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添紅,馬靈亞
精神分裂癥是一種思維內容、思維聯想、情感及意志行為障礙,伴有自知力下降及幻覺等表現的精神系統疾病。精神分裂患者受自身情緒影響,認知、生活及社會功能均不同程度的減退,產生病恥感,自我憐憫度下降,治療依從性大打折扣,導致病情拖延加重[1]。病恥感是疾病患者內心的一種錯誤的負性情緒體驗,表現為社會刻板印象、偏見、歧視及標簽化等[2]。自我憐憫可以理解為個體對自身缺陷、遭遇不幸與挫折的理解及接納,包括自我友善、普遍人性感及正念[3]。本研究運用線性回歸分析篩選影響精神分裂患者病恥感和自我憐憫體驗的因素,基于因素分析結果施加認知干預,并評價干預結果,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取 2017 年 1 月至2019 年1 月浙江省紹興市第七人民醫院收治的精神分裂癥患者227 例,均符合精神分裂癥的診斷標準[4];排除器質性精神障礙,其他藥物濫用及軀體疾病及酒精依賴者。其中男97 例,女130 例;年齡 17 ~ 69 歲,平均(31.3±10.9)歲;病程3~240個月,平均(83.39±59.32)個月。
1.2 方法
1.2.1 樣本采集 收集干預前患者基礎資料,包括性別、年齡、文化程度及婚姻狀況等基線資料,病程、癥狀類型及陪護人員類型等治病相關資料,以及性格特質、情緒穩定性等人格特性相關資料。于干預前后采用精神疾病患者病恥感量表中文版(SSMI-C)、中文修訂版自我憐憫量表(SCS-C)對患者進行評分;陽性與陰性癥狀量表(PANSS)評估患者癥狀表現類型。
1.2.2 干預措施
1.2.2.1 個體評估訪談 會談中觀察被測試對象情感狀態、認知表現、思維內容、語言表達、人際行為、軀體表現及對定向問題的反應等,并結合家屬反饋信息,給予總結評定。
1.2.2.2 認知干預 (1)干預過程由患者自由選擇是否需要主要監護人陪同進行。于每次干預前,向患者及其家屬簡要介紹本次干預的目的與內容。(2)正念認知干預:運用正念減壓療法(MBSR)[5],每周訓練1 次,單次訓練時長不超過2 h,分成兩個課時,中間間隔10 min,訓練總時限為8 周,每天預留40 min 的作業,引導患者按照本周正念減壓療法的內容,進行自我訓練。MBSR 的主要內容包括冥想訓練、正念瑜伽和行禪。(3)自我肯定的認知干預:采用勵志故事、新聞及電影等多媒體手段,向患者傳播正向人物及事件,事件講解或觀看的同時,引導患者靜靜思考。干預時限選擇干預過程中的雙數周進行,時長1 h,與正念減壓療法分開時段進行。(4)團體互動:以20 人左右為小組,進行團體互動游戲,包括患者自行選擇的棋牌類游戲、成語接龍、猜謎、唱歌、朗誦及講故事等[6]。干預時限選擇干預過程中的單數周進行,時長1 h,與正念減壓療法分開時段進行。(5)根據危險因素調整干預措施:干預過程中,根據因素分析結果給予相應干預。
1.3 評價指標 (1)病恥感:干預前后采用SSMI-C 評定患者病恥感,分為歧視、病情掩飾和積極效應評分3 個維度,采用Likert 5 點式評分,“0”提示非常不同意,“4”提示非常同意。(2)自我憐憫:干預前后采用 SCS-C 評定患者自我憐憫,包括自我友善、普遍人性及正念3 個維度,采用Likert 5 點式評分,從“幾乎沒有”到“幾乎總是”。(3)精神情況:采用PANSS評定患者精神情況,共33 個條目;其中陽性量表7 項,得分范圍7 ~49分;陰性量表7 項,得分范圍7 ~49 分;一般精神病理量表16 項,得分范圍16 ~112 分;攻擊危險性評定3 項,按1 ~7記分;復合量表評分為陽性量表評分減去陰性量表評分,范圍為-41 ~+42。
1.4 統計方法 采用SPSS22.0 統計軟件進行分析,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多組比較采用方差分析,兩組比較采用t檢驗或t’檢驗;多因素分析采用多元線性回歸。P <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影響精神分裂癥患者病恥感和自我憐憫因素的單因素分析 影響精神分裂癥患者病恥感的因素有年齡、文化程度、癥狀類型和個性特質(均P<0.05);影響精神分裂癥患者自我憐憫的因素有年齡、文化程度、病程、癥狀類型、個性特質和情緒(均P <0.05)。見表1。
2.2 影響精神分裂癥患者病恥感和自我憐憫因素的多因素分析 文化程度和癥狀類型是患者病恥感的影響因素(均P < 0.05),見表 2。文化程度、病程及個性特質是患者自我憐憫的影響因素(均P < 0.05),見表 3。
2.3 干預前后病恥感與自我憐憫評分比較 基于因素分析的干預措施實施后,精神分裂癥患者病恥感中的歧視、病情掩飾和積極效應評分及總分均較干預前降低,自我憐憫情緒中自我友善、普遍人性、正念及總分均較干預前升高(均P<0.05)。見表4。
精神分裂癥患者認知、情感、行為及社會交往等方面發生障礙,出現個體唯一性及自我定向體驗功能受損;因此患者普遍存在病恥感提升及自我憐憫下降[7]。病恥感由Goffman 于1963 年提出,也被譯為“污名化”,帶有“極度玷污了某人聲譽”的特征,內心產生的病恥感受患者心理因素和社會因素的多重影響,對患者的康復和社會接納程度造成阻礙。自我憐憫是對現況的一種良性理解與接納,自我憐憫高的人群,對正向刺激的接受度更高,幸福感更強,負性情緒較少,自我認知相對完善[8]。

表1 影響精神分裂癥患者病恥感和自我憐憫因素的單因素分析 分

表2 影響精神分裂癥患者病恥感的多因素線性回歸分析

表4 精神分裂患者干預前后病恥感與自我憐憫評分比較 分
本研究顯示病程的遷延不愈,內向性格,陰性癥狀表現,以及高學歷均會加重病恥感,降低患者自我憐憫的情緒。可見,知識的積累并沒有使患者的正向情緒上升,反而成為他們的“負累”,增加了心理壓力。本次干預措施設置的優勢在于,摒棄了傳統的認知教育模式,減少面對面的知識傳授與概念疏導,取而代之的是正向的團體互動、多媒體欣賞及肢體運動與冥想相結合的正念減壓訓練。讓患者在全身心放松的情況下感受自身、感知當下;訓導員只作為引導訓練的伙伴,而非耳提面命的導師;從單一的灌輸知識、強加意念轉變成輕松愉悅的互動放松,感受并接納自我的過程。本研究顯示,患者干預后病恥感降低,積極應對情緒提高,對歧視有了更加正確的認知與回應,接觸外界的主動性提高,自我接納與自我諒解的情緒提高,正念明顯增強,對當下自身狀態有了更清晰認知與接納度。本研究不足在于,干預時限較短,僅針對認知層面進行干預,具有一定的效果,但對遠期意識形成和行為改變沒有深入研究,在今后的研究中,應加以研究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