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太祖努爾哈赤發妻死因之謎

大清皇室有三大歷史疑案：順治出家、莊妃下嫁、雍正暴亡。其實，這三大疑案“似疑非疑”，均有脈絡可尋，并非像外界傳言的那般玄妙莫測，只有一樁疑案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未解之謎，即清太祖努爾哈赤的發妻佟佳·哈哈那扎青的死因。

佟佳·哈哈那扎青是努爾哈赤發跡前的原配夫人，一生為努爾哈赤生養二子一女，其女東果格格是努爾哈赤八個女兒中唯一的固倫公主，其長子褚英曾被努爾哈赤視作“儲君”培養，次子代善則是清初大名鼎鼎的禮親王。佟佳·哈哈那扎青身為一代國母，地位如此尊貴，亡故真相在《滿文老檔》《滿洲實錄》《清史稿》中卻難見片言只語，其后人對她的死因更是諱莫如深，甚至連追封的念頭都不曾暗動分毫……很多人懷疑，佟佳·哈哈那扎青屬“非正常死亡”，但究竟為何而死？死于誰手？卻眾說紛紜。

努爾哈赤、佟佳氏是患難夫妻

撫順新賓木奇鎮西南部有一山環水繞之所，奇石林立，花木參天，過去是木奇鎮人的狩獵打柴之地，上世紀90年代初，改稱“猴石森林公園”。公園門口有小山聳立，山頂橫陳五塊大石，當地人說，努爾哈赤年輕時曾與佟佳·哈哈那扎青于此地熱戀，清風拂面的山林夜晚，兩人并坐在山頂的一塊石頭上共賞當空皓月，這塊山水佳地見證過二人的純真愛情。

木奇鎮位于撫順市新賓滿族自治縣西43公里處，東與新賓永陵鎮接壤，努爾哈赤出生地赫圖阿拉城在永陵鎮東南約4公里處，猴石公園所在的木奇鎮距赫圖阿拉不到百里之遙，青年時代的努爾哈赤以打獵為生，足跡遍布新賓山野，來過木奇鎮實屬正常。

佟佳·哈哈那扎青是努爾哈赤的結發妻子。努爾哈赤19歲分家單過，財薄勢寡默默無聞，可以說是在人生最破落時與佟佳氏結合的，時間是萬歷五年，即公元1577年，兩人可謂患難夫妻。

婚后不久，佟佳氏就為努爾哈赤生了一個女兒叫東果格格，此女后來嫁給大清開國五大臣之一的何和禮。之后，佟佳氏又生了長子褚英，次子代善，代善出生的時間是萬歷十一年，即公元1583年，比褚英小3歲。佟佳氏死于哪年？清史中沒有明確記載，只知道她與努爾哈赤共同生活了約八載光陰。那時的女子，十六七歲就要嫁人，佟佳氏過世那年，應在25歲上下，按今天的角度看，尚在青春妙齡時。

佟佳·哈哈那扎青曾為努爾哈赤擋過刀

努爾哈赤一生有16位妻子，但說到與他披荊斬棘、生死相隨的枕邊人，非佟佳氏莫屬。

努爾哈赤與父親分家后，刻薄的繼母只給他極少的財產，他帶著新婚妻子佟佳氏到北砬背山下靠打獵采集為生，夫妻二人自食其力，日子雖然過得清苦，卻夫唱婦隨、情投意合。

佟佳氏為努爾哈赤生下代善那一年，努爾哈赤的祖父、父親雙雙遇難被明軍冤殺，努爾哈赤憤然起兵，開始了他血雨腥風的創業之路。那時的努爾哈赤力量很弱小，明朝大軍隨時可將建州女真全族剿滅。族內意見分歧很大，有人冒死與努爾哈赤走上命懸一線的造反之路，但也有相當一部分人認為，與強大的明朝抗爭無異于以卵擊石，帶頭造反的努爾哈赤是建州女真的“害群之馬”。

最開始，努爾哈赤將矛頭直指明朝信賴的尼堪外蘭，以努爾哈赤叔伯父龍敦為首的一伙族人，聯合起來反對努爾哈赤對尼堪外蘭用兵。他們先是勸阻，威嚇努爾哈赤說，這樣做極易引火燒身，努爾哈赤不聽。這些人見勸說無效，便秘密商議，決定用暗殺手段除掉這顆眼中釘、拔掉這根肉中刺。這是努爾哈赤一生中最危險的時段，食不甘味夜不安寢，幾乎每天過的都是心驚肉跳的日子，危難時分與他同甘共苦、生死相依的身邊人，只有佟佳·哈哈那扎青。

萬歷十一年九月，佟佳氏剛生下代善不久，身體虛弱在家將養。一天深夜，幾個刺客趁努爾哈赤在家睡覺，悄悄拔開了一個木柵欄，溜進院中。努爾哈赤有一條非常忠誠的狗叫湯古哈，它聽到動靜立刻狂叫了起來。努爾哈赤已經睡下，聽湯古哈叫聲異常，知道不妙，當即翻身而起，以刀擊窗，做出要從窗上跳出的架式以引開刺客，自己則聲東擊西沖到門前，猛地從門中躍出。刺客們見努爾哈赤已有準備，且如此勇猛，嚇得一個個狼狽逃竄，這次暗殺陰謀就這樣被努爾哈赤粉碎了，但危險卻遠未結束。

不久后的一個夜晚，又有刺客摸進努爾哈赤的家門。努爾哈赤一聽院內有陌生人的腳步聲，立刻警覺起來，他將三個孩子藏到了大板柜底下，然后操起短刀，低聲叮囑妻子佟佳氏：“你在前面走，裝作上茅房，我在你身后躲著，藏在煙筒下，待刺客進來，我給他們來個猝不及防！”佟佳氏依計前往，冒著生命危險為努爾哈赤“擋刀”。

那天夜里，伸手不見五指，突然，夜空中劃過一道閃電，刺客的身影一下子暴露在努爾哈赤跟前，努爾哈赤手急眼快，用刀背將刺客擊倒在地，家人洛漢上前將其捆了起來。努爾哈赤早知刺客是何人所派，但鑒于自己當時力量太弱，不想與族人搞得太僵，便故意喝斥道：“膽大的毛賊竟敢來偷牛！這次我放過你，要是再干此事，絕不輕饒！”

家人洛漢對努爾哈赤的做法不理解，指著刺客說：“你明明是刺殺我家主人來了，今天豈能饒你？”努爾哈赤制止道：“殺個偷牛的，有點小題大作，放了他吧?！?/p>

放了刺客后，努爾哈赤對家人道：“現在我們還不能樹敵太多。殺了這個刺客，我們就與族人們徹底結下了大仇，族人們一時對我不理解，我要通過自己的行為證明我的正確，對族人還是要爭取而不是仇殺，只有將他們爭取過來，才能干出一番大事情！”

對這段史實，《滿洲實錄》是這樣記載的：“四月內，太祖睡至夜半，聞門外有步履聲，即起佩刀執弓，將子女藏于僻處，令后故意如廁。太祖緊隨，以后體蔽已身，潛伏于煙突側，后即回室。是夜陰晦，忽電光一燭，見一賊將近，太祖以刀背擊，仆喝令家人縛之。家人洛漢等言：‘縛之何用？當殺之?！姘邓?，賊必有主，若殺之，其主必以殺人為名，加兵于我，自料兵少難敵。乃佯言曰：‘爾必來偷牛?！滟\答以偷牛是，實并無他意。洛漢又言：‘此賊實害我主，詐言偷牛，可殺之，以戒后人?！嬖唬骸速\實系偷牛，諒無別意。’遂釋之?！?/p>

佟佳氏最后一次出現是萬歷十二年，即公元1584年。當時，努爾哈赤攻打翁科洛城負傷，佟佳氏衣不解帶照顧他——這就是《清史稿》和《滿洲實錄》中留給佟佳氏的所有文字，雖然僅有寥寥數語，足見佟佳氏對努爾哈赤是何等忠心耿耿，情真意切。

佟佳氏對努爾哈赤有再造之恩

佟佳·哈哈那扎青是努爾哈赤創業之初的左膀右臂，他的娘家人，對努爾哈赤則有再造之恩。

據說，佟佳氏是塔木巴彥的女兒，努爾哈赤16歲那年孤苦無依，被塔木巴彥收養，塔木巴彥還將自己的女兒佟佳·哈哈那扎青配于努爾哈赤，史稱元妃。后來，努爾哈赤起兵反明，塔木巴彥拿出自家當鋪中的鎧甲和大量財物支持努爾哈赤。

努爾哈赤是佟家的贅婿，努爾哈赤本人也并不諱言，當時明朝政府亦稱其為“佟努爾哈赤”。

不過，以開國皇帝之尊，卻是人家的倒插門女婿，說起來未免不光彩，出于“為尊者諱”的目的，才改回姓愛新覺羅。

有人猜測，這個塔木巴彥就是大名鼎鼎的佟登，所以佟登就是努爾哈赤的岳父。但是，《八旗滿洲氏族通譜卷之二十》卻是這樣記載的：“塔木巴彥，正紅旗人，佟養正同族，世居佟佳地方，國初來歸?！辟○B正是后來歸附后金的佟養性的堂兄。這段話說明，塔木巴彥是隨佟養性一起歸金的，是佟家人。此人隸屬于正紅旗，而正紅旗恰恰是佟佳·哈哈那扎青的二兒子代善所掌之旗，從屬關系也吻合。努爾哈赤自己親口說過：“朕福晉是佟佳氏塔木巴彥之女，而佟氏兄弟分散入漢之故，朕知之久矣?！?塔木巴彥的真實身份很可能是當時一個大富翁。

那么，為何有人猜測佟登是佟佳·哈哈那扎青的父親，是努爾哈赤的岳父呢？有人認為，努爾哈赤分家另過后，靠打獵采集為生，經常到撫順馬市上去交易。當時，佟家是撫順的旺族，佟登是朝中響當當的大員，其威望要遠遠大于佟養性，是佟門中的代表人物。而佟養性是撫順著名商人，有進一步打開女真建州市場的需要，努爾哈赤也想借助佟養性的勢力賺取更大的商業利益，雙方彼此需要，因此走動日益頻繁，努爾哈赤自然成為佟家的座上賓。因雙方關系密切，努爾哈赤又娶了一位佟氏福晉，外界不明就里，便以訛傳訛，將佟登傳成了努爾哈赤的岳父。

本溪市博物館研究員梁志龍則認為，佟登任遼東總兵時，努爾哈赤才4歲，到努爾哈赤羽翼豐滿時，佟登已經80多歲回家養老了。萬歷三十九年（1611年），熊廷弼推薦抵御努爾哈赤的遼東將領人選時，還推薦了佟登的四兒子佟鳴鳳。由此可知，佟登不僅不是努爾哈赤的岳父，兩人甚至素昧平生，誰都不認識誰。

那么，塔木巴彥為何將女兒佟佳·哈哈那扎青嫁給努爾哈赤呢？撫順佟明寬和李德進編著的《滿族佟氏史略》一書中有這樣一段話：“哈哈那扎青和努爾哈赤之間的結合，實際是一種政治婚姻。努爾哈赤是建州衛的政治首領，其祖父覺昌安是建州衛都督，但真正聽其管轄的部落很少，特別是散居在各地的佟氏家族聽他指揮的就更少了。還有一些女真佟氏家族與其對抗，其代表人物首推尼堪外蘭。所以，努爾哈赤的祖父希望建州女真族與佟氏家族聯姻，這不僅能在政治上對自己控制建州衛有重要意義，而且佟氏是當地的巨富家族，對于覺昌安來說，在經濟上也是非常重要的。塔木巴彥雖是女真佟氏家族的一個成員，但除了在經濟上有些資本外，在政治上是沒有實力的，所以佟家也很想與政治上有地位的大家族聯姻，以利于進一步發展自己的經濟實力。因此，佟氏與覺昌安、塔克世父子在努爾哈赤與哈哈那扎青的婚姻問題上一拍即合?！?/p>

佟佳氏死因不明成清史懸疑

佟佳·哈哈那扎青作為努爾哈赤的嫡妻、元妃，實為后宮之主相當尊貴，但在《清史稿》中卻只有寥寥一語：“佟佳氏元妃，歸太祖最早。生子褚英、代善。女東果，下嫁何和禮?！辟〖咽纤烙谀哪?？葬于何地？均無記載。她的兒孫在大清皇室地位顯赫，卻無人為她樹碑立傳，追封尊號。關于她的死因，清廷諱莫如深、神神秘秘，她的死因肯定非同尋常。

由于清宮密檔還沒有全部解密，后人只能對佟佳氏的死因做以下猜測，有后宮爭寵說、紅杏出墻說、貪占錢財說，等等。

若細加分析，這些猜測似有道理卻難以自圓其說。佟佳氏的父親塔木巴彥不缺錢，她又是努爾哈赤的元妃，她多占財物意欲何為？至于說后宮爭寵，以努爾哈赤的人主之尊多娶妻室實屬平常，作為女人，佟佳氏面對丈夫迎納新歡，心懷妒意乃人之常情，但有必要走上與夫君決裂的道路嗎？

不過，歷史上的事情有時很難猜。例如乾隆皇帝的第二任皇后烏拉氏，與佟佳·哈哈那扎青一樣貴為后宮之主，乾隆三十一年，烏拉皇后突然病故，當時宮內外盛傳，烏拉氏其實沒病沒災，是被乾隆推到河里淹死的！因為烏拉氏發現乾隆與皇族已婚女子通奸，苦心規勸皇帝懸崖勒馬，不料乾隆惱羞成怒，將皇后推入河中淹死……為了掩蓋此事，全國大起冤獄，不知多少無辜者人頭落地，“偽孫嘉淦奏稿案”即為明證。

那么，佟佳·哈哈那扎青的死因背后究竟有何曲折原委？清廷大內為何對此事藏藏掖掖？也許真相破解之日，其幕后真相會令人瞠目結舌。

由事業到婚姻——努爾哈赤的“悲劇人生”

努爾哈赤與發妻佟佳·哈哈那扎青的蹊蹺婚姻，只是這位大清開國雄主悲劇人生的開始，縱觀努爾哈赤的風云一生，從事業到婚姻，他都傷痕累累，浸滿悲情。

明清之戰那四十來年，世界正在發生著深刻的變化，長達數千年的農業社會即將被撲面而來的工業社會所替代，技術革命將顛覆傳統社會的經驗認知，一切都要改變了，變得天翻地覆，變得面目全非。

對交戰的明清雙方而言，這場巨變的直接導火索，就是把清太祖努爾哈赤打下馬的那門“紅夷大炮”。

努爾哈赤是不是被紅夷炮打傷以致死亡的，史學界存在爭議。因為在寧遠之戰后，努爾哈赤仍能帶兵出征擊討蒙古，顯然不是曾受重傷的樣子。

不過，努爾哈赤之死確實與寧遠之戰有直接關聯。因為在袁崇煥鎮守的寧遠城下，他目擊了自己戎馬半生卻首次驚見的恐怖場景：

在他的強弓夠不到的500米甚至更遠的距離，敵人就可以殺死你，你卻傷不到敵方分毫，而且殺傷的成本很低;你勤學苦練，熬年耗月，歷經無數艱辛磨難練就的格斗神功、擊殺絕技，竟可被一個啥也不是的小卒隨便挑破，而且很輕松;你曾經自負的本事，自詡的能耐，成型的經驗，精神的動力，在敵方眼中，不過是裝個炮彈，點個火就game over的事，而且程序很簡單;……

努爾哈赤或許真不是被紅夷炮打傷打死的，但他驕傲的自信、后金天命汗的自信，被這寧遠一炮徹底打醒、打殘了！

他突然絕望地發現，他的時代，過去了，一瞬間，就過去了。

炮火硝煙散盡，他的存在感也便隨風化去，所以他很快就死了，背生毒疽，抑郁所致。

他知道自己大限將至，趕忙從本溪溫泉前往盛京（今沈陽），沒進故宮就咽了氣，臨終只召見了大妃阿巴亥，他一生唯一鐘愛的女人，并說了只有他和阿巴亥知道的事，涉及王朝的最高機密。據史料分析，努爾哈赤很可能把汗位傳給了尚且年幼的愛子多爾袞。怎奈，人算不如天算，他剛撒手西天，魂魄未散，尸骨未寒，野心勃勃的諸子們就痛下殺手，一刻不等：欺負他留下的孤兒寡母，矯詔賜死了阿巴亥，擠對了多爾袞……他們完全違背了老汗王的遺愿，以一場蓄謀已久的宮廷政變，為老爸英雄而悲壯的一生，畫上了句號。都因，“這一炮”！

清太祖努爾哈赤生了16個兒子，能接他班的只有兩人：老八皇太極與老十四多爾袞。

從種種跡象看，努爾哈赤臨終前，是將汗位傳給多爾袞了，那是他與大妃阿巴亥的愛情結晶，他打心眼里喜歡這個聰明伶俐又善解人意的孩子。

努爾哈赤鐘愛多爾袞，有如晚年的劉邦喜歡趙王如意，古今老年人似乎有一個通病：喜歡小兒子，喜歡隔代人，依戀更新的生命。

在撒手人寰前，努爾哈赤與他那些成年的兒子們，精神世界已漸行漸遠，乃至分道揚鑣，他甚至煩他們，恨他們！

他發現，這些每天對他畢恭畢敬卻心機叵測的兒子們、侄子們，竟是一群他熟悉無比卻無比陌生的另類人群，如果不是他有無上的權威，誰會真心關注、關愛一個衰朽的老人？誰會推心置腹地跟他嘮嘮過去的人與事，不遮不掩地傾吐心中的期待與煩惱？

他越老，事越煩，便覺越少，且夢多。

晚上一閉眼，努爾哈赤就會夢到弟弟舒爾哈齊。哥倆從小被生父與后娘遺棄，相依為命，流浪山林……那么緊密的生命交集，那么深沉的歲月情感，但當艱難的創業日子終于有了盼頭，卻冒出了三觀之爭，生出了利益之爭，鬧到要分兵、要分家！盛怒之下，努爾哈赤殺了兩個侄子，囚禁了舒爾哈齊，直到弟弟死，也不肯見一面。

努爾哈赤還常夢到長子褚英。他早早把大位傳于褚英，望褚英將來成為女真人的英雄領袖，但愿望落空，他播下的是龍種，收獲的卻是跳蚤。最令他痛楚的是，褚英居然盼他死，竟用厭鎮之法咒他早點升天！

令他糾結、痛心的兒子們，還包括代善、莽古爾泰。

代善能征善戰，是褚英的親弟弟，是褚英死后努爾哈赤重點培養的預備儲君，但他居然勾引后娘富察氏，汗王尚在，代善就開始惦記老爸的女人與財產——這讓努爾哈赤寒透了心。

努爾哈赤與青梅竹馬的元妃佟氏哈哈那扎青只生了兩個兒子：褚英與代善。但這最早的兩個兒子，跟著老爸打江山的最受信任的兩個兒子，卻狠狠地傷了他！以致清史之中，幾乎不提那扎青，她怎么死的？死于何時？提都不提！無言的背后，是努爾哈赤無言的恨。

還有那個莽古爾泰，他居然殺了自己出軌的娘親（富察氏）向父王以示忠誠，但當努爾哈赤看到倒于血泊之中的富察氏時，他的目光突然變得異常陰森與恐怖，他內心顫抖地發現：自己生了一個畜牲——這個叫莽古爾泰的兒子，比褚英還狠，比代善還毒，他有一顆豺狼的心！

……

努爾哈赤為人剛強，但再強也是人，被后娘傷、被生父棄、被弟弟背叛、被愛子詛咒……太多太多的傷害，終于把他傷成了“清代的馬加爵”，無論對敵人還是對親朋，他幾乎無差別視之，誰敢觸犯我，我就讓他死！

明軍不投降，就屠城;漢人不剃發，就砍頭;葉赫東哥不嫁我，我就把東哥父親劈成兩半;追隨他出生入死的侄子阿敦只私下發表一點關于接班人的個人意見，他就把阿敦圈禁至死，財產全部沒收，家人全部為奴……

怎么狠，怎么來！就算不挨袁崇煥那一炮，努爾哈赤也將死于精神分裂，與北魏道武帝拓跋珪的下場大同小異。

一貫謹慎小心的皇太極同樣不受努爾哈赤信任，他疑神疑鬼，疑心周圍所有人不正常的言談舉止，他曾對皇太極陰冷提示，譯為今語：“你少在我面前耍心眼！”

天命汗——清太祖——擁有巨大權力的暮年老人，在無窮的心靈傷害與臆想迫害的失心瘋癥中，就這樣無限悲涼、孤單愴然地走向了人生的終點。

權力苦旅，哪有歸宿？功名追逐，何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