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會萍,李雅夢,顧振輝
(1.蘭州財經大學 絲綢之路經濟研究院,甘肅 蘭州 730020;2.甘肅省電子商務技術與應用重點實驗室,甘肅 蘭州 730020)
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以及人們消費理念的不斷轉變,在以顧客為導向的競爭時代,越來越多的企業意識到僅憑價格優勢已經很難在市場上長期駐足,并且企業間的競爭也已從單純的價格競爭擴展為價格和服務質量共同競爭的狀態,同時企業競爭主要轉化為供應鏈之間的競爭,如何通過契約協調來提升整個供應鏈整體的競爭能力,受到國內外許多學者的關注。
當下對于服務質量的研究大多集中于產品服務供應鏈,而對物流服務供應鏈服務質量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質量監督、質量承諾、質量評價決策等。劉偉華等(2007)[1]建立了物流服務供應鏈兩級合作的質量協調基本博弈模型,結果表明,集成商加強質量監督可以促使提供商誠信合作,加強物流服務供應鏈兩級合作的質量協調;張翠華等(2017)[2]主要研究了質量缺陷承諾和質量偏好下的服務供應鏈質量控制問題;杜妮和周盛超(2019)[3]構建了公平關切下物流服務質量承諾缺陷策略模型,研究了公平關切對質量缺陷承諾水平的影響;Liu和Wang(2015)[4]基于不同的風險態度構建了質量控制博弈模型;Liu和Xie(2013)[5]構建了基于質量承諾的物流服務供應鏈質量決策模型,引入了外部客戶的質量因素,探討了不同的客戶質量因素對物流服務供應鏈質量決策的影響;張翠華等(2020)[6]研究了需求更新情況下考慮參照依賴的網購物流服務質量控制,在集中和分散決策兩種情形下對決策模型進行優化,得出最優質量承諾缺陷率、采購系數和服務價格。盧安文和荊文君(2015)[7]考慮加入客戶對服務質量評價的激勵機制,同時綜合考慮了物流服務供應鏈激勵機制設計中存在的雙向道德風險及多代理人問題。
目前關于物流服務供應鏈的質量協調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物流服務供應鏈協調的內涵、服務質量指標評價體系、影響質量協調的因素等方面,只有部分文獻研究了物流服務質量契約協調問題。Robinson和Malhotra(2005)[8]、Seth等(2006)[9]基于物流服務供應鏈的運營模式、質量測度模型,研究了物流服務供應鏈質量協調的內涵;魯芳和楊經歡(2016)[10]基于A企業發展現狀,利用因子分析構建了A企業的物流服務質量評價指標體系,通過結構方程模型驗證評價指標體系的有效性;肖迪和潘可文(2012)[11]研究了單個提供商和單個零售商構成的供應鏈中,討論收益共享契約對于供應鏈成員質量控制的優勢和局限;朱衛平等(2012)[12]基于演化博弈論的研究方法,構建了物流服務供應鏈質量協調的演化博弈模型,得出影響物流服務供應鏈質量協調的因素有協調成本、額外收益、違約成本、超額收益、投訴概率、聲譽損失和損失分攤系數等;李曉萍和劉美璐(2015)[13]在兩級物流服務供應鏈結構模型的基礎上,構建了多級復雜物流服務供應鏈模型,研究了物流服務供應商和集成商之間的質量監控博弈行為,分析雙方的行為對物流服務質量的影響;尤建新和勞水琴(2012)[14]引入第三方物流服務提供商在物流運作中出現的貨損貨差因素,建立了由供應商、物流服務組成的三級供應鏈。但斌等(2010)[15]針對產品的生產質量和銷售質量同時影響顧客需求問題,設計了一個成本分攤和收入共享契約協調供應鏈。柳鍵和舒斯亮(2015)[16]構建了公平關切下服務提供商和服務集成商的博弈模型,探討“成本共擔+收益共享”組合式契約協調的有效性;施濤等(2020)[17]基于新鮮度、促銷努力影響市場需求的前提,構建了保鮮努力和促銷努力共同影響下的兩級生鮮供應鏈動態博弈模型,并分析了促銷成本分攤、收益共享和價格鎖定的混合協調契約,結果表明混合契約有較好的協調性;Shu等(2020)[18]構建了一個由單一集成商和單一在線零售商組成的兩級供應鏈,研究物流服務質量和價格的最優決策問題。張學龍等(2018)[19]構建了單個制造商和存在競爭的兩個零售商組成的供應鏈結構模型,研究收益共享、服務成本分擔、收益共享-成本分擔等三種不同契約的供應鏈協調問題,結果表明收益共享契約和成本分擔契約需滿足一定條件才能達到供應鏈協調,而收益共享-成本分擔契約可實現供應鏈協調。
傳統的質量管理大多注重企業內部的質量改進,很少考慮供應鏈上下游企業的協作。目前國內的研究較多集中于對物流服務能力方面的協調,也有很多國內外學者應用供應鏈契約方法來探討物流服務供應鏈能力的協調問題,但是大部分學者只是研究了單一契約對物流服務供應鏈協調的有效性,沒有對多種契約進行橫向比較,專門針對物流服務質量方面協調的研究相對較少,同時很少考慮客戶對物流服務的反饋即客戶對物流服務的滿意度。本文將重點研究懲罰成本共擔契約、收益共享契約和懲罰成本共擔-收益共享組合契約對物流服務供應鏈的質量協調問題,并對不同契約下的參數進行分析,以及不同的契約對物流服務供應鏈的協調效果進行比較。
區別于以往研究,本文將從三個方面對原有的研究進行擴充:第一,考慮市場需求不僅受到服務價格的影響,而且受到提供商所提供的物流服務質量的影響,這一考慮更加符合實際情況,參考秦星紅(2014)[20]將市場需求函數設置為關于零售價和服務質量的線性函數;第二,在懲罰契約下,基于客戶對物流服務的不滿意度信息,考察對供應鏈成員定價、服務質量和利潤等決策的影響;第三,重點比較懲罰成本共擔契約、收益共享契約和懲罰成本共擔-收益共享組合契約對物流服務供應鏈質量協調的影響,以及不同契約模式的適用條件。
本文研究由一個物流服務提供商(FLSP)和一個物流服務集成商(LSI)組成的二級物流服務供應鏈(LSSC),其中,提供商作為主導者,首先制定物流服務質量q策略,物流服務集成商為跟隨者,制定零售價p策略。在提供服務過程中,集成商以w的批發價格從物流服務提供商處購買服務質量為q的物流服務,再以零售價p將服務提供給客戶。根據集成商和提供商之間的決策行為,主要研究契約對供應鏈服務質量的協調。本文研究在無契約的基礎上,分析三種契約下的質量決策行為,并對比分析懲罰成本共擔契約、收益共享契約和懲罰成本共擔-收益共享組合契約對物流服務供應鏈的協調效果。
為探討上述問題,本文作出如下假設:
1.假設市場需求只受服務價格和服務質量兩個主要因素的影響,其他因素暫不考慮。在已有需求表達函數的基礎上,引入服務質量的影響因素,市場需求函數d=a-αp+βq,其中a為潛在的市場規模,α為零售價對市場需求的影響系數,β為服務質量對市場需求的影響系數,并且集成商的物流服務定購量等于市場需求d,q表示物流服務質量,不做歸一化處理,q≥0。
2.在懲罰契約下,假設客戶對物流服務質量的評價是客觀公正的,并且也會如實反映他們的不滿意程度。
3.假設提供商的服務能力是足夠的,并且可以根據客戶的需要提供不同質量水平的物流服務,只是提供不同的服務質量其努力成本不一樣。
4.假設w=ηp[4],η為價格系數,且0<η<1。
本文所涉及的模型變量及符號說明如表1所示。

表1 模型符號說明

續表
提供商與集成商進行分散決策時,均按照自身利益最大化進行決策。建立Stackelberg博弈模型,決策順序為提供商首先決定物流服務質量q,然后集成商根據提供商的決策結果確定零售價p。本文采用逆向歸納法進行求解,求解順序為集成商根據自身利潤最大化求解其零售價p,之后提供商根據自身利潤最大化得到其服務質量q。
(1)
集成商利潤:π2D=(a-αp+βq)(p-ηp)
(2)
根據逆向歸納求解法,先考慮集成商的決策,對式(2)求p的偏導數并令其為零,即

(3)


(4)
將式(4)代入式(3)中可以得到決策變量的均衡解,即

為了提升供應鏈的競爭力,進一步考慮客戶對物流服務的反饋,集成商通過定期發放問卷等形式收集客戶對物流服務不滿意度ε的反饋信息,并將該信息與提供商共享,即當客戶對物流服務不滿意時,客戶會根據自己的不滿意程度對集成商進行懲罰,且每單位服務的懲罰費用為k,提供商作為主導者,為了提升供應鏈競爭力,采用懲罰成本共擔契約進行協調,即產生的懲罰成本由提供商和集成商共擔,提供商承擔的比例為λ。集成商承擔的比例為1-λ。
(5)
集成商利潤:π2P=(a-αp+βq)(p-ηp)-(1-λ)εk(a-αp+βq)
(6)
其中,只有當ηp-cF-λεk>0時,才可以保證提供商的單位利潤大于零,理性的提供商才會提供服務,交易才能正常進行;同時只有當p-ηp-(1-λ)εk>0時,才能保證集成商單位利潤大于零,從而為客戶提供物流服務。
根據逆向歸納求解法:
步驟一:集成商決策物流服務的零售價p

(7)
步驟二:提供商決策物流服務質量q

(8)
聯立式(7)、式(8)可得:

命題1:

推論1:






在物流服務供應鏈中,為了提升物流服務供應鏈的競爭力,將設計收益共享契約來實現供應鏈協調,使得雙方在滿足一定條件的情況下高于無契約供應鏈的狀態,達到優化物流服務供應鏈績效的目的。在Stackelberg博弈情境下,提供商作為主導者,會和集成商做出約定,集成商將自己收入的一部分(1-τ)分享給提供商,由于雙方都是追求最大利潤的理性個體,因此集成商是否接受這個契約,取決于能否獲得比無契約情境下更多的利潤。
在收益共享契約的情境下各主體的利潤函數分別為:
(9)
集成商利潤:π2R=τp(a-αp+βq)-ηp(a-αp+βq)=(τ-η)p(a-αp+βq)
(10)
根據逆向歸納求解法:
步驟一:集成商決策物流服務的零售價p

(11)
步驟二:提供商決策物流服務質量q

(12)
聯立式(11)、式(12)可得:

命題2:

推論2:


推論3:
收益共享契約情境下,供應鏈各成員在達到均衡時的供應鏈總體利潤為:

τ=
即可在此點處取得供應鏈的最大利潤。
總之,在收益共享契約的情境下,提供商的服務質量和集成商的零售價都與市場需求的影響系數和收益共享比例密切相關,且服務質量和零售價是收益共享比例的單調減函數;另外可以得到一個最優的收益共享系數τ使得供應鏈整體利潤達到最大值。
由于懲罰成本共擔契約和收益共享契約都是單方面在“付出”,若將兩者結合起來綜合考慮,即組成懲罰成本共擔-收益共享組合契約,在此情境下,提供商不僅分擔部分集成商的懲罰成本,而且同時共享集成商的部分收益,雙方通過簽訂(λ,τ)的契約,即提供商承擔懲罰成本的比例為λ,集成商承擔的懲罰成本的比例為1-λ,集成商保留自己收益的比例為τ,分享給提供商的收益比例為1-τ。在組合契約情境下各成員利潤函數如下:
(13)
集成商利潤:π2PR=τp(a-αp+βq)-ηp(a-αp+βq)-(1-λ)εk(a-αp+βq)
(14)
根據逆向歸納求解法:
步驟一:集成商決策物流服務的零售價p

(15)
步驟二:提供商決策物流服務質量q

(16)
聯立式(15)、式(16)可得:

η<τ且(η+1-τ)β2-2γα<0。
命題3:

推論4:
(1)在懲罰成本共擔-收益共享組合契約情境下,可以得到收益共享系數與成本分擔系數滿足的關系式為:
τ=
可以看出,當供應鏈各自成員達到利潤最大化的均衡狀態時,懲罰成本共擔比例λ和收益共享比例τ存在一種線性關系,且收益共享比例隨著懲罰成本共擔比例的增加而減小。這說明當提供商承擔的懲罰成本的比例變大時,從集成商獲取的收益也更多,而集成商自身保留的收益比例更小。
(2)在懲罰成本共擔-收益共享組合契約情境下,服務質量、零售價是懲罰成本共擔比例、收益共享比例的減函數。

為了進一步了解在無契約情境的基礎上,懲罰成本共擔契約、收益共享契約和懲罰成本共擔-收益共享組合契約三種契約對物流服務供應鏈服務質量的協調效果,本文將通過數值分析進行考察。參考已有的對服務供應鏈質量控制的研究[3,16,19]以及本研究的約束條件,在本節中我們假設相關參數如下:
a=100,α=2,β=2,cF=6,γ=3,ε=0.09

接下來對懲罰成本的共攤比例λ、客戶不滿意度ε以及收益共享系數τ對各決策變量、各成員利潤及整體利潤的影響進行分析,以及在不同契約情境下這些參數對供應鏈服務質量和供應鏈整體利潤進行比較分析。
1.懲罰契約下λ對各決策變量的影響
根據上文的求解可知,不論ε取值如何,都不會改變λ對服務質量和零售價影響的變動方向,因此,此處參考馬躍如等(2020)[21]的研究,假設ε=0.09,服務質量q和零售價p是懲罰成本共擔比例λ的減函數,如圖1所示。隨著懲罰分攤比例λ的增大,提供商承擔的分攤比例也就越大,即其提供物流服務的成本越高,則越會降低服務質量從而減少服務成本,以彌補增加的懲罰成本;隨著懲罰分攤比例的增大,集成商承擔的懲罰成本減少,其將一部分風險轉移給提供商后,有更多的精力集中于市場的開拓,通過降低服務的零售價來穩定客戶心理預期。

圖1 懲罰成本共擔比例λ對各變量均衡解的影響
提供商的利潤隨著懲罰成本共擔比例的增加而減少,如圖2所示。這是由于其需要承擔的懲罰成本增加,通過降低服務質量減少的成本不足以完全彌補承擔的懲罰成本,因此其利潤呈現下降的趨勢。而隨著懲罰成本比例的上升,對集成商而言,需要承擔的懲罰成本變小,并且其通過降低服務的零售價來穩定市場,從而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利潤有所增加。對供應鏈整體而言,由于提供商利潤下降的幅度大于集成商上升的幅度,因此在懲罰契約情境下物流服務供應鏈總體的利潤隨著成本共擔比例的增加而降低,但是降低的幅度較小。

圖2 懲罰成本共擔比例對各成員利潤的影響
2.懲罰契約下ε對各決策變量的影響


圖3 客戶不滿意度ε對各變量均衡解的影響(λ=0.4)
(1)取λ=0.4時,ε對各決策變量的影響
無論懲罰成本共擔比例λ取值如何,服務質量隨著客戶不滿意度ε的增加而降低,如圖3和圖4所示,因為客戶過高的不滿意度會增加提供商的懲罰成本,這在一定程度上可能會打擊提供商提升服務質量的積極性,因此服務質量呈現下降的趨勢;另外當懲罰成本的分攤比例在滿足λ<0.7101時,零售價是客戶不滿意度的增函數,如圖3所示,這表明當提供商分擔的懲罰成本λ在一定范圍時,零售價會隨著客戶不滿意度的增加而上升,因為集成商在接受較高的懲罰成本的同時,只能通過提高零售價來彌補懲罰成本的增加進而來提升利潤;當懲罰成本的分攤比例超過這個范圍時,零售價會隨著客戶的不滿意度的增加而下降,如圖4所示。這是因為即使客戶對服務的不滿意度越來越高,但是對于集成商而言其需要承擔的懲罰成本的比例很小,因此集成商對客戶的滿意度與關注程度會降低,其會將很大的精力集中于開拓市場,即降低服務的零售價。

圖4 客戶不滿意度ε對各變量均衡解的影響(λ=0.9)
(2)取λ=0.9時,ε對各決策變量的影響
無論懲罰成本的分攤比例λ如何變化,隨著客戶不滿意度ε的變化,供應鏈各主體成員以及供應鏈整體的利潤變動的趨勢是一致的。隨著客戶不滿意度的增加,集成商、提供商及供應鏈整體的利潤都呈下降趨勢,如圖5、圖6所示,因此供應鏈成員進行決策時,需要密切關注客戶對服務的反饋,不斷提升客戶的滿意度,這樣既能維護客戶的權益,也能增加各成員的利潤,提升供應鏈的競爭力。

圖5 客戶不滿意度ε對各成員利潤的影響(λ=0.4)

圖6 客戶不滿意度ε對各成員利潤的影響(λ=0.9)
總的來說,當考慮到客戶的不滿意度并對集成商進行懲罰時,在懲罰成本共擔契約情境下,服務質量并沒有得到有效提升,這表明懲罰成本共擔契約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影響供應鏈各主體成員的決策,但是這使得供應鏈總體的利潤降低,甚至低于無契約情境下的利潤,也就是說在考慮服務質量與零售價的物流服務供應鏈在單一的懲罰成本共擔契約情境下,提供商作為單方面的“付出”來分擔風險無法達到協調。
根據命題2及參數賦值情況可得,收益共享系數的有效取值范圍是τ>0.55,下文將分析τ對決策變量的影響。
服務質量和零售價均是收益共享系數τ的減函數,如圖7所示,隨著收益共享系數的增加,集成商共享給提供商的收益越來越少,提供商喪失了提升服務質量的積極性,因此服務質量會越來越低。同樣地,隨著收益共享系數的增加,集成商自身享有的收益變多,一方面可以通過薄利多銷開拓市場,另一方面在集成了較低質量的服務后只能以較低的價格出售;并且服務質量下降的速度快于零售價下降的速度。由于提供商作為供應鏈的主導者,掌握著市場上充分的信息,能夠先于集成商快速作出反應,隨著收益共享系數的增加,能夠很快捕捉到信息,并且快速地降低服務質量,而集成商作為供應鏈的追隨者,掌握較少的市場信息,且由于信息的傳遞具有滯后性,其無法迅速作出反應,所以隨著收益共享系數的變化,服務質量的變動幅度較零售價而言更大。

圖7 收益共享系數τ對各變量均衡解的影響
收益共享系數τ對各成員利潤的影響不一致,由圖8可以看出,提供商的利潤隨著收益共享系數的增加而下降,并且下降幅度較小。這是因為提供商作為主導者,根據收益共享系數的變化能夠快速作出質量水平的決策,而隨著收益共享系數的增加,從集成商處獲得的收益變小,其為了保持原有的收益,快速地改變服務質量來降低成本,因而其利潤函數變動幅度相對較小。集成商的利潤則隨著收益共享系數的增加而上升,并且上升幅度較大。隨著收益共享比例的增加,集成商保留其收益越來越多,但是其作為追隨者,只能根據提供商的行為作出反應,因此具有一定的滯后性,無法快速應對市場的變化,因而其利潤受收益共享系數的影響較大。另外,隨著收益共享系數的增加,供應鏈總體利潤呈現先上升后下降的趨勢,并且在τ=0.9342時取得最大值,這說明合理的收益共享比例可以使供應鏈總體達到最優。總體而言,收益共享契約下供應鏈的利潤高于無契約的狀態,因而具有較好的協調效果。

圖8 收益共享系數τ對各成員利潤的影響
根據命題3及參數賦值情況可得,收益共享系數的有效取值范圍為τ>0.55,下文將分析λ、τ對決策變量的影響。
服務質量和零售價是懲罰成本共擔系數和收益共享系數的減函數,即隨著λ和τ的增大,服務質量和零售價總體呈下降趨勢;提供商的利潤與供應鏈的利潤總體變動趨勢一致,這表明提供商的主導地位在組合契約情境下λ、τ得以體現;而集成商的利潤受λ的變化較小,幾乎可以忽略,其主要受到τ的影響。如圖9、圖10所示,服務質量隨著λ的增加其遞減趨勢不明顯,隨著τ的增加其下降幅度較大,這說明在組合契約下服務質量受λ的影響較小,更多地受到τ的影響,表明在組合契約情境下,提供商更加關注的是從集成商處能夠獲得收益的多少,若從集成商處共享的收益較多時,則在很大程度上能夠提高其提升服務質量的積極性,因而其利潤會隨著收益共享比例的增加而下降;零售價隨著λ的增加其服務質量降低的幅度較大,這說明在組合契約下零售價受λ的影響較大,集成商在做定價決策時,一方面關注提供商所提供的物流服務的質量,另一方面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提供商所分攤的懲罰成本比例的影響,若提供商能分攤更多的懲罰成本,那么集成商會大幅度降低零售價。通過分析可以得到,供應鏈成員在進行決策時總是會出現明顯的“利己”行為。總之,供應鏈成員在進行決策時,可以根據客戶不同的物流服務質量和價格的偏好,對契約的系數進行合理的決策。

圖9 組合契約系數λ、τ對各變量均衡解的影響

圖10 組合契約系數λ、τ對各成員利潤的影響
本小節主要橫向比較了三種契約情境對服務質量、成員利潤和總體利潤的協調效果。
收益共享契約下的物流服務質量最高,其次是組合契約,最低的是懲罰契約。如圖11所示,懲罰契約以及組合契約下的服務質量隨著懲罰成本共擔比例的增加而下降,但是兩種契約下服務質量受懲罰成本共擔比例的影響非常小,服務質量整體變動很小,可以說懲罰契約對物流服務質量的協調效果微乎其微;而收益共享契約以及組合契約的服務質量隨著收益共享系數的增加而下降,且下降幅度大。總體而言,服務質量更多地受到收益共享系數的影響,因此若從服務質量最優角度出發,應該優先選擇收益共享契約進行協調,合理地選擇收益共享系數。

圖11 不同契約情境下λ、τ對服務質量的影響
總體上提供商的利潤在組合契約下最高,并且會隨著契約系數的變化而變化。在契約系數較小時,收益共享契約略高于組合契約,但是范圍極小,幾乎可以忽略,懲罰契約下提供商整體利潤變化不大,如圖12所示,說明懲罰成本共擔的單一契約對提供商而言利潤很低,而組合契約對提供商最有利。相比兩種契約系數對提供商利潤的影響,可以看出收益共享系數對提供商利潤的影響較大。總之,提供商作為領導者,與集成商共擔風險、共享收益是其最好的選擇,需要根據實際的經營情況進行契約系數的選擇。

圖12 不同契約情境下對λ、τ提供商利潤的影響
從集成商角度出發,不同契約對集成商利潤的影響較大,從圖13可以明顯地看出集成商在組合契約情境下收益是最低的,懲罰契約最為穩定,而在收益共享契約情境下,集成商的利潤受收益共享系數的影響變動較大,且隨著收益共享系數的增加,其利潤也在增加。當0.55<τ<0.81時,懲罰契約情境下的集成商利潤高于收益共享契約情境下的集成商利潤,這可能是因為集成商在無法保留自身大部分利潤時,會轉向與提供商共同分擔客戶的懲罰成本,即懲罰成本共擔契約,并且隨著λ的增加,集成商的利潤也會增加,此時懲罰契約對集成商有利;當0.81<τ<1時,收益共享契約情境下集成商的利潤反超懲罰契約情境下的集成商利潤,因此集成商會更加傾向于收益共享契約,此時,收益共享契約對集成商有利,從集成商的角度而言,需要根據收益共享比例來靈活選擇契約。

圖13 不同契約情境下λ、τ對集成商利潤的影響
從物流服務供應鏈整體利潤視角來看,隨著契約系數的變化供應鏈總利潤值變化較大,如圖14所示,在懲罰契約情境下的利潤較低,甚至低于無契約情境下的利潤,協調效果差;收益共享契約下的利潤隨著收益共享系數的增加先增加后減少,且在τ=0.9342時達到供應鏈利潤最大值,并且整體的利潤較高且比較穩定;組合契約下的供應鏈利潤隨著契約系數的變化而波動較大,相對不穩定,對供應鏈的長期良好運行不利,因此選擇合適的契約系數對物流服務供應鏈整體的利潤來說非常重要。

圖14 不同契約情境下λ、τ對供應鏈利潤的影響
本文以單個物流服務提供商和單個物流服務集成商組成的二級物流服務供應鏈結構模型為研究對象,考慮了物流服務質量對市場需求的影響,通過Stackelberg博弈模型構建了分散決策時無契約情境下物流服務供應鏈的最優均衡解,比較分析了懲罰成本共擔契約、收益共享契約和懲罰成本共擔-收益共享組合契約對分散決策下的物流服務供應鏈質量的協調效果,以及對物流供應鏈服務質量的影響。通過模型建立和數值分析,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懲罰成本共擔契約情境相比無契約情境增加了一部分的懲罰成本,但是這并沒有激勵提供商提升服務質量,相反提供商會降低服務質量,通過降低服務成本來彌補懲罰成本,這是典型的“破罐子破摔”行為,這種行為嚴重制約物流服務供應鏈的健康發展。這表明懲罰契約對此物流服務供應鏈的協調作用有限,需要根據現實的一些情況變化對該契約的設置進行優化,以提高懲罰契約的協調能力。
第二,在收益共享契約和懲罰成本共擔-收益共享組合契約這兩種情境下物流服務供應鏈的整體服務質量相比零售價的增加而言,得到較大的提升,這符合目前對于質量方面較高的要求。同時隨著質量的提升,服務供應鏈各成員的利潤也得到很大的提升,這表明服務質量的提升有助于改善系統整體績效。
第三,在有契約進行協調時,物流服務提供商在收益共享契約和組合契約情境下,提供商有機會獲得供應鏈更多的利潤,其主導地位得以提升,因此可以繼續發揮提供商的主導地位。這不僅提升了整個供應鏈的競爭力,同時供應鏈的服務質量也得到了較大的提升。
第四,對收益共享單一契約和懲罰成本共擔-收益共享組合契約這兩種有效契約,要根據實際情況進行選擇。若供應鏈成員是風險規避型企業,即追求利潤的穩定性,那么可以選擇收益共享契約,并且收益共享系數在τ=0.9342時供應鏈利潤取得最大值;但是如果成員企業是風險偏好型的,那么可以選擇懲罰成本共擔-收益共享組合契約。
在現實中,這些協調策略對于物流服務供應鏈各企業進行決策、提升服務質量有一定的指導意義,有利于提高整條服務鏈的競爭力。但是在本文的研究中,供應鏈成員以及整體利潤出現較大的變動,這可能與成員企業不同的風險偏好有一定的相關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