息技術公司聯合研發了電子商務平臺，相關研發活動無法享受加計扣除。建議在未來政策制定和落實中進一步明確行業負面清單中新興業態的研發活動判定，支持更多的企業投入研發并能夠享受政策優惠。

另外，在申請享受研發費加計扣除優惠政策中，部分負責研發并擁有產品技術所有權的地區總部或者集團總部，因采用由其授權其他企業生產，回購后再對外銷售的模式，而導致企業的行業屬于負面清單行業，不能享受研發費加計扣除優惠政策。建議在判斷研發費加計扣除行業負面清單收入占比時，對有自主研發能力的企業銷售擁有自主知識產權，委托其他企業或異地子公司生產，集團公司回購再銷售模式的商品，視同自產產品處理。

（2）進一步明晰研發活動負面清單

財稅〔2015〕119 號文還明確了研發活動負面清單內容，建議能進一步明晰細化。如企業產品（服務）的常規性升級，具體哪些活動屬于常規性升級不是很明確，建議進一步研究細化政策中的負面清單內容，或有具體的解釋口徑。

2.研發費用歸集方面

一是有些企業還是存在準確核算和歸集研發費用的問題。準確核算和歸集研發費用，是企業享受加計扣除政策的前提條件。根據《關于完善研究開發費用稅前加計扣除政策的通知》要求，企業應對研發費用和生產經營費用分別核算，準確、合理歸集各項費用支出，對劃分不清的，不得實行加計扣除。但劃分是否合理、準確，企業有時難以確定。這是由于對于一些尚未設立專門研發機構或者研發機構同時承擔生產經營業務的企業，或者由于技術部門與財務部門分工及業務水平差異，無法進行技術層面的高效溝通，結果造成研發費用的歸集與實際發生額之間存在偏差。

二是以人力外包等形式開展的研發活動，所產生的費用是否可以加計扣除不明確。部分調研企業對委托研發、合作研發、集中研發等形式的判斷和賬務處理方面的理解較為模糊。在蓬勃發展的互聯網金融時代，不少金融企業開展了自主研發、委托研發和人力外包研發活動。人力外包往往由科技公司提供開發人員給金融企業，這些人員直接全權聽從金融企業調度從事開發，實質上非常類似金融企業臨時聘用的研發人員。然而由于現行的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沒有直接提及“人力外包”的研發方式，操作中存在某些金融企業比較謹慎，不敢申報研發優惠的情況。如某金融企業每年有大額研發投入，采取自主研發、人力外包、委托研發的方式。由于政策未提及人力外包，管理層謹慎考慮沒有申報研發費稅前加計扣除相關優惠。建議政策中能明確允許人力外包研發活動享受研發費用加計扣除優惠。另外，也有企業表示對于集團研發的研發費用分攤以及知識產權歸屬問題理解還是不夠透徹。

三是不同歸集口徑下研發費用的統計困難。企業會計口徑對研發費用的核算只需判斷是否屬于研發活動，并無過多限制條件；高新技術企業認定的口徑則要判斷企業研發投入的強度、科技實力是否達到高新的標準，因此對人員費用、其他費用有一定的限制；而所得稅的研發費用加計扣除口徑則是對研發費用區分了6 大項，政策口徑最小。企業在會計核算和統計高新技術企業、可加計扣除數據時口徑無法統一，容易產生錯報漏報，實務操作中容易造成混淆。建議盡快將高新技術企業對研發費用的要求與所得稅研發費用加計扣除的口徑統一。

3.提高小微企業加計扣除比例

根據《關于提高研究開發費用稅前加計扣除比例的通知》（財稅〔2018〕99 號），企業開展研發活動中實際發生的研發費用，未形成無形資產計入當期損益的，在按規定據實扣除的基礎上，在2018 年1 月1日至2020 年12 月31日期間，再按照實際發生額的75%在稅前加計扣除；形成無形資產的，在上述期間按照無形資產成本的175%在稅前攤銷。為進一步引導企業加大研發投入，提高自主創新能力，建議能夠繼續延續加計扣除75%的比例，同時突出對小微企業的支持，建議對小微企業加計扣除比例由75%提高到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