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顯娜,趙麗莉,吳靜悅,孫賽男,唐向東
(四川大學華西醫院神經生物檢測中心,四川 成都 610041)
抑郁癥(depression)又稱抑郁障礙,患者主要表現為顯著性、持久性的心境低落、意志活動減退、思維遲緩、認知功能損害和一定程度的軀體癥狀等,嚴重者可因過度自卑抑郁引發悲觀厭世情緒,進而出現自殺企圖和行為[1-2]。研究發現,抑郁癥患者的認知功能受損,其腦額葉等區域的血流灌注存在異常情況,由此可推測,不同病情嚴重程度的抑郁癥患者腦血流速度可能不盡相同[3]。但是,抑郁癥患者的病情是否會影響其腦血管反應活性和腦血流速度仍需大量研究進行佐證。經顱多普勒超聲(transcranial Doppler,TCD)可借助脈沖多普勒技術描記腦底動脈血流多普勒信號,獲取腦底動脈血流動力學參數,進而檢測出腦血流量變化[4]。基于此,本研究選取68例抑郁癥患者作為研究對象,通過與健康群體比較,探討其腦血流速度與抑郁癥嚴重程度、認知功能的關系。具體研究內容報告如下。
1.1一般資料 選取2018年10月—2019年12月我院收治的抑郁癥患者68例作為觀察組,另選取健康體檢者80例作為對照組。納入標準:①觀察組患者均符合《中國精神障礙分類與診斷標準第三版》[5]對抑郁癥(中重度)疾病的界定標準;②所有研究對象學歷均在小學以上文化水平,具備基本的配合能力;③漢密爾頓抑郁量表(items Hamilton depression scale,HAMD)評分不低于20分;④近期內(2周)未接受過抗抑郁藥物治療。排除標準:①存在精神疾病或精神疾病史;②合并嚴重的臟器功能障礙;③處于妊娠期或哺乳階段女性。觀察組男性42例,女性26例,年齡25~55歲,平均(36.28±3.62)歲,受教育年限7~22年,平均(11.37±3.63)年,病程0.5~33個月,平均(9.54±6.17)個月,HAMD評分24~48分,平均(36.52±7.35)分。對照組男性55例,女性24例,年齡24~56歲,平均(36.75±3.74)歲,受教育年限8~20年,平均(11.25±3.46)年。2組性別、年齡、受教育年限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本研究經醫院醫學倫理會批準同意,所有受檢者知情同意并自愿簽署知情同意書。
1.2方法 為使研究結果更準確,本研究所有受試者不使用任何抗抑郁藥物,必要情況下可短期輔以阿普唑侖、艾司唑侖或佐匹克隆改善患者睡眠。
1.2.1抑郁癥嚴重程度 采用HAMD 24項版本評估患者的抑郁嚴重程度,由2位專業醫師以交談、觀察的方式向患者介紹該量表的作用、使用方法和相關注意點。交流結束后,2位醫師分別對患者進行評分,根據評估結果確定患者抑郁嚴重程度[6]。
1.2.2注意力評估 采用劃銷測驗表(cancellation test,CT)測定2組注意力,測驗由5個部分組成,每個部分3 min,量表內容難度逐次增加。記錄2組每個部分的劃對、劃錯、漏劃數字個數,計算出正確的總粗分,根據“凈分=粗分-(劃錯數+1/2漏劃數)”公式得出“凈分”。
1.2.3執行功能評估 采用威斯康星卡片分類測驗(Wisconsin card sorting test,WCST)測定2組執行功能,分別對屏幕上出現的4張卡片(共128張)進行分類,分類標準為顏色、形狀和數量。計算總回答個數、錯誤個數、持續性錯誤個數等指標[7]。
1.2.4腦血流速度 選用Sonara/tek型經顱經顱多普勒超聲儀[北京金協信商貿有限責任公司,國食藥監械(進)字2008第3231752號,批號PVK0479],探頭頻率2 MHz,取顳窗、枕窗兩側,探測大腦基底動脈(basilar artery,BA)、左右大腦椎動脈(vertebral artery,VA)、左右大腦前動脈(anterior cerebral artery,ACA)、左右大腦中動脈(middle cere-bral artery,MCA)、左右大腦后動脈(posterior cerebral artery,PCA)的腦血流速度[8-9]。由于TCD受干預因素較多,因而在檢測腦血流速度前24 h禁用血管收縮劑或血管擴張劑,減少手機等電磁信號對腦部刺激干擾,同時靜待5 min左右,避免呼吸及心率等不穩定性對檢查結果造成影響。
1.3統計學方法 應用SPSS 22.0統計軟件分析數據。計數資料比較采用χ2檢驗,計量數據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采用Pearson分析抑郁癥患者的腦血流速度與抑郁癥嚴重程度、認知功能的相關性。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2組HAMD評分比較 觀察組HAMD評分為(35.47±7.44)分,對照組HAMD評分為(7.23±0.60)分,觀察組HAMD評分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2.22組注意力、執行功能評分比較 觀察組CT評分各項凈分及總凈分顯著低于對照組,WCST評分總應答數、錯誤應答數、持續錯誤數、第1個分類應答完成數均顯著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2組注意力、執行功能評分比較Table 1 Comparison of attention and executive function scores in two groups 分)
2.32組大腦動脈血流速度比較 觀察組BA、左右MCA、左右ACA血流速度均顯著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2組左右VA、左右PCA血流速度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2組大腦動脈血流速度比較Table 2 Comparison of cerebral artery blood flow velocity in two groups
2.4抑郁癥患者大腦動脈平均血流速度與認知功能的相關性 采用Pearson分析抑郁癥患者的腦血流速度與抑郁癥嚴重程度、認知功能之間的關系,結果顯示,各腦血流速度參數與HAMD評分無顯著相關性,而BA、右MCA血流速度與CT總凈分呈顯著正相關,左ACA、右ACA血流速度與CT總凈分呈顯著負相關,BA、左ACA、右ACA血流速度與WCST總應答數呈顯著負相關,左ACA、右ACA血流速度與持續性錯誤數呈負相關,右ACA血流速度與第1個分類應答完成數呈負相關(P<0.05)。見表3。

表3 抑郁癥患者腦血流速度與嚴重程度、認知功能的相關性分析Table 3 Correlation of cerebral blood flow velocity with severity and cognitive function in depression patients
抑郁癥是世界第四大疾病,其發病率和自殺率正逐漸低齡化。我國目前抑郁癥患病率在5%左右,但國民對抑郁癥的認知和醫療防治率仍然較低,只有不到10%的患者進行了抑郁癥相關藥物治療[10-11]。因此,需對抑郁癥的科普、防范、治療加強重視,并將抑郁癥防治納入精神衛生工作重點。從臨床科學上看,抑郁癥患者大腦認知功能障礙主要在前額葉皮層、海馬區、杏仁核等腦區,盡管其具體病因尚不清楚,但遺傳、神經功能、心理學與社會環境諸多方面因素均參與了抑郁癥的發病過程,多種因素交互作用,共同影響抑郁癥的形成過程[12]。
抑郁癥患者常伴有認知功能降低、注意力不集中、執行功能減弱等表現。CT評分和WCST評分分別檢測受試者的注意力和執行功能,其中CT評分主要用于比較不同個體完成工作的速度和注意力高度集中狀態下的準確率,其結果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反映出受試者的意志力、注意力;WCST測驗一種單項神經心理測定,通過卡片分類測驗反映受試者抽象概括、認知轉移、注意、工作記憶、信息提取等各項認知功能[13-14]。從病理生理學角度看,前額葉皮質功能影響人體的執行功能,而腦額葉則影響注意,因而以上測驗可較敏感地檢測到大腦額葉局部病變損傷。比較分析抑郁癥患者與健康群體的注意力和認知功能發現,抑郁癥患者的CT評分顯著低于對照組,WCST總應答數、錯誤應答數、持續錯誤數、第1個分類應答完成數均顯著高于對照組,表明抑郁癥患者大腦額葉功能受損,出現一定程度的注意力損害和執行功能減弱。
此外,本研究還分析了2組腦動脈血流,結果顯示,抑郁癥患者的基底動脈、左右大腦中動脈、左右大腦前動脈血流速度均顯著低于對照組,表明抑郁癥患者額葉、顳葉、基底等腦區受損,腦動脈血流動力學紊亂[15]。分析抑郁癥患者腦血流速度與病情嚴重程度、認知功能的關系,發現腦血流速度參數與HAMD評分無顯著相關性,部分腦血流速度參數與CT測驗、WCST測驗參數顯著相關。這說明,抑郁癥患者腦血流速度與認知功能損傷存在一定聯系,但受疾病嚴重程度的影響不大[16]。由于人體腦動脈血流和認知功能受多方面因素影響,僅從抑郁癥患者的某段時間數據難以確定具體病因,因而還需做進一步研究證實該結論的準確性。
綜上所述,抑郁癥患者大腦動脈血流速度一般低于健康群體,其注意力、執行功能也更低,下一步
可從認知功能損傷程度研究探究患者的腦血流速度改變影響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