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新發展理念的長三角區域高質量發展研究

侯有信，張克榮，姜亮宇，許亞松

(阜陽師范大學商學院，安徽阜陽236000)

0 引言

在國務院最新發布的“十四五”規劃中，“質量”一詞出現頻次高達40次，可見國家對發展質量的重視。當前我國經濟發展不再單純追求速度，更注重質量，正在從“數量時代”向“質量時代”邁進。長三角地區是我國經濟體量巨大、創新驅動力最強、對外開放水平最高的區域之一，在各方面都對我國持續推進高質量發展有重大影響和帶動作用。該區域應主動以國家政策為導向，強化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和共享的五大新發展理念，實現長三角地區可持續的高質量發展。對當前長三角地區三省一市的高質量發展水平進行量化，有助于探究區域的高質量發展路徑，有助于推動長三角地區的高質量發展。

國內外學者采用多種方法研究區域高質量發展并提出了一些觀點。在研究方法上，唐曉彬等[1]使用“VHSD-EM”模型，孫豪等[2]使用線性加權法，魏修建等[3]采用綜合評價法，高芳菲[4]、李紅[5]、張俠和許啟發[6]均采用熵權法對區域的高質量發展水平進行了測度分析。傳統熵權法是針對截面數據逐年進行處理，對面板數據的分析可能會出現誤差，因此在傳統熵權法的基礎上引入時間變量，能更合理地對多地區的面板數據進行橫向比較。在指標體系的構建和選取上，潘桔和鄭紅玲[7]、楊鑫環和雍雯曣[8]、劉釗汐[9]均以新發展理念為基礎，分別選取對應具體分指標；張俠和許啟發[6]從經濟動力、效率創新、綠色發展、美好生活與和諧社會入手選取指標；韓永輝和韋東明[10]則從發展方式轉變、經濟結構優化、增長動力轉換3個方面進行體系構建；李紅[5]從社會服務、產業水平、科技創新、經濟發展和生態建設方面構建評價指標體系。參考前人的研究，課題組選擇新發展理念為理論基礎構建評價指標體系，理由是新發展理念是國家層面的新實踐，是高質量發展的參照標準，是引領發展全局的行動先導。

課題組在學習借鑒國內外學者現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結合新發展理念，構建長三角地區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運用熵權法對長三角地區高質量發展水平以及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和共享發展5個方面進行了評價分析；結合耦合協調度模型，對其5個維度的綜合發展協調度進行分析。該研究對于探索長三角地區高質量發展路徑，推動區域一體化高質量發展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

1 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1.1 數據來源

研究中使用的指標數據來自2014—2020年長三角地區各省、市的統計年鑒、統計公報以及國家統計局公布的相關數據。對于極少數的指標數據缺失，課題組采用均值插補法進行處理[11]。

1.2 研究方法

1.2.1 構建指標體系

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遵循對接國家戰略的原則，以新發展理念中的5個維度為基礎，在潘桔和鄭紅玲[7]、楊鑫環和雍雯曣[8]、劉釗汐[9]、郭國峰和高一帆[12]、黃順春和鄧文德[13]等研究的基礎上，聚焦能夠反映地區多元化全面發展的環節和領域，根據長三角地區的現實發展狀況選擇了33個具體指標(見表1)。

創新發展層面指標：以研究與發展經費投入強度和人員投入強度來反映，分別用科技投入強度、R&D經費支出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值和R&D人員數占總人口的比值來計算；高校創新人力資本投入則以普通高校在校學生數占總人口的比值來反映；創新產出方面主要用人均專利申請數和人均發明專利授權數來衡量；創新主體則通過有R&D活動企業占企業總數比重來反映；技術交易活躍度則由技術交易成交額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值來反映。

協調發展層面指標：選取人均地區生產總值來反映區域經濟發展均衡程度；通過第一、第二和第三產業比較勞動生產率來衡量在三個產業間的人員協調度，計算公式分別為第一、第二、第三產業增加占比除以各自產業的就業人員占比；以城鎮化率和城鄉居民收入差距指數反映城鄉協調度。城鄉居民收入差距指數用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與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比值來計算。

綠色發展層面指標：選取電能消耗強度和水消耗強度來反映地區資源能源消耗；以工業廢水排放強度、工業SO2排放強度和工業煙塵排放強度來反映環境污染狀況；以工業廢棄物綜合利用強度以及綠化覆蓋率來反映區域環境治理和生態建設情況。

開放發展層面指標：選取外貿依存度和外商投資比重來反映區域對外開放水平和開放效果，分別采用進出口總額/地區生產總值、實際利用外商投資/地區生產總值來計算；以境外游客數量占比來反映區域開放程度；以對外承包工程完成營業額和外資企業外商注冊資本占比來反映外資發展狀況。

共享發展層面指標：選取每萬人擁有病床數和人均公園綠地面積來反映區域醫療和休閑娛樂共享程度；教育和文化共享程度則通過教育經費投入力度和電視人口覆蓋率來反映；社會保障和公共服務共享程度通過城鎮登記失業率、人均一般公共服務支出、社會保障和就業經費投入力度來反映。社會保障和就業經費投入力度用社會保障和就業經費/財政預算總支出來計算。

表1 長三角地區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

1.2.2 熵權法

指標數據量綱不統一勢必造成數據缺乏可比性，進而使得構建的體系不嚴謹，為此需要對存在差異的統計指標進行無量綱化處理。本研究采用依據各項指標的正負屬性的極差法進行標準化處理。計算公式如下：

正向指標：

(1)

負向指標：

(2)

式中，j=1,2,3,…,m;i=1,2,3,…,n;maxj代表該指標的最大值;minj代表該指標的最小值;xij代表原始數據指標值;Cij代表標準化后的指標值。

為實現不同年份、不同地區之間鄉村振興發展數據的比較，課題組對熵權法做了改進[14]，這樣可以使動態分析結果更加客觀、合理。改進的熵權法評價模型如下:

(1)指標選取: 設有k個年份，n個城市，m個指標，用Ckij表示第k年城市i的第j個指標值(標準化后)。

(2)確定指標權重：

(3)

(3)計算第j項指標的熵值：

(4)

(4)計算各指標的權重：

(5)

(5)計算區域高質量發展水平綜合得分(見表2)：

(6)

表2 長三角地區高質量發展綜合指數

1.2.3 耦合協調度模型

為反映區域高質量發展過程中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和共享5個子系統層間的耦合互動發展協調程度，需構建5者間的耦合協調度模型[15]：

(7)

T=αd(x)+βf(x)+χg(x)+δh(x)+εp(x)，

(8)

(9)

式(7)～(9)中，d(x)、f(x)、g(x)、h(x)、p(x)分別為5個子系統層的發展效率；α、β、χ、δ、ε分別為各子系統層的權重；C為耦合度；T為綜合發展指數；D為各系統層協調發展的協同耦合度。考慮到區域發展5個維度的均衡性和同等重要性，采用主觀賦權法將α、β、χ、δ、ε均賦值為0.2。利用上述公式進行測算，得到長三角地區5個子系統層間整體耦合互動發展協調程度。

2 結果與分析

2.1 長三角地區高質量發展綜合指數分析

由表2和圖1可以看出，長三角地區整體發展指數從2014年的0.036 8上升到了2019年的0.048 1，漲幅達到了30.71%。其中，上海市高質量發展指數遙遙領先，一直居于首位，6年漲幅為27.84%；排在第二位的是江蘇省，該省發展勢頭良好，6年漲幅為27.03%；排在第三位的是浙江省，6年漲幅為43.87%；排在最后的是安徽省，6年漲幅為25.49%。綜上可知，2014年到2019年，浙江省發展指數漲幅最大，發展較快，而安徽省發展較為緩慢。

圖1 2014—2019年長三角地區高質量發展指數折線圖

由圖1可知，安徽省和浙江省高質量發展指數明顯低于長三角地區的平均水平，江蘇省發展水平略高于長三角地區平均水平，而上海市遠遠領先其他3省，且上升趨勢明顯。

2.2 長三角地區高質量發展5個維度指數分析

2.2.1 創新發展分析

從表3可以看出，2014—2019年創新層面發展指數排名依次是上海、江蘇、浙江和安徽，比較2014—2019年各省的創新發展指數變化還可以看到長三角三省一市創新發展指數均保持穩定增長趨勢。根據標準化的指標數據，2019年上海市和江蘇省的研發經費投入力度指數分別為1.996和1.142，浙江省為1.061，而安徽省僅為0.369，差距明顯。2019年安徽省研發經費投入僅為754.03億元，而江蘇省研發經費高達2 779.5億元；江蘇省研發人員投入有89.77萬人，是安徽省的3倍多。2019年江蘇省創新主體占比高達0.59，明顯優于安徽省的0.33。上海市技術市場活躍度指數為3.72%，安徽省僅為1.21%，不到上海的二分之一。但安徽省創新指數從2014年的0.001 1上升到了2019年的0.005 7，漲幅最大。

表3 2014—2019年長三角地區創新發展指數及排名

2.2.2 協調發展分析

從表4可以看出，在協調發展方面，2014—2018年安徽省協調發展指數一直排在首位，之后依次是上海、江蘇和浙江。2019年上海市協調發展指數位居首位，其后依次是安徽、浙江和江蘇。安徽省在協調方面居首位的原因可能來自其較高的第一、二、三產業比較勞動生產率。比較2014—2019年長三角地區4省市各自協調發展指數的變化率可知，安徽省協調發展指數有明顯下降趨勢，上海市協調發展指數先減后增，江蘇省和浙江省保持平穩發展的狀態。安徽省人口眾多，經濟實力明顯弱于其他兩省一市，人均地區生產總值各年均最低。在產業協調方面，整體上安徽省和上海市發展最好。在城鄉協調方面，2019年浙江省城鄉居民收入差距最小，其次是上海市和浙江省，安徽省城鄉居民收入差距最大，排在最后。在城鎮化進程方面，上海市發展效果最明顯，江蘇省和浙江省效率相似，安徽省效率最低。

表4 2014—2019年長三角地區協調發展指數及排名

2.2.3 綠色發展分析

從表5可以看出，2014—2019年安徽省綠色發展指數波動起伏較大，但整體呈上升趨勢；浙江省和上海市保持穩定增長態勢；江蘇省則先增后減。2016年，安徽省綠色發展指數居首位。這可能與當地政府持續推進供給側結構改革、大力整治重污染工業企業和行業，以及加大環境治理和生態保護力度有關。

表5 2014—2019年長三角地區綠色發展指數及排名

2.2.4 開放發展分析

從表6可以看出，整體上三省一市開放發展指數除小范圍波動外，均無較大明顯變化。上海市開放發展指數最高，6年間一直穩居首位，但有下降趨勢；其后依次是江蘇省、浙江省、安徽省，但2017年之后浙江省開放發展指數高于江蘇省。2019年上海市外貿依存度達到0.84%，江蘇省和浙江省分別為0.46%和0.41%，而安徽省僅為0.12%。2019年上海市對外承包工程完成營業額高達94億美元，江蘇和浙江分別為77億美元和78億美元，而安徽省僅有33億美元。整體來看，上海市、江蘇省和浙江省更加重視對外開放，安徽省作為內陸地區對外開放水平相對落后，對外開放程度明顯不足，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表6 2014—2019年長三角地區開放發展指數及排名

2.2.5 共享發展分析

從表7可以看出，在共享發展層面，各省市均呈波動上升態勢。2014—2019年，上海市、江蘇省、浙江省、安徽省的共享層面發展指數漲幅分別為61.8%、80.4%、46.2%、140.0%。相關數據顯示，在長三角地區，安徽省的社會保障和就業支出占比最大，這是其共享發展指數漲幅最高的原因。但安徽省的人均一般公共服務支出卻遠遠低于上海市、江蘇省和浙江省。

表7 2014—2019年長三角地區共享發展指數及排名

2.3 長三角地區高質量發展協調度分析

由表8可知，長三角地區整體高質量協調發展勢態良好，協調度保持穩定增長態勢。其中，上海市高質量發展協調度遠高于長三角地區平均水平，攀升勢頭強勁；江蘇省發展協調度略高于長三角地區平均水平；浙江省略低于長三角地區平均水平；安徽省與長三角地區平均水平相差較大。相關數據表明，江蘇省在創新發展方面表現最好，但在環境保護治理和對外開放程度上存在不足，工業企業污染問題突出，外貿依存度較低，以致拉低了整體高質量發展的協調度；浙江省與江蘇省發展情況類似；安徽省的協調度最低。

表8 2014—2019年長三角地區耦合協調度

3 結論與建議

基于新發展理念，從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和共享5個維度構建評價指標體系，以長三角地區2014—2019年的發展數據為依據，運用改進的熵權法和耦合協調度模型，對長三角地區高質量發展進行了評價分析。結果表明：長三角地區高質量發展指數最高的是上海市，其后是江蘇省和浙江省，安徽省最低。在各維度發展方面，創新發展層面上海市表現最好，江蘇省次之，安徽省較差；浙江省和安徽省在綠色發展方面表現較差，但安徽省產業協調發展較好，浙江省協調發展水平相對較低；在開放和共享層面上，上海市發展水平最高，安徽省最低；在整體發展協調度上，長三角地區整體保持穩定增長態勢，各省市增長勢頭良好，上海市發展協調度最高，江蘇省和浙江省次之，安徽省最低。基于以上結果，為長三角地區高質量發展提出以下建議。

在創新發展方面，要加大投入力度，采取差異化創新發展戰略。研究實力較強的上海市和江蘇省應揚長避短，主動進軍高端技術的研發領域。浙江省和安徽省首先要著重營造一個鼓勵創新、支持創新的環境和氛圍，加大資金和人力的投入。上海也應打破區域壁壘，帶動周邊地區，打造科技和人才共享平臺，完善共享交流機制，整體提升長三角地區的科技創新效率。

在協調發展方面，要堅持實施區域協調發展戰略，鼓勵跨省都市圈的發展。安徽省部分城市應積極加入“南京都市圈”和“杭州都市圈”，探索區域一體化協調發展的有效路徑。各地區要持續推進供給側結構改革，促進產業結構不斷優化。安徽省要著力縮小城鄉居民收入差距，全面推進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加快新農村建設，提高城鎮化率，完善城鄉區域協調發展機制，努力追上長三角其他地區的發展步伐。江蘇省要重點發展服務制造業和高新技術產業，促進二者融合互動以實現產業的協調發展。

在綠色發展方面，要提高資源利用效率，加大環境治理力度。各地區要秉持“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發展理念，探索綠色發展模式，不能以追求經濟發展為由造成生態環境的破壞。江蘇省和安徽省要支持綠色技術創新，鼓勵清潔生產，優先發展環保產業，取締高耗能、高污染、低產出的企業。增強社會生態環保意識，加快構建長三角地區環境協同治理機制，共享生態環境數據，努力推進長三角地區綠色發展一體化。

在開放發展方面，要加大改革開放力度，打造對外開放新局面。上海市要充分發揮區域優勢，繼續提升外貿依存度，提高國際影響力。其他各省要不斷優化對外出口商品質量和貿易結構，吸引外商投資及貿易往來。此外，還需開拓對外工程承包市場，擴大境外就業規模等。各地區也需要加大文化開放宣傳力度，以區域特色文化吸引國外游客，帶動區域經濟發展。

在共享發展方面，要堅持共享發展成果理念，重點關注民生問題。各地區需加快公共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建設，優化公共服務結構供給。安徽省要加大教育、醫療和社會保障支出，著力發展民生工程。各地區都要不斷完善社會保障體系，促進教育的公平發展，通過健全基本醫療衛生制度來提升人民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