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我爺爺)被送往日本留學,家里人希望他能有一張好文憑,回來好在省城做官。”彭伊娜說,“但是,我爺爺是為了尋路才去留學的。”后來,彭湃對友人說:“我選定這個專業,為的是將來研究我國的政治經濟,秉志改革。”
“在座的孩子們,我想問一下,你們的理想是什么?你們想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在廣東省肇慶市廣寧縣潭布中學,中共早期領導人彭湃的孫女彭伊娜正在為學生們進行專題演講——“一個生死于理想的人”。臺下,孩子們仰著頭,聚精會神地聆聽彭伊娜講述的故事。
“一個生死于理想的人”,這是新中國成立后,彭湃的同鄉、著名民俗學家鐘敬文對他作出的評價。
“為了尋路才去留學”
1896年,彭湃出生于廣東海豐的一個地主家庭,在海豐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富裕人家。彭湃曾回憶:“每年收入千余石租,被統轄的農民,男女老幼不下千余人。”
然而,出生于地主階級家庭的彭湃,卻特別同情備受壓迫的勞動者。“爺爺曾經說:‘什么是革命?革命就要為大多數人的利益去奮斗。我們要革命,就要主張大多數人的利益。當時,中國的大多數人就是農民,我們黨就要為他們爭取權益。”彭伊娜說。
隨著年齡增長,眼見民眾日益深陷帝國主義掠奪、軍閥混戰和地主階級剝削的苦難日子,彭湃和當時大多數覺醒青年一樣,懷著朝氣與理想,試圖探索出一條救國救民的道路。
“我爺爺很受長輩器重。1917年,他被送往日本留學,家里人希望他能有一個好文憑,回來好在省城做官。”彭伊娜說,“但是,我爺爺是為了尋路才去留學的。”
彭湃的目標十分明確。1918年,他考入早稻田大學政治經濟科。他對友人說:“我選定這個專業,為的是將來研究我國的政治經濟,秉志改革。”就讀期間,彭湃對農學理論也有著極大的興趣,常常向在東京帝國大學農學部學習的同學請教。在日本,彭湃接觸到了馬克思主義,并確認了自己的終身信仰。1920年10月,彭湃與好友李春濤等在東京發起組織“赤心社”。“赤心”二字表示要“專心學習俄國”,學習社會主義道路。
“社會變革不是書生論道,是要動真刀真槍的”
“接觸了馬克思主義后,我爺爺的思想就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他開始認識到:人類的痛苦是由于經濟制度所造成的,因此,要解放全人類就必須推翻不合理的經濟制度。”1921年,彭湃回國。當時,五四新文化運動的思潮已經開始傳入海豐,進步青年爭相閱讀陳獨秀、李大釗所寫的文章。
在革命的浪潮和實踐中,彭湃逐漸意識到:如果不把廣大的工農群眾發動起來,革命是不能成功的。他決心進入農村普及革命思想,當著農民的面火燒田契,與舊世界徹底決裂。從此,彭湃走上了新的征途,開始從事農民運動的偉大實踐。
1923年,彭湃領導成立了海豐總農會,并當選為會長。1924年,第一次國共合作期間,國民黨中央執委會根據彭湃的提議,決定在廣州開辦農講所,培養農民運動的骨干。彭湃、阮嘯仙、毛澤東等共產黨人先后主持了講習所的工作,培養了800多名學員奔赴全國各地開展革命工作,火種遍撒中華大地。
“在實踐過程中,我爺爺所代表的這群20世紀的‘90后也逐漸發現,社會變革不是書生論道,是要動真刀真槍的。”站在廣寧縣彭湃故居前,彭伊娜感慨道。1924年年底,在廣東肇慶廣寧縣興起的農民運動遭到地主階級的反撲,彭湃率鐵甲車隊,指揮消滅了地主反動武裝。共有100多人的鐵甲車隊,成為了由中國共產黨直接掌握的第一支武裝力量。由于彭湃在領導農運方面作出了杰出貢獻,毛澤東稱他為中國的“農民運動大王”。
“在革命最看不到希望的時候,卻堅信革命終將會勝利”
國共合作破裂后,彭湃作為組織者之一,領導了南昌起義,打響了武裝反抗國民黨反動派的第一槍。隨后,他撤出南昌隨軍南下廣東,成立了中國最早的蘇維埃地方政權——海陸豐工農兵蘇維埃政府。
1929年8月,彭湃因叛徒出賣被捕,被關押在上海龍華監獄。在獄中,他堅貞不屈,英勇斗爭。他說:“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要為共產主義事業奮斗到底!”當年8月30日,年僅33歲的澎湃與戰友楊殷、顏昌頤、邢士貞壯烈犧牲。
“在革命最看不到希望的時候,這群青年卻堅信,革命終將會勝利,中國人民一定會過上幸福的日子。”彭伊娜說,她也一直在思考,共產黨人不惜拋棄優渥的生活,不懼犧牲生命,為之赴湯蹈火、終身奮斗的究竟是什么?她認為,答案是一種信仰——為最廣大的人民謀利益。彭湃的信仰也如同他曾寫下的詩句:“磊落奇才唱大同,龍津水淺借潛龍。愿消天下蒼生苦,盡入堯云舜日中。”如今,彭伊娜經常和孩子們講起百年前這群青年的事跡,她希望用革命先烈的精神感染下一代,讓每一個人都能為了理想和使命,蓬勃地生活。
(《北京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