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業上市公司財務舞弊特征分析及治理對策研究

劉湘玫 廈門金龍汽車集團股份有限公司

引言

財務舞弊行為，已經演變成了全球企業的頑疾，在強烈的打擊下，勢頭并沒減少。在我國的資本市場上，財務舞弊頻繁發生，對于投資者的利益產生了重大的影響。除了經濟上的損失，資本市場也在一定程度上出現了“信任危機”，如果放縱不管，必定會限制資本市場的運轉，重則影響社會發展。如何避免這種情況出現，真正發揮財務的作用，降低財務舞弊的影響和危害，成為現代資本市場監管主要面臨的難題。

一、制造業上市公司財務舞弊概念

財務舞弊，是指故意、有目的性、有針對性的財務造假和欺詐行為。隨著國際產業重心的變化，作為國民經濟基礎支撐的制造業，受到多方面的關注。全球經濟一體化的影響，制造業競爭愈發激烈，在這種背景下，制造業上市公司財務的穩定，對經濟的持續發展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而隨著改革進行深水區，各種環境誘因出現，制造業上市公司財務舞弊的種子，蓄勢待發。對于制造業上市公司來說，其財務舞弊可總結為以下幾點：隱秘性：一般情況下難以發現；危害性：不管是對資本市場、還是社會發展，都產生了不良影響；故意性：即受到當事人主觀性強，不是客觀原因引起；違法性：即這種財務舞弊行為，違背了相關法律法規的要求。

二、我國制造業上市公司財務舞弊動因

（一）我國制造業整體發展特征

1.發展速度快

20世紀90年代開始，我國制造業開始快速發展，除了企業本身的投入、產出快速升高，在勞動生產率、資本密集度等方面也有了明顯的發展，在國際上的排名也有了顯著的提升，國際排名飛速上升。而正是因為這種飛速的進步，才導致一些細枝末節沒有得到充分的完善，內部構造存在一定問題。

2.國際差距較大

雖然我國制造業在國際上取得了顯著的成就，但是與其他發達國家相比，仍舊存在很大差距。2019年，我國制造業位居全球第四，但這是以產出份額給出的排名，并不代表我國制造業綜合實力。勞動密集型制造業依舊占據我國制造業的主旋律，產業升級急不可待，雖然借鑒了國外的專利技術等，但自身尚未形成足夠強有力的競爭，缺乏有影響力的品牌建設，某種程度上仍受制于人，導致企業自身競爭力仍很脆弱，這也間接成為財務舞弊的誘因。

3.企業基數大

通過中國證監會對我國各類上市公司行業分析來看，我國制造業上市公司數量龐大。截止2020年6月30日，中國A股上市公司共計3865家（包括科創板上市公司），其中制造業上市公司2439家，占比63.10%，相對2019年有所上升。早在20世紀90年代，我國制造業市場已經趨于飽和，企業之間的競爭十分激烈，在制造業上市公司基數大的情況下，一些未上市的制造企業要想得到掛牌上市的機會，除了踏實的經營，一些“歪腦筋”也開始浮出水面，這也為制造業財務舞弊埋下了種子。

（二）制造業上市公司財務舞弊動機

1.謊報真實經營情況

對于已上市的制造業企業來說，要想維持良好的經營絕非易事，其要考慮的方面拓寬，外界風險點也增多。一些上市公司在出現業績滑坡、賬面虧損等情況下，為了穩定股價，獲取投資者的信任，就會在財務報告上做文章，謊報真實經營情況，俗稱“財務造假”，具體包括虛增收入、轉移費用、虛增資產、隱瞞負債等，通過這樣的方式，讓企業看似經營狀況不錯，從而吸引投資。

2.取得再融資資格

在《公司法》《證券法》以及相關的管理辦法中，對上市公司募股和融資方面，有著較高的要求和限制，而一些未上市公司，為了取得上市資格或再融資資格，以及取得投資者的認可，就會通過財務舞弊的方式達到目的，例如A公司財務造假案。其大肆虛構了2008年至2011年6月期間的營業收入、成本以及利潤，并且據此發行、上市申報材料和招股說明書上隱瞞了重大財務實施，編制重大財務虛假內容，于2011年9月6日，騙取了證監會的股票發行核準。之后，A公司公開發行人民幣普通股1700萬股，每股發行價25元，共計募集資金4.25億元。這便是很明顯的為取得融資資格出現的財務舞弊案。

3.對企業及相關人監督與處罰力度不夠

在制造業上市公司財務舞弊動機中，企業高管、董事會監督力度不夠，引發上市公司出現財務舞弊。在公司內部的管理上，董事會的構成，對董事會在公司運營中產生的作用，有著很大的影響。可是通過對我國制造業上市公司樣本進行具體分析時發現，部分財務舞弊會繞過董事會。所有者缺位、大股東一股獨大、董事會權利架空等，這些都會導致董事會作用失效，其在公司中的行為，沒有起到保護公司利益、投資者利益的作用，間接引起公司財務舞弊行為的出現，甚者還存在董事會監守自盜的現象。通過對樣本的分析和調查，發現一些財務舞弊案的涉案主體就是大股東、董事會成員或者企業高管。另外，對于制造業上市公司來說，違法違規所造成的損失并不大，同時這種行為能夠帶來可觀的利益收入，這也是當下多數制造業上市公司財務舞弊動機之一。就目前對受處罰的制造業上市公司處罰結果來看，多數是口頭警告、小額資金罰款等方式，這種處罰方式并不能起到警示作用，很多制造業上市公司依舊會二次“作案”[1]。

4.未形成高效的內部控制體系

在很多財務舞弊案中，可以發現涉案公司內部控制體系建設并不完全，與其相關聯的內部審計、資金管理等也缺乏有效性與獨立性。如果涉案公司該方面建設完全，是完全有可能發現舞弊事項的，可是在很多上市公司中，無法完全保證內部審計的獨立性。再加上一些會計師事務所等中介機構，在進行審計時并未按照規定程度和要求進行，這些行為的出現，都間接導致了財務舞弊的出現。

三、制造業上市公司財務舞弊特征分析

本文通過對各項數據的收集，整合了從2014—2018年制造業上市公司中因為財務舞弊而受到證監會處罰的44家公司數據信息，以此進行本文論證。

其中財務舞弊類型涉及虛列資金、重大遺漏、違規購股、推遲披露、虛假記載等，涉及的具體企業類型包括醫藥、服裝、清潔、鋼鐵等企業。在制造業上市公司中，這些企業占據了很大板塊，同時在經濟發展和現代市場的企業組成中，也占據著較大的話語權，這些公司的財務舞弊行為，不僅對制造業上市公司整體產生了較大影響，還對社會發展、市場經濟流通等造成惡劣影響，起到了不好的帶頭作用。通過對這些企業財務違規類型和數量的分析，可以很明顯地看出，近幾年來制造業上市公司財務舞弊嚴重，每年都有新的公司加入。同時部分已被處罰，并公告的公司，甚至在下一年依舊出現財務舞弊的行為，但舞弊手段不同，涉及舞弊方面也不同。由此可見，財務舞弊已經成為上市制造企業提高利潤空間的重要手段，以下對選取的樣本進行具體分析，我們可從中發現其主要的舞弊手段是財務報告舞弊和信息披露舞弊。下列就幾種主要舞弊手段進行詳細論述。

（一）信息披露舞弊

通過對搜集整理的44家企業數據信息的分析發現，關于信息披露違規的財務舞弊出現了18次，而其中包括虛假披露、披露不及時、披露不完整，分別為6次、5次、7次，三種違規信息披露之間的差別不大。而多數上市公司采用這種舞弊方式，主要是因為其隱蔽性高，一般情況下被發現的可能性小，包括樣本上提到了這44家公司，多數都是在2012-2016年度之間發生的財務舞弊，在以后年度才被證監會發現。很多上市公司會對披露信息進行篩選，選擇“不完全披露”或者不披露，這對投資者來說，極其不公平，關于信息披露違規的具體分析見表1。

表1 信息披露舞弊涉及事項明細表

從表1可看出：涉及擔保事項17次、關聯方事項13次、投資方和訴訟等重大事項13次、協議合同12次、配股資金、股權等5次，可見在信息違規披露中，多數偏向擔保事項、關聯方事項以及投資、訴訟等重大事項，其中，不完整披露涉及擔保事項的可能性最大。對于一些涉及重大事項的上市公司，大多會選擇延時披露，對外展示自身較好的一面，負面消息會引起公司股價下跌，間接引起債務危機，但同樣，這樣的行為對投資者極其不利[2]。

（二）審計、處罰的不嚴謹

通過圖1的扇形圖可以看出，在2014—2018年期間選取的44家樣本公司中，多數的處罰手段是警告、罰款，由此可看出，對于制造業上市公司來說，舞弊成本極低，會出現屢次舞弊的情況。另外，注冊會計師的審計工作，是發現財務舞弊的第一道防線。但是由表2可看出，在2014—2018年期間，共選擇108份有問題的財務年報，但其中受到證監會處罰的上市公司舞弊當年被出具審計意見的僅有19家，有65家則是標準無保留意見，從中能夠很明顯地發現我國注冊會計師審計的有效性和獨立性欠佳，具有明顯的滯后性。同時，由詳細了解的樣本數據中可看出，在發生財務舞弊，到接受證監會的懲處，竟達到七八年之久，審計效率低下，間接給了我國制造業上市公司財務舞弊的機會[3]。

圖1 證監會處罰公告類型展示

表2 2014—2018年受證監會處罰的上市公司舞弊當年出具意見

（三）財務報告舞弊

對于制造業上市公司來說，可供其選擇的財務報告舞弊手段繁多，根據收到證監會處罰的108家上市公司所采取的舞弊類型（表3）分析來看，主要有調節利潤、調節資產負債、報表附注舞弊、跨年舞弊。為了能夠更好地反映出這些舞弊手段，展現其中的區別，這里針對以下四種主要舞弊手段進行詳細分析統計。

表3 2014—2018年收到證監會處罰的制造業上市公司舞弊類型

1.利潤調節

如表4所示，制造業上市公司在利潤調節方面，主要有六種手段，通過這些手段，人為篡改利潤表中的財務數據，十分惡劣。并且由表3可看出，調節利潤類的財務舞弊，位居第二，足以說明這類財務舞弊手段深受制造業上市公司歡迎。而在這六種手段中，虛增收入是使用最多的具體手段。

表4 利潤調節類財務報告舞弊分析

2.報表附注舞弊

如表5所示，制造業上市公司在進行財務披露時，有義務保證財務信息的真實、完整。但從表中可看出，在報表附注舞弊的上市公司位列第一，其中具體舞弊的手段頗多，這里主要列舉2014—2018年中被查處的108個樣本情況。

表5 報表附注類財務報告舞弊分析

3.資產負債調節

如表6所示，在制造業上市公司調整自身資產負債情況時，通過調整項目實現目的，對這些手段綜合運用，達到舞弊目的。其一，這種方式操作簡單，隱蔽性高；其二，個別項目的調整，能夠影響到企業的現金流和流動資產，給外界一種企業經營良好的錯覺。

表6 資產負債類財務報告舞弊分析

4.跨年舞弊

上市公司在出現跨年舞弊的行為之后，是否會選擇不同的舞弊手段來達到自身目的，對該舞弊行為的研究，能夠便于證監會更好的識別出現財務舞弊的上市公司。表7是對所選取樣本的分析發現，跨年舞弊上市公司所選擇的舞弊方式趨于一致。

表7 跨年舞弊分析

四、制造業上市公司財務舞弊治理對策

（一）完善法律法規，加強管轄

其一，必須健全法律法規，提高現有法律制度與資本市場的適應性，不斷細化具體的要求，控制部分上市公司鉆法律漏洞行為的發生，例如最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證券法》，于2020年3月1日執行，力求打造一個開放、透明、有活力、有韌性的資本市場，進一步強調中后段的監督制衡；其二，加強執法力度，違法必究，提高法律的地位以及權威性，使相關法律法規能夠起到真正約束行為的作用，能夠讓制造業上市公司主動執行，將其作為規范各項經濟活動的標桿。

（二）強化審計程序，加大處罰力度

對于制造業上市公司的審計來說，必須提高相關注冊會計師的客觀、專業性，歸順審計市場，強化審計程序，引導注冊會計師進行正確的審計，提高注冊會計師的審計質量。另外，必須加大對制造業上市公司涉及財務舞弊的處罰力度，使其意識到，財務舞弊的代價很高，能夠對企業造成一定經濟、名譽上的損失，只有這樣，才能夠起到震懾作用，控制財務舞弊行為的出現[4]。

（三）做好職員培訓，引進審計人才

財務舞弊行為的出現，往往是相關的數據、指標與實際情況不符引起。首先，強化制造業上市公司內部審計體系的完善，確保內部審計體系的客觀性、獨立性，發揮其監督作用，從公司內部出發，確保審計結果的真實有效性；其次，強化財務人員的培訓，除了扎實的財務知識，還要具備一定的道德修養和責任意識，敢于向財務舞弊說不。

（四）加強審計方法、審計手段研究

制造業上市公司在財務舞弊方面，有著多樣的手段和方法。因此，必須加強審計方法、審計手段的研究，具體分析，逐一擊破，讓隱蔽的財務舞弊無處可藏。不斷提高審計的效率，建立相應的舞弊識別體系，實現財務舞弊的精準打擊。

結語

制造業上市公司的財務舞弊，是資本市場的毒瘤，引起了社會發展的不正之風。通過對這些樣本的分析，以小窺大，多維度分析我國制造業上市公司財務舞弊的動因以及具體手段，從國家法律、人才建設、審計方法研究等方面，給出具體治理、防范財務舞弊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