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燕,李毅,呂其軍,周芳,王濟紅,楊長春,徐娟△
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nonalcoholic fatty liver disease,NAFLD)屬一種臨床病理綜合征,主要病理特征是肝實質細胞發生脂肪變性,甚至壞死、脂肪貯積及炎性細胞浸潤等[1-2]。NAFLD作為代謝綜合征在肝臟的表現,單純性脂肪肝、脂肪性肝炎及與其有關的肝硬化或肝癌等均屬該病的疾病譜[3-4]。NAFLD可引起多種并發癥,如動脈粥樣硬化、2型糖尿病等[5]。其發病與環境、遺傳等多種因素有關。肝細胞核因子4α(hepatocyte nuclear factor 4,HNF-4α)可調節肝臟多個脂代謝的通路[6],在NAFLD中的作用逐漸成為研究熱點,但目前關于HNF-4α基因多態性與NAFLD的關系鮮有報道。本文以NAFLD患者為研究對象,分析HNF-4α基因多態性與NAFLD的關系,以期為探究NAFLD發病的遺傳學因素提供參考。
1.1 研究對象 選擇2018年10月—2019年4月勝利油田中心醫院收治的NAFLD患者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符合《NAFLD診療指南(2010版)》相關臨床診斷標準[7];年齡18~75歲;無大量或長期飲酒史(飲酒換算乙醇量:女性<70 g/周、男性<140 g/周),均為非酒精性單純性脂肪肝;精神狀態尚可、意識清晰,可配合研究。排除標準:合并惡性腫瘤;合并心、肺、腎等其他重要器官的功能損傷;伴有病毒性肝炎、自身免疫性肝病、藥物性肝病、肝豆狀核變性等;伴發感染性疾病、傳染性疾病、免疫性疾病、內分泌疾病等;處于妊娠期或哺乳期;近3個月服用可影響內分泌的藥物。根據上述標準,共納入100例NAFLD患者作為觀察組。選擇同時期來本院查體的100例健康人作為對照組。本研究已通過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的審查,研究對象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資料收集 收集研究對象的一般臨床資料,包括年齡、性別、身高、體質量、體質量指數(BMI)、收縮壓(SBP)、舒張壓(DBP)、腰圍、臀圍、腰臀比(WHR),以及肝功能[丙氨酸轉氨酶(ALT)、天冬氨酸轉氨酶(AST)、γ-谷氨酰轉肽酶(γ-GT)]、血脂[三酰甘油(TG)、總膽固醇(TC)、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LDL-C)、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HDL-C)]、血糖(GLU)、胰島素抵抗指數(HOMA-IR)、尿酸(UA)等生化指標,檢測非酒精性單純性脂肪肝嚴重程度和HNF-4α的基因多態性。
1.3 檢測方法與分組(1)非酒精性單純性脂肪肝嚴重程度。行腹部CT,觀察病變程度,肝/脾CT比值≤0.5為重度病變,0.5<肝/脾CT比值≤0.7為中度病變,0.7<肝/脾CT比值<1.0為輕度病變。據此,將觀察組分為輕度組(28例)、中度組(36例)和重度組(36例)。(2)HNF-4αrs4812829位點基因多態性。使用含乙二胺四乙酸(EDTA)的采血管采集研究對象的外周靜脈血5 mL,十六烷基三甲基溴化銨(CTAB)法提取外周血內單個核細胞基因組DNA。HNF-4α基因上游引物為5'-GAGGATCCCCGGGTACCGGTCGCCACCATGC?GACTCTCCAAAACCCCT-3',下游引 物為5'-TCCTTG?TAGTCCATACCGATAACTTCCTGCTTGGTGATG-3',PCR的擴增體系包含2 U熱啟動混合Taq酶、200 ng DNA模板、正反向引物各5μL(10 mmol/L)、5μL dNTPs(200μmol/L)、5μL Tris-HCl(100 mmol/L)、5μL KCl(500 mmol/L)、5μL MgCl2(215 mmol/L),并加去離子水至體積為50μL。在熱循環儀上展開聚合酶鏈式反應(PCR)擴增,條件及過程為:94℃預變性5 min;94℃變性1 min,60℃退火1 min,72℃延伸45 s,循環35次;最后72℃延伸10 min。PCR產物純化后,37℃條件下采用限制性內切酶消化12 h,將16.5μL酶切產物放入含4%瓊脂糖凝膠內,進行電泳分離并明確基因型。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2.0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s)表示,2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多組間比較采用方差分析,多重比較采用SNK-q檢驗;計數資料采用例(%)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基因型數據進行Hardy-Weinberg遺傳平衡檢驗,NAFLD發病風險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對照組與觀察組基線資料比較 2組性別、年齡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觀察組SBP、DBP、BMI、WHR均明顯高于對照組(P<0.05),見表1。

Tab.1 Comparison of general data between control group and observation group表1 對照組與觀察組基線資料比較(n=100)
2.2 對照組與觀察組各亞組肝功能、血脂、血糖、UA水平比較 對照組、輕度組、中度組、重度組的ALT、AST、γ-GT、TC、TG、LDL-C、GLU、HOMA-IR及UA水平大體呈現依次升高趨勢(P<0.05),而HDL-C水平呈下降趨勢,見表2。
Tab.2 Comparison of liver function,blood lipid,blood glucose and UA levels between control group and different subgroups of the observation group表2 對照組與觀察組各亞組肝功能、血脂、血糖、UA水平比較 (±s)

Tab.2 Comparison of liver function,blood lipid,blood glucose and UA levels between control group and different subgroups of the observation group表2 對照組與觀察組各亞組肝功能、血脂、血糖、UA水平比較 (±s)
**P<0.01;a與對照組比較,b與輕度組比較,c與中度組比較,P<0.05
?
2.3 對照組與觀察組HNF-4αrs4812829等位基因及基因型分布比較 HNF-4α基因rs4812829位點多態性在對照組與觀察組中的基因型分布均符合Hardy-Weinberg平衡規律(P>0.05),2組均有較好群體代表性,且2組HNF-4αrs4812829等位基因及基因型分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Tab.3 Comparison of allele and genotype distribution of HNF-4αrs4812829 between control group and observation group表3 對照組與觀察組HNF-4αrs4812829等位基因及基因型分布比較 (n=100)
2.4 觀察組不同亞組HNF-4αrs4812829等位基因及基因型分布比較 觀察組不同亞組HNF-4α rs4812829等位基因及基因型分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Tab.4 Comparison of allele and genotype distribution of HNF-4αrs4812829 in different subgroups of the observation group表4 觀察組中不同亞組HNF-4αrs4812829等位基因及基因型分布比較
2.5 觀察組HNF-4αrs4812829位點不同等位基因攜帶者之間肝功能、血脂、血糖、UA水平比較 觀察組AA、AG、GG型基因攜帶者之間ALT、AST、γ-GT、TC、TG、HDL-C、LDL-C、GLU、HOMA-IR及UA水平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5。
Tab.5 Comparison of liver function,blood lipid,blood glucose and uric acid levels of HNF-4αrs4812829 locus carriers in the observation group表5 觀察組HNF-4αrs4812829位點不同等位基因攜帶者肝功能、血脂、血糖、UA水平比較 (±s)

Tab.5 Comparison of liver function,blood lipid,blood glucose and uric acid levels of HNF-4αrs4812829 locus carriers in the observation group表5 觀察組HNF-4αrs4812829位點不同等位基因攜帶者肝功能、血脂、血糖、UA水平比較 (±s)
均P>0.05
?
2.6 HNF-4αrs4812829基因位點與NAFLD發病風險的關系 以是否發生NAFLD(是=1,否=0)為因變量,以性別、年齡、rs4812829基因型(GG=0,AG=1,AA=2)等為自變量,對2組性別、年齡等因素校正后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與基因型為GG個體相比,基因型為AG、AA的個體發生NAFLD的風險均未增加,見表6。

Tab.6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HNF-4αrs4812829 gene locus and the risk of NAFLD表6 HNF-4αrs4812829基因位點與NAFLD發病風險的關聯
3.1 NAFLD的臨床特征 NAFLD已成為我國第二大肝病,其發病率僅次于慢性病毒性肝炎[8]。據統計,西方國家NAFLD發病率約30%,其發生與代謝功能障礙機制存在密切聯系[9-10]。有研究發現,隨著高脂血癥、2型糖尿病等代謝性疾病增多,該病發病率明顯升高[11];且NAFLD易引發肝硬化、不良心血管事件等,具有較高的死亡率[12-13]。本研究發現,觀察組SBP、DBP、BMI、WHR均明顯高于正常對照組,且肝功能、血脂、血糖、UA等指標均明顯異于對照組,病情越重,上述代謝指標越差。由此可見,NAFLD患者存在多種代謝紊亂,肝功能下降、血脂及血糖代謝異常。
3.2 HNF-4α在NAFLD發病中的作用 NAFLD發病機制未有明確定論,可能與環境因素、遺傳因素等相互作用相關[14]。近年來NAFLD發病的遺傳學研究較多,多種核受體、轉錄調控因子等參與其發病過程[15-16]。其中,HNF-4α作為鋅指蛋白的一種,屬于核受體超級家族的孤兒核受體,HNF-4α編碼基因位于20號染色體的長臂,以同源二聚體形式結合DNA,且其主要在肝臟表達,而在腎臟、胰腺等組織少量表達。HNF-4α參與葡萄糖、脂肪酸、膽固醇等物質代謝過程,參與肝臟的糖異生激活、調節胰島細胞分泌、調節脂蛋白等相關基因表達[17]。HNF-4α基因rs4812829(G>A)位點是糖尿病的易感性位點,與遲發性糖尿病或2型糖尿病的發生相關,在調節體內脂質穩態、膽汁酸合成等過程中,HNF-4α亦發揮重要作用。本研究發現,觀察組HNF-4α rs4812829位點基因型AA、AG、GG的分布及等位基因A、G的占比均與對照組無明顯差異,且HNF-4α rs4812829位點各基因型及等位基因的分布在觀察組各亞組之間亦無明顯差異,對比觀察組HNF-4α rs4812829位點不同基因型攜帶者之間肝功能、血脂、血糖、UA水平亦均無明顯差異,可見HNF-4α rs4812829位點與NAFLD的發生無明顯關系。Logistic回歸進一步分析發現,與基因型為GG個體相比,基因型為AG、AA的個體發生NAFLD的風險均未增加,推測HNF-4αrs4812829位點的基因多態性尚未增加NAFLD的患病風險。
綜上所述,HNF-4α基因rs4812829位點多態性及等位基因的分布與NAFLD發生無明顯相關。但本研究僅對NAFLD患者進行血生化指標、CT影像學等檢查,且整體樣本量偏小,故而有待擴大樣本深入研究HNF-4α基因多態性與NAFLD的關系,為預防NAFLD發生提供科學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