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特朗普政府的上臺加速了中美關系的調整,新冠疫情則助推兩國原有的戰略競爭與對抗升級。這一變化推動了國內學界對中國崛起與外交轉型等重大議題的反思,強化了國際政治學者們近年已經出現的研究轉向。學術與政策相互影響,中美兩國都可從學術動態中總結經驗,推動兩國關系重回健康發展的軌道。
【關鍵詞】中美關系戰略競爭國際政治研究盤點2020年注定是人類歷史上極不平凡的一年。如果當下時髦的“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概念可以將這一年所發生的諸如英國正式脫歐、美國退出各大國際組織協定、美國總統選舉等國際重大事件皆囊括其中,那么2020年年初突如其來、至今仍在全球肆虐的新冠病毒疫情則進一步豐富了百年大變局的深刻內涵。疫情有如潤滑劑一般,將此前打打談談的中美貿易戰急速推入兩國全面的戰略競爭與對抗。[1]政策與學術之間的關系素來緊密,美國對華政策的調整及其對中美關系的變化深刻影響了國際政治學者的研究議程,進一步強化了后者的研究轉向。本文以中美戰略競爭為背景,通過盤點2020年出版的具有代表性的中國國際政治類論著,希冀窺一斑而知全豹,勾勒出國際政治/國際關系學界的研究議程與總體趨勢。鑒于中美關系發展的歷時性、研究議題的持續性和著作出版的周期性,本文也結合分析中美近兩年發表和出版的論著。
一、主要內容與總體趨勢
作為當今世界最重要的雙邊關系,中美關系自建交以來始終在競爭與合作的鐘擺效應下顛簸前行:雙方既攜手走過了80年代抗衡蘇聯和新世紀前10年共同反恐的合作時期,也經歷了90年代初期和新世紀第二個10年日益凸顯的競爭考驗。從圖1可知,2013年為新世紀以來中美關系最佳時期(分值為2.1),此后一路下跌至2017年新政府上臺前夕(0.3),特朗普政府上臺后推動中美關系斷崖式地下跌(-5),新冠疫情又刺激雙邊關系的進一步惡化(-7.1)。可見,特朗普政府的上臺的確加速了中美關系的調整,而新冠疫情則強化了兩國之間原有的戰略競爭,使雙方在2020年下半年日益趨近新冷戰的邊緣。究其原因,一方面是疫情客觀上阻斷了中美之間的各項交流往來且提升了中國崛起的速度;另一方面,特朗普政府抗疫不力導致其選情堪憂從而極力向中方“甩鍋”“問責”的主觀行為,為少數對中國崛起極度焦慮的鷹派反華分子趁機推動全面“脫鉤”與遏制政策的圖謀提供了便利。美國政府隨后在經貿、科技、金融、外交、教育、人文交流、中國臺灣等內政議題上出臺一系列激進的政策舉措,使步入“不惑之年”的中美關系跌入建交以來最糟糕的時期。
圖1中美關系走向趨勢(1973—2020)
事實上,隨著中國改革開放之后經濟持續穩定增長,國內學界就開始思考和辯論中國崛起的重大影響,包括中國外交的轉型、中國對國際秩序的形塑、中國對國際關系理論的貢獻等。疫情助推中美戰略競爭和對抗的升級,進一步推動國內學界對中國崛起和中美關系等重大問題的反思與總結。新冠疫情、中美關系、戰略競爭、百年變局等成為2020年度高頻詞,強化了國際政治學者們近年已經出現的研究轉向。國內不少重要的國際關系期刊都推出了特刊和筆談,對上述問題展開熱烈討論。例如,《世界經濟與政治》2020年第4期發表了筆談《新冠疫情與國際關系》,張宇燕、倪峰、楊伯江、馮仲平等專家學者分別圍繞世界格局、中美關系、東北亞區域治理、中歐關系進行了探討。[2]《現代國際關系》也專門推出了剖析新冠疫情和中美競爭對國際政治影響的系列文章。例如,傅夢孜討論了“新冠疫情沖擊下全球化的未來”、袁鵬分析了“新冠疫情與百年變局”、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課題組等對“新冠疫情對美國經濟及中美經濟關系的影響”等。有些出版社也加快推出有關著作,例如,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經濟與政治研究所在《全球政治與安全報告(2021)》中對世界格局、國際安全、
大國關系、中國周邊安全、全球治理、美國大選、政治思潮等研究議題進行了回顧與分析。[3]
總體來看,中美競爭與對抗關系在疫情的催化下持續升級,成為影響中國國際政治學者研究議程的重要變量。中國國際政治學者除了聚焦傳統議題,如大國關系、外交政策、軍事安全、國際秩序,還因疫情沖擊而轉向關注非傳統安全對國際政治的影響、反思全球治理改革,尤其是探索如何緩解中國崛起困境、貢獻中國對國際關系理論創新和全球治理改革的智慧和方案。
二、具體領域與議題取向
(一)中國崛起、外交轉型與國際關系理論創新。中國崛起被認為是21世紀影響最為深遠的地緣政治事件,始終是國內外學界關注的熱點議題。2020年中國控制疫情之后較快實現了經濟的穩步增長,成為中美戰略競爭強化的關鍵原因。中美競爭越激烈,意味著中國崛起的困境越明顯,這為中國學者探索本土化的國際關系理論、助力中國崛起增加了一絲緊迫感。在其新著《大國領導力》中,閻學通借鑒中國古代政治哲學與西方主流國際關系理論,提出了道義現實主義理論,并將不同類型的政治領導視為大國崛起與國際權力轉移的關鍵變量。他將政治領導分為國內領導和國際領導,并將它們分為不同的類型,認為當守成國/主導國和崛起國的領導類型不同時,決定一國外交政策、政治原則和意識形態等因素的國家領導力就對國際格局、國際秩序甚至整個國際體系可能都具有決定性的作用。[4]近年來國內學界還發展出了關系理論、天下體系理論、共生理論等原創理論,初步形成了國際關系理論的“中國學派”。[5]還有的學者從“一帶一路”倡議、人類命運共同體等政策實踐總結相關理論概念,推動中國國際關系理論的創新。[6]這些理論概念在過去一年里得到了進一步闡釋與發展,不少理論在諸多方面超越了約翰·米爾斯海默(John?Mearsheimer)的“大國政治悲劇”、格雷厄姆·艾利森(Graham?Allison)的“修昔底德陷阱”,以及其他美國學者首倡的國關理論。[7]但不可否認的是,“中國學派”的確面臨一些重大挑戰,如要成為具有普世性的全球國際關系學,中國本土國關理論必須超越地方性色彩。[8]
隨著我國海外利益的增長和崛起速度的加快,有關中國外交轉型的辯論近年來不絕于耳,面對美國政府對華戰略競爭與對抗政策,中國學界圍繞外交議題再次展開激烈的討論。謝韜認為,面對美國對華政策的根本性變化,中方不可能再繼續“韜光養晦”,而應以競爭應對美方的競爭,為此,中方關鍵在于提升中國的國際合法性,從而增加與美競爭的優勢。他提出了四類非對抗性的步驟,包括提升與周邊國家的關系、賦能國際社會、闡明具有廣泛吸引力的政治價值、提升其國民身份的包容性。[9]但有些學者則繼續高度肯定“韜光養晦”戰略的重大價值。例如,陳向陽認為統籌兼顧“韜光養晦”與“有所作為”方針是中國應對世界大變局的關鍵之一,認為這是中華民族光明磊落的外交傳統和崛起大國自警自覺的戰略修養,建議面對美國的激烈博弈時,應通過該方針對外增信釋疑、弘揚“務實王道”,以緩解外部壓力,爭取和延長我國發展戰略機遇期。[10]
(二)國際戰略格局及其對大國關系的影響。有關當前國際戰略格局是兩極、多極化、“一超多強”抑或其他,國內外學界各執己見、尚無定論。閻學通明確地指出,2019年開啟了世界兩極格局,且該格局定型于2020年。對于兩極格局對國際關系的影響,他多次強調這一格局并不必然就會形成以大國代理人在全球范圍進行意識形態擴張的冷戰,原因有二:一是歷史上兩極格局是常見現象但冷戰并不常見;二是如今世界已進入意識形態作為大為降低、財富與安全主要依賴于數字技術的數字時代,因此中美只會進行以科學技術創新能力為核心的戰略競爭,而不會爆發新冷戰。他還認為,盡管數字技術的進一步發展將從更多方面改變國際政治,但中美兩極之間的競爭格局會持續至少20年甚至更久。[11]趙華勝指出,目前所說的兩極是從經濟總量層面形容中美在國際結構中的權力格局,而從綜合指標角度來看,中國還存在明顯的劣勢,因此主張應該將當前國際格局描繪為“多極框架中的兩極結構”或者“兩極占突出地位的多極結構”,并認為總體發展趨勢是兩極結構特征不斷凸顯強化。由于兩極化將對中俄美大三角關系結構產生重大影響,尤其是改變俄羅斯的既定角色從而增加其新的選擇空間,趙華勝建議中國在成為兩極中的一極時,應該使用不與任何特定國際結構掛鉤的“多邊主義”而非“多極化”概念,使中國在自身地位發生變化的情況下仍保持與俄羅斯進行國際合作的理論基礎。[12]
國際格局的重大變化也在呼吁現實主義的回潮,米爾斯海默等西方國際關系學者對此進行了反思。在其新著《大幻想:自由主義之夢與國際現實》中,米氏認為美國冷戰后向世界傳播自由民主、將各國納入自由主義國際經濟秩序,并試圖按照其自身形象重塑世界的自由主義霸權外交政策徹底失敗。他宣稱自由主義這個理念并不牢靠,當自由主義與民族主義、現實主義發生了碰撞和沖突時,前者幾乎沒有勝算。照此邏輯,當美國將其霸權外交政策建立在自由主義理念基礎之上并將其推向海外,必然招致失敗。不過,他認為,特朗普總統反對自由主義霸權,其當選代表了民族主義和現實主義的勝利,而特朗普政府開啟與中國的戰略競爭也有利于美國重拾現實主義政策。[13]徐進指出,米氏等西方學者擔憂自由國際主義遭遇危機的部分原因在于,與美國實力差距的縮小增強了中國在國際秩序領導權的能力和信心,而美國維持國際秩序領導權的能力和信心則在相對減弱。他認為,崛起國在“大國無戰爭時代”只能以“建制”和“改制”的方式擴大其對國際秩序的領導權,當中美實力差距日益縮小時,兩國在現實主義層面圍繞權力和國際秩序的競爭就越激烈。他建議中國堅定維護和改革現有秩序,而不另起爐灶改變既有秩序。[14]
(三)聯盟強化與第三國外交選擇。中美戰略競爭能否強化美國與其傳統盟友與新興伙伴關系共同對抗中國?美國盟友以外的第三國是被迫選邊還是制定自主外交戰略?美國學者米拉·拉普胡珀(Mira?Rapp-Hooper)通過論證聯盟體系對于美國取得巨大成功的重要性,控訴特朗普對美國盟友的背離,并呼吁美國政府重塑其聯盟體系以對抗中俄兩國。[15]值得注意的是,拉普胡珀曾任美國新任總統喬·拜登顧問,而后者也曾多次強調要重塑美國聯盟體系和構建統一戰線應對中國。然而,美國學者坦維·馬丹(Tanvi?Madan)在分析美印建立制華同盟的可能性之后給出了否定答案。她認為,盡管中國對美印構成某種挑戰,但由于美印無法就威脅的性質與緊迫性、采取何種戰略和經濟、意識形態上的應對策略達成共識,雙方將難以結成穩固的制華聯盟。這與新中國成立后美國曾對印施壓要求共同遏制中國的結果一樣,最終都以失敗告終。[16]中國學者左希迎甚至給出了“聯盟體系者”一個更加暗淡的前景,認為未來美國亞太聯盟體系將因中國的持續發展、美國的相對衰落以及美國聯盟體系的缺陷等三方面原因而部分走向瓦解。[17]
在中美日益形成兩極格局的趨勢下,第三國的外交選擇空間更值得學界關注。閻學通指出,在數字技術主導的經濟發展和國家安全的特殊歷史時期,中小國家不再像冷戰期間那樣為了生存而選擇一邊倒的結盟戰略,而是會同時在不同問題上選擇不同國家的對沖選邊戰略。[18]楊原對“兩極結盟”的分析則為中美管控沖突提供了重要的現實參考價值。他認為大國為了在兩極體系下獲得更高的權力地位,容易因小國牽連而陷入沖突或戰爭,這將導致兩種結果:一是若沖突陷入了僵局,則停止對抗將成為兩大國的共同選擇;二是若此時大國因小國再次陷入雙輸對抗的風險依舊顯著,則通過結盟向小國表達無意因其繼續對抗的決心以避免進一步的損失,將成為兩大國的均衡選擇。[19]
(四)全球治理革新與中國的角色。過去一年來,新冠疫情肆虐全球,造成了極為慘重的生命和財產損失,國際社會早期合作抗疫的缺位、中美戰略競爭的持續以及美國退出世界衛生組織的單邊主義行為,促使中國學界進一步反思全球治理革新和中國的作為。楊原和張宇燕指出,特朗普政府的“美國優先”戰略和疫情的負面影響使全球化進程遭遇重大挫折。目前,多邊治理機制存在三個明顯的短板,即機制改革進程滯后、大國競爭加劇機制的分裂趨勢、疫情進一步暴露機制短板。[20]張云也指出了全球多邊治理存在的問題,認為疫情的蔓延進一步惡化了這些問題,導致全球治理正呈現出區域轉向的發展態勢,即不同類型的區域組織和集團逐漸形成了以區域為單位的治理結構,與既有的以民族國家為單位的全球治理體系兼容并存。他指出,這種二元并存的治理結構可望對中國和世界形成共贏局面,該結構一方面有利于將中國的國家能力與國家利益嵌入其整體框架和區域層次,體現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價值觀念和智慧方略,另一方面中國也可借此推動自身的國家治理以及國內國際治理的良性互動,更好地參與全球治理。[21]王棟和曹德軍也強調了中國參與全球化帶來的雙贏局面。他們以“帶路倡議”、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阿里巴巴等為案例,闡述了冷戰后中國在全球化進程中的角色與貢獻,認為原有的全球化模式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之后日益暴露出其缺陷,而中國作為推動國際秩序變革和重塑全球化進程的重要驅動力量,正在“再全球化”過程中扮演著獨特且重要的作用,中國與外界的互動既實現了對其自身的變革,又重塑了全球化進程與世界秩序。[22]
三、對中美關系的政策意涵
過去一年以來,伴隨著疫情在全球范圍的迅速蔓延及其對中美戰略競爭的負面刺激作用,國際權力結構和戰略格局正加速變化重組,不斷豐富著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內涵。中國國際政治學界圍繞中美戰略競爭這一主題,發表和出版了大量相關論著,佐證了中美關系作為當前世界最重要雙邊關系的準確定位。就此而言,以中美在2020年實質性轉向戰略競爭和對抗為切入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把握國政學界的研究現狀與未來趨勢。中美關系變化可以形塑國際政治學界的研究議程,學界的學理分析與政策研究反過來也可以影響甚至引導兩國關系的走向。因此,通過總結國際政治學界研究的內容與變化趨勢,可以為中美提供一定的參考意義。
對于中國而言,應該努力構建以國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推動國家經濟社會的持續穩定發展和不斷壯大,同時,繼續打造命運共同體和擴大“朋友圈”,沉著應對和化解美國從外部施加的壓力。我國目前正全面開啟中華民族強起來的新時代,用習近平主席的話來說:“我們前所未有地靠近世界舞臺中心,前所未有地接近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目標,前所未有地具有實現這個目標的能力和信心?!边@三個“前所未有”不僅表明了國家戰略的科學性與前瞻性,也意味著中國崛起的難度將日益增大。2021年是我國“十四五”規劃開局之年,開啟我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實現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并向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進軍的關鍵時期。新時代中國經濟社會文化的全面發展將進一步深化上述“三個前所未有”,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奠定穩定的基礎。中美關系直接關系到我國的外部環境與戰略布局,但只要我們短期內有效遏制疫情的反復回彈、中長期內繼續保持社會經濟的穩定與發展,同時向疫情沖擊較大的國家地區提供醫療設施等公共物品、擴大基于開放合作共贏的命運共同體,我們就應該完全有信心破解美方對中國的圍堵和打壓、積極塑造中美關系的發展方向。
對于美方而言,新政府應該反思和總結特朗普政府失敗的對華遏制政策,認清歷史潮流并把握開啟中美關系的機會之窗,回到務實和理性的軌道上來制定對華政策。過去四年來,特朗普政府在推動對華全面脫鉤和惡性競爭的問題上一意孤行,將中美關系推向新冷戰甚至熱戰的危險邊緣。事實證明,深嵌世界經濟相互依存網絡的各個國家都不愿卷入中美之間的戰略博弈,甚至連日歐等傳統盟友也無法就對抗中國與美方達成共識。當前全球各國和地區圍繞新冠疫情正展開激烈斗爭,上臺主政的民主黨政府應當認清局勢,重拾務實與理性,既要放棄打壓中國的對華遏制政策,更應反思旨在促使中國政治制度西方化的“改變”中國的接觸政策。拜登政府已經認識到要提升美國在國內與國際事務上的能力,才可取得與中國競爭的優勢。但要做到這一點,美方不論從國內還是國際層面都需要與中國進行接觸與合作:要修復國內被種族矛盾和貧富差距撕裂的傷痕,美國需要實現與中國的和解來換取穩定的外部環境;要恢復被特朗普損害的國家信譽、重獲國際事務領導權,美國需要中國在重大戰略議題上進行協調與合作。對于未來任何一屆政府而言,實現與中國的和解、合作與和平共處,將是美國對華政策的起點與歸宿。
注釋
[1]這并不是說中美關系在2020年一年之內就發生了實質性的重大轉變,筆者認為特朗普在2017年1月上臺主政加速推進了中美關系生變。美國對華政策的調整至少應追溯至奧巴馬政府時期推出的“重返亞太”戰略以及持續多年的對華政策辯論??蓞⒁娭芪男牵汤i.美國智庫參與外交決策過程的路徑與影響[J].中國第三部門研究,2018(1):186-189.
[2]張宇燕,倪峰,楊伯江,馮仲平.新冠疫情與國際關系[J].世界經濟與政治,2020(4):4-26.
[3]張宇燕.全球政治與安全報告(2021)[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21.
[4]閻學通.大國領導力[M].李佩芝譯.北京:中信出版社,2020.該書英文版最初于2019年在美國出版,詳見Yan?Xuetong.Leadership?and?the?Rise?of?Great?Powers.Princeton,NJ:Princeton?University?Press,2019.哈佛大學學者陸伯彬(Robert?S.Ross)也指出領導力和政策選擇在權力轉移過程中的重要性,中美兩國聚焦于各自國家利益的務實領導人必定會限制沖突并擴大合作。詳見Robert?S.Ross.Its?Not?a?Cold?War:Competition?and?Cooperation?in?US-China?Relations,China?International?Strategy?Review,Vol.2,No.1,June?2020:63-72.
[5]秦亞青.全球國際關系學與中國國際關系理論[J].國際觀察,2020(2):27-45.任曉.“中國學派”問題的再思與再認[J].國際觀察,2020(2):46-65.
[6]孫吉勝.“一帶一路”與國際合作理論創新:文化、理念與實踐[J].國際問題研究,2020(3):1-20.郭樹勇.人類命運共同體面向的新型國際合作理論[J].世界經濟與政治,2020(5):23-50.潘忠岐.“勢”及其對于理解國際政治和中國外交的獨特價值[J].國際觀察,2020(1):69-99.徐秀軍.新時代中國國際政治經濟學:一項研究議程[J].世界經濟與政治,2020(7):4-34.
[7]Graham?Allison.Destined?for?War:Can?America?and?China?Escape?Thucydides?Trap?Boston,MA?and?New?York,NY:Houghton?Mifflin?Harcourt,2017.該書中譯本已由上海人民出版社于2018年年底翻譯出版。對該書的批判評述,可參見周文星.論“修昔底德陷阱”:中美之間必有一戰嗎?[J].中國圖書評論,2018(7):66-76.相關研究可參見[美]斯蒂芬·G.布魯克斯.權力轉移的過去和現在:阻礙中國崛起的五大結構性障礙[A].王緝思.中國國際戰略評論2020(上)[M].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2020:67-84.
[8]Amitav?Acharya?and?Barry?Buzan.The?Making?of?Global?International?Relations:Origins?and?Evolution?of?IR?at?its?Centenary.Cambridge,UK:Cambridge?University?Press,2019.
[9]Tao?Xie.The?Great?Delusion?of?Engagement:How?China?should?Compete?with?America.China?International?Strategy?Review,Vol.2,No.1,June?2020:73-85.
[10]陳向陽.世界大變局與中國的應對思考[J].現代國際關系,2018(11):5-6.
[11]閻學通.2019年開啟了世界兩極格局[J].現代國際關系,2020(1):6-8.Yan?Xuetong.Bipolar?Rivalry?in?the?Early?Digital?Age.The?Chinese?Journal?of?International?Politics,Vol.13,Iss.3,Autumn?2020:24-55.挪威學者奧斯汀·騰斯強(ystein?Tunsj)在2018年就曾基于中美實力差距縮小而提出與閻學通上述類似的觀點,他將美國學者肯尼斯·華爾茲(Kenneth?Waltz)的結構現實主義理論擴展為地緣結構現實主義,用于分析中美兩極格局。但不同于閻學通的主要地方之一在于,騰斯強認為中美之間有限戰爭的風險在未來可能更高而不是更低。詳見ystein?Tunsj.The?Return?of?Bipolarity?in?World?Politics:China,the?United?States,and?Geostructural?Realism.New?York,NY:Columbia?University?Press,2018.
[12]趙華勝.中俄美關系與國際結構:從多極到兩極?[J].國際關系研究,2020(4):3-20.
[13]John?J.Mearsheimer.Great?Delusions:Liberal?Dreams?and?International?Realities.New?Haven,CT:Yale?University?Press,2018.中文版請參見[美]約翰·米爾斯海默.大幻想:自由主義之夢與國際現實[M].李澤譯.劉豐校.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9.
[14]徐進.中美戰略競爭與未來國際秩序的轉換[J].世界經濟與政治,2019(12):21-37.
[15]Mira?Rapp-Hooper.Shields?of?the?Republic:The?Triumph?and?Peril?of?Americas?Alliances.Cambridge,MA:Harvard?University?Press,2020.
[16]Tanvi?Madan.Fateful?Triangle:How?China?Shaped?U.S.-India?Relations?During?the?Cold?War.Washington,D.C.:Brookings?Institution,2020:15-47.
[17]左希迎.美國亞太聯盟體系會走向瓦解嗎?[J].世界經濟與政治,2019(10):48-73.
[18]閻學通.2019年開啟了世界兩極格局[J].現代國際關系,2020(1):8.
[19]楊原.大國政治的喜劇——兩極體系下超級大國彼此結盟之謎[J].世界經濟與政治,2019(12):38-68.
[20]楊原,張宇燕.新冠肺炎疫情下的全球政治與安全[A].張宇燕.全球政治與安全報告(2021)[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21.
[21]張云.新冠疫情下全球治理的區域轉向與中國的戰略選項[J].當代亞太,2020(3):141-165.
[22]Dong?Wang?and?Dejun?Cao.Re-Globalisation:When?China?Meets?the?World?Again.New?York:Routledge,2021.
作者單位:南京大學政府管理學院
南京大學華智全球治理研究院
(責任編輯魏建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