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潘 瑋 蘇立寧(安徽大學管理學院)
無論是資本主義性質的國家還是社會主義性質的國家,他們必須面對一個共同的問題,就是貧困問題。我國基于人口數量,雖然在“勞動力數量”上存在一定優勢,但相應的,貧困人口與世界總貧困人口的數量比也居高。為解決我國的貧困問題,我國在不同的發展階段都提出了相應的脫貧政策。我國的官方扶貧正式開始于1982年。然而宏觀環境的變化加上收入差距的擴大,使得之前以區域開發為方向的農村扶貧效果下降。為了抵消經濟減貧帶來的不利影響,我國開始提出“精準扶貧”政策。此后,我國扶貧工作的力度進一步加大,扶貧開發工作不斷邁上新臺階。2015年,中共中央、國務院頒布《關于打贏脫貧攻堅戰的決定》,其中提出的目標是,到2020年,確保我國現行標準下農村貧困人口實現脫貧,這將提前10年實現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確定的減貧目標。2021年2月25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脫貧攻堅總結表彰大會上宣布我國脫貧攻堅戰取得了全面勝利,完成了消除絕對貧困的艱巨任務。
在脫貧攻堅的過程中,由于精準扶貧政策的不斷細化以及中央對這方面工作的嚴格把控落實,對于精準扶貧的研究成為眾多學者所熱衷的領域,相關研究大多圍繞精準扶貧的內涵、實施路徑、實施效果以及存在的問題展開。對有關此類研究的文獻進行梳理之后,我們可以發現,目前關于精準扶貧的研究文獻雖然數量很多但是質量不高,實用性不強,且研究范圍相對較窄。當前,我國雖然打贏脫貧攻堅戰,但是并不意味著精準扶貧政策的終結,我國的貧困問題將由絕對貧困轉成相對貧困,還要防止返貧等情況的發生。因此,對于精準扶貧的研究仍然要繼續深入,而且有必要轉變、擴大研究范圍,以便進一步幫助相關政策的制定及完善。本文利用CiteSpace可視化軟件對已有的文獻進行分析,以期為精準扶貧領域的進一步研究提供方向。
本文以中國知網數據庫(CNKI)作為數據源,以“精準扶貧”為關鍵詞,并將時間范圍定為2010—2019年。因為關鍵文獻集中于核心期刊上,所以本研究將樣本范圍定為CSSCI期刊。最終得到2253條記錄,并以此作為研究樣本。
本文利用CiteSpace5.1.R8對收集到的CSSCI的2253條記錄進行文獻計量及可視化分析。CiteSpace又被稱為引文空間,是專門進行學術文獻分析的一款可視化工具。其通過JAVA平臺將文獻信息可視化,進而分析該領域的研究熱點、發展趨勢等。目前,CiteSpace在國內外的研究中被廣泛應用,并且日趨成熟。
本文主要采用文獻計量和可視化分析兩種方法,以“精準扶貧”為主題對文獻進行特征分析。將CNKI中通過高級檢索的2253篇CSSCI文獻以Refworks形式導出,并轉換成CiteSpace5.1.R8可識別的數據。本文的研究將從發文量、發文作者、發文機構、關鍵詞共現等方面進行分析,對于研究的熱點領域將采用聚類分析及Burst分析。
圖1為2010—2019年精準扶貧領域的發文數量。

圖1 精準扶貧領域年度發文量(2010—2019年)
由圖1可知,我國精準扶貧領域的發文數量總體上呈現波動上升趨勢。本文將文獻搜索時間范圍定為2010—2019年,但從圖1可知,最早的關于精準扶貧的政策研究文獻是在2014年發表的,其原因主要為我國關于“精準扶貧”重要思想是在2013年11月由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2014年政府才開始詳細規劃精準扶貧的頂層設計。此后,中共中央、國務院定下了要在2020年達到確保我國現行標準下農村貧困人口實現脫貧的目標,并制定了各項政策,力求做到“精準識別、精準幫扶、精準管理和精準考核”。因此在2014—2018年,精準扶貧領域的文獻發文量呈快速上升趨勢。2019年是完成全面脫貧的收尾年,由于各項政策執行力度高、效果好,我國的脫貧率達到95%。專家學者對于該領域的研究也趨于成熟,發文量呈現略微下降趨勢。
本文利用CiteSpace5.1.R8對2010—2019年精準扶貧領域的發文作者進行分析,得到高頻作者統計表,見表1。
由表1可知,發文數量最多的學者為汪三貴,發文量為19篇,其中被引頻次最高的文獻是《論中國的精準扶貧》。發文量緊隨其后的是黃承偉、張琦、左停、莫光輝、鄭瑞強等人,發文量均在10篇以上。這些作者均對精準扶貧領域的研究作出了重要貢獻。
大學是進行科研的重要場所,各所大學都在不同的領域進行了深層次的探究,并發表了重要成果。對于發文機構進行分析,可以找出在精準扶貧領域進行深入研究的重要學術場所。本文利用CiteSpace5.1.R8對2010—2019年精準扶貧領域的發文機構進行分析,得到高產機構統計表,見表2。
由表2可知,發文量最多的是中國農業大學人文與發展學院(42篇),其次是中國社會科學院農村發展研究所(25篇)、中國人民大學農業與農村發展學院(24篇)、華中師范大學社會學院(20篇)等機構。這些機構對于精準扶貧領域的研究做出了重要貢獻。
關鍵詞聚類分析是在對關鍵詞進行共詞分析的基礎上,對共詞出現的頻率進行分析,然后利用統計學上的聚類方法,對相關的關鍵詞之間的網絡關系進行歸類簡化,使得最終呈現出數量較少的聚類結果。通過聚類分析,判斷研究對象之間的關系,進而判斷精準扶貧領域的研究熱點和知識結構。

表1 精準扶貧領域的高頻作者(2010—2019年)

表2 精準扶貧領域的高產機構(2010—2019年)
圖2為精準扶貧研究高頻關鍵詞聚類圖譜。其中,節點為131個,連線為243個,網絡密度為0.0285。Modularity即聚類模塊值(Q值),為0.5874,一般認為Q>0.3即可。Silhoutte即聚類平均輪廓值(S值)為0.4185,一般認為S>0.4即可。Q值越大,則聚類結構越顯著;S值越大則信度越高,越令人信服。
從圖2可知,我國精準扶貧的研究領域可分為9個集群。本文主要對其中3個聚類進行分析說明。其中,“教育精準扶貧”是我國文化扶貧的重要舉措。“貧困村”是精準扶貧中精準識別邁出的重要一步。“習近平”中介紹了習近平總書記在精準扶貧思想提出、政策制定過程中發揮的重要領導作用。
(1)聚類#0,將“教育精準扶貧”“教育扶貧”“文化精準扶貧”“公共圖書館”等關鍵詞歸為一類。王嘉毅等認為教育扶貧在精準扶貧中具有基礎性、持續性、先導性作用。陶愛蘭等提出圖書館可以促進知識成果轉化為科技力量。公共圖書館對于改善貧困地區的文化環境,提升貧困地區人口的文化素質具有重大作用。謝君君提出教育扶貧能夠提高人口素質,進而滿足當地經濟發展需求,從而達到擺脫貧困的目的。
(2)聚類#5,將“農村”“貧困戶”“鄉村振興戰略”“鄉村治理”“貧困地區”等關鍵詞歸為一類。鄧維杰認為是否準確真實地識別出貧困村和貧困戶是實現精準扶貧的重要一步。我國的貧困人口分布主要呈現集中連片現象,這幾年來,國家加強了對于貧困村的建設與幫扶,隨著各項扶貧政策的實施,精準扶貧也逐漸與“鄉村振興戰略”“鄉村治理”聯系起來,起到相互促進的作用。

圖2 精準扶貧研究的關鍵詞聚類圖譜
(3)聚類#7,將“習近平”“習近平總書記”等關鍵詞歸為一類。在2013年,習近平同志最先提出“精準扶貧”的理念。2015年,在云南考察期間,習近平同志提出了精準扶貧的具體做法,這次也是首次將精準扶貧和精準脫貧聯系起來。隨后他又提出了“六個精準”“四個一批”等重要觀點。2017年“兩會”期間,習近平同志再次發表重要講話,提出脫貧攻堅全過程都要精準,有的需要下一番“繡花”功夫,要求進一步創新和落實精準扶貧。至此,習近平同志關于精準扶貧的思想形成了一個基本完整的體系。在習近平同志治國理政的思想中,可以說,精準扶貧思想是其重要的構成。該思想推動了我國扶貧政策由識別到區轉成識別到戶,能夠更加有針對性、有效地解決我國的貧困問題。這對于我國的經濟發展、扶貧工作的有效開展具有重大的作用。習近平總書記的智慧貫穿于精準扶貧思想提出、政策制定、政策落實、政策完善的全過程。
熱點突現詞分析即Burst分析,是根據標題、關鍵詞等詞頻增長率來分析判斷哪些詞為熱點詞,進而分析該階段的研究熱點即發展趨勢。本文通過CiteSpace5.1.R8對2010—2019年精準扶貧的關鍵詞進行Burst分析,篩選出前12個關鍵詞,結果如圖3所示。
由圖3可知,從時間序列來看,2014年以前的突現詞為“精準扶貧”,2014年以后的關鍵詞為“扶貧對象”“扶貧攻堅”“習近平總書記”“旅游扶貧”“全面小康”等。這是因為:在2014年以前,精準扶貧只是作為概念或建議被學者們廣泛研究;2014年以后,習近平總書記將其推動落實為具體政策,因而對于精準扶貧領域的研究更加注重具體的政策措施。后11位的關鍵詞大都在2016年以后驟降,這也意味著這些政策在精準扶貧領域的應用變得更加成熟。我國的精準扶貧領域的研究雖然關注每一個問題的時間都較短,但脫貧攻堅始終是政策目標。基于2020年我國已取得脫貧攻堅戰全面勝利、消除了絕對貧困的現實情況,對于精準扶貧的政策目標轉換以及政策的持續性研究將成為學者們新的研究熱點。

圖3 精準扶貧領域的關鍵詞突發性檢測(2010—2019年)
(1)從發文數量來看,2010—2019年我國關于精準扶貧領域的CSSCI文獻發文數量總體呈現上升趨勢,其中2014—2018年發文數量持續增長,2018年為發文數量最多的一年,2019年出現文獻數量下降現象。
(2)從高頻作者來看,汪三貴、黃承偉、張琦等學者都發表了許多精準扶貧領域的文章,為其他學者的研究以及實踐提供了借鑒。
(3)從研究機構看,精準扶貧領域的相關研究文獻主要產自大學,發文量最多的是中國農業大學人文與發展學院,中國社會科學院農村發展研究所等次之。這些機構都為精準扶貧領域的學術研究做出了重要貢獻。
(4)從關鍵詞聚類來看,關鍵詞分為“文化精準扶貧”“大數據”“深度貧困地區”等9類,涉及了精準扶貧的各個領域,文中對“教育精準扶貧”“貧困村”“習近平”3個聚類進行了重點分析。
(5)從突現詞來看,強度最高的突現詞為“精準扶貧”,其消失的時間與精準扶貧各項具體政策推出的時間趨同。在其后,研究熱點主要集中在各項政策措施上。
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發現我國近些年來對于精準扶貧的研究趨于細致化,脫貧措施與時代發展相聯系,為2020年后實現擺脫“絕對貧困”、應對“相對貧困”提供了研究方向。為了應對精準扶貧領域的全新挑戰,未來精準扶貧領域應該著重關注以下幾個方面。
(1)貫徹精準扶貧的政策路線。2020年,我國的“絕對貧困”已經被消除,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我國的貧困問題得到了徹底解決,我們即將迎來應對“相對貧困”的斗爭,同時要防止出現脫貧人口返貧的現象。因此,我們必須繼續堅持習近平同志治國理政思想下的精準扶貧政策路線,堅決做到脫貧不脫政策。
(2)構建精準扶貧長效機制。精準扶貧政策的實施需要貫徹“四個精準”,隨著我國貧困狀況的變化,“四個精準”也應該有相應調整,如在“精準識別”這一步,應進一步完善識別機制、程序等,避免出現因名額、不公等問題而導致的識別不清。2020年,因為全面脫貧的到來,我國對于部分政策應重新修訂,如對于有勞動能力且能夠長期擺脫貧困的貧困戶所享有的政策應該重新評定。確保各項政策能夠達到其應達到的效用,從而幫助建立起精準扶貧的長效機制,應對當下的貧困問題[12]。
(3)轉變扶貧開發目標。我國現有的扶貧政策的主要目標是實現物質上的脫貧,做到“兩不愁三保障”。十九大報告已明確指出,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已經發生變化,我們需要解決的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因此,在2020年我國取得脫貧攻堅戰全面勝利后,我國的扶貧開發目標也應該有所轉變,應更加關注人的身心發展需要,加大對文化、教育等精神層面的投入,提高人口素質,促進他們的全面發展。不僅要滿足他們的生存物質需要,也要滿足他們的精神發展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