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好外貌，書法來支著兒

◇江蘇省盱眙縣實驗小學 王書花

六上第八單元人文主題是走近魯迅。《少年閏土》中，魯迅寥寥數筆便將初次相見的閏土寫得栩栩如生。寫好外貌可不簡單，本班學生到底處于怎樣的水平呢？張祖慶老師的寫作課《十胞胎打假》中說學生在描寫外貌時，筆下十個同學都是“水汪汪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櫻桃小嘴”。他打趣道：“這十個同學的祖先都來自水汪汪縣、高鼻梁鎮、櫻桃小嘴村。”我班學生畢竟六年級了，不會也是大眼睛、高鼻梁、櫻桃小嘴吧？可是，不寫不知道，一寫嚇一跳。

一、寫作困境

蔣琪琪筆下的羅曼妮、許庭鈺筆下的陳心如、姜楠筆下的張羽、王麗麗筆下的劉欣怡，清一色“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櫻桃小嘴”，像這樣的女生還有好幾個，向立、胡志涵這兩位男生，竟然也是這樣的外貌。

二、學科融合

作為“學科統整視域下的廣寫作教學研究”課題組成員，源于對書法的喜愛，我發現書法學科中藏著諸多寫作的秘妙，便準備借書法知識為寫外貌支著兒。

我出示楷書四大家和他們的代表作《九成宮醴泉銘》《顏勤禮碑》《玄秘塔碑》《妙嚴寺記》的片段，引導學生欣賞的同時，說說給自己留下的印象。他們各抒己見：顏真卿的筆畫很粗，特別有氣勢；柳公權和顏真卿的字形很相似，只是筆畫細了很多，而且有棱有角。學生很有眼力，這就是語文園地八中提到的“顏筋柳骨”。趙孟頫的字線條流暢，看起來特別秀氣；歐陽詢的字體稍長，筆畫多數偏右。

我又將六年級《書法練習指導》中，楷書四大家寫的“書”字出示出來，學生發現四個“書”各有特色。有了這一環節的觀察、思考，我再出示顏真卿《顏勤禮碑》中的另一個片段，讓學生猜猜是楷書四大家中哪一位的作品，學生很輕松就猜了出來。因為顏真卿作品筆畫厚重，大氣磅礴。他們領悟到楷書四大家的地位之所以無人可取代，是因為他們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格，自己寫外貌也不能千人一面，而要與眾不同。

外貌，除了五官，可寫的還有很多，那到底該寫什么呢？我們再回到魯迅筆下的少年閏土，從他的外貌學起。“他正在廚房里，紫色的圓臉，頭戴一頂小氈帽，頸上套一個明晃晃的銀項圈，這可見他的父親十分愛他，怕他死去，所以在神佛面前許下愿心，用圈子將他套住了。”學生發現魯迅沒有寫閏土的眼睛、鼻子、嘴巴，而是抓住閏土的膚色、臉型、服飾——小氈帽和銀項圈進行描寫。繼續探究時，他們發現閏土的皮膚呈紫色，是因為他生活在海邊，下文閏土講的稀奇事無不發生在海邊；圓臉顯得他很可愛；小氈帽是當時紹興農村的特色；銀項圈則看出家人對他的疼愛。惜字如金的魯迅，每一處外貌描寫都是為了表現人物的特點，為接下來發生在人物身上的事件作鋪墊。課本中有兩個孩子聊天的插圖，學生結合外貌描寫，輕松判斷出站著講得眉飛色舞的就是閏土。

筆者又給學生補充了中年閏土的外貌描寫，魯迅對中年閏土外貌的關注點發生了變化。“他頭上是一頂破氈帽，身上只一件極薄的棉衣，渾身瑟索著。”一頂“破”氈帽，一件“極薄”的棉衣，道出中年閏土家境的貧寒。“先前紫色的圓臉，已經變作灰黃，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皺紋，眼睛也像他父親一樣，周圍都腫得通紅。”“那手也不是我所記得的紅活圓實的手，卻又粗又笨而且開裂，像是松樹皮了。”膚色變了、皺紋很深、眼睛周圍紅腫、手變得更粗糙了，這一系列的外貌描寫，無不訴說著中年閏土生活的艱辛。

同樣是閏土，魯迅為了表現他的不同特點，寫作的側重點也不同。這和六年級上冊的書法教材，第一單元第2課“突出主筆”有異曲同工之妙。主筆就是最突出、最引人注目的筆畫，如“九”的橫折彎鉤，應占據較多空間、筆勢舒展。接著出示“心、也、成、戶”讓學生上臺點出它們的主筆畫。寫好主筆畫，整個字就成功了一大半；同樣的道理，寫外貌抓住主要特征，整篇文章也就成功了一大半。

為了激發學生學習的興趣，進一步鞏固外貌描寫應關注人物的特征，我設置了一個知識配對小游戲。

三、生花妙筆

我和學生一起回顧寫外貌的要領：抓住同學的主要特征，凸顯出他們的性格、品質、生長環境等的特點，為接下來的寫事服務。學生再次進行外描寫貌，看同學們能否猜出自己寫的是誰。

李鈺澤寫道：“他一張胖胖的小臉，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就像含了什么東西似的。一頭烏黑蓬亂的頭發，就像亂稻草纏繞在一起。微微挺起的小將軍肚，再搭配上啤酒桶一般圓滾滾的身材和兩條小象般粗壯的小短腿，那才叫一個憨態可掬。”他話音剛落，班級同學便笑著嚷道：“他寫的是向炘立。”“沒寫眼睛、鼻子、嘴巴，你們怎么就敢斷定他寫的是向立？”我故意唱反調。“向立腮幫子鼓鼓的。”“向立每天到校都很遲，他早晨肯定起得晚，沒來得及梳頭，所以頭發像亂稻草。”“向立肚子胖胖的、腿短粗，很有勁！”李鈺澤將向立獨特的外貌描寫得淋漓盡致。

“她下巴有一顆小黑痣，如同一粒黑芝麻。”“她很瘦，可是一到冬天，就把自己穿得胖乎乎的，像個大圓球。”“兩條眉毛像兩只活潑的小魚兒，每天上下跳動。”“口罩女俠眼睛往下被淺藍色的口罩給遮住了，劉海又很長，遮住了眼睛，她的臉就只剩下口罩和劉海了。”“他帶著牙套，嘴巴很大。每次他開懷大笑時，我就會想到鋼鐵俠。”學生的外貌描寫不乏神來之筆，這次融合，幫助學生突破外貌描寫千篇一律的難題。

今后，我將繼續從書法中汲取寫作精華，讓學生在享受書法文化濡染的同時，也能妙筆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