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死亡和機器人》第二季只剩套路？

本報特約記者　呂克

期待越高，失望越大。備受全球影迷期待的科幻動畫短片集《愛，死亡和機器人》第二季于上周末上線后，在口碑上“跌落神壇”。究竟是這套以科幻、動作和恐怖為賣點的動畫系列水準下降，還是如今影迷要求越來越高？

腦洞大開、炫目過癮和風格多樣，是《愛，死亡和機器人》兩年前大獲好評的主要亮點。著名科幻小說藍本與全球各國動畫工作室的結合，讓第一季誕生了18部短片佳作，觸及眾多科幻經典母題，從而推動第二季開發。然而，《愛，死亡和機器人》第二季卻令觀眾略感失望：本季只有8篇動畫，數量上削減過半；每部動畫掐頭去尾僅10分鐘，技術依然精良，但在情節上缺乏新意。更關鍵的是，第二季主題和風格陷入同質化，比如第1集《自動化客服》與第7集《生命之籠》都是假設“如果人工智能或機器人出毛病了，反抗、攻擊人類該怎么辦？”這一命題，第3集《滅殺小組》和第4集《沙漠中的雪諾》則是探討人類追求“永生”“肉體不死”所付出的代價，第5集《高草叢》和第6集《穿墻入屋》更接近恐怖片……本季中好評度最高的兩集，第2集《冰》（如圖）和第8集《溺斃的巨人》最具特色，前者具有鮮明的平面畫風和基于情感的反轉，后者用詩一樣的語言寄托對生命和文明消逝的悵然，立意上更接近《白鯨》和《格列佛游記》這類具有社會批判價值的文學名著。

總體來看，《愛，死亡和機器人》第二季的遺憾多于驚喜，從中外各路影評對《溺斃的巨人》的推崇可以看出，如今觀眾早已諳熟各種科幻和恐怖題材，對此類“成人動畫”也有著更高要求——不僅僅滿足于逼真的數碼建模和渲染技術，而是希望從更高階的哲學和文明層面獲得“啟迪”。美國爛番茄影評網站上，《愛，死亡和機器人》第二季的觀眾評分只有48%，中國豆瓣網上第二季的6.9分也遠不如第一季的9.2分。這都說明，只靠堆砌類型元素和視覺特效的動畫片，并不容易討好到成人觀眾。

在網飛、Hulu等流媒體平臺推動下，主打科幻、恐怖甚至是暴力元素的“成人動畫”越來越受關注。與迪士尼全年齡段“合家歡動畫”不同，這類動畫好比好萊塢“PG-17”、R級影片，追求的是成年觀眾才能理解的主題。早在上世紀80年代，西方盛行享樂主義和搖滾風潮時，就曾誕生過《宇宙奇趣錄》這樣的“成人動畫”，雖然如今看來畫質粗糙、情節混亂，但也不乏出人意料的想象力。新千年前后，隨著《黑客帝國》掀起又一波科幻熱潮，導演沃卓斯基姐妹監制的《黑客帝國動畫版》結合日美韓三國動畫團隊，用9部風格各異、主題統一的動畫合集推高粉絲們的熱情。近些年，除了網飛推出的《愛，死亡和機器人》系列，還有Hulu平臺上的動畫劇集《瑞克和莫蒂》和《外星也難民》，其中充斥著各種成人觀眾才懂的極客思維和惡搞畫風，不同程度地影射、嘲諷現實中的社會現象。

相比好萊塢動畫的成人化趨勢，中國國產動畫近年來在這方面也有所探索。《大圣歸來》《哪吒之魔童降世》和《白蛇：緣起》等口碑與票房不錯的爆款動畫，總體上是基于古代神話傳說改編，但在角色設定和價值觀追求上更符合現代觀眾口味；在原創動畫電影《大護法》中，主創加入更為沉重的現實主義隱喻；在今年春節上映的《新神榜：哪吒重生》中，也出現了科幻類型中才有的“蒸汽朋克”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