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嬰兒：軟弱卻“有能”的小小科學家

王小英

克里斯汀·夏洛等人在《兒童像科學家一樣——兒童科學教育的建構主義方法》一書中指出：“兒童是天生的科學家，他們努力建構著他們周圍的世界。”艾利森·戈波尼克等人在《搖籃里的科學家》一書中這樣寫道：“科學家和兒童在一定程度上是有著共同的特點。新的研究表明，嬰兒和幼兒比我們所認為的要知道和了解得多。他們會思考、得出結論、做出預言、尋找解釋，甚至會做實驗。”

嬰兒也會做實驗嗎？答案是肯定的！每一個小嬰兒都會特別關注自己的行動所引發的結果。例如，在嬰兒床的上方懸掛一個會動的玩具，用絲帶把玩具和3個月大的嬰兒的腿綁在一起，這樣嬰兒踢腿時就會帶動玩具，他們往往會不停地踢腿。這是小嬰兒的一種“實驗”嗎？為了驗證這個問題，研究者給嬰兒呈現同樣會動的玩具，但不將玩具和他的身體連在一起，結果是嬰兒更喜歡凝視他們能產生影響的玩具，同時也會伴隨更多的微笑和咿呀低語。年齡稍大些的嬰兒還會系統地探究不同肢體動作導致玩具動起來的可能性。他們會試著先踢一條腿，再踢另一條腿，然后揮舞雙臂，同時始終注視著玩具的反應。如果把他抱起來，過一會兒再放回到搖籃里，他們會立刻開始踢蹬系上絲帶的那條腿，讓玩具動起來。這些探究就是小嬰兒的“實驗”，他們行動的目的是為了探究事情的原理（探明因果關系）。

著名的心理學家皮亞杰很早就闡述過這種實驗性的游戲。皮亞杰發現：隨著年齡的增長，嬰兒不再重復同一動作。例如，他們不再反復用積木敲桌子，而是會用積木重重地敲桌子之后，再輕輕地敲，或者先敲一敲，再搖一搖，并且一直仔細觀察。他們不僅觀察自己行動的結果，也關注后期更進一步的結果。例如，給一個18個月大的嬰兒一堆積木，他會嘗試各種不同的組合、布局、角度，看看用哪些積木可以搭建起穩固的高塔，而哪些積木搭在一起會導致崩塌。

1996年，國際權威雜志《科學》發表了珍妮·薩福蘭的研究成果，他通過觀察小嬰兒學習語言的過程，發現8個月大的嬰兒已經具有初步的統計能力。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的許菲研究揭示：9個月大的嬰兒可以發現概率的模式。相關研究表明：兩歲半左右嬰兒能夠利用概率來進行真正的因果推理。

嬰兒的肢體雖然軟弱，但是大腦并非“無能”。他們以自己獨特的方式觀察著萬事萬物，他們調用自己身體的各種感知力量，試圖探究、驗證、解釋乃至操控客觀事物。成人在面對年幼的嬰兒時，往往都是高高在上地俯視，目光里甚至透著藐視。其實，在嬰兒弱小的身軀中隱藏著一個大大的、了不起的世界，成人需要不斷地、深入地了解和解讀嬰兒，讀懂才能心生敬畏，才會以平等、對話的態度實施好的早期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