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職學生技能形成過程中內隱學習與外顯學習的效果比較

摘 要：為比較高職院校學生技能形成過程中內隱學習與外顯學習的不同效果，采用2（外顯學習組和內隱學習組）×2（區別度高和易混度高）被試內設計，選取40名職業院校學生接受中文詞易混詞學習測試，觀察兩組被試在分別學習了的漢語二字詞對之后完成選詞填空和判斷正誤的測試成績。結果表明，學習方式的主效應顯著，內隱學習組的成績顯著高于外顯學習組，詞對性質的主效應顯著，區別度高的詞對成績顯著高于易混度高的詞對;學習方式與詞對性質之間存在顯著的交互作用。職業院校應根據職業技能的特點，對規則和要領不明顯的技能更多采用內隱學習方式，給學生創造內隱地形成技能的條件。

關鍵詞：職業技能 內隱學習 外顯學習 易混詞 效果

中圖分類號：F240;G7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914（2021）10-224-02

一、研究背景

高職教育的人才培養目標是造就一大批面向生產和管理一線的、以崗位所需的動手操作能力為主的高素質技能型人才[1]。然而，當前許多高職院校在技能培養方面取得的效果還不能盡如人意。這樣獲得的技能往往達不到人才培養目標的規定和工作崗位的要求。目前，很多高職院校在培養學生技能時，較多的還是沿用知識傳授的方法，先講解技能涉及到的概念，然后分析與該項技能有關的原理，最后再讓學生掌握技能的關鍵環節。這實際上混淆了技能的獲得與知識的學習之間的差異。在衡量和評估學生技能掌握的情況也是以學生能夠外顯地表述作為主要方式。這造成了許多學生往往知道怎么做，卻不能按如愿順利完成的困境。我們推測其根源就在于，他們沿用獲取陳述性知識相同的方式方法來學習知識和技能。

自從提出內隱學習的概念提出之后，人們已經在知識獲得、技能形成、態度形成等方面觀察到內隱學習的作用。Reber在進行人工語法形成的實驗時，發現學習者能在無意識作用下獲得字母串所蘊含的語法規則。在Reber的早期著作中，內隱學習被定義為無意識獲得刺激環境中的復雜規則的過程[2]，在這一過程中，個體并沒有意識到或者陳述出控制他們行為的規則是什么，但卻學會了這種規則。內隱學習理論認為，個體能夠在自動的、不易覺察的狀態下學習到復雜的規律，并且在掌握這一規律后無法提供準確的言語信息。這就是說，學生在考試中不能回答的與技能相關問題，并不必然意味著他們沒有掌握這些規則，反之，能夠用言語表述出的規律并不一定被學生掌握。

本研究嘗試對技能形成過程中內隱學習與外顯學習的效果進行比較，探究促進技能形成的有效方法。職業院校學生需要掌握的技能因專業設置而不盡相同，一個專業的技能對其他專業的技能的培養可能不具有說服力，而言語技能是所有專業和學科都需要掌握的一項技能，因此實驗選擇言語技能作為實驗材料，試圖驗證不同學習方法對言語技能獲得的影響。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對象

來自不同專業的40名錫林郭勒職業學院學生，男14人，女26人，平均年齡為20.2歲，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沒有受過專門的漢語詞匯辨析訓練，此前未參加過類似實驗。

（二）研究材料

中文易混詞40對，分為兩組，其中一組20個詞對較容易區別，混用可能性小的詞對，如度過—渡過、題材—體裁、調節—調解、報復—抱負，稱為區別度高詞對;另選取20個不容易區別，混用可能性較大的詞對，如啟示—啟事、辯證—辨證、考察—考查、畏途—危途等作為易混度高詞對。從區別度高和易混度高的詞對中分別隨機挑選出一半的詞對，給出詞典上的解釋，但無例句;兩組中的另一半則為每個詞提供3個例句，但不提供解釋。詞對的詞頻都在各組內進行平衡匹配，確保分到不同組的詞對的詞頻總體保持一致。

（三）研究過程

1.學習階段。被試通過臺式電腦學習易混詞的解釋或閱讀例句，詞語解釋或例句呈現時間根據例句長度和義項數量變化，但如果被試確定自己在某一詞對被下一次替代之前已經不需要再學習，可以提前呈現下一詞對，但被試的學習時間不能超出系統給定的時間，系統給定的學習時間一到，被試只能學習下一詞對。詞對出現順序隨機，被試不能控制，顯示器上的內容不可復制，在實驗過程中，不允許被試抄寫或拍照學習內容。學習詞語解釋的被試定義為外顯學習組，閱讀例句的被試形成內隱學習組。兩組在完成對材料的學習后，插入30分鐘的分心任務，防止被試有意識復述學習內容。

2.測試階段。分心任務之后，測試階段開始，測試分兩種類型，一種類型為詞語填空，為每個詞對分別提供一個句子，其中的留有一處空格，被試的任務是選擇自己認為正確的詞填入空格，所有用于測試的句子在學習階段都沒有出現過。共20個需要填空的句子。測試的另一種類型為判斷用詞的正誤，每次呈現給被試一個使用了易混詞對中一個詞的句子，被試認為句子中出現錯用易混詞的情況，用鼠標選句子下面的錯誤（×）按鈕，如果被試認為句子中沒有錯用易混詞的情況，則用鼠標點選句子下面的正確（√）按鈕。確定選項后可以繼續完成下一個句子的判斷。測試階段中判斷正誤的句子也是學習階段均未出現過的。20個句子中有10個句子是錯誤使用易混詞句子，另外10個句子是正確使用易混詞的。測試階段正確句子和錯誤句子出現順序隨機，不會表現出任何規律性。無論是詞語填空，還是正誤判斷，均要求被試做出反應才繼續呈現下一題，以確保被試不出現遺漏。選詞填空和正誤判斷每答對一題得0.5分，答錯得0分。

三、結果與討論

（一）結果

以句子填空和正誤判斷的分數為因變量進行2×2的多因素方差分析，結果顯示，學習方式的主效應顯著，F（1，36）=6.86，p<0.05，ηp2=0.160;內隱學習組表現出更高的言語技能成績;詞對性質的主效應顯著，F（1，36）=5.34，p<0.05，ηp2=0.129，區別度高的詞對平均成績顯著高于易混度高的詞對;學習方式與詞對性質的交互作用顯著，F（1，36）=10.47，p<0.01，ηp2=0.225，當采用外顯學習的方式學習詞對時，區別度高的詞對在測驗時成績更高，而以內隱學習的方式掌握詞對的用法時易混度高的詞對成績更高。

（二）討論

研究表明，內隱學習具有自動性特征，采用內隱學習方式時，學習者無需有意識地尋找和發現外顯的操作規則即可自動產生[3]。本研究為內隱學習組被試提供了包含易混詞對的例句，被試在閱讀例句過程中并知道實驗的第二階段要考察他們對詞對的掌握情況，由于例句是隨機出現，多數情況下被試都無法明確意識到例句中哪些詞是學習的焦點。這樣就為內隱學習組創造了一個不需要有意識探究詞對之間內在聯系的實驗情境，而對于外顯學習組的被試則明確被引導去區別每對詞之間的細微的語義和語用區別。因變量的顯著差異表明，內隱學習組被試有效地獲得了運用這些易混詞的規律，在易混度高的詞對上表現出更高的測試分數。

與易混度高的詞對相比，外顯學習組在學習區別度高的詞對上有更好的表現，這說明對于明顯可以意識到的規則，外顯學習直接參與到對規則的記憶過程中，就不再有動用內隱學習的必要性，因而暫時內隱學習處于“掛起”（suspend）的狀態，這一結果并不意味著內隱學習效果更差，而是表明在學習那些規則較為直接、更加明顯的技能時，外顯學習仍有其優勢。

實驗發現了詞對性質與學習方式之間存在顯著的交互作用，當外顯學習組學習的詞對性質由區別度高變為易混度高時，測驗成績顯著下降，而內隱學習組的在詞對性質方面則表現出相反的模式，即易混度高的詞對學習在測驗中得到較高的成績。研究結果與郭秀艷等人的發現一致[4]，內在關系明顯的學習材料更適宜外顯學習，因此表現為在對區別度高的詞對進行的學習效果測試中，外顯學習組成績更高;而對于內在關系不明顯的學習材料，內隱學習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

四、結論和建議

職業院校學生技能的形成不同于陳述性知識的掌握。在學習陳述性知識的過程中，由于提取和應用情境與獲得時的情境差異較小，因而對于陳述性知識外顯學習方式能夠使學習者明確學習目標，對內容也有清晰地知覺，而技能的學習與應用情境可能存在巨大的差異，沒有足夠明顯的提取線索可以依賴，更多需要對條件刺激之間的內在規則的無意識領悟來實現。在職業院校的技能教學中，教師應針對技能的結構和內容，對于有明顯規律可循的技能，可以讓選擇外顯學習的方式來掌握;對于規則比較隱晦的技能，則應考慮通過提供各種變式，給學生提供發現技能規則和動作要領的機會，為學生創造通過內隱的方式掌握職業技能的條件。

[基金項目：2017年內蒙古自治區錫林郭勒職業學院科研項目“內隱學習視域下高職技能培養模式研究”（YB2017-05）。]

參考文獻：

[1] 教育部.關于推進高等職業教育改革創新引領職業教育科學發展的若干意見[EB/OL].[2020-06-10].http：//www.china.com.cn/guoqin

g/zwxx/2012-02/17/content_24664502.htm.

[2] Reber. A. S. Implicit learning of artificial grammars[J].Journal of Verbal Learning and Verbal Behavior， 1967（77）：317-327.

[3] 郭秀艷.內隱學習研究綜述[J].華東師范大學學報（教育科學），2004（01）：49-55.

[4] 郭秀艷，楊治良.內隱學習與外顯學習的相互關系[J].心理學報，2002（4）：351-356.

（作者單位：錫林郭勒職業學院 內蒙古錫林浩特 026000）

[作者簡介：吳俊杰（1971—），男，滿族，碩士，錫林郭勒職業學院教師。]

（責編：若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