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文學行業報告(2020年)里有一組數據和一段描述:中國網絡文學用戶規模4.6億人,市場規模372億元。許多頭部公司投入上億元培養和扶持新作者,要么為入行的創作者收入兜底,要么提供寫作培訓。“流量引流+免費內容增加留存+廣告變現”的免費閱讀新模式與成熟的付費閱讀舊模式并駕齊驅,免費閱讀模式為行業發展提供了“具有想象和希望的道路”,引發了新一輪資本投資熱浪。創作上百花爭鳴,各類型大發展,現實題材佳作頻出。
看到這組數據和這段描述,我們內心之河波瀾起伏:網絡文學正以不可限量的活力和無可阻擋的勢能進行著自我完善和自我奔突,與之并行的嚴肅文學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某種疲態之中,如同兩顆彼此靠近且同性質的星體,當一顆的活力和勢能不斷增大時,另一顆便被它耗損而慢慢萎縮下去。讀者是文學星體的勢能,藝術性是文學星體的活力。歷史并不遙遠,20世紀八九十年代,嚴肅文學的讀者勢能和藝術活力是空前的,它們創造了嚴肅文學最輝煌的時期。今天,本屬于印刷時代的嚴肅文學在數字多媒體時代,讀者勢能的耗損當屬必然——嚴肅文學的讀者在哪里?在文學期刊的發行量總和?在文學書籍的印數?這個數字與網絡文學的4.6億相比可能懸殊較大——而嚴肅文學引以為傲的藝術自信和藝術活力,也正在被網絡文學“復制粘貼”。無可辯駁的是,當嚴肅文學的讀者規模和市場規模不斷被網絡文學吸附過去,嚴肅文學的藝術活力也會被慢慢吸附過去。嚴肅文學真正喪失的是對精品讀者的培養和維護的權力。當然,網絡文學與嚴肅文學不過是文學的一體兩面,只是應和了此消彼長的萬物規律而已。
本期兩個中篇來自軍旅作家陶純和文清麗,作品各有千秋,但對日常生活的藝術審視殊途同歸,表達某種患得患失:《汪家的寶貝》講述父母干涉子女婚戀的患得患失,《幽夢和春光暗流轉》講述青春選擇的患得患失。故事意味深長,敘述流暢凝練。《福建文學》向來重視文學新生力量,每有新人佳作出現,都不遺余力推介,本期集中了多位文學新力量,比如林為攀、姜兆朋、青色等,他們都有好的作品和好的寫作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