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地帶 [外一首]

盧圣虎

蒼茫，高遠

舉目就是這面窮空

但它叫作天

如果涂上夢想的顏色

它就叫天堂

離我們最近的是地

如河流一樣漂泊，布滿圍欄

據說地下是九泉

據說化成灰或者落葉腐朽

才會見識這種美好

我們存活于中間地帶

敬仰天，也取悅地

常常尷尬于懸置的兩難

反復將黑與白揉搓

然后才攏起一小片天地

一棵古樹

老家有棵古樹

不知道幾世同堂了

春天燕雀嚶嚶，夏季蟬蟲爭鳴

秋冬止不住落葉

次年又是一把碧綠的巨傘

遇雨而哭，逢節就笑

臉上刻滿皺紋

但開枝散葉停不住繁茂

它坐擁并獨享這樣的王國

自然而然

在塵世之中，又超然物外

樣子似乎越來越蒼老了

但氣韻襲人

如同我向往的蓬勃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