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進的QuEChERS-UPLC-MS/MS法測定動物源性食品中13種全氟化合物

王 瑩，杜思宇，張 紅，張玉慧，李 玲，王顏紅，*，李國琛，*

(1.中國科學院，沈陽應用生態研究所，遼寧沈陽110016;2.農業農村部農產品質量安全環境因子風險評估實驗室(北京)，北京100029)

全氟化合物(perfluorinated compounds，PFCs)是化合物分子中與碳原子連接的氫原子全部被氟原子取代并帶有不同功能團的一類人工合成有機化合物［1］。PFCs主要包括全氟烷基羧酸類(PFCAs)、全氟烷基磺酸類(PFSAs)、全氟烷基磺酰胺類(PFOSAs)、全氟調聚醇(FTOHs)、全氟磷酸及其酯等，其中全氟烷基辛酸(PFOA)和全氟烷基磺酸(PFOS)是兩種最受關注的八碳鏈PFCs［2］。全氟化合物的C－F共價鍵具有極高的化學鍵能，不易被水解、光解或生物降解，可在環境中持久性存在、可長距離傳輸、可沿生物鏈積累放大［3］，是國際上備受關注的新型有機污染物。近年來，在全球生態環境系統［4－6］、生物體［7－8］、人體［9－11］、食品［2，12］等多種介質中均有檢出。鑒于PFCs廣泛存在性以及具有神經毒性［6，13］、生殖毒性［14］和免疫毒性［15］等毒性效應，國內外研究學者開始關注PFCs對人體的健康風險，并普遍認為膳食暴露是人類攝入PFCs的重要途徑［6，16］。人類膳食中水產品、乳及乳制品、肉及肉制品、果蔬等均有不同程度PFCs污染［2，17］。盡管人們已經認識到PFCs可能帶來的膳食攝入風險，但國內外關于食品中PFCs的限量標準仍是空白。基于PFCs易與蛋白質結合而累積于生物體組織器官的富集特性［18］，膳食占比較大的動物源性食品，特別是肝臟、腎臟、肌肉等蛋白質含量較高的器官組織中富集現象普遍但含量較低(通常在μg/kg級別)［3，19－20］。因此，快速、準確、靈敏的動物源性產品中多種類PFCs含量的檢測方法可以為人群暴露于PFCs風險評估提供重要技術支持。

目前，PFCs檢測方法主要有氣相色譜法(GC)［21］、氣相色譜質譜法(GC－MS)［22］、氣相色譜－串聯質譜法(GC－MS/MS)［23］和液相色譜－串聯質譜法(LC－MS/MS)［24－33］。基于PFCs極性大、沸點高、不能直接氣化的特點，GC、GC－MS、GC－MS/MS法在分析前需要對PFCs進行衍生化，但處理過程繁瑣，易引入污染和干擾物質，這使得上述三種方法在應用上受到局限。HPLC－MS/MS的多反應監測模式(multi－reaction monitoring，MRM)，背景干擾少，選擇性好、檢出限低，在痕量PFCs檢測分析中具有顯著優勢。HPLC－MS/MS對應的前處理方法，主要采用離子對液液萃取、液固萃取、堿消解提取結合弱陰離子交換柱WAX［31］或HLB固相萃取柱凈化［29］，但是這些傳統的前處理方法步驟多、耗時長，重現性差。本實驗采用酸化乙腈提取輔以分散固相萃取技術(QuEChERS)進行樣品前處理。QuEChERS是目前廣泛應用于食品中目標物測定的方法，也已逐步應用到動物源性食品中PFCs檢測［24，27－28，30，32］，郭萌萌等［27］采用十八烷基鍵合硅膠(C18)和石墨化碳黑(GCB)分散固相萃取法測定水產品中23種全氟化合物，朱萍萍等［28］、何建麗等［30］、白文薈等［32］采用C18、GCB和N－丙基乙二胺(PSA)3種混合吸附劑凈化法測定羊肝、牛肝、豬肝和豬肉中多種全氟化合物。上述改進的QuEChERS－LC－MS/MS方法都具有合理的回收率及較高的靈敏度，但存在樣品基質類型不全或檢測項目少等缺點。我國人群膳食暴露頻繁且PFCs富集普遍的動物源性食品(豬、牛、羊)的肝臟、腎臟、肌肉中PFCAs和PFSAs多種類PFCs同時檢測的方法報道較少。同時，國內外頒布的檢測方法標準［24－25］也只關注了食品中最典型的PFOA和PFOS，而對同樣具有危害性的其它PFCs沒有涉及。因此，本實驗采用酸化乙腈提取，C18、GCB和PSA混合吸附劑分散固相萃取凈化，UPLC－MS/MS檢測9種基質(豬、牛、羊的肝臟、腎臟、肌肉)13種PFCs(包括9種PFCAs，4種PFSAs)，同位素內標法定量。該方法步驟簡化、定量準確、靈敏度高，可廣泛應用于動物源性食品中多種PFCs的分析。

1 材料與方法

1.1 材料與儀器

甲醇、乙腈、正己烷 色譜純，德國Merck公司;甲酸、乙酸銨 色譜純，美國Fisher Chemical公司;鹽酸、氯化鈉 優級純，天津康科德公司;C18、GCB 40～60μm，北京迪馬公司;PSA 40～63μm，上海安譜公司;聚丙烯離心管 15、50 mL，美國ThermoFisher Scientific公司;標準品全氟丁烷羧酸(PFBA)、全氟戊烷羧酸(PFPeA)、全氟己烷羧酸(PFHxA)、全氟庚烷羧酸(PFHpA)、全氟辛烷羧酸(PFOA)、全氟壬烷羧酸(PFNA)、全氟癸烷羧酸(PFDA)、全氟十一烷羧酸(PFUd A)、全氟十二烷羧酸(PFDoA)、全氟己烷磺酸鈉(PFHxS)、全氟辛烷磺酸鈉(PFOS)、全氟癸烷磺酸鈉(PFDS)、全氟十二烷磺酸鈉(PFDoS)、同位素內標物13C4－PFOA(Perfluoro－n－［1，2，3，4－13C4］octanoic acid，MPFOA)、同位素內標物13C4－PFOS(Sodium perfluoro－1－［1，2，3，4－13C4］octanesulfonate，MPFOS) 均為50μg/mL標準儲備液，溶劑甲醇，陰涼避光放置，加拿大Wellington公司;實驗所用的動物源性食品 均為市售豬、牛、羊的肝臟、腎臟、肌肉，取可食用部分絞碎并均質，取2.00 g均質樣品于50 mL聚丙烯離心管中，待檢，其余樣品密封保存于－18℃冰箱中。

UltiMate 3000超高效液相色譜儀、TSQ Quantiva三重串聯四極桿質譜儀 美國ThermoFisher Scientific公司;T25數顯型高速分散機、Vortex genius 3渦流混合器 德國IKA公司;TD25－WS離心機 湖南湘儀公司;THZ－98A恒溫振蕩器 上海一恒公司;L－119A氮氣吹干儀 北京來亨科貿有限公司;Biofuge Stratos臺式高速冷凍離心機 美國Thermo Fisher Scientific公司。

1.2 實驗方法

1.2.1 標準溶液配制 13種PFCs和2種同位素內標標準中間液的配制:分別準確移取13種PFCs、2種同位素內標標準儲備液(50μg/mL)適量于10 mL容量瓶中，甲醇定容，分別配制成濃度均為5μg/mL的標準中間液，濃度以全氟烷基羧酸或全氟烷基磺酸計，－18℃避光保存，有效期12個月。

混合標準工作液的配制:分別準確移取13種PFCs標準中間液各1 mL，于50 mL容量瓶中，甲醇定容。該溶液中每種PFCs濃度為100 ng/mL。－18℃避光保存，有效期3個月。

混合同位素內標中間液的配制:分別準確移取同位素內標中間液MPFOA 1.5 mL、MPFOS 3 mL，于50 mL容量瓶中，甲醇定容。該溶液中MPFOA濃度為150 ng/mL、MPFOS濃度為300 ng/mL。－18℃避光保存，有效期6個月。

混合同位素內標工作液:準確移取混合同位素內標中間液1 mL于10 mL容量瓶中，甲醇定容。該溶液中MPFOA濃度為15 ng/mL、MPFOS濃度為30 ng/mL。－18℃避光保存，有效期3個月。

系列標準工作溶液的配制:準確移取13種PFCs混合標準工作液、混合同位素內標工作液適量，用甲醇配制濃度為0.05、0.1、0.5、1.0、2.0、5.0、10 ng/mL(同位素內標MPFOA濃度為1.5 ng/mL、MPFOS濃度為3.0 ng/mL)的系列標準工作溶液。MPFOA是定量9種PFCAs的同位素內標，MPFOS是定量4種PFSAs的同位素內標。

1.2.2 儀器條件

1.2.2.1 色譜條件 色譜柱:Atlantis T3色譜柱(2.1 mm×150 mm，3μm);流速:0.3 mL/min;柱溫:40℃;進樣量:10μL;流動相:2.5 mmol/L乙酸銨－甲醇溶液(A)(2.5 mmol/L乙酸銨溶液(B);梯度洗脫程序:0～3 min，90%～40%B;3～12 min，40%～10%B;12～14 min，10%B;14～14.5 min，10%～90%B;14.5～18 min，90%B。

1.2.2.2 質譜條件 電噴霧離子源(ESI);掃描方式:負離子掃描;檢測方式:多反應監測(MRM);噴霧電壓:3500 V;蒸汽溫度;290℃;離子傳輸管溫度:270℃;鞘氣流速:30 arb;輔助氣流速:10 arb;二級碰撞氣:氬氣;碰撞氣壓力:1.5 mTorr;保留時間、定性離子對、定量離子對、碰撞能量見表1。

1.2.3 前處理 稱取樣品(肝臟、腎臟、肌肉)2 g(精確至0.01 g)于50 mL聚丙烯離心管中，加入混合同位素內標工作液100μL，再加入2 mL水，渦旋混合1 min。加入0.2%鹽酸－乙腈溶液10 mL，200 r/min振蕩10 min，加入2 g氯化鈉，再振蕩10 min，5000 r/min離心5 min。將全部上清液轉移至15 mL聚丙烯離心管并40℃氮吹至約5 mL，加入100 mg PSA、80 mg C18、30 mg GCB，渦旋混合1 min，振蕩10 min，5000 r/min離心10 min。取全部上清液至另一個15 mL聚丙烯離心管中，40℃氮吹至近干，1 mL甲醇定容，15000 r/min離心5 min，上清液供上機測定。

表1 13種全氟化合物的質譜參數Table 1 Mass spectrometric conditions of 13 PFCs

為減少實驗過程中帶來的污染及背景干擾，全程盡量避免使用聚四氟乙烯器皿而使用聚丙烯材質器皿［28］。

1.3 方法學考察

1.3.1 基質效應 本實驗采用1.2.1配制的系列標準工作溶液，按照1.2.2條件測定，繪制標準曲線。同時，選取9種空白樣品基質(豬肉、豬肝、豬腎、牛肉、牛肝、牛腎、羊肉、羊肝、羊腎)不加同位素內標按照1.2.3前處理后，采用空白基質溶液作為溶劑配制相同濃度范圍的系列基質標準工作溶液，按照1.2.2條件測定，繪制標準曲線。通過比較基質標準曲線與溶劑標準曲線方程斜率的比值來判斷基質效應的影響。

1.3.2 線性范圍、檢出限、定量限 0.05、0.1、0.5、1、2、5、10 ng/mL系列標準工作溶液按照1.2.2條件測定，同位素內標法定量，以各個目標物與對應的同位素內標物的峰面積比值為縱坐標、以各目標物濃度與與對應的同位素內標物的濃度比值為橫坐標，求線性方程及相關系數。按照GB/T 27417－2017《合格評定 化學分析方法確認和驗證指南》［34］中5.4條款規定，在豬、牛、羊的肝臟、腎臟、肌肉空白樣品基質中添加預估最低可接受濃度0.15μg/kg，每個樣品平行測定10次，計算方法檢出限(LOD)=0+3SD、方法定量限(LOQ)=0+10SD。

1.3.3 回收率和精密度 按照GB/T 27404－2008《實驗室質量控制規范 食品理化檢驗要求》［35］，對于未制定MRL限量的物質，回收率實驗應在方法測定低限、常見限量指標、一個合理的添加濃度三個水平進行。本實驗采用在豬肝、牛肝、羊肝、豬腎、牛腎、羊腎、豬肉、牛肉、羊肉9個不同基質空白樣品中添加0.2、1和2μg/kg三個濃度，每個濃度6個平行，前處理方法參照1.2.3，儀器條件參照1.2.2，同時做空白實驗，均扣除本底值后計算回收率及精密度。

1.4 數據處理

采用美國ThermoFisher Scientific公司Xcalibur 3.0軟件、Origin 8.0版本進行數據處理。

2 結果與分析

2.1 色譜和質譜條件優化

2.1.1 色譜條件優化 PFCs具有親水性和疏水性以及一定的表面活性和極性，相關標準［24－26］及文獻［27－30］多數采用較低硅羥基活性填料的C18液相色譜柱分離、乙腈－乙酸銨水溶液或甲醇－乙酸銨水溶液流動相梯度洗脫，來實現這類化合物的良好分離。本實驗重點考察兩種流動相體系乙腈－乙酸銨水溶液、甲醇－乙酸銨水溶液對PFCs及同位素內標的靈敏度差異。通過比較相同濃度標液峰面積(見圖1)發現，兩種流動相梯度洗脫條件下，15種物質峰形均尖銳對稱。與乙腈－乙酸銨水溶液流動相相比，以甲醇－乙酸銨水溶液為流動相時，除PFBA峰面積減少29%之外，其他14種物質的色譜峰峰面積增加了22%～151%。所以，本實驗選擇峰面積較大、靈敏度較高的甲醇－乙酸銨水溶液作為流動相體系。

圖1 甲醇－乙酸銨水溶液、乙腈－乙酸銨水溶液流動相條件下的標準溶液(10 ng/mL)峰面積比較Fig.1 Comparison of peak area of standard solution(10 ng/mL)in methanol－ammonium acetate and acetonitrile－ammonium acetate mobile phase system

13種PFCs及2種同位素內標物是羧酸或磺酸鹽，在流動相中加入乙酸銨，能使溶液保持一定的pH及離子強度，可以有效地增強電噴霧離子化響應值，并減少溶劑效應，改善峰形［32］;但也有研究表明，較高濃度的乙酸銨對質譜檢測有較強的抑制作用［36］。標準［24－26］及文獻［27－30］中常見的乙酸銨濃度為1～10 mmol/L，本實驗以甲醇和水為溶劑，分別配制相同濃度的乙酸銨甲醇溶液及乙酸銨水溶液。通過比較1、2.5、5、10 mmol/L四個不同濃度條件下的測定結果(見圖2)可以看出，PFOS和PFDoA在1、2.5 mmol/L濃度的峰面積較高且幾乎相等，其余13種物質均在乙酸銨濃度為2.5 mmol/L時，色譜峰面積達到最大值。

圖2 不同濃度乙酸銨對標準溶液(5.0 ng/mL)峰面積的影響Fig.2 Effect of different concentrations of ammonium acetate on peak area of standard solution(5.0 ng/mL)

圖3 13種PFCs和2種同位素內標標準溶液(1.0 ng/mL)MRM色譜圖Fig.3 MRM chromatograms of 13 PFCs and 2 internal standards(1.0 ng/mL)

因此，本實驗采用Atlantis T3色譜柱，以2.5 mmol/L乙酸銨甲醇溶液－2.5 mmol/L乙酸銨水溶液進行梯度洗脫。由圖3可見15種物質在12 min內全部流出，目標化合物保留時間適中，峰面積、信噪比較高，雜峰響應較小;在空白基質中添加目標化合物，在上述檢測條件下，譜圖無干擾雜峰，13種PFCs響應好。隨碳鏈的增加，PFCs在C18柱上的保留逐漸增強，同一碳鏈數全氟磺酸類化合物保留強于全氟羧酸類化合物。PFBA最先流出，PFDoS最后流出。

2.1.2 質譜條件選擇 PFCs化學結構中具有羧基或磺酸基，因此采用負離子模式檢測。本實驗采用流動注射進樣方式，分別對5μg/mL標準溶液進行m/z 200～1000 ESI一級全掃描，由實驗結果發現，PFCs主要以電離后失去羥基上氫原子［M－H］－最強，確定其為準分子離子，并優化噴霧電壓、蒸汽溫度、離子傳輸管溫度以獲得較強的響應值。接下來，以其作為母離子進行子離子掃描并優化碰撞能量，確定定性離子和定量離子。在實驗過程中，PFCAs生成［M－H－44］－子離子，推斷是PFCAs發生中性丟失CO2產生;PFSAs生成m/z 99和m/z 80子離子，推斷是PFSAs斷裂生成［FSO3］－和［SO3］－。本次實驗選取豐度較高且干擾較少的子離子［M－H－44］－和［SO3］－分別作為PFCAs和PFSAs的定量離子。以MRM模式采集數據，具體參數見表1。

2.2 前處理優化

針對動物源性食品(肝臟、腎臟、肌肉)基質復雜、含有大量蛋白質及內源性物質等特點，本研究采用改良的QuEChERS樣品前處理方法，酸化乙腈提取，C18、PSA和GCB混合吸附劑分散固相萃取凈化，減少基質中雜質干擾、提高回收率。

2.2.1 提取溶劑優化 已報道的文獻中采用乙腈［29］、鹽酸－乙腈［28，31］作為提取溶劑提取動物源性食品的肌肉和肝臟基質中的PFCs。鑒于乙腈是常用的動物源性食品有機提取溶劑，而且PFCs是酸性化合物，在酸性環境下呈非解離狀態，有利于進入有機相，所以本實驗選擇鹽酸－乙腈作為提取溶劑。

同時，考察了0.05%、0.1%、0.2%、0.3%四個不同濃度鹽酸－乙腈對動物源性食品中13種PFCs的提取回收率。由圖4結果表明，在0.05%～0.3%范圍內，9種PFCAs的回收率基本是逐漸增加趨勢，4種PFSAs是逐漸增加再減少趨勢，0.1%、0.2%、0.3%鹽酸－乙腈的回收率均在合理范圍內，分別為76.3%～114.6%、95.3%～119.4%、85.8%～118.9%。上述三個濃度都是適宜的提取濃度，但0.2%鹽酸－乙腈的回收率較集中，分布在95%～120%之間，最低回收率95.3%均高于其他兩個濃度;同時為避免增加鹽酸用量對后續分析產生干擾，所以選擇0.2%鹽酸－乙腈作為提取溶劑。在提取過程中，0.2%鹽酸－乙腈使樣品基質中大量蛋白質變性形成沉淀，并通過高速離心去除。但含脂量較高的樣品進行蛋白沉淀時，易將樣品中的脂肪和水溶性雜質也提取出來，造成提取液混濁，可能對LC－MS/MS分析產生基質干擾，因此對提取液要進一步凈化。

2.2.2 凈化方式優化 QuEChERS方法是使用分散固相萃取技術凈化，通過將固相吸附劑直接加入到樣品提取液中來達到吸附干擾物質的目的。動物源性食品中存在蛋白質、碳水化合物、色素、脂肪、甾醇等物質，可以通過采用不同類型吸附劑達到凈化效果。已有文獻［28，32］選用C18、PSA、GCB三種吸附劑單一或不同配比進行PFCs凈化，但存在樣品基質種類較少或檢測項目少等缺點。本實驗比較了3種吸附劑單一和混合方式對動物源性食品的肝臟、腎臟和肌肉中多種PFCs的凈化效果及回收率。

圖4 不同濃度鹽酸－乙腈提取溶劑對13種PFCs提取效率Fig.4 Extraction efficiencies of 13 PFCs by different concentions of HCl－acetonitrile

2.2.2.1 C18優化 C18主要吸附脂肪和酯類等非極性共萃物［37］。通過在空白樣品中添加目標物，做2μg/kg添加濃度3個平行，比較40～100 mg單一吸附劑C18對PFCs回收率的影響，發現隨著C18用量由40 mg增加到80 mg，回收率亦增加，在80 mg達到88.4%～116.3%(見圖5);由80 mg增加到100 mg，大多數PFCAs回收率基本保持不變，4種PFSAs和PFHpA、PFDA回收率有所下降，但13種PFCs回收率仍處于85.5%～118.0%的合理范圍(見圖5)。因此采用合理回收率的最小用量80 mg。但凈化后的溶液有色素殘留，會污染色譜柱及檢測儀器，需要進一步去除色素。

圖5 C18用量對PFCs回收率的影響Fig.5 Effect of C18 amount on recoveries of PFCs

2.2.2.2 PSA優化 PSA是一種弱陰離子交換劑，可以吸附碳水化合物、有機酸、少量色素等極性干擾物質［37］。在空白樣品中添加目標物，做2μg/kg添加濃度3個平行，在80 mg C18凈化基礎上，同時加入80～140 mg PSA觀察PFCs的回收率變化情況。由圖6可以得知隨著PSA用量的增加，PFCAs回收率呈先上升后下降趨勢，并在100、120 mg時回收率達到合理最大值;PFSAs回收率呈下降趨勢，80、100 mg回收率是83.9%～92.1%。綜合考慮，選擇100 mg PSA為最佳用量。但凈化后的溶液有色素殘留，需要加入GCB去除。

2.2.2.3 GCB優化 GCB主要吸附色素、甾醇等雜質，通過π鍵作用來吸附與分離不同化合物。PFCs的π電子被高電負性的氟束縛，不能與GCB形成π鍵而被解析;而不含氟的化合物則可與GCB形成π鍵而吸附，從而達到吸附雜質凈化樣品的目的［38］。

圖6 PSA用量對回收率的影響Fig.6 Effect of PSA amount on recoveries of PFCs

通過在空白樣品中添加目標物，做2μg/kg添加濃度3個平行，考察不同GCB用量與80 mg C18、100 mg PSA組合對13種PFCs加標回收率的影響，結果如圖7所示。隨著GCB用量增加，回收率最大值基本保持不變，在110.2%～121.6%之間;最小值變化較大，為53.6%～84.3%。GCB用量為30、40、50 mg時，回收率為75.6%～114.0%，均在合理范圍內;其中30 mg的回收率在84.3%～110.2%之間，不同PFCs的回收率變化幅度不大。鑒于上述3個添加量都可以有效去除色素、樣品溶液接近無色的前提下，考慮到增加GCB吸附劑用量可能會帶來實驗成本增加及雜質引入，最后確定30 mg是最優化的GCB添加量。

圖7 GCB用量對PFCs回收率的影響Fig.7 Effect of GCB amount on recoveries of PFCs

2.3 方法學考察

2.3.1 基質效應 液質檢測過程，樣品基質本身的內源性成分及前處理過程中引入的外源性成分會改變待測物的離子化效率，進而影響檢測方法的靈敏度和選擇性，即存在“基質效應”(matrix effect，ME)。目前常用的基質效應評價方法是采用基質標準曲線的線性方程斜率與溶劑標準曲線的線性方程斜率的比值，可用百分數表示。當ME為80%～120%，說明存在基質效應，但影響不大;當50%＜ME＜80%或120%＜ME＜150%時，表現為中等程度的基質效應;當ME＜50%或ME＞150%，表示基質效應強烈［39］。

由實驗結果可知，9種基質中13種PFCs基質效應均不相同，變化范圍是81%～119%;以PFOA為例(見表2)，ME為86%～111%。上述結果表明待測目標物在9種基質中存在一定的基質效應，但影響不明顯。因此，本方法采用溶劑甲醇配制系列標準工作溶液進行定量。

表2 PFOA基質效應Table 2 Matrix effects of PFOA

2.3.2 線性范圍、檢出限、定量限 實驗結果表明，13種PFCs在0.05～10 ng/mL濃度范圍內線性關系良好，相關系數為0.9974～0.9999，均大于0.99。在空白樣品中添加預估最低可接受濃度0.15μg/kg，每個樣品平行測定10次，分別計算3倍標準偏差、10倍標準偏差，確定本方法LOD和LOQ分別為0.02～0.05、0.06～0.15μg/kg。具體見表3。

2.3.3 回收率和精密度 13種PFCs在0.2、1、2μg/kg三個添加水平的平均回收率為62.3%～119.3%，相對標準偏差(RSD)分別為6.4%～19.9%、5.7%～18.3%、3.5%～15.0%(見表4～表6)。本方法具有較高的回收率和精密度，滿足GB/T 27417－2017［34］中多殘留分析要求。

2.4 實際樣品的測定結果

采用優化的前處理方法和檢測條件，對市場上購買的16個樣品進行13種PFCs分析測定。實驗結果表明(見圖8)，13種PFCs的含量為0.046～5.1μg/kg;PFHxA和PFOS分別有9個樣品檢出，檢出率高達50%;PFBA、PFHp A、PFOA、PFNA、PFDS的檢出率均大于20%。由此可見，PFCs在動物源性食品中，尤其是肝臟、腎臟、肌肉中是普遍存在的，這與文獻報道基本一致［2，19－20］。

圖8 16個動物源性食品中13種全氟化合物的含量Fig.8 Contents of 13 PFCs in 16 animal－derived foods

3 結論

本文建立了UPLC－MS/MS同時測定動物源性食品(豬、牛、羊的肝臟、腎臟、肌肉)中13種全氟化合物(包括9種PFCAs，4種PFSAs)的檢測方法。樣品采用0.2%鹽酸－乙腈提取，C18、PSA、GCB混合吸附劑的分散固相萃取技術凈化，同位素內標法定量。結果顯示，13種PFCs在12 min內得到有效分離，相關系數均大于0.99;本方法具有較高的靈敏度和精密度，檢出限為0.02～0.05μg/kg，定量限為0.06～0.15μg/kg，0.2、1、2μg/kg三個添加濃度平均回收率為62.3%～119.3%，相對標準偏差為3.5%～19.9%。本方法簡單、實用性強、分析速度快，可廣泛應用于動物源性食品中PFCs的分析，同時為PFCs的風險評估提供重要的技術支持。

表3 13種PFCs線性方程、相關系數、檢出限和定量限Table 3 Linear equations，correlation coefficients，LODs and LOQs for 13 PFCs

表4 豬肝、牛肝、羊肝中13種PFCs的平均回收率和相對標準偏差Table 4 Mean recoveries and relative standard deviations of 13 PFCs in pig liver，cattle liver and lamb liver

表5 豬腎、牛腎、羊腎中13種PFCs的平均回收率和相對標準偏差Table 5 Mean recoveries and relative standard deviations of 13 PFCs in pig kidney，cattle kidney and lamb kidney

續表

表6 豬肉、牛肉、羊肉中13種PFCs的平均回收率和相對標準偏差Table 6 Mean recoveries and relative standard deviations of 13 PFCs in pork，beef and mutton

續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