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污染企業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關系研究

高 迪，聞 波

(淮北師范大學 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學院，安徽 淮北 235000)

眾所周知，企業生產過程中產生的污染會降低環境質量，破壞生態平衡，危害公眾健康。隨著我國經濟的快速發展，企業環境問題越來越受到我國政府和社會公眾廣泛關注，并且政府在環境治理方面也做出了巨大的努力，如：實施企業環境認證、制定嚴格的環境保護法律法規、頒布環保政策和指引，等等，以監督企業正確對待環境問題，增強企業的環境責任感；同時讓企業意識到，改善環境績效有助于提高企業的財務績效。鑒于此，深入研究環境績效和財務績效的關系，對于企業實現快速發展極其重要。[1-3]

一、重污染企業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關系研究現狀

到目前為止，學界對于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的關系研究未達成統一的共識，這主要是因為研究者的研究樣本、研究領域的不同，導致選擇的環境指標和財務指標不同。因此，從我國國情出發，研究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的關系會更具說服力，更具實際意義。

傳統學派認為，環境治理投入會降低企業財務績效，而修正學派認為，環境投入不但不會使財務績效降低，反而會提高財務績效。基于我國環境信息披露機制不完善的現狀，學界在對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的關系研究中，大多采用實證方法分析研究兩者之間的關系。

但是，由于我國環境數據獲取較困難，環境績效亦沒有標準的指標體系，環境信息數據披露的企業大多是一些上市企業，這些企業的環境數據不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再者，經濟是一個系統，應該從整體上研究而不是分開研究，所以，把環境績效因素納入到財務績效與環境績效關系研究中，對于認識和研究兩者關系具有重要的意義。

二、重污染企業環境與財務的現狀分析

1.我國環境污染現狀

本研究使用的主要財務數據來自于巨潮資訊網中企業的年度報告(企業年度報告來源于上海證券交易所和中國證券網)，環境數據來自于企業年報、《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

反映環境績效的排污費與相關指標數值是在年報中搜集的，排污費主要在現金流量表中“支付與其他經營活動有關的現金”和“管理費用”明細下，企業ISO14001環境管理體系認證情況可通過登錄國家認證認可監督管理委員會網站獲取。綜上，環境績效指標和財務績效指標以及控制變量指標的數據一部分來源于企業年報，另一部分是在網頁中搜集的，還有的數據不能直接得到，需要通過Excel整理以及進行數據運算間接得到。我國重污染企業的環境污染情況如圖1所示。

圖1 重污染行業“三廢”變化趨勢

2．環境污染與財務效益關系

圖2 環境污染與財務效益關系

從圖2可以看出，排污費與各財務效益之間趨勢大致相同，環境污染伴隨著財務效益的增加而增加，排污量越大說明財務績效越好，排污量與財務效益之間存在正向相關關系。

3.污染物治理投入與財務效益的關系

企業的生產經營活動是不斷選擇的過程，環境治理費用的提高，會降低企業的財務效益，因此，企業會選擇降低污染治理費用投入，將其用于生產經營活動。從圖3可以看出，短期來看，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呈負相關，但從長遠來看，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呈正相關。[4]

圖3 環境污染投入與財務效益關系

4.重污染企業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影響因素分析

本研究根據以往的研究結論并結合現狀分析，選擇創新能力、企業規模、股權結構、環境管理戰略作為內部因素，地理位置、政策約束作為外部因素，以此分析各影響因素對環境績效與經濟績效的作用機理(見圖4)。

圖4 影響因素作用圖

從圖4可以看出，企業生產經營活動一方面創造了財務績效，另一方面也造成了環境破壞。在環境政策的約束下，企業必須采取措施使環境績效得到提高，否則就會造成財務和環境績效下降，使企業形象受損，從而降低企業的市場占有率。處于發達地區的企業受到的環境政策更加嚴格，其環保意識更強，更有利于環境績效的改善；而經濟落后地區的環境管理政策相對于發達地區來說較弱，企業環保意識也較弱，從而對當地環境和經濟也會有一定影響。[5]

三、實證研究

(一)指標的選擇

基于上述分析，在相關研究的基礎上，本研究選擇了以下指標：

1.財務績效(被解釋變量)：凈資產收益率(ROE)，計算方法：總資產凈利潤×權益系數。

2.環境績效(解釋變量)：(1)單位值排污費減少量(EP)，計算方法：上一年度的單位排污費-本年度的單位排污費；(2)單位值排污費(CEP)，計算方法：排污費/主營業務收入。

3.控制變量：(1)企業規模(SIZE)，Ln(總資產)；(2)企業年限(AGE)，指當今年份與成立年份差；(3)地理位置(LOC)，企業生產地在一線城市的賦值為4，生產地在二線城市的賦值為3，生產地在三線城市的賦值為2，生產地在四線及以下城市的賦值為1；(4)是否通過ISO14001認證(ISO)，通過為1，未通過為0；(5)國有股比例(SSP)，計算方法：國有股/總股數；(6)資產負債率(LEV)，計算方法：(總負債/總資產)×100%。

(二)研究假設

企業要獲得更好的財務收益，一方面，改善環境績效，建立企業環保聲譽，獲得市場優勢；另一方面，實現技術創新，形成獨特的競爭優勢。環境污染的末端治理不利于產出，只會導致環境績效越來越差，相反，積極合理的環境管理能夠大幅度減少企業的各項環境污染排放成本，促進環境績效的提高，進而促進財務績效的提高。

基于以上分析，本研究提出四個假設：

假設1：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之間存在因果關系。

假設2：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存在正向相關關系。

假設3：相較于小規模企業來說，環境對財務績效的正向影響在大規模企業中更加顯著。

假設4：地理位置越好，環境績效對財務績效的正向關系更顯著。

(三)模型構建

為了更好地研究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之間是否存在相關關系，本研究構建了模型一和模型二：

1.單位排污費與財務績效的關系

ROE=ɑ0+ɑ1CEP+ɑ2SIZE+ɑ3AGE+ɑ4LOC+ɑ5ISO+ ɑ6SSP+ɑ7LEV+￡

(1)

2.單位排污費減少量與財務績效的關系

ROE=ɑ0+ɑ1EP+ɑ2SIZE+ɑ3AGE+ɑ4LOC+ɑ5ISO+ ɑ6SSP+ɑ7LEV+￡

(2)

為了研究規模大小、地理位置差異對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的關系，構建了模型三和模型四：

ROE=ɑ0+ɑ1CEP+ɑ2AGE+ɑ3ISO+ ɑ4SSP+ɑ5LEV+￡

(3)

ROE=ɑ0+ɑ1EP+ɑ2AGE +ɑ3ISO+ ɑ4SSP+ɑ5LEV+￡

(4)

四、結果分析

(一)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的因果檢驗

對重污染企業的環境績效(單位值排污費)與財務績效(凈資產收益率)進行因果關系檢驗，結果見表1。

表1 格蘭杰因果檢驗結果

由表1可知，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的關系是單向的因果關系，則環境績效對財務績效是正向的相關關系，且在0.05的水平上顯著相關，即驗證了假設1。

(二)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的關系檢驗

1.相關性分析和回歸分析

運用Stata14.0對收集的財務數據和環境數據(CEP)進行分析，得到相關性分析(見表2)和回歸分析(見表3)。由此可知，凈資產收益率與單位值排污費在5%的水平上顯著負相關，與企業資產負債率在1%的水平上呈顯著負相關。這一結論驗證了假設2。

表2 模型一的相關性分析

表3 模型一回歸分析

(三)環境績效減少量與財務績效的關系檢驗

運用Stata14.0對收集的財務數據和環境數據(EP)進行分析，得到相關性分析結果(見表4)、回歸分析結果(見表5)。由表4、表5可知，凈資產收益率水平較低，與模型一結果比較可知，模型二中凈資產收益率的整體水平不及模型一，企業的整體排污水平并未得到明顯改觀，環境治理效果不明顯。凈資產收益率與單位排污費的減少量在5%的水平上呈正相關性關系，說明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呈正相關關系，則進一步驗證了假設2。

表4 模型二相關性分析

表5 模型二回歸分析

(四)穩健性檢驗(Robustness check)

為了驗證研究結論的可靠性，用銷售收入增長率(ROA)來代替財務績效指標，得到穩健性結果(見表6)。由表6選擇銷售收入增長率為企業財務績效，實證結果與前文所驗證的結果基本一致，即模型均通過穩健性檢驗，實證結果可靠。

表6 穩健性檢驗

(五)規模與地理位置差異對環境績效與經濟績效關系的影響

為了驗證模型三和模型四，按照期末總資產的中位數進行規模大小分組，分別記為大規模、小規模，然后對樣本企業數據按地理位置進行分類，分別記為一線、二線、三線、四線及以下。由回歸結果分析假設3和假設4是否得到驗證。

由表7可知，大規模企業對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的正向相關性更強。故假設3成立。

表7 大、小規模回歸分析

由表6-8可知，凈資產收益率與單位值排污費在1%的水平上顯著負相關，與企業規模、單位排污量減少量和地理位置在5%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與資產負債率在1%的水平上顯著負相關，說明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顯著正相關。驗證了假設2。

表8 一、二、三、四線及以下城市回歸分析

對模型三和模型四分別進行回歸分析后發現：地理位置越好，環境績效對財務績效的正向相關關系越明顯，同樣的，以單位排污費的減少量作為環境績效替代變量，也可以得出同樣的結論，故假設4成立。

(六)穩健性檢驗(Robustness check)

為了檢驗結果是否可靠，本研究進行了穩健性檢驗，結果見表9。由表9可知，用銷售收入增長率代替凈資產收益率之后，回歸分析得到的結果大致相同，因此通過穩健性檢驗。

表9 穩健性檢驗結果

五、研究結論

1．重污染企業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存在單向的因果關系，即環境績效對財務績效是單向的正相關關系，驗證了假設1和假設2。

2．企業規模的大小對環境與財務的關系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驗證了假設3。企業規模越大，其生產經營活動和污染排放情況都會受到來自企業周圍居民和國家的監督，在這種壓力之下，企業不得不注意環境污染問題。

3．企業地理位置對環境與財務的關系也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驗證了假設4。經濟發達地區的環境管理水平較高，環境保護意識較強，而且擁有比較先進的技術和設備等，這些都有利于企業環境績效與財務績效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