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茲齊斯瓦夫·畢克
半個世紀以前,當我剛剛開始接受教育的時候,中國對于我們所有人來說,是“遙不可及”和“異國風情”的同義詞。那時,周圍的鄰居和熟人還很少到世界各地旅行,偶爾有人出國通常也只是去西德或者漂洋過海去美國。我最初是通過地理教科書和《大陸》月刊上的幾篇文章了解中國的,但從波蘭到北京將近一萬公里的路程,讓這個國家在心理上變得十分遙遠。
在早年的學生時代,中國總能讓我聯想到那些有時能夠從商店買到的質量上乘的文具,還有我姑姑時常炫耀的瓷器,以及媽媽給我們兄弟幾個買的純棉背心。但是,在童年和青少年時期,我沒有遇見過任何夢想去中國旅行的人。漢語對我們來說是一件要花很大氣力才能學會的東西,而且時至今日,當形容某個東西難以理解時——不僅僅是語言層面——波蘭人還會說:“這簡直就是中文。”我還記得我的同桌曾經歪歪扭扭地從鉛筆盒上抄寫了幾個漢字:“中國制造。”如今,多虧了懂漢語的人,我才知道這幾個字的意思是什么。
20世紀80年代末,在華沙—北京的直航開通之際,波蘭電視臺播放了一部記錄中國人日常生活和當地快速發展的旅游節目。那一刻我頭一次想到,我要去看看長城和這個國家的其他奇跡。千百年來,這個國家的文化一直讓歐洲人心馳神往。但當時的我無暇去進行這樣的旅行,我和妻子初創的華星公司需要打理,而且我們剛出生的孩子也讓我不得不集中精力于家庭事務。我們的華星公司服務于采礦業,而這一產業的命運決定了我們公司的經營狀況。
2000年,我和妻子決定收購一家生產礦山鏈條的公司。從此,華星股份集團公司就成了我們的又一個“孩子”。關于我的創業經歷,有很多可寫的東西,但我還是想重點說說我與中國的不解之緣。在領導公司的頭幾年,我開始發展公司的外貿業務,就在那時,我得知在北京每兩年都要舉辦一次世界上規模最大的礦業博覽會。我想我們應該參加這樣的盛會,畢竟中國是世界第一大產煤國,也是最大的礦產品銷售市場。2003年10月,我與剛設立的出口部門的員工一起,作為參展商參加了“中國國際煤炭采礦技術交流及設備展覽會”。博覽會的規模大大出乎我們的意料。外國展商的展廳僅僅是展會的一小部分。中國的礦山機械設備制造商大方地向我們展示了他們的產品,升起在展區上方的氣球也遠遠地就吸引著人們的注意。有很多事情都讓我們感到震驚和不可思議。我覺得北京以后幾年舉辦的博覽會似乎都沒有那樣的規模了,雖然可能是由于那是中國給我留下的第一印象的緣故——那時的一切對我來說都那么新奇。
華星初次參加北京的博覽會時,雖然我們的展臺很寒酸,但還是有一些之前與波蘭打過交道的中國客商到訪。就這樣,我結識了兩位會說波蘭語的中國礦業界重要人物:張貴教授和屈先朝教授。張教授如今已經過世,當時他在我們的展臺待了很久,他鼓勵我在中國尋找合作伙伴并在那里投資。博覽會期間,我并沒有太多時間去游覽北京城,更別提更遠的那些地方了。這使這次中國之行留下了些許遺憾,也激發了我再去中國的愿望。
回到波蘭后,張教授同我聯系,建議我們邀請山東省新汶煤礦集團的代表團訪問我的公司。于是,不久我們就招待了這個公司的代表,他們參觀了我們在卡托維茲的工廠后,立刻開始與我規劃合作的藍圖,商定合作在中國建廠的計劃。心里數著還沒到賬的錢,說實話這讓我很心動,但當時我手頭上要解決的事情太多,使得我對在中國投資的事持謹慎態度。到下次博覽會召開之前的兩年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就過去了。2005年,我們決定再次參加“中國國際煤炭采礦技術交流及設備展覽會”——時至今日,該博覽會一直都是華星公司展會日程表上的固定內容。展會期間,張教授出乎意料地邀請我們去山東。對此我們完全沒有計劃,因為我們想專注于同潛在的代理商洽談,但拜訪我們招待過的新汶公司這一想法又很有吸引力。那時我還沒有料到,原本的航班會因為大霧天氣被取消。當時中國的高鐵時代還沒有到來,密集的高速公路網也尚未成形,雖然我們原計劃是往返都乘飛機,但回北京的時候不得不改乘特快列車,還坐了整整一夜。2005年的中國之旅是一次真正的人生體驗,我不僅參觀了長城,還去了泰山,但最重要的是,那時我對中國愛的種子已經悄然種下。
決定在中國建立合資公司后,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與中國相關的話題有優先權。我同中國的合作伙伴洽談了創辦合資公司的條件,需要我再次前往中國。2006年2月,成立山東良達發興圓環鏈有限公司的合約簽署,但是公司正式啟動還要等一年半的時間。礦業圓環鏈的生產是一項重大舉措,而這樣的舉措很費時間。就像我們波蘭人說的,克拉科夫不是一日建成的。我們需要運送機器、培訓員工,與此同時還要克服創辦公司期間一次又一次使我們震驚的各種挑戰和預料之外的情況。此外,我們還需要克服語言障礙。萬幸的是,技術團隊的成員都會使用機器上的語言,這有助于他們在沒有翻譯的情況下相互溝通,畢竟以張教授一己之力很難擔負起所有翻譯任務。以這樣的方式,我們在卡托維茲的工廠與中國山東一個不大的城市——新泰建立了長久的聯系。當時我就知道,山東是儒家文化的搖籃,距新泰70公里的古城曲阜就是孔子的故鄉。這個地方讓我聯想到了“堅韌”一詞,我希望這種精神能激勵正在創建的合資公司的經營活動。

2015年10月,第十六屆中國國際煤炭采礦技術交流及設備展覽會上,茲齊斯瓦夫·畢克(右二)夫婦與中波兩國采礦專家合影。右一為時任中國煤炭科學研究總院礦山安全技術研究分院副院長屈先朝
公司的啟動儀式聲勢浩大,我們邀請到了許多知名人士。波蘭方面出席并剪彩的是時任波蘭駐華大使克日什托夫·舒姆斯基(Krzysztof Szumski)。借此機會,我帶著全家人——妻子安娜、女兒亞歷山德拉還有當時只有16歲的兒子馬特烏什,一起去了一趟中國。如今,我兒子同中國的關系可能比我還要緊密,但這都是后話了。在公司的開業儀式上,與我一同出席的還有華星副總裁兼技術經理馬留什·菲亞維科(Mariusz Fialek)。接下來一次去中國的時候,我決定將公司董事會中的第三個人——副總裁兼行政經理馬克西米連·柯蘭克(Maksymilian Klank)也拉到與中國相關的事務里來。這次在新泰停留期間,我們去良莊礦業有限公司的礦井時,他感到非常震驚。馬克西米連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站在礦井的主樓前。原來,這是他1995年第一次來中國訪問時參觀過的礦井。就這樣歷史輪回,12年后他故地重游,但此時他與礦井的關系已經完全是另一種性質了。我們一起決策干了一項共同的事業,山東良達發興圓環鏈有限公司是我們的“商業孩子”。
公司運營初期,正巧趕上又一屆北京礦業博覽會。不管我們的中波合資公司經營如何,我還是想拓展我們的產品對中國的出口。在波蘭,中國產品的進口商很多,但能將自己的產品賣給中國的卻不多。這是一個志存高遠的計劃。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獨自一人在這一領域什么也做不成,重要的是能夠幫助我實現藍圖的人。我認為,正如我在大大小小的見面會和研討會上反復強調的那樣,生活中最重要的是要有理想,理想是計劃的開端,而實現理想也必須要有計劃,因為人沒有計劃就像輪船沒有了舵。理想和計劃是我們前進的動力,于我也不例外。
每次去中國,我的中國“朋友圈”都在擴大,我也發現,波蘭人和中國人其實非常相似。只有在中國和波蘭,人們對新結識的朋友才會那么好客且真誠。正是因為中國人的熱情好客,才讓我開始發現我們兩個民族之間越來越多的相似之處。不懂漢語對我的交流造成一些麻煩,不過這種情況大概會持續下去,我將只能依靠翻譯的幫助了。
2008年,張教授考慮到身體原因,終止了我們的合作。鑒于教授已75歲高齡,我們十分理解,但沒有懂波蘭語的中國人幫助,我們該怎么辦?好在當時瑪烏戈熱塔·考焦烏(Malgorzata Koziol)女士——華南農業大學的畢業生,熱愛中國,翻譯經驗豐富,精通技術類和經濟類專業術語——已經同我們一起工作了。在華星工作的第一年里,大家都用中國名字稱呼她為“馬國麗”,甚至直到現在我們在公司里有時還這么叫她。瑪烏戈熱塔女士現在還在為我們工作,公司幾乎所有重要的中文文獻都由她參與翻譯。

周曉沛 趙剛 主編五洲傳播出版社 2020年1月出版
2008年7月,機緣巧合下,中國煤礦集團的代表團來我們公司訪問,屈先朝教授也陪同前來,我很高興又一次與屈教授見面。語言障礙不再成為問題,我也收獲了一位游覽中國和了解中國文化的完美“導游”。我眼中的中國又多了新的色彩。另一方面,對中國的了解也為我們帶來了新的行業聯系,而且不止于此。考慮到在北京的煤炭科學研究院的工作,教授不能全身心地投入我們的工作,但我知道,一旦我有任何疑問,都可以給他打電話請教。我每次去中國都會抽空和屈教授見一面,因為與他的對話總是很有啟發性,能夠讓我發現越來越多關于中國文化的秘密。可能有朝一日屈教授會答應與我們的團隊建立更廣泛的合作關系。
我想發展合資公司的業務,但這并不全取決于波方,或者說不全取決于華星,因為中方也擁有一半的股份。我夢想我們的公司能夠變成圓環鏈生產的領頭羊。同時,當我看見新汶和我們工廠所在的新泰市的變化時,我相信一切皆有可能。2019年3月,在我最近一次到訪合資公司的時候,眼前的一切讓我感慨:這怎么可能?一個礦業小城,曾經滿眼都是附近礦井里挖出的堆積如山的礦石,如今卻變成了一個花園城市,寬闊的街道兩旁種滿了精心修剪的綠色植物。要知道,礦石不僅會破壞周圍的景色,礦石山上被風吹起的塵土有時甚至會讓人窒息。但如今,這一切已經成為歷史。看著這些變化,我感到有點小嫉妒,因為可能只有在中國,這樣的變化速度才成為可能。這里十年間發生的變化,在其他地方可能需要幾十年。十幾年前,讓我動心在這一地區投資的,首先是中國伙伴的熱情,而現在,還有這座城市綻放的魅力。
就像我之前提過的那樣,除了辦合資企業,我一直都還想把我們在歐洲生產的圓環鏈直接賣到中國。這里我說“在歐洲生產”,而不是“在波蘭生產”,是因為2007年和2008年之交,我們集團收購了德國KBP貝克爾普林特鏈條有限公司——世界最大的三家礦業鏈條生產商之一。在被收購之前,這家公司已經將自己的產品銷往中國了,但我們希望將波蘭的產品也出口到中國。我們的生產能力允許發展這一想法。憑借在該領域的不懈努力,我慢慢地認識到在中國經商的各項原則。令我倍感吃驚但也逐漸適應的一個風俗是,共進午餐和晚餐在中國是商業禮儀的一個重要方面。通過飯局,我還見識了精妙絕倫的中國菜。中國菜的種類是如此繁多,一直都讓我感到驚訝,以至于我在波中之間來往這17年間,在來中國150多次后,我還是總能品嘗到新的、令我驚奇的中國菜。假如不是這么忙的話,我會很樂意去學做哪怕是簡單的幾道中國菜,以便能讓我的波蘭好友一起分享美食。
波蘭的朋友們特別是同行們開始嫉妒我能經常去中國旅行,并在那里拓展業務。我的公司在某種意義上說進行的是非常小眾的經營,或者說是高度專業化的經營。只要別的礦用機械生產商想加入我們的代表團,我們都會為他們留位置。我帶他們去參加商貿會談,幫他們建立業務聯系。正是為了他們,為了一起宣傳波蘭、波蘭礦業和礦用設備生產商,2012年我提議創辦中文版的雜志《新礦工》。該雜志為季刊,報道行業中的重大事件,尤其是與中波兩國相關的事件。2012年年末,我生了重病,肺炎迫使我躺在了病床上。但也正因如此我才有時間思考,一個想法在我的頭腦中慢慢萌芽,那便是在中國為波蘭礦業企業舉辦大型的行業活動,最好以研討會的形式。我希望舉辦這個活動能夠有利于山東電力的整合,因為我們的合資公司是他們的下屬公司,這個地方對我們來說再合適不過了。說服中方合作伙伴接受這個想法花了我們挺長一段時間,我們確定了所有必要的事項,完成了所有相關手續。2013年6月中旬,華星資本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與新汶礦業集團有限公司共同在濟南舉辦了研討會。研討會上,除了我們以外,一共有12家波蘭公司出場。波方有當時的經濟部副部長伊洛娜·安東尼申-克里克(Ilona Antoniszyn-Klik)女士出席研討會的開幕式。在會議前一天舉辦了見面會和宴會,會議之后則是雙邊會談。日程像以往一樣緊張,研討會后我們前往北京,然后直接飛往波蘭。當聽到波蘭同行們說,他們還從未出席過組織如此良好的研討會時,我由衷地感到高興。我心里就像灌了蜜一樣,因為那次大會真的很成功,我們的中國朋友直到今日還會時常提起。
在拓展市場的同時,我又拜訪了其他一些中國公司和中國省份。在做旅行計劃時,我總是會忘記中國是個幅員遼闊的國家,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需要花很多時間,因此計劃就常顯得很緊張。漸漸地,我開始習慣,在中國做有關合作的決定需要時間和相互了解。我并不總能有時間去中國,畢竟我們的產品還出口到其他國家(五大洲的47個國家),假如我去任何地方都像去中國一樣頻繁,那一年就得有1000天才夠用。幸運的是,我的兒子繼承了我對中國的熱愛,雖然他還不到30歲,但已經連續七年陪同我來中國了,現在他來中國比我都頻繁。他對這一市場的專注讓我決定在北京創建華星中波(北京)礦用設備及工具有限公司——我們集團的獨資公司,任務就是在中國開展商貿活動。我們的貿易公司于2016年2月正式運營,憑借商務團隊的努力,公司在市場上的份額不斷增長。與此同時,公司本身也成為發展中波合作與友誼的平臺。我們在波蘭的員工會隨時與在中國的員工保持聯系,借助新科技,他們每天都能進行交流,彼此分享喜悅和問題。下一代人已經從我手中接過了接力棒,這讓我欣喜萬分。他們不僅僅局限于我創建的東西,還會努力在原有的基礎上向外拓展。唯一讓我傷心的是,我的兒子沒有學習中文,雖然他知道的漢語詞匯肯定比我多。但我希望他的女兒們(眾所周知,女人更有耐心)會對表意漢字感興趣,以后不光會說,還要會寫中文。只不過還得等她們長大一些,因為小孫女今年才剛剛出生,馬特烏什肯定會帶她去中國。我希望女孩們能同我們一樣迷戀這個美麗的國度。
關于兒子我已經寫得太多了,我的女兒亞歷山德拉也被我對中國的熱愛感染。她作為華星資本集團股份公司的戰略經理,曾多次陪同我到中國參加博覽會和研討會,并在會上發言。在演講的時候,她總會努力講幾句中文,這能幫助她抓住觀眾們的注意力。我的女婿米哈烏·杜別爾(Michal Dubiel)從第一次去中國就開始對中國癡迷。米哈烏緊跟時代,依托自己的專業,決定專注于電動交通工具行業。現在,他是中國Super SOCO品牌旗下瑞摩有限公司在波蘭的總代表,在波蘭批發這家公司生產的電動摩托。當然,這只是他與中國相關的業務和商業活動中的一部分。
20世紀80年代末我和妻子剛開始經商的時候,我們對自己所做的一切無比欣喜,但那時我們還很年輕,還從未想過什么時候應該把自己的商業接力棒交給下一代。我認為,永遠不要預測我們的孩子會繼承我們的職業熱情。我和妻子可以說,在這方面很幸運,因為我們的孩子喜歡我們為他們選擇的人生之路,而且目前正與我們共同承擔著經營企業的艱辛,這家企業是30多年前我們白手起家建立起來的。除此之外,孩子們與我們一樣對中國感興趣,延續著我們為他們選擇的職業之路,同時還用這份癡迷感染了許多人。
我去中國出差的時候,妻子并不總能陪在我身邊,對此她感到很遺憾。但每當她同我一起去中國的時候,我的中國伙伴們總會很開心。我得小心地解釋這是為什么,因為我擔心安娜對我的坦誠可能會不高興。在波蘭時,我的妻子滴酒不沾。而在中國,在一次重要的商務會談之后的晚宴上,她被勸說嘗一點大米釀造的白酒。這酒很烈,有54度,但安娜卻覺得很好喝。這個消息馬上在我的中國合作伙伴中間傳開了。從那時開始,每次去中國出差,除了得到送給我的紀念品之外,我還會收到送給安娜的一小瓶烈酒。妻子責怪我說,別人的丈夫都給自己的妻子帶漂亮的絲綢方巾之類的東西,而她總是收到白酒做禮物。她開玩笑說,如果我再和別人說她喜歡喝中國白酒,那我就待在中國別回來了。我很愛我的妻子,所以現在我總會帶給她最喜歡的中國手工藝品。
我經常去中國出差,也參觀了許多歷史古跡。但我的商務旅行總是很短暫,而且行程安排也總是很緊張,所以參觀游覽的機會很有限。我計劃了好幾年,希望花兩三個星期去中國單純地旅游一次,但我一說到這個計劃,別人就笑話我,說我整個職業生涯中也沒有過兩周的假期。2017年10月,我游覽中國的夙愿終于實現了。但那兩個星期對我來說還是不夠的,中國幅員遼闊,即便只游覽那些最重要的地方,一個月也是不夠的。此次旅行期間,我參觀了少林寺和古城洛陽的名勝古跡、三峽大壩、兵馬俑、虎跳峽、成都大熊貓繁育基地、九寨溝國家公園,還有海南島美麗的沙灘。我旅行結束回國后跟朋友們說,我不僅去中國出差,還去中國度了兩個星期的假,友人們都覺得我的心有一半都屬于中國了。
我為發展與中國的合作所作的努力以及我對中國的熱愛,受到了波蘭政府的重視。2012年12月我受邀參加了布羅尼斯瓦夫·科莫羅夫斯基總統的訪華代表團,之后又于2015年11月陪同安杰伊·杜達總統訪問中國。
同中國開展合作以來,我一直都在努力向我的中國客人們展示波蘭的風采和西里西亞采礦業的魅力。六年前,華星集團舉辦了周年慶典。這個活動對我們來說十分重要,為此我們做了精心的準備。時任中國駐波蘭大使徐堅蒞臨慶典儀式。在慶典上,我們接待了許多中國的合作伙伴,他們是我們最重要的客人之一。
在華星,我們也經常接待來自中國的友人,而在招待過程中就能看出兩國之間的文化差異。這些差異之后便成了開玩笑的談資。了解華星公司的人都知道,企業的顏色是鮮綠色,客人們戴的安全帽也是綠色。我們之前不明白,為什么中國人不愿意戴我們的安全帽。后來,我們的員工中一位會中文的女士跑過來解釋后,我們才知道在中國“戴綠帽”跟在波蘭“長鹿角”一樣,都是被女人背叛的意思。現在,我們在給客人們分發安全帽的時候會說,希望大家不會介意戴上綠色的安全帽。聽完這句話后,大伙兒總是一陣哄笑,然后整個代表團會戴著綠色安全帽在工廠正門的牌子下面合影。
就像我如此熱愛中國一樣,有時候我會笑自己,沒有去中國的一個月就是被浪費了。我也希望我的中國客人喜歡波蘭,想再回到這里。當然我也清楚,波蘭領土面積只能同中國的某幾個省相提并論,因為中國只略微小于整個歐洲。現在與我的童年時代已經大不相同,去中國的旅行很方便,而且不像從前那樣昂貴。在聽到有年輕人想去探索中國,甚至想去那里學習時,我都會很開心。同樣,也有越來越多的中國年輕人選擇來波蘭高校讀書。我相信,像我這樣拓展兩國友好合作關系的故事會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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