鋅財經
財報顯示,2021年第三季度,摯文集團營收37.6億元,同比下降0.2%;實現凈利潤4億元,同比下降12.4%。其中,陌陌分部營收32.5億元,同比增長6.9%,這主要源于陌陌增值服務收入的增加,為12.6億元,同比增長26%。不過,在秀場直播沒落、大主播攜“榜一大哥”出走的背景下,陌陌的直播服務收入持續下滑,為19.3億元,同比下降2.5%。而在前兩個季度營收增速迅猛的探探分部,本季度僅營收5.1億元,視頻直播服務和增值服務收入雙雙下降。更危險的信號是,陌陌在今年第二季度創下歷史新高的月活躍用戶數,到第三季度卻出現了下降的趨勢。
其實,陌陌月活躍用戶數的天花板在今年上半年已經顯現。今年第一季度,《陌陌》APP月活躍用戶數為1.153億,同比增長6.8%;第二季度,月活躍用戶數達到1.156億,同比增長3.7%。盡管實現同比增長,但《陌陌》的月活躍用戶數在2018年就已突破1億,這兩年,陌陌的月活躍用戶數增長盡顯疲態。
“陌生人社交APP的用戶原本就不多,社交用戶相熟之后往往會流向微信,其中的直播用戶還可能被抖音、快手等平臺搶走。”文淵智庫創始人王超分析稱,這就會導致陌陌的老用戶流失快、新用戶增長慢。
關注文娛社交行業的分析師張奡認為,無論是陌陌還是探探,老本吃太久了,被貼上的負面標簽很難撕下來。在她看來,社交平臺都有各自的調性或者外界賦予的標簽,這會吸引不同類型的用戶,久而久之,其他類型的用戶來到在這個平臺的成本越來越高。“比如想拓展商業人脈的、想尋找婚戀對象的,顯然都不會來陌陌或者探探,畢竟篩選成本太高了。”
運營做得不夠好,也是陌陌常被詬病之處。“或許陌陌給自己定義了新的標簽,但并沒有通過運營成功破圈。”張奡說。
相比之下,競爭對手卻在瘋狂拉攏用戶。主打靈魂社交的Soul,今年5月的招股書顯示,其2019年和2020年平均MAU分別為1 150萬、2 080萬,增長率為80.7%。2021年3月,Soul的平均MAU漲到了3 320萬,與2020年相比增長率達到59.6%。
而且,在《陌陌》《探探》和Soul三大陌生人社交APP里,《陌陌》最不受年輕用戶歡迎。Soul的年輕用戶最多,24歲以下約占22%,24~30歲約占25%;其次為《探探》,24歲以下約占20%,24~30歲約占25%。用《陌陌》的年輕人最少,24歲以下的約占16%,24~30歲約占27%。



年輕用戶的流失,可能是陌陌和探探當下面臨的最大難題。
《陌陌》增收乏力,而2018年陌陌方面花了巨資收購的探探一度被寄予厚望。去年開始,探探大力發展直播業務,從去年下半年到今年上半年,探探營收的迅猛增長也的確給陌陌注入了一針強心劑。
今年第一季度,探探的營收為5.7億元,同比增速高達32.8%。到今年第二季度,探探凈虧損進一步收窄至674萬元。然而,第三季度的情況卻不容樂觀。第三季度財報顯示,探探營收5.1億元,同比下降30%。其中,視頻直播服務收入2.3億元,同比下降42.5%;增值服務收入2.8億元,同比下降15%。更致命的是,探探的付費用戶在持續減少。
今年第一季度,探探付費用戶為350萬,同比減少70萬、環比減少30萬;第二季度,探探付費用戶為310萬,同比減少80萬、環比減少40萬。到了第三季度,探探付費用戶繼續下降至290萬,同比減少120萬、環比減少20萬。這也導致整個摯文集團的付費用戶,從第一季度的1 260萬降至第二季度的1 240萬,如今再降至1 220萬。
探探用戶為什么不愿意花錢了?在王超看來,無論是定位、設計還是商業模式,探探幾乎就是一個縮小版的陌陌。與陌陌類似,探探的營收也主要來自視頻直播服務和增值服務兩部分,前者是以秀場直播為主的直播打賞,后者主要包括虛擬禮物和會員訂閱。
然而,秀場直播天花板的到來,已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今年前三個季度,由于直播服務收入明顯下滑,陌陌的營收連續創下近四年同期新低。大量在陌陌成長起來的秀場主播轉投流量更高的抖音平臺,也帶走了一票熱衷打賞的“榜一大哥”。
與陌陌用戶重合度高、直播運營模式類似的探探,未來無疑也面臨著和陌陌同樣的營收增長難題。增值服務營收的減少,則可能與交友難、用戶體驗不佳有關。或許是吸取陌陌的教訓,主打戀愛社交的探探,在產品設計上更注意提升女性用戶體驗。比如,需要雙向“喜歡”后,才能開啟“聊天”。
對于男性用戶,探探設定每日“喜歡”數量,想增加次數需開通VIP。一位把探探當作主要社交工具的男性用戶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曾提到,根據他的體驗,在探探上,如果以見面為成功交友的標準,至少需要“右滑”超過100次。交友門檻高、難度大,降低了一部分男性探探用戶付費的熱情。
不但男性不愿掏錢,探探對女性也“討好”未果。易觀千帆數據今年10月的顯示,探探男性和女性用戶占比分別約為59%和41%。陌陌用戶性別比例失衡更嚴重,男性約占75%、女性約占25%。但同樣定位陌生人社交的“后起之秀”Soul,男女比例則更平衡一些,各占約55%和45%。
“在這類APP上,真正的體驗在開聊之后。但《探探》的產品設計,沒法真正幫助女性減少篩選成本。”一位《探探》女性用戶表示,這也是大部分交友APP的通病。摯文集團CEO王力在去年底接受采訪時曾承認,探探被當作陌陌的第二增長曲線,但他也表示,“這還需要時間。”而從目前探探的用戶情況來看,時間不會短。
走過十個年頭,“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打過仗”的陌陌,其實一直都沒有擺脫焦慮癥:失敗循環。沒搭上短視頻和直播電商的末班車,大部分陌陌的新產品,依然以社交為核心。
過去幾年,單是出海的陌生人社交APP,陌陌就至少做了四款。2012年,上線一年的陌陌就曾推出海外版本“MO”;2014年,陌陌借上市之機推出“Blupe”;2019年,陌陌針對東南亞市場推出基于LBS(即地理位置)的“Olaa”。有報道稱,去年,陌陌面向中東市場推出游戲社交APP “Vago”和靈魂社交產品“Soulchill”。
陌陌的前三次出海,都以失敗告終。第四次,目前來看,依然沒什么大動靜。
在國內,陌陌更是像“集卡”一樣瘋狂布局垂直社交賽道:2018年推出主打真實好友社交的“Cue”,2019年推出換臉APP “ZAO”,2020年推出主推拍攝聊天的APP“咔咔”、主打短視頻交友的“對眼”以及主打真實社交的“陌多多”,2021年又搞出了以照片為媒介的“MEET”。甚至,為了拉攏年輕人,陌陌還鼓搗出了“對對”和“牽手戀愛”兩個主打婚戀交友的平臺。
遺憾的是,這些產品都無一例外地默默走向了消失的終局,唯一激起水花的“ZAO”,在短暫地爆火之外也因隱私安全問題被叫停。
除了泛社交和泛娛樂,陌陌今年還盯上了對標“小紅書”的種草社區類APP。據報道,陌陌計劃推出一款年輕人分享社區產品“樹莓”,以瀑流的形式展示,用戶可以對好的內容進行點贊、收藏和評論。但“內容種草”這塊蛋糕,前有小紅書獨占半邊天,后有各大社區平臺虎視眈眈,“半路出家”的陌陌,恐怕很難占到便宜。
今年改名后,陌陌官方曾對媒體解釋,陌陌這個名字已不能覆蓋陌陌的現在整體業務,所以有必要更改集團的名稱。其實,除了社交賽道,陌陌旗下目前的主要業務就是陌陌影業和酷博特文化,覆蓋影視、音樂等文娛領域。但在多位分析人士看來,文娛影視行業本身蛋糕小,且競爭激烈、風險高、不可控,也很難真正為陌陌帶來穩定的營收。而泛社交和短視頻領域,也各有超級頭部玩家。
陌陌所處的,是一個相當尷尬的瓶頸期 ,時至今日,它依然在向外探索,尋找解藥。
“社交APP那么多,其實并沒有一款能真正滿足大部分年輕人的社交需求,與其不斷外擴,不如回過頭來看看,如何改進內核。”一位行業人士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