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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中國經典研究的問題與可能

2021-06-08 01:37:02徐建委
北方論叢 2021年3期

徐建委

[摘 要]在20世紀以來文學與思想研究中,文本被默認為特定時間序列中的個人書寫,作者和時代均需具備單一性,是其基本前提,但早期經典的多層性質在很大程度上消解了這類研究的有效性。反思研究傳統,重新定義基礎概念,或許是解決辦法之一;同時也要關注一些基本的方法論問題,比如方法的邊界、口頭傳統與書寫傳統、如何處理出土文獻和傳世文獻的關系、早期單一文獻是否可以置于文獻網絡中來解釋等問題,都需要我們慎重對待。陌生化原則、去主體化原則、非線性原則和功能考量原則等四條原則或可成為在處理早期文獻時需要前置的因素。

[關鍵詞]早期經典 多層文獻 作者問題 非線性 功能化

一、多層文獻難題與作者問題

當前,束縛早期中國經典研究發展的瓶頸之一,是文獻的性質與研究范式之間的矛盾。余嘉錫在《古書通例》中對周秦古書形成的判斷,已為成為學術常識[1]在《古書通例》里,主要指諸子書。。古書不成于一時一人之手,其文本自然是多層的和復合的,但是20世紀以來的研究,卻是以文獻性質的單一性為默認前提的,即一個文本需要與某一個時代和某一個作者建立聯系。20世紀以來的文學、思想與學術的研究,作為個體的那個“作者”既是解釋的起點,也是解釋的中心。此類研究模式實際上是以個體性的作者和時代單一性的文獻為基礎的“作者”(author)是一個來自西方學術傳統的概念,并與文本、作品、著作權等概念相關聯,艾布拉姆斯(Meyer Howard Abrams)、哈珀姆(Geoffrey Galf Harpham)《文學術語詞典(第10版)》(A Glossary of Literary Terms):“普通文學話語中的作者概念可作如下概括:作者是那些憑借自己的才學和想象力,以自身閱歷和他們對一部文學作品特有的閱讀經驗為素材從事文學創作的個人。作品本身與例示其存在的書寫或印刷文本不同,它的所有權仍屬作者本人作為創始人所有,即使作者把文本的出版權轉讓給他人并由此從中獲利。”作者作為一個主要的文本分析工具,是隨著20世紀初年西方文學史、哲學史等研究傳統進入中國的。“作者”這個漢語詞與“author”是含義最為接近的詞匯之一,尤其易產生混淆 。 [2]39,然而,當它們在面對周秦文獻的“作者群”和“文獻層”時,便面臨失效的可能。因此,我們會發現存在這樣的奇怪現象:談文獻,以余嘉錫的判斷為基礎;談文學和思想,則以作者和時代為中心。

上述方法困境在早期文學研究領域,特別是在以“文學的方法”解釋出土文獻時,就顯得更為突出。郭店簡、上博簡、清華簡、北大簡、安大簡等出土文獻的面世,對早期中國經典的研究有著重要而深刻的影響。幾乎所有學者都意識到出土文獻的重要性,并給予密切的關注,但是文學研究在新資料的刺激下,卻少有與之相匹配的成果出來。其中原因并不復雜,即很難找到新資料與文學研究結合的問題和方法這與研究者對材料的熟悉程度有一定關系。早期文獻由于其年代久遠,幾乎任何一部經典都尚存許多疑難,特別是訓詁問題。因此真正精通一部或數部早期經典并非易事。當前出土文獻的研究依然以整理和識讀為重。若早期文學的研究者對兩類材料都不能完全熟悉,就很難發現二者之間的實質性關聯。其實那些能夠結合出土文獻作出精彩研究的學者,往往是對傳世文獻更為熟悉的人,但這談何容易。。20世紀以來發展成熟的中國文學研究體系的核心關懷是從文本中發現人,包括文本中人的思想、情感、自我、表達技巧、敘事藝術、書籍編纂與流傳等方面,這些統統都需要放置到一個時間序列中,才能顯現出其特點和意義。除了部分文獻問題以外,其他文學研究的話題不能沒有作者和時代。因此,即使《左傳》文學研究中刻意回避成書年代和作者問題,學者們所討論的敘事藝術、外交辭令的背后,隱然還是有一個時間序列中的作者存在。如果研究的對象不是思想、情感、敘事藝術等個體性問題,很多早期文學研究甚至不知道如何展開[3]近年來持續在出土文獻領域探索文學研究可能的學者也有不少,其中特別重要的是常森教授,他利用文字學和思想史的方法解決了許多先秦文學中的重要問題,如《“思無邪”作為〈詩經〉學話語及其意義轉換》(《文學評論》2018年第5期)、《新出土〈詩論〉以及中國早期詩學的體系化根源》(《北京大學學報》2019年第1期)等。。

突破這個早期研究的瓶頸并不容易,在眾多研究嘗試中,在我看來,有三個頗有價值的方向:一是將文本盡量還原回使用場景,探討功能背景下文本的形成與意義。如《詩經》與儀式和音樂的關系,《尚書》《春秋》與祭祀的關系,不同類型知識網絡中的文本制作等[4][5][6][7][8]。在這種功能背景下,作者的個體性與文本復合性的矛盾,降低到可以忽視的程度。我們既會在使用場景中發現文本形成的新視角,也會重新對其文學性與思想性產生新的認知,但文本使用場景的還原難度頗大,文獻不足之外,最大的難題其實還是文獻的成書問題,即多層的文本難以用來做可靠的背景分析。二是延續余嘉錫的觀察,關注文獻材料的來源與文本的構成,從多元性、公共性的角度重新發現文獻成書的可能。在這一基礎上,文獻的學術史、思想史價值會得到相對合理的理解。這一角度的研究從表面上看,對傳統研究范式的破壞性有余,建設性不足,但實質上其所破即其所立。它將文本的多層與流動作為基礎,使得原來單面的文本變得立體起來,淡化了后代以書為單元的思考方式,從更小的文獻單位來分析文本關系網絡,增加了新的研究的可能性[9]。這一研究的潛在問題是僅從文本的物質性層面來分析組合與結構,容易忽視文本的使用與功能。三是從復雜的文獻材料中,鉤沉文學性書寫因素的脈絡,以此重新建構早期文學發生的歷史[10]。這是利用作者概念的核心要素的正向研究,這一視角既不可避免地要面對文本多層性的挑戰,也無法離開對文本的使用和功能的了解。麻煩的是以上兩個方面的研究仍在探索階段,但卻又無法逾越。

上述三個方向都是很有價值的探索,但客觀地說,如何處理多層文獻與書寫、思想的關系,仍是學術界所面對的一個頗難破解的難題。時間序列中的作者仍然是閱讀、詮釋和思考文本的主要工具之一。我們知道,作者問題一般來說有兩個論域:一是文學理論領域的作者理論; 二是經典文本研究領域的作者問題[11][12][13]這一領域的作者問題可以溯源至古希臘時代。在20世紀60年代以后迅速成為一個特別重要的話題,其中,米歇爾·福柯、羅蘭·巴特的影響是最大的。參見Seán Burke,Authorship:From Plato to the Postmodern, A Reader[M].Edinburgh: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 2000;Harold Love, Attributing Authorship: An Introduction[M].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2. 張永清《歷史進程中的作者——西方作者理論的四種主導范式》,《學術月刊》,2015年第11期。。經典研究中的作者問題是作者理論影響下的產物,但它以具體的文本為中心,自然和純粹理論維度的研究有所不同。張永清在《歷史進程中的作者——西方作者理論的四種主導范式》一文中,總結作者理論的主要范式有四種:作者作為制作者(maker)、作者作為創造者(creator)、作者作為生產者(producer)、作者作為書寫者(scripter) [13]。不管是哪一種,作者都是作為一個理論上的個體出現的。它天然具備兩個基本的要素,即個人性和交流性。文本既屬于私人性的作者,也是作者期待與讀者交流的媒介。我們只能通過文本作為媒介來與作者對話。

簡單來說,作者這一概念賦予文本的一個核心義項是“文本是私人性的表達”。

那么,對于早期中國的文本,甚至中古文本來說,個人性和交流性在其屬性中是否占有很大的比重呢?

《毛詩序》中“情動于中而形于言”的詩的發生論,《孟子》中的“以意逆志”的《詩》學分析方法,都是基于創作者個體的理論,也都把文本看成是一種可以交流的媒介,因此先秦時代的創作觀念在本質上與這一概念大體一致。這已經是非常古老的傳統了。后來被《四庫全書總目》歸入“詩文評”一類的文獻中,也多用個體視角來理解和評點,但是早期文獻甚至是中古時代的文獻中,作為“個體性”的作者,在解釋傳統中,是否占主要位置卻是存疑的。

“情動于中而形于言”的詩歌發生理論雖然也可以在后代的論述中看到回應,著名的如《詩品序》等篇章,但是《毛詩序》對后世詩學有決定性影響的,卻是詩歌與政治、歷史相關聯的政教觀念。鄭玄《毛詩箋》、王逸《楚辭章句》都是在這一觀念影響下的經典詮釋。如果我們瀏覽詩文理論文獻,會發現《孟子》一書中提到的“知人論世”“以意逆志”等論述,雖然偶有回應,但直到清代初年才開始慢慢成為一個重要的話題。而真正讓它成為經典論述的,恐怕是20世紀以來出現的文學史和文論傳統。這里面的原因很可能是“知人論世”和“以意逆志”暗合了古希臘以來的西方文學解釋中的“作者”觀念。

對于絕大多數的早期經典文獻來說,私人屬性和著作權意識并不明顯。章學誠《文史通義·言公》篇對此有詳細的討論,余嘉錫受此啟發而作《古書通例》,二人所論均信而有征,筆者無須贅述。

二、研究傳統與概念重鑄

20世紀以來,我們在研究中使用的很多概念,雖然有本土語義,但主要還是一些外來的術語。這些術語的語義要素,從根底里決定了研究方法的取向。因此,多層文獻難題的出現,深層的原因是由學科基礎概念的預設和語義決定的。如果基礎概念的意義發生變化,必然會改變這一學科的主要研究方法,也因此有可能帶來更為有效的研究手段。筆者的專業是古代文學,不妨以中國古代文學研究為例來說明這一問題。

我們知道,20世紀以來的中國文學研究中的“文學”是來自西方的概念。在西方學術話語體系中,文學是一個逐漸變化的概念。英語中的literature源自拉丁文litteraturae,意義本為“著作”(writings),即一切文字作品皆可稱為文學。自17、18世紀以來,文學開始用來指代虛構和想象的著作。伊格爾頓在《英國文學的興起》一文中說:“我們自己的文學定義是與我們如今所謂的‘浪漫主義時代一道開始發展的。‘文學(literature)一詞的現代意義直到19世紀才真正出現。這種意義上的文學是晚近的歷史現象:它是大約18世紀末的發明,因此喬叟甚至蒲伯都一定還會覺得它極其陌生。”[14]18 直至19世紀,今天意義上的文學才開始流行,形成了我們今天所謂的西方“文學”的概念。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的中國文學史著作(講義)中,歐洲的“文學”概念一般被稱為“狹義的文學”或“純文學”。隨后,它成為我國學者篩選古典作品、重建民族文學傳統的主要工具。中國歷史中的抒情和想象力寫作傳統,因此得以清晰呈現,但同時建立起來的中國文學史,也不可避免地成為被篩選和剝離出來的歷史。一百多年過去了,我國學術話語體系中的這個“文學”一直沒有遭遇到太多的挑戰,大家還是不假思索地在使用它。

任何概念都是在不斷變化的,西方的“文學”概念也不例外。雷蒙·威廉斯在《關鍵詞:文化與社會的詞匯》中詳盡分析了英文中的Literature一詞的詞義變化,這個詞從14世紀開始出現在英文里,其意義為“通過閱讀所得到的高雅知識”,這一意義與周漢時代對“文學”一詞的理解非常相似。如《論語》《史記》中的“文學”就非常接近于我們現在所理解的“知識”“修養”“學識”。直到17世紀Literature的意義才被限定為“具有想象力的作品”。從20世紀60年代開始,Literature的意義就一直受到“書寫”(writing)和“傳播”(communication)概念的挑戰[15]268-274[16]。這也是作者概念受到挑戰的時期。如何使用這一概念,已經是一個有爭議的問題。在目前的學科制度下,學術界不可能放棄“文學”這個基礎概念,但是我們確實需要一些方法和觀念上的改變,并提倡用本土的傳統和意義來改造它,使之可以和中國古典傳統相融合。只有這樣,才能擴展研究對象和更新研究模式。

所以,如果我們改變對“文學”的理解,并賦予其新的意義,并不是一件多么不可接受之事。特別是在先秦兩漢時代,這個概念的適用度并不是很高,更需順應文獻研究的新潮流,適當改變其含義。

中國古代本有自己的知識分類體系,即《隋書·經籍志》時代成熟的經、史、子、集的四分系統。在這一分類中,集部文獻大體上就是古人觀念中的“文學”,較接近于20世紀開始使用的“文學”,但是集部文獻所收錄的主要文體類型是詩、賦和文。文又是一個龐雜的大類,而且以實用性文章為主,很大一部分的文并不符合我們今天對“文學”的理解。另外,集部的著作除了《楚辭》《文選》《杜詩》等少數例外,大部分并非古人文章學習的典范文本。雖然古代的文章學觀念在不停地發生變化,但有一點卻近乎常識,罕有改變,即五經、四史和周秦諸子是文章淵藪。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在京師大學堂成立初期,張之洞等人擬定大學堂章程,在中國文學史這門課程中,即以經傳、周秦諸子和前四史為文學典范,并特別強調文字、音韻和訓詁是文學之基礎。所以,中國古代關于文的理解,并不僅僅局限于集部,而是兼涉四部的。這恰與拉丁文litteraturae的意義比較接近。

有鑒于此,我們完全可以將“文學”的含義回溯和重鑄,即回到中國古代的“文學”意義上去,將那些“有意義的寫作”或“有意義的文本”納入研究范圍。為什么要加上“有意義”三個字呢?文學研究從最根本的意義上說,其對象應該是人類以語言文字為工具的表達。凡是表達,均有目的,也就自然具有意義。此外,還有一些純粹的以文字為工具的非表達書寫,比如日歷和菜譜,它們當然不能作為書寫表達的研究對象。涉及文字和語言的“有目的”的表達,就都會涉及意圖、語言能力、書寫策略、完成度、結構、功能、接受、影響和傳統塑造等諸多方面,這才是真正的文學研究,而不是服務于鑒賞或評價的選擇性的“純文學”研究。傳世的古代文獻,是經過時代汰選而保存下來的部分,不是沒有邊界的泛化書寫,所以將文學的含義回溯,并不會使古代文學的研究失去邊界和意義。

重鑄的“文學”概念,可以最大限度地拓展研究范圍,將中國古代最為重視的文類涵蓋其中,并為全新的理論話語的出現提供更多的可能。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史部文獻。史傳的書寫一直是古代文人“文學”才能的主要標尺之一,史傳文獻也是中國古代存量最大的種類之一,然而長期以來除了《史記》等少數幾部著作,史傳文獻在文學研究領地中是幾乎沒有位置的。在《春秋》傳統中,史傳的撰寫目的、價值觀和修辭策略等都會致使文本具備鮮明的文學性。從一定程度而言,“秉筆直書”只是一種史傳書寫的理想追求,在現實層面,史實是居于史文之后的。如果沒有文獻和文學的研究,史傳中的記載和史實之間的關系并不總是確然無疑的。就重要程度來說,史傳才是中國古代最為重要的敘事文學,也是最具中國特色的敘事文學。如果使用19世紀的文學(literature)概念,就會自然地把絕大多數的史傳排除在外,這是多大的損失!如果史傳的文獻和文學研究得以全面拓展,那么因其龐大而系統的存世量,在文學理論話語和文獻理論話語方面,史傳文獻都會生長出難以估量的理論問題。文學與國家、地域、自然、歷史、家族、個體、文化之間的關系,都有可能獲得原創的理論模型,豐富整個中國古代文學話語體系,乃至為世界文學研究提供新的理論話語或原創性啟發。而以本土傳統重鑄文學概念,史傳進入文學研究的范圍就是非常自然的選擇。

文學概念的重鑄在本質上是研究的視野下沉,即從原來篩選出來的“文學性的作品”下沉到普通意義上的書寫文本。在另一個維度上,這又是文學研究意義的上浮,即從服務鑒賞的研究提升至理解人類語言表達的研究。在這樣的沉浮之間,新研究方法的出現,應該是可以期待的事。

三、問題與方法的可能

多層文獻和作者問題并非新問題,它們至少在西漢時代就已經出現。司馬氏父子著《史記》,劉氏父子整理中秘書,就都記錄過類似的問題。如《史記·司馬穰苴列傳》文末曰:“齊威王使大夫追論古者《司馬兵法》而附穰苴于其中,因號曰《司馬穰苴兵法》。”可見司馬遷非常清楚《司馬法》的寫作者是古代的許多人,司馬穰苴只是此書編訂之時與之相關的最后一位寫作者,甚至是掛名作者。劉向在校書時依然存在類似的作者問題。劉向每校一書,都需要為其寫個敘錄,上呈天子。劉向敘錄中有一項很重要的內容,就是介紹作者。如《荀子》的敘錄就有很詳細的荀子傳記。這時,一些書的作者與時代問題自然會引起劉向的注意。《漢書·藝文志》每條書目之下多有班固自注,據《別錄》佚文判斷,《藝文志》的自注主要依據的正是劉向的敘錄。《諸子略》儒家“《內業》十五篇”,注曰“不知作書者”[17]1725,道家“《太公》二百三十七篇”,注曰“呂望為周師尚父,本有道者。或有近世又以為太公術者所增加也”[17]1729,“《文子》九篇”,注曰“老子弟子,與孔子并時,而稱周平王問,似依托者也”[17]1729。可見劉向對許多古書的認識,與司馬氏父子頗為一致。

這些古書的多層文獻性質并未困擾司馬遷和劉向,但為什么如此困擾當代研究者呢?我想應有兩個原因:

1.注疏的影響。早期文本不借助注釋很難閱讀。東漢之后的經學家,特別是鄭玄,已經默認他們所詮釋的是一部部由具體的“作者”寫成的“一次性著作”,并以此為基礎來做注疏。早期文本中存在很多裂隙,這往往是因為材料來源不同而造成的,最明顯的如《史記·屈原賈生列傳》《呂不韋列傳》之類,但是東漢以后的注釋者們對待這些裂隙的方式是縫合它們。這種彌合早期文獻多層裂隙的基礎性工作,主要是由東漢中后期的儒生完成的。其中比較明顯的是鄭玄《毛詩箋》和王逸《楚辭章句》。《毛詩》本由兩個《詩》學體系的文本拼合而成,一為《毛傳》,一為《毛詩序》,前者注重訓詁,后者注重體系,二者對詩義的理解存在很多明顯的差異。鄭玄《毛詩箋》以《詩序》為綱,重構了《毛詩》的解釋體系,也因此出現了很多與《毛傳》解釋的不同之處。如果我們閱讀《毛詩鄭箋》或《毛詩正義》,很容易被鄭玄建立的那個歷史解釋體系說服。《離騷》《九章》《九辨》的《楚辭》篇章之間以及《離騷》篇內,存在很多的重復句或類似句,王逸均從修辭或表達技巧的角度對其解釋,我們讀《楚辭章句》,可以獲得對各篇比較完滿而貫通的理解,但是這種理解是否基于王逸的建構,卻是一個需要反思的問題。自胡適以來對《離騷》文本多層性或復合性的判斷,不能武斷地加以否定或拒絕,畢竟早期文本的歷史,往往就是一個不停地變化和遞補的過程,然而,現實情況卻是大多數學者很容易受到注釋者的牽引,默認了文本、作者和其時代的單一性前提。

2.研究傳統所致。不管是漢唐以來的中國本土詮釋傳統,還是20世紀初傳入中國的文學和思想的研究方法,都傾向于解釋那些單一性材料對象——作者和時間限定性文本。對于復雜材料來源的文獻和多層性文獻,這些傳統的方法往往不知所措。我們可以設想以文學史研究的方法來研究《荀子》,那么將《荀子》這部書置于諸子文章的時間序列中,并判斷其意義和價值,就是非常標準的做法。同時就其文章風格和寫作方式的分析,又不能不預設一個“寫作者”,但余嘉錫以來的古書研究,卻讓這種方式失去了固定的或者說可以信賴的研究對象。這就是為什么不論是古代文學,還是古代哲學研究的學者,總要引述古書研究的某些結論,來“確認”《荀子》中的哪些篇是荀子“自作”,哪些篇是荀子弟子匯集荀子言論,哪些篇是荀子弟子或后學所作,其潛在目的無非是要找到可信賴的研究對象,但這種“確認”卻有著非常虛弱的基礎,出土文獻以及古文獻研究已經非常清楚地表明,即使是那些早已成文的篇,比如后來《小戴禮記》中的《緇衣》篇(據郭店楚簡,此篇公元前4世紀已經有了基本模樣),也是在逐漸發展中的,增補、刪減和調整章句順序和結構是常態性的變化。因此,即便可以確認《勸學》一類的篇是荀子“自作”,荀子也不過是這些篇的編纂者,而非作者。只要利用電子文庫略作檢索,就可以發現此篇有許多重要的論斷與其他古文獻有互見關系,比如《子思子》《文子》等。西漢時代流傳的《荀卿書》又有大量篇章結構不同的傳本,最終經劉向整理而成后世所傳的三十三篇本,故《荀子》一書的最終編纂者并非荀子或荀子弟子,而是劉向。如此一來,所謂荀子自作之說,在文獻學視野中,并沒有多少實際意義。故文學史研究的標準操作,面對如此文獻學背景,很難奏效,就更別提以個體思辨為主要研究對象的古代哲學研究了。

即便許多學者對余嘉錫以來關于早期文本開放性、多層性和流動性的論斷非常熟悉,甚至也完全接受,但他們在開始研究的時候,卻會回到傳統的方式上去。這也是非常無奈的選擇,畢竟大家所受的學術訓練和20世紀以來的那些典范研究,大多采用的是作者—作品—時代三位一體這樣的方式。

因此,我們今天確實需要尋找一些有效的基礎方法來處理早期文本,并提出一些新范式下的新問題了。當然,在顧頡剛、余嘉錫諸學者的研究中,已然是以建設性的方法來對待文本,只不過他們的結論給人的印象或者說沖擊更深,因此,那些有效的分析方法反而被忽略了。

如果我們要討論早期中國經典的研究方法,以下七個方法論問題或是需要重點關注的:

1.方法的邊界。任何時代的文本在文獻學層面,都不可能是一個整體,也很難用整體性的視野來統一處理。不同的文本,以及文本內部的不同部分,文獻學上的特點也是不同的。要處理它們,自然需要不同的問題路徑。由不同的文本的文獻學研究會引出一些具有公共性的問題,如文本的生成模式、物質性問題、口頭與書寫問題、文本的開放性與流動性問題等。同時,一些外部的理論也會用來分析早期文本,如文學史的方法、學術史的方法、思想史的方法、社會學的方法、考古學的方法等。對于這些由文本內部生發出的公共性問題和來自外部的方法論,我們當然不能無限制地使用它們,更不能將其視為普遍適用的方法論體系。那么,它們各自的使用邊界在哪里?它們各自在哪種限度內使用?

事實上,離開文獻材料談方法是毫無意義的,但是在處理具體文獻問題的時候,又不能沒有方法論的自覺,不然就極其容易陷入瑣碎的興趣中,而失去了整體性的觀照。近年文史研究中細密的考證很是常見,但其背后是否有方法論的自覺和整體視野,恐怕是存疑的。文獻考證的方法是非常必要的,但更大的學術問題應在其背后存在,若無大的背景問題,細密考證的意義會所剩無幾。我們知道,考證學的頂峰之一,出現于18世紀,代表學者是戴震、錢大昕、段玉裁、王念孫、王引之等人。這一時期的經典研究中形成了一套基本的工作方法。除了戴震、錢大昕以外,多數學者會選擇一部古代經典作為主要的研究對象。古代經典文本之間存在很多互文和異文,所以每一部經典的解釋,必須以整個古代文獻為基本背景。他們會首先編纂資料長編,將所有文獻中的互文和異文,順序排列于正文之下。資料長編完成后,他們會對資料長編排比、考訂,形成著作。在形式上,這像是做匯注;在功能上,這卻是以一部經典為提綱,來統領整個古代文獻研究的方法。所以,18世紀的那些頂尖學者,雖然多是一生治一書,但事實上他們研究的都是古代文獻的整體。其中,段玉裁《說文解字注》和王念孫《廣雅疏證》被公認為考證學著作的典范,他們做這樣工作的背后,是試圖重建古典研究材料學基礎的雄心虞萬里先生曾詳細研究過高郵王氏父子的著作及手稿,他判斷王氏父子作《廣雅疏證》的背后,有一個周秦經典正訛計劃,我想段玉裁《說文解字注》的背后也應有類似意圖。,但是這樣具備宏大規模的細密考證,后來是極為罕見的了。

2.文本的口頭與書寫傳統。近年來關于中國早期文本形成和流傳的口頭傳統和書寫傳統的討論開始多了起來,但是許多討論和觀察都是在一般性的層面,而不是針對具體的文本。比如,《詩經》《楚辭》的口頭傳統應該非常重要,《春秋》《左傳》的書寫傳統則是特別需要分析的地方。而對于《史記》這種綜合性的文獻匯編來說,如何處理口頭傳統與書面傳統是特別需要解決的難題。事實上,所謂口頭與書寫的問題,本不應成為問題。周秦漢時代師說口授本就是知識的主要傳播方式之一,但同時《春秋》又有筆削之義,故口頭與書寫至少在那個時代并行存在的。只有將研究的觸角深入具體的章句乃至字詞,口頭或書寫的問題才會顯現出意義來。如劉向在校書時發現的古書中以“陶”為“陰”、以“趙” 為“肖”之類的問題,就是源于抄寫的錯訛,而以“盡”為“進”、以“居”為“車”之類,則屬于口頭傳播中的假借。

漢代學者對此問題,實有清醒的認識,《經典釋文序錄》引鄭玄說曰:“其始書之也,倉促無其字,或以音類比方,假借為之,趣于近之而已。受之者非一邦之人,人用其鄉,同言異字,同字異言,于茲遂生矣。”至乾嘉時代,從口頭傳播的角度來理解經典,是那時最主要的成就之一。這就是古音學。錢大昕在《戴震先生傳》中總結戴震的治學路徑是“由聲音文字以求訓詁,由訓詁以尋義理,實事求是,不偏主一家”。戴震取徑的“聲音文字”,其認識方式的淵源即鄭玄關于古代經典在口頭傳播中以文字符號記錄聲音的學說,或者更簡潔地說,越是古老的漢語,文字的記音功能越突出,段玉裁《說文解字注》“凡古語詞,皆取諸字音,不取字本義”,其義就在這里。這也可以說是中國傳統中的口頭學說。

3.如何處理記錄與虛構。《左傳》《史記》被認為是史學著作,但這兩部書里存在大量的細節,如對話、行為(包括一些歷史人物的小動作)乃至夢境等。《左傳》外交中的長篇演講或對話就非常多。我們從那些外交辭令甚至能夠洞悉到人物的處境和心態,也能感知春秋時代外交場合的氣氛與張力。這些都是至關重要的“歷史感覺”——現場感。后人對春秋時代的感知,在很大程度上依賴這種來自言語的故事細節,而非《春秋》那樣的故事大綱,但這種細節往往卻最具意識形態性,也最具建構性。

除了《左傳》《史記》以外,對話作為一種構成敘事的形式,也大量存在于其他文獻中。此類對話故事既塑造了很多人物,也構擬了先秦時代的那種整體味道。后人對兩周歷史的原初觸覺,很多也是由這類對話故事培養出來的。這種對早期歷史的原初感覺是“歷史”的基質或主色調,不管是讀金文,還是讀《詩》《書》,它都會是理解歷史文本的語境,并引導、建構我們的理解和詮釋。在閱讀早期文本時,我們如何去區分記錄和虛構?

4.如何處理出土文獻和傳世文獻的關系。這是一個特別重要的問題,但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出土文獻中有很多經典文獻的寫本,被研究者拿來與傳世的文獻做對比,以此來判斷文本的早期流傳形態及其流傳、變異等問題。不管是否存在方法的自覺,絕大多數學者只是簡單地對比了兩個文本,如清華簡《蟋蟀》和《詩·唐風·蟋蟀》,毫無疑問,兩個文本是同源的,但僅僅通過文本比勘,未必可以提出有效的問題。傳世文本經過了漢代以來的數次大規模的文字修改,唐代的文獻中還保留有大量的異文,我們今天看到的傳世文獻,主要是北宋時代校勘整理后的文本,許多古老的文字異同,特別是漢代及漢代以前的文字差異,我們所知甚少。因此,僅以戰國、西漢文本與宋代整理后的文本進行對比,存在許多潛在的方法論陷阱。同時,絕大多數的戰國簡是楚地文獻,而傳世文獻則主要是齊魯文獻,它們雖然同源,但各自屬于不同的地域,甚至屬于知識統序中的不同分支。因此,出土文獻不能簡單地拿來與傳世文獻對比。我們該怎樣處理二者之間的關系?是否要先將二者做適度的分隔,然后再在它們各自的系統中展開研究?如果我們對二者進行校勘,那么我們需要在方法上遵循什么樣的原則?

5.單一文獻是否可以被歸入文獻鏈條或文獻網絡。受到《漢書·藝文志》的“規范”(也可以說“馴化”),早期中國的文獻很容易被歸入不同的種類或流派,每一個種類或流派,又多有一些線性的發展軌跡。這些文獻絕大多數被放置在文獻鏈條或文獻網絡中。一般來說,一部文獻往往只被拿來與同一鏈條或同一網絡中的文獻來比較,如在歷來的學術討論中,《莊子》往往和《老子》《列子》《文子》《淮南子》等文獻發生聯系,而不會和《論語》《孟子》發生關聯。出土文獻也會被研究者們按照《漢書·藝文志》來確定它們在文獻網絡中的位置,然后再來研究它們。這時,這些出土文獻已經被提前賦予特定的意義。文獻鏈條和文獻網絡是確實存在的嗎,還是被劉向建構的?單一文獻是否一定要按照《漢書·藝文志》的規劃放置到某一個位置?如果對《漢書·藝文志》的圖書分類有所懷疑,那么我們應該如何處理某一文獻與其他文獻之間的關系呢?

6.怎樣處理文獻之間的相關與互補。先秦的歷史敘述,多依賴于春秋中期至西漢前期編纂的文獻,特別是《詩》《書》《禮》《春秋》《左傳》《國語》《戰國策》《史記》等著作。這些書中的記載,幾乎建構了先秦歷史敘事的全部基礎和主線條。它們所提供的知識之間,又互相關聯,甚至相互補充、印證。或者說,這些著作中有關先秦的知識是自洽的。即便西周至秦漢之際的考古資料相對豐富,戰國秦漢簡牘文書近年更是幾乎要改變學術史和思想史的書寫,但是我們賴以理解早期歷史的基礎知識和想象早期歷史的“故事主線”,依然是上述典籍提供的,或者更為絕對地說是《史記》加工整理出來的。西周考古資料自身可以建立一套與文獻歷史不同的歷史面貌[18],但是這一不同面目所依據的基礎知識依然是《史記》提供的,“故事情節”發生了變化,“故事要素”并沒有根本性的改動。對這些早期歷史的基礎知識(要素)的考察,仍然十分必要,特別是早期文獻中的知識自洽,尤其需要有客觀而冷靜的態度來分析,不能將其視作天然的無可懷疑的認知前提。我們需要問一問:這種自洽是一種廣泛的、整體的知識之間的自洽,還是一種學說體系內部的自洽;是原始文獻之間的自洽,還是后來的解釋者創造出來的自洽;畢竟除了《戰國策》以外,先秦歷史文獻主要出于五經類。至少如下問題是需要拷問一番的:我們面對的先秦知識的核心要素是客觀的,還是出于后來的建構;它們是戰國初年儒家學者的整理,還是漢代以后的經學家塑造或者還有其他可能。

7.分析某一個特定的早期文本,要遵從哪些法則。多數早期文本都是流動的(也許《春秋》是唯一的例外),因此就不能視其為平面的文本,它們都是多層的、復合的文本。每一部早期典籍都是一部學術史,都是一個考古遺址,如何去發掘這些埋藏了寶藏的遺址呢?能否通過實際的文獻學考察,發現一些基本的法則呢?

四、早期中國經典研究的四條原則

在本文的最后,筆者嘗試提出現階段早期中國經典研究的四條原則,以就教于方家。

1.陌生化原則。即保持距離,用客觀的視角剝離、分析文本,避免闡釋優先。我們一般比較習慣一種沉浸式研究,即在文獻細讀的基礎上,力求透徹了解作者的用心,結合其生平、時代和文化傳統,將其作品的修辭、結構和意義等諸多因素揭示出來。這種研究最需要借助“作者”概念來執行,但面對復合的文本,至少在對文本構成的分析完成之前,不能將其作為一個整體來思考。這就像分析一棟建筑物的堅固程度,如果不知道混凝土、鋼筋和其他填充材料的用料比例和結構,怎么可能得到相對準確的結果?

2.去主體化原則。文本寫作的歷史性、開放性和群體性,是早期文本生產的主要特征。我們很難設想存在一個對文本的生產全知全能的主體。即便是《呂氏春秋》《史記》這種有整體規劃的大書,也只能夠在文本的大結構層面發現那個文本掌控者。一旦沉入具體的篇章,主體性就很難發現了。文本的制作者、文本的內容、功能并非總是統一的。當我們面對《史記》中的一篇或一段文字,其結構、敘事、意義或象征性等,會受到取材的范圍、材料的性質、是否經司馬談編纂、司馬遷的編纂方法和觀念、《史記》流傳中各種可能的文本變異——特別是后人利用他書返補《史記》的可能等因素的影響,因此《史記》文本中的那個敘事主體很可能是多元的,除了少數篇目以外,多數的《史記》篇章很難建立與司馬遷的唯一性聯系。

3.非線性原則。在文本的動態、多元、復合性等問題之外,龐大復雜的文獻背景往往是被忽視的。同時,學者們過多地關注了早期文本的晚期增益特征,而忽視了晚期文本存儲早期材料的資料庫性質,特別是《禮記》《呂氏春秋》《淮南子》《春秋繁露》《韓詩外傳》《史記》《說苑》《新序》等西漢文獻。一方面,學者們以文本的多人、多時成書為法則;另一方面,又以文獻的目錄學年代為標尺作文本比勘或觀念史、思想史研究,即不僅以多元性為前提,還又以線性邏輯默認古書的目錄學次序。對于年代關系模糊的戰國秦漢文獻,我們只能將其作為整體而研究,應該特別注重橫切。我們很難用線性的思維來建構一條從某一類型向另一類型過渡的線索,“從什么到什么”的思路是值得懷疑的處理方法。

對于早期研究而言,尤其需要打破流派觀念,去脈絡化。脈絡化幾乎是史學研究的內在需求,因此文學史研究似乎很難擺脫尋求演變線索的本能,但是對于早期研究來說,脈絡化很可能是一個陷阱。就先秦諸子來說,我們習慣的儒家、道教、法家等流派概念,是西漢時代司馬談《論六家要旨》中的劃分,《莊子·天下》篇、《荀子·非十二子》篇、《韓非子·顯學》篇、《淮南子·要略》篇也各自都有對戰國學派的劃分,并且互不相同。今天我們習慣性地采用司馬談的分類方法,主要因為這一分類又被劉向、劉歆父子采用,并成為《漢書·藝文志》的書籍分類標準。這一分類雖然最為恰當,但并非自在的學術歷史,還是人為的劃分,并很可能規訓了我們的思考方式。

4.功能考量原則。這在前文已有涉及。一個文本如果不考量它的使用場景和功能,單純地闡釋其文本的意義,在很多情況下會流于單薄。譬如《詩經》,如果不考慮儀式、音樂和功能,那么我們只能從《國風》里看到愛情、婚姻等單薄的意義層面。這在今天已經不是特別需要說明的問題了,但在實際的研究中,卻往往最容易被忽視。甚至在文本物質性的問題中,功能性考量也是頗為重要的視角。在唐代書籍中,五經一類的經典往往是經傳、疏義分別單行,如當時主流的《毛詩》版本是《毛傳鄭箋》二十卷本,《毛詩正義》雖然高宗時頒布天下,但并未附于經傳之后,而是單獨成書,但當時流行的史書,如《史記》和《漢書》卻是正文與注并行的樣式《史記索隱》和《史記正義》直到宋代,都未附于《史記》正文之下,而是僅有注文,但唐代的主流《史記》是八十卷本的《史記集解》,《漢書》的主流版本在早期是蔡謨《漢書注》,后來是顏師古《漢書注》,都是附注文的形式。。及至南宋,附釋文的注疏合刻迅速流行起來。如果聯系一下唐宋科舉內容的變化,就會發現經傳、疏義單行的樣式與唐代科舉科目帖經和墨義密切相關。帖經要求考生熟記經傳文字,可以嫻熟地填補被帖起來的片段,所以如果與疏義合刊,則十分不便于背誦。而宋代王安石改革后,廢置帖經和墨義,經義考察成為主要內容,各種有利于幫助考生闡發經義的書籍也就隨之大量出現。故知功能性視角有時可以幫助我們理解文本內容和物質性變化的某些深層原因。對于早期中國文學而言,文本功能的考察并不容易,但卻是不能不重視的一個重要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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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王洪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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