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 偉,張 婷,姜海洲,李非凡,敬小軍*
(1.中國水產科學研究院淡水漁業研究中心,江蘇無錫 214081;2.江蘇長江商業銀行,江蘇無錫 214500)
埃及,全稱為阿拉伯埃及共和國,位于北非東部,領土還包括蘇伊士運河以東、亞洲西南端的西奈半島。埃及既是亞、非之間的陸地交通要沖,也是大西洋與印度洋之間海上航線的捷徑,戰略位置十分重要。其國土總面積約有100×104km2[1],略呈不規則的四方形,東西寬1 240 km,南北長1 024 km,地形平緩,沒有大山,最高峰凱瑟琳山海拔2 642 m。尼羅河三角洲和北部沿海地區屬地中海型氣候,1月平均氣溫12℃,7月平均氣溫26℃。其余大部分地區屬熱帶沙漠氣候,炎熱干燥,沙漠地區氣溫可達40℃。
作為中東人口最多的國家和非洲人口第二大國,埃及在經濟、科技領域方面長期處于非洲領先地位,是非洲大陸第三大經濟體[1]。埃及出生率非常高,歐洲專家估計,其人口可能已經超過1億,而農業幾乎吸納了全國就業人口的1/3[2]。漁業作為農業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近年來逐漸為埃及政府、教育科研機構等所重視,并逐步加大投入,特別是在水產養殖業上。2000年以來,埃及水產養殖產量占其國內水產品總產量的65%以上,約占非洲水產養殖總產量的72%[3]。埃及作為非洲水產養殖增長引擎,大量水資源和土地資源還未得到充分利用,其國內廉價勞動力充足,人民對水產品的消費需求旺盛,水產養殖業仍有著廣闊的拓展空間。
埃及西連利比亞,南接蘇丹,東臨紅海并與巴勒斯坦接壤,東南與約旦、沙特阿拉伯相望,海岸線長約2 900 km[2],擁有豐富的海水資源。著名的國際通航運河蘇伊士運河位于埃及境內的西奈半島西側,橫跨蘇伊士地峽,處于地中海側的塞德港和紅海蘇伊士灣側的蘇伊士兩座城市之間,全長超過190 km,河面平均寬度135 m,平均水深13 m,專門設立的蘇伊士運河管理局負責整個運河的航運協調及水資源調度。尼羅河是埃及唯一的一條自然大河,河流全長約6 700 km,既是非洲第一長河,同時也是世界上最長的河流,由發源于烏干達維多利亞湖的白尼羅河、發源于埃塞俄比亞高原的青尼羅河,在蘇丹首都喀土穆匯合之后流入埃及,最終匯入地中海。尼羅河從南到北縱貫埃及東部,在埃及境內的干流長達1 350 km,平均寬度約700 m,在入海處形成三角洲[4],是具有灌溉及發展漁業之利的重要水利資源。世界四大文明古國之一的埃及,就是在尼羅河的哺育下,發展出其光輝燦爛的古文化。此外,埃及境內還有巴德維爾湖、大苦湖、提姆薩赫湖以及阿斯旺大壩形成的非洲最大的人工湖——納賽爾湖等等[2]。納賽爾湖的水深在30~35 m,在阿斯旺大壩達到最高蓄水位189 m的時候,納賽爾湖的蓄水量能達到1 689×108m3,平時,納賽爾湖的蓄水量則是在1 640×108m3左右,淡水儲量是中國洞庭湖的9.5倍[5]。所以,埃及的海淡水資源量相當豐富,為埃及農業及漁業發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2017年,埃及水產品總產量為182×104t,其中捕撈產量為37×104t,占水產品總產量的20%,水產養殖產量為145×104t,占水產品總產量的80%,2018年養殖產量達到156×104t(圖1),養殖總面積超過13×104hm2。在整個漁業生產體系中,水產養殖產量對埃及漁業產業的貢獻率超過80.3%,所以水產養殖在埃及漁業生產中的地位舉足輕重。自1996年到2018年,得益于政策重視和養殖技術進步,埃及水產品產量實現快速增長,年平均增長率超過18%,人均消費量已超過20 kg。2000年后,養殖產量逐步超過捕撈產量,并逐漸拉開差距,水產養殖在埃及漁業生產中逐漸占據主導地位(圖2)。

圖1 2009—2018年埃及水產養殖年產量Fig.1 Annual production of aquaculture in Egypt during 2009—2018
埃及水產養殖種類主要聚焦于魚類,并進行少量的斑節對蝦和南美白對蝦養殖,但產量十分有限。2014年和2018年,淡水養殖產量占當年水產養殖總產量的比例分別為20.0%和17.4%,而半咸水養殖產量所占比例則分別為80.0%和82.6%,這可能是由埃及水產養殖主產區的地理位置以及主養品種的生活習性所決定的。
2000年以前,埃及主要依靠捕撈漁業來滿足國內市場的需求,養殖品種主要集中在尼羅羅非魚(Oreochromis niloticus)、鯔魚類以及鯉科魚類(Cyprinidae),所養殖的鯉科魚類又以鯉魚、鰱鳙魚、草魚居多。其后,由于天然漁業資源的不斷衰退、國內人口的快速增長以及養殖技術的不斷進步,更多品種進入了養殖領域,包括歐洲舌齒鱸(Dicentrarchus labrax)、鯛魚、鯰魚以及其他鯉科魚類(指除鰱鳙魚、鯉魚與草魚外的其他鯉科魚類)等,養殖種類已達數十種之多。到2018年,年產量達2×104t以上的養殖種類已達8個,分別為尼羅羅非魚、鯔魚類、其他鯉科魚類、鰱鳙魚、鯉魚、鯛魚、白姑魚及歐洲舌齒鱸(表1)。

圖2 埃及漁業捕撈產量與養殖產量變化態勢Fig.2 Changing status of capture fisheries and aquaculture production in Egypt

表1 1978—2018年埃及主要水產養殖品種產量Tab.1 Annual production of major cultured species in Egypt during 1978—2018 (t)
從表1可以看出,埃及水產養殖的最大特點就是品種結構相對單一,尼羅羅非魚是最受歡迎的、養殖比較廣泛的品種,尤其是在2006年之后,其產量與其他品種的產量迅速拉開差距。2018年,埃及尼羅羅非魚的產量達到歷史新高,為105.1×104t,占養殖總產量的67.3%,其次為鯔魚類,產量為24.2×104t,占養殖總產量的15.5%。埃及大多數水產養殖品種產量總體呈現上升趨勢,但鯔魚類產量在2006—2018年出現先下降后上升的情況,目前已基本恢復平穩;鯉科魚類產量在2013年達到頂峰,隨后出現快速下降的趨勢,并從2017年開始落后于鯔魚類的產量(圖3)。
2017年埃及主要是采用池塘半集約化的養殖模式,其產量占養殖總產量的比例為86%;網箱養殖模式也占有一定的比例,約為13%(圖4),但是網箱養殖面臨養殖技術不過關、養殖品種單一和環保壓力大等諸多問題。此外,埃及也發展了少量的稻田養魚,但養殖面積和產量都比較有限。目前,池塘集約化養殖模式越來越得到埃及水產業各界的重視,通過政府的項目支持、社會資本的投入以及外資的引進,集約化養殖所需要的基礎設施升級迎來良好的發展機遇,未來發展空間很大。
羅非魚(Oreochromis)是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 of the United Nations,FAO)向全世界推廣的優良養殖魚類,已成為世界性的主要養殖對象之一[11]。得益于成熟的親本及苗種培育技術和成魚養殖技術,埃及大部分的水產養殖場都將羅非魚作為主要養殖品種,分布較為廣泛。在埃及,有尼羅羅非魚和奧里亞羅非魚(O.aureus),但由于尼羅羅非魚具有個體大、生長快、生殖周期較長的特點,在同密度、同飼養條件下,尼羅羅非魚生長要快得多,因此養殖戶僅選擇尼羅羅非魚作為養殖對象。2016年,埃及羅非魚養殖產量占養殖總產量的69%。據FAO稱,埃及的羅非魚養殖業正在飛速發展,預計到2030年養殖產量將比2016年增長68%以上[12]。2009—2018年,埃及的羅非魚產業不斷膨脹,羅非魚產量增長了80%,年產量超過100×104t(圖5)。目前,埃及的羅非魚產量僅次于中國位列世界第二位,并以每年5%的速度不斷增長,在國際市場逐步形成了一定的競爭優勢。

圖3 2009—2018年埃及前三種主要養殖種類年產量Fig.3 Annual yield of top 3 cultured species in Egypt during 2009—2018

圖4 2017年埃及主要養殖模式產量和比例圖Fig.4 Production and proportion of majorculture modes in Egypt,2017
2.3.1 羅非魚養殖主要模式
埃及羅非魚的養殖生產主要采取3種模式,分別為半集約化養殖、集約化養殖以及綜合養殖。

圖5 2009—2018年埃及羅非魚年產量Fig.5 Annual production of tilapia in Egypt during 2009—2018
羅非魚半集約化養殖是埃及農戶采用的主要養殖模式,主要通過池塘養殖來實現,養殖方式主要是放養80%的羅非魚與鯉科魚類及鯔魚類進行混養。其中,放養的羅非魚雄性比例能達到70%以上。埃及大部分的池塘養殖主要投喂方式是人工投喂與半自動投喂,全自動集成式的投喂裝置尚未在埃及進行商業化推廣。
集約化養殖則主要通過池塘養殖、網箱養殖、水泥池養殖、循環水養殖以及魚菜共生的方法來實現。高密度的集約化養殖模式對埃及羅非魚產量的不斷增長貢獻較大。
綜合養殖模式在整個埃及發展緩慢,規模有限,主要包括稻田養殖、在羅非魚池塘種植麥子以及沙漠區域綜合養殖模式。其中羅非魚稻田養殖發展較好,養殖過程中一般不投餌,全靠攝取天然餌料生長,但為了加速羅非魚生長,提高產量,少部分農戶會在養殖中投放少量餌料。埃及有96%的土地屬于荒漠地區,防沙治沙是埃及農業發展面臨的重要課題,農業開發重點就是利用荒漠地區的土地[6]。2000年以來,沙漠地區的綜合性水產養殖業也得到快速發展[3],主要是在缺水比較嚴重的沙漠區域,利用高質量的地下水進行羅非魚養殖,養殖的廢水可排放進入灌溉系統,用于農作物的生長。
綜上所述,受資金、規模及技術限制,埃及大部分的養殖戶還是采用半集約化養殖模式,而與集約化養殖模式相比,半集約化養殖模式效率不高、產能落后,無法促進埃及養殖產量的迅速提升。整個埃及地區,荒漠土地的開發和利用越來越受到當局重視,目前已發展出獨具當地特色的養殖雛形。未來,在水產養殖領域,埃及在資本投入、養殖裝備引進、養殖技術提升、荒漠土地利用和節水型技術開發等領域必將有著廣泛的需求,這為中國與埃及的雙邊農業合作提供了潛在的契合點。
2.3.2 羅非魚親本管理與苗種培育
埃及本土的羅非魚養殖親本管理及苗種生產技術相對成熟,親本配對中,通常雄雌配比為1∶3,單位立方水體投放8~12尾親本,日常投喂親本的飼料蛋白含量控制在30%~35%,主要采用自然繁殖的方式進行苗種生產。繁殖最佳水溫通常控制在24~28℃。在苗種培育階段,每升水體投放3~5尾魚苗,并投喂人工飼料,蛋白含量控制在30%~35%,在第一個月,每天投喂苗種體質量20%~30%的飼料,第二個月降低到體質量的10%~15%,每天投喂次數為3~4次。通過以上技術控制能有效提升羅非魚苗種的質量以滿足埃及日益增長的羅非魚養殖需要。但相對而言,埃及目前的親本培育和苗種生產技術仍有相當大的提升空間,若能通過技術合作或技術引進的方式,實現人工選育、全人工繁殖,那么埃及羅非魚苗種的質量及市場供應能力將會得到質的提升,這為未來中埃水產養殖雙邊合作提供了一個明確的方向。
2.3.3 羅非魚飼料產業發展情況
埃及的羅非魚產量位居非洲第一。如果沒有巨大的國內消費需求和國內外飼料公司的支持,埃及羅非魚產業的飛速發展不可能實現。2014年,荷蘭水產飼料生產商泰高集團(Skretting)看中了非洲水產養殖業的發展潛力,其首家位于非洲的飼料廠于2016年在埃及建成[7]。目前,埃及每年大概可以生產超過100×104t的羅非魚飼料,其中私營飼料產業貢獻了總產量的90%以上。
但埃及的飼料產業發展也存在一些普遍的問題,如生產工藝差且儲藏環境惡劣;飼料原料及半成品成本上升很快;不同生產商的飼料質量差距很大;飼料行業的關稅與稅收依然較高;魚類飼料原料供給與畜禽業競爭激烈;小規模養殖戶缺少購買飼料的資金;對于魚類營養及科學投喂方式等的研究還不夠深入等。
由于魚類苗種產能的滯后,人工繁殖的苗種仍然無法滿足所有養殖戶的實際需求,部分養殖戶仍然需要高度依賴天然魚苗捕撈,以維系日常的養殖生產工作。2019年,筆者曾隨漁業專家組赴蘇伊士省交流考察,據蘇伊士運河管理局的工作人員介紹,在蘇伊士省,漁業資源的過度捕撈已成為影響漁業發展的突出問題。過度捕撈影響到天然魚苗的供應,對于部分嚴重依賴捕撈魚苗的養殖戶來說,這對他們的生計形成了威脅,同時也給當地漁業管理部門帶來巨大的管理壓力。如何將埃及的水產養殖產業可持續地發展下去,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
埃及小規模養殖場的資金投入能力有限,且近年來一直面臨投入成本不斷上升的困擾。在埃及的重要養殖區伊斯梅里亞地區,水產養殖場的基礎設施陳舊,沒有任何硬化道路,在多雨水的季節,車輛及人員的通行受到嚴重影響。養殖設施更為匱乏,池塘周邊無任何加固工程,投喂飼料基本還是依靠人工投喂。同時,由于人工孵化苗種較貴、天然魚苗供應不充足、高度依賴外資飼料廠和進口飼料、其他投入品成本不斷高漲等原因,養殖戶的養殖成本居高不下。
在埃及,優良水產品種選育工作滯后。基層大部分養殖區對于魚類品種選育的概念還較為陌生,與相關科研單位就遺傳育種領域開展的合作還十分有限,僅有的合作一般集中在魚病防控與魚類營養需求領域。同時,大部分養殖場還不能較好地掌握最佳的養殖模式以及合理的養殖密度,不能科學地將單位水體的經濟效益最大化。養殖區域池塘中的成魚規格大小不統一且養殖密度偏低。幾乎所有的養殖場都是隨意搭配1~2種其他品種與羅非魚混養,或者干脆采用單養的模式,科技研發能力明顯滯后。
埃及水產品的消費方式還是以冰鮮為主,烹飪技術不高,加工能力有限,因此無法較好提升其附加值。此外,受制于冷鏈運輸技術、跨區域交通限制、專業化農貿市場匱乏等因素,水產品的消費潛力還沒有得到充分挖掘,市場需求受到抑制,無法充分調動養殖戶的生產積極性。
習近平主席在2018年中非合作論壇北京峰會講話中明確指出,非洲是共建“一帶一路”的歷史和自然延伸,是重要參與方。中國支持非洲國家參與共建“一帶一路”,愿在平等互利基礎上,堅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則,加強同非洲全方位對接,推動政策溝通、設施聯通、貿易暢通、資金融通、民心相通,打造符合國情、包容普惠、互利共贏的高質量發展之路。非洲的發展不可限量,非洲未來充滿希望,中非友好合作前景廣闊,中非全面戰略合作伙伴關系發展大有可為。中埃傳統友好合作根基深厚,經濟互補性很強,埃及作為非洲經濟發展的排頭兵,雙方合作前景廣闊,機會無限。2014年,中埃建立全面戰略伙伴關系,把兩國關系推到了新高度,兩國之間通過互相分享成功經驗,創新合作模式,實現互利共贏,共建“一帶一路”,為構建中非命運共同體貢獻力量。
當前,中埃合作發展互有需要、互有優勢,迎來了難得的歷史性機遇。中非貿易研究中心分析,埃及糧食供需存在較大缺口,糧食產量無法滿足人們日益增長的需求,糧食進口依存度高,國內糧價高漲[8],目前埃及人口已超過1億,存在糧食短缺和營養不良的危機。以現在的生產力發展水平,埃及的許多土地都是可以開發的,只不過埃及很多地方的基礎設施比較薄弱,技術水平還跟不上,導致發展農業的成本較高,土地資源開發率不高。埃及對實現國家工業化和農業現代化有著強烈的需求,急需外資的投入和技術的轉移。埃及從中國改革開放取得的巨大成功看到了本國實現經濟獨立和自主可持續發展的希望,熱切期待學習借鑒中國成功經驗和發展模式。
作為世界水產養殖第一大國,把中國國內的資源、技術、市場、企業、裝備、人才和成功經驗等相對發展優勢同埃及急迫的需求、豐富的資源、巨大的人口紅利和市場潛力緊密結合起來,必將有利于為中埃兩國在水產養殖領域的雙邊合作開拓新局面。
近年來,雖然埃及國內總體局勢向好,其中2017—2018財年(2017年7月至2018年6月)GDP增速為5.3%,創造了2009—2018年10年間的最好成績[9]。但是中埃兩國農漁業合作仍然面臨很多不確定因素的干擾,其中埃及國內政局欠缺穩定性首當其沖,這使得國內各方觀望氣氛加劇。其次是埃及日漸凸顯的、錯綜復雜的經濟和社會矛盾,為中埃合作增加了不穩定因素。第三是埃及為應對現狀不得不在經濟金融政策方面做出相應改變,這對對外貿易尤其是進口貿易形成了一定的限制。較為積極的因素是,埃及央行于2018年宣布取消“外國投資資金匯出保障機制”,投資收益可換匯匯出,這顯示出埃及政府對埃及未來經濟狀況的信心。這對包括中國在內的投資者來說,是比較明確的積極信號。
另外,據相關研究表明,埃及民眾比較認可政府官方間的合作協議、外資赴埃投資以及建設經貿合作專區等對外合作活動,也比較歡迎在科研技術方面的雙邊合作,他們認為中埃兩國應該加強民間互動,擴大雙方往來[13]。中國一直是埃及的重要經濟伙伴,中埃進出口總額長期居于中非貿易前三甲,所以中埃貿易投資合作前景一片光明。但目前中埃貿易投資合作活動的主角主要集中在電動汽車、手機、LED燈具以及其他附加值高的產品或農用化學品[14],水產品及與其相關的其他產品的進出口貿易尚需進一步開拓,具備一定的合作潛力。
埃及擁有豐富的海淡水資源,全年平均氣溫在17~29℃,埃及人民對水產品有著廣泛的消費需求,在拓展水產養殖發展空間方面潛力巨大。埃及已經意識到水產養殖發展對豐富動物蛋白供應、緩解營養不足、修復天然水生生物資源方面的巨大作用,但由于其基礎設施和養殖技術相對落后,迫切需要借助先進的水產養殖技術和專業知識來推動本國水產養殖的健康快速發展。
長期以來,特別是20世紀80年代開始,中國捕撈業和水產養殖業發展突飛猛進,截至2019年,水產品總產量和水產養殖產量已連續28年位居世界第一[3]。在飛速發展的過程中,中國的漁業生產結構經過多個階段的調整升級,逐步形成了高效完備的管理機制和體系化的成套實用技術。在中埃兩國政府的不斷努力下,在兩國教育、科研及民間機構的不斷互動以及兩國企業的不斷融合中,中國已與埃及在水產養殖領域形成了一定的合作基礎,進一步深化合作符合其國民經濟、特別是農業生產開發的需要,也是中國“一帶一路”倡議和農業“走出去”戰略的優勢領域。
2018年,中國在第七屆中非合作論壇上提出新的“八大行動”,支持非洲實現農業現代化,保障糧食安全,并承諾繼續向非洲各國派遣500名高級農業專家,建立中非綠色農業發展研究中心,援助非洲構建農業職教體系,培養農民致富帶頭人,以提升糧食安全保障能力[10]。2020年的聯大會議上,習近平主席又宣布了一系列新的重大倡議和舉措,包括設立規模5 000×104美元的第三期中國-FAO南南合作信托基金、設立聯合國全球地理信息知識與創新中心和可持續發展大數據國際研究中心等。建設中埃水產養殖技術人力資源開發中心,是落實國家領導人關于非洲援助的承諾,也是配合國家外交大局和對外戰略的有力舉措,有利于中國在埃及當地農業企業及埃及本土農業企業的發展與提升,增強中國農業在埃及乃至非洲的影響力。
當前,埃及水產科技研發能力還有待加強,其國內專門從事漁業科技領域技術研發的科研院所稀少,還不能滿足水產行業日益增長的需求。針對埃及魚類資源條件和科技發展現狀,加快建設中埃現代漁業科技轉移基地顯得尤為迫切。中國在埃及蘇伊士運河大學援建的水產學院多年來為埃及培養了數百名水產科技高端人才,在埃及漁業科研領域擁有較高的地位。埃及高等教育部及相關部門高度重視該學院的發展,已多次與中方開展了各種形式的科技合作,包括互派專家以及留學生聯合培養等。坐落于亞歷山大的阿盟科技與海運學院在籌建完備的水產學科體系及引進相關師資和技術方面也有著迫切的需求。2018年,在埃及高等教育部、農業部以及中國駐埃及使館的支持下,他們邀請了多名中方水產教育科研領域的專家赴該院進行學術研討,為水產學院的創辦助力。依托埃及高等教育及科研機構,孵化中埃現代漁業科學技術轉移基地基本可以穩步推進。
中國在羅非魚、鯰魚、鯉科魚類及海水養殖品種的種質資源保存、良種選育、生態養殖技術、魚類飼料與營養開發、水產品檢驗檢疫標準、漁業產業鏈和價值鏈構建等領域積累了豐富的研究成果及實踐案例[3]。按照埃方的需求,適時進行技術轉移將有利于埃及水產養殖產業科技創新水平的快速提高。后期通過建立穩定的科技交流研討機制分享雙方在水產養殖領域的研究成果和經驗,可以不斷提升中埃科技人員的綜合研發及創新能力,實現中埃漁業科技信息及成果的互通有無。
在雙邊政府戰略合作框架下,通過雙邊合作,積極有效地建設埃及農業技術示范基地,并將漁業技術示范作為埃及農業示范基地的重點建設內容,向埃及政府和人民展示先進實用的水產管理經驗和技術模式。在充分調研的基礎上,深入了解埃及養殖戶目前急需的實用技術類型,通過各類合作模式,把中國實用的水產技術,如苗種生產、池塘集約化、網箱養殖、飼料開發與投喂、水產品加工和儲運等,進行示范推廣。鼓勵國內企業配合或參與農業示范基地的市場化運營,“基地搭臺、企業唱戲”,鼓勵企業在水產種業、養殖示范、加工營銷全產業鏈參與,綜合經營與發展。以羅非魚養殖行業為例,得益于埃及羅非魚養殖行業的高速發展,2020年,羅非魚飼料產量需求將進一步提升到150×104~180×104t,這對埃及羅非魚飼料產能的快速提升提出了新的要求,同時也是飼料企業加緊布局該行業的良好契機。飼料企業應率先垂范,與示范基地密切合作,用切實可行的方案在水產產業鏈的各個環節將相關技術推廣出去,進一步挖掘飼料產能的提升空間。
雖然埃及水產養殖發展水平在非洲大陸處于前列,但仍然具有較大的提升空間,這對中國漁業企業“走出去”來說是一個重要的發展機遇。第一,應持續加強與埃及政府的溝通協商,以企業為載體,簽訂國家層面的技術合作協議,讓后續合作得以在兩國官方合作框架內順利推進,從而創造穩定的經商環境;第二,多渠道支持有赴埃及投資意向的中國國內水產企業赴埃及拜訪官方機構和實地調研,促成雙方合作項目試點與后續推進,讓有意向的企業充分了解當地市場實際需求,同時配套好技術咨詢與支撐等服務。如針對養殖企業,可為其品種改良、養殖水環境凈化及魚病防控提供技術支持,而對于加工企業,可幫助尋找合資或獨資建廠的渠道,充分融入埃及本土文化,逐步擴展埃及市場;第三,要積極拓展思路,升級合作內涵,擴大合作格局。如充分利用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非洲聯盟組織、中非合作論壇、金磚銀行、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和世界銀行等國際公益和金融組織的平臺,不斷深化合作機制,發掘穩定且可持續的合作機會,使中國企業在埃及漁業發展和產業升級中覓得先機的同時,帶動國內農業領域及其他行業相關技術及產品走出國門,邁向埃及乃至整個非洲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