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詩人愛默生與皖籍詩人的關系研究

杜璇

內容摘要：采用平行研究和影響研究的方法，探索美國超驗主義代表愛默生的詩學精神對皖籍現當代詩人的影響。愛默生的民主觀、自然觀、個性觀對安徽詩壇帶來深刻的影響，本文通過深入梳理安徽現當代詩人對愛默生的作品的接受狀況，闡述其詩學精神對皖籍現當代詩人創作的影響，并詳細分析和探討影響發生的根源和途徑，探尋接受過程中變異現象的存在及原因，以期為人們更深入的了解愛默生詩歌精神的傳播情況，為當下詩歌創作和發展提供一定的鑒鏡。

關鍵詞：愛默生 民主觀 自然觀 個性觀 影響

十九世紀美國文藝復興時期的精神領袖愛默生的思想對世界文化、文學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然而學術界對于他的作品在安徽的影響研究還很不足，本報告通過梳理安徽現當代詩人對的美國超驗主義愛默生作品的接受狀況，闡述其詩學觀念對安徽現當代詩人創作的影響，并詳細分析和探討影響發生的根源和途徑，探尋接受過程中變異現象的存在及原因，以期為人們更深入的了解愛默生詩歌精神的傳播情況，為當下詩歌創作和發展提供一定的鑒鏡。

一.愛默生的民主觀與皖籍詩人的關系

1.愛默生的民主觀

愛默生通過對美國物質現狀和精神風貌的考察，形成了平等和自由為特征的詩歌創作，他以飽滿的激情回應了國家獨立后社會的時代脈搏。美國獨立運動以來，美國現代化建設的社會目標、社會改革的愿望和詩人的民主情懷相融合，人文主義的時代理想和個體民主信念的高度整合，成就了愛默生充滿感召力的詩歌內涵。大力提倡民主精神，關注平民為主體的底層民眾生活狀態和思想特征，呼吁賦予他們真正平等的民主權利和政治利益。

2.愛默生的民主觀與皖籍詩人的關系

皖籍現代詩人胡適對愛默生平民精神非常贊賞，他認為就是由于這種精神使得愛默生成為偉大的詩人和思想家，他在文中多處歌頌了詩人的平民精神，進一步指出正是由于愛默生這樣的先驅者提出的民主精神使得美國能夠迅速飛黃騰達。皖籍現代詩人從愛默生詩歌中感悟出其詩歌的民主精神內涵，有效地激活了中國詩人對封建體制倫理道德規范的反思。

蔣光慈曾多次提到愛默生這位精神導師對他詩歌創作的啟迪和影響，在多種場合中表達他對惠特曼的贊賞。在《哭列寧》中，詩人對于列寧病故的消息痛苦不已，用六個“死啊”開頭，詛咒出賣階級的爾貝爾也、法蘭斯的蒂姆松林、卑賤的剛伯爾斯、帶假面具的威爾遜等反民主主義者，詩人對追求民主精神的革命導師列寧的去世深表遺憾，揭示出列寧的不幸逝世帶給人們精神上的巨大悲痛，列寧的事跡給民眾帶來的是自由民主、光明博愛，而他的去世使得主人公對反民主的反動派們有著徹入骨髓的憎恨之情。

受愛默生詩歌激發，胡適激勵讀者認識到具有強大力量的平民完全可以鼓足勇氣沖破種種局限從傳統價值體系的奴役和壓迫中解放掙脫出來。平民在胡適眼中不是抽象意義上的群體，詩人既不是持有標高道德的準則下對他們進行高高在上的灌輸發號，也不是在當前的政治體制的框架下對他們進行示范引領，而是要和平民在貴族所鄙夷不屑的地帶一起互相緊握著雙手去奮斗打拼，所以胡適的平等思想不是停留在思想家的對民主精神的口頭傳播中，而是努力促使民眾對此徹底理解和感受領悟使得民主精神變為推動人性解放和社會進步的歷史動力，從而為平民的未來打造一個充滿幸福溫馨的伊甸園。

安徽詩人田間多次表達對愛默生詩集的喜歡，他的《到滿洲去》中：“到滿洲去，把我們的/手，森林一般的/手，載到滿洲去！，詩人無情的“詛咒/帝國的瘋狂，殘害奴隸，站在/東北底哨崗。到滿洲去，關外/招呼著/奴隸底手！”[1]12田間以通俗簡潔而富于啟示驚警的語言把深邃的思想、熾熱的感情、強烈的戰斗精神和樂觀的情緒傳遞給平民，使得詩歌成為投向敵人的匕首和投槍，成為鼓舞敲響戰斗者們奮勇前進的鼓聲，這和詩人閱讀愛默生的詩集是分不開的。愛默生詩歌受到皖籍詩人的熱情歡迎，因為他渴望民主精神和個體的自由和皖籍現代社會的本土語境相契合，還因為他對國家危機的深切憂患和皖籍知識分子的沉重的使命感相吻合。

二.愛默生的自然觀與皖籍詩人的關系

1.愛默生的自然觀

崇尚自然是愛默生詩歌作品中主要的生態思想，他一直沉醉在欣賞大自然當中，在愛默生《論自然》中淋漓盡致的體現作者對自然的由衷熱愛。他受到基督教和斯賓諾莎泛神論的影響，宇宙中存在一種名為超靈（oversoul）的萬能偉力，自然和人類都起源與這個巨大的力量，在《論自然》中，日月星辰、山川草木、鳥獸蟲魚等天地萬物都來源于超靈，是宇宙精神的體現，都散發出崇高典雅的神圣性。“無所不在的宇宙精神和智慧！你是博大的靈魂，永生的思想！是你讓千形萬象有了生命，是你讓他們生生不息地運轉！”[2]16華茲華斯用觸及心靈的自然意象，為人們描繪了具有人性、理性和神性的自然美景，并召喚人們回到自然中來尋求人類本真的生存狀態。

2.愛默生的自然觀與皖籍詩人的關系

皖籍現代詩人田間在抗日戰爭時期翻譯愛默生的詩歌，很欣賞愛默生詩中大海的寬廣胸懷、波浪的洶涌澎湃、太陽的光輝燦爛。在《我》一詩中這樣寫道：“我有海的一些，我/是海的一個，/ 我是一片日，/我自海中出，//投入那洪波/喜作少年舞。”[1]32詩歌中，主人公為自己是海中的一員感到無比的驕傲和自豪，沐浴著大海的“我”樂觀堅定，邁開富有激情的舞步，勇往直前，所向披靡，以百折不撓、極其頑強的生命意志投身拯救祖國危難的時代洪波，大海在這里不是虛無縹緲的海市幻影的呈現，而是不屈不撓的戰斗精神的象征，抒情主人公借自然之力在艱難的生存困境深化自己的革命事業，不難看出，詩人對自然物象激發出來的強大力量的極力推崇。在《大連灣上岸》，詩人寫大連灣“松開了東北民眾底手臂，呼吸和歌唱”，[1]67大連灣的海浪能以大氣磅礴的氣勢提升人的生命強力，使得民眾在參與革命等正義事業中進入熾熱沸騰的狀態，這和田間對愛默生詩歌的閱讀是分不開的。

在《論自然》中，愛默生歌頌了太陽落山時主人公所聽到的、看到的、觸到的美好的自然萬物，甚至連小昆蟲和它的運動都是美好卓越的，樹木以強大軀干和它的樹枝也是那么的美好。在《寂寞的國》、《天亮之前》、《沒有被忘卻的欣慰》中，汪靜之描寫野火般的太陽落下西方地平線的場景，海島的小丘、曠野、到處都是燦爛明麗的美，松樹上的松針也閃出金色的光輝，兩位詩人對日落時候的自然景觀感到歡欣和愉悅。

當代詩人海子的《村莊》、《感動》、《海子小夜曲》、《我感到魅惑》，召喚人們尊重、崇敬和感恩促進人類進步的事業的光明之物，并汲取太陽之力作為精神的源泉，評論家往往把海子作為朦朧派詩人，而忽視了他的達觀積極介入社會現實生活的一面。海子在很多詩歌中表現的不是一種凝重雍容之美，而是一種粗獷狂放之美，這種狀態是生命在強大力量的激蕩和沖決中體會的身心愉悅，在這種狀態中，生命敢于正視社會環境的黑暗和腐朽，同時沉酣與無法遏制的大聲叫喊的激情當中，這和海子曾經受到愛默生詩歌精神的陶冶是分不開的。

三.愛默生的個性觀與皖籍詩人的關系

1.愛默生的個性觀

愛默生肯定國民自我價值以便沖破宗教倫理權威和世俗統治權威牢籠，“人生在世，如若不能兀自獨立，被人當做有個性的漢子看待，那豈不是莫大的恥辱？不能這樣，我們要用自己的腳走路，我們要用自己的手來工作，我們要發表自己的觀點。”[3]98此段話反映出愛默生等美國哲學家非常重視美國國民自我價值的實現，美國公民應該做自我啟示，不能從政黨或別的倫理制度那里得到自我價值的印證，對“自己”的反復強調和渲染和自我價值的肯定具有不可小覷的意義，蒙他們掙脫一切外在的精神枷鎖，成為清醒和獨立的個體，正確認識自己各方面的價值。

2.愛默生的個性觀與皖籍詩人的關系

胡適在美國留學期間受到了愛默生的影響，曾說“爭你們個人的自由，便是為國家的自由！爭你們自己的人格，便是為國家爭人格！自由平等的國家不是一群奴才建造得起來的！”[4]167提出了“健全的個人主義”的新概念，胡適認為發展個人的個性必須要有兩個條件。第一，須使個人有自由意志。第二，須使個人承擔干系。胡適既強調個性自由，又重視個人對國家責任，其觀點和愛默生的個性主義理論如出一轍。

湖畔派詩人代表汪靜之、朱湘向“男女大防”的傳統道德挑戰，在《蕙的風》《草莽集》用高蹈的浪漫激情、毫無顧忌、堂而皇之、正大光明的描寫圣潔的愛情，因為婚姻在封建傳統文化倫理中缺乏的正是充滿激情的愛情，只有激情之泉的不斷噴射，才能給婚姻以營養，所以皖籍詩人不乏詩人對愛情的坦率表白，不乏以審美的態度調和靈肉關系，不乏對女性美的大膽欣賞，不乏描繪愛的歡愉的感受，不乏對愛情獲得的渴望和憧憬。這種描寫在五四安徽詩壇上是空前的，安徽很多現代詩人進一步的勇敢沖破封建禮教和道德觀念的桎梏，以直白外露、坦率告白的方式表現出人們在靈與肉一致的基礎上對愛情的渴慕和追求，這些和生命欲望和激情綻放愛默生的詩歌在安徽的譯介和傳播是分不開的。

參考文獻

[1]田間：《田間詩選》，人民文學出版社，1983年

[2]愛默生：《論自然》，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1992年

[3]愛默生：《愛默生文集》，北京理工大學出版社，2014年

[4]胡適：《胡適文集》，北京理工大學出版社，2016年

基金項目：

1.淮南師范學院2019年重點科研項目：美國超驗主義愛默生與皖籍現當代詩人的關系研究 2019XJZD15

2.安徽省高校教育振興計劃重大教學改革項目研究“應用型本科院校轉型發展形勢下大學英語綜合改革——以淮南師范學院為例”（2015zdjy134）

（作者單位：淮南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