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 瑜
(貴州省農業科學院 現代農業發展研究所, 貴州 貴陽 550006)
2012年,國務院出臺了《關于進一步促進貴州經濟社會又好又快發展的若干意見》(國發〔2012〕2號)[1],提出貴州要在穩定糧食生產的基礎上,進一步推進農業結構調整,積極發展產業化經營,走現代農業發展道路。積極調整農業種植結構,立足不同區域特色,鞏固發展油菜、馬鈴薯等傳統優勢農產品,積極推進茶葉、干鮮果、中藥材、釀酒高粱、油茶等基地建設,因地制宜發展薏苡、苦蕎、蕓豆、芭蕉芋等小雜糧。2015年,中共貴州省委貴州省人民政府下發了《關于加快推進現代山地特色高效農業發展的意見》[2],指出以結構調整為主線,在穩定發展糧油煙產業的基礎上,加快產業結構調整,大力發展特色優勢產業,做強糧食、生態畜牧、茶葉、蔬菜、煙草、馬鈴薯、精品水果、中藥材和核桃9大類主導產業,做優特色食糧、油料產業、特色養殖業、特色漁業和林業特色經濟5大類特色產業。為此,貴州省從土地、財政、金融、稅收、環保等方面制定出臺了相關支持政策。財政政策作為其中一個重要方面,對保障農業產業結構調整資金投入,推進農業產業結構調整有效實現具有重要意義。目前,關于財政支農政策的宏觀及微觀數據的實證研究很多。在宏觀上,主要聚焦于財政支農政策對農業生產總量、生產效率、種植業結構、農民收入的影響。龔斌磊等[3]采用變系數生產模型,利用省級面板數據和縣級面板數據,研究財政支農政策分別對農業生產要素質量及全要素生產率提升的影響,結果顯示,農業財政支出對農業增長貢獻巨大。吳清華等[4]基于1995-2013年的省際面板數據,分析不同類別基礎設施及補貼政策對中國及東中西部地區種植結構的影響,結果顯示,農業補貼政策并未有效促進糧食作物的種植。王鑫鑫[5]基于C-D生產函數,建立計量模型,對1978-2015年貴州農業經濟增長進行實證分析得出,財政支農支出對增加貴州農業總產值有顯著正向效應。在微觀上,主要聚焦于財政支農政策對于減貧、農戶經營決策的影響。朱青等[6]利用2009-2015年全國農村固定觀察點數據,通過收入流動性矩陣和面板分位數回歸的方法,研究了財政支農政策尤其是農業補貼政策的支農效果,結果表明,財政補貼有助于緩解農村的絕對貧困,但相比其他類別的轉移性收入,農業補貼發揮的減貧作用并不具有優勢。崔景華等[7]使用Probit模型,利用中國家庭追蹤調查( CFPS) 2010年和2014年的數據進行分析認為,直接撥付的轉移支付對減輕貧困沒有作用,長期來看甚至有加劇作用,正面作用最大的是教育和農業水利生產投資。從已有研究看,財政支農政策通過多種途徑對農業生產總量、結構以及農民收入產生影響,但影響不均衡,不同地區由于自然條件、社會經濟水平發展的不同而有所不同,對具體省份或地區的財政支農政策的對策建議研究必須結合其具體的條件和環境。已有研究更多關注全國性的統一財政支農政策,如農業3項補貼、農業價格支持政策的影響及績效,而近年財政支農政策已有較大變化,地方政府對財政資金有更多自主決策權,地方政府的財政支農政策目標、措施及手段、效果都存在較大差異,因此有必要結合定性及定量研究方法,對地方政府的財政支農政策進行具體研究。利用貴州省針對農業產業結構調整出臺的財政政策(以下簡稱財政支農政策)文件資料,以及2016-2018年貴州省財政支農支出(農林水務、退耕還林及天然林保護支出)和中央下撥給貴州省的支農專項支付數據,分析貴州省財政支農政策的主要類型和特點及存在的主要問題并提出對策建議,為貴州省財政支農政策的制定提供參考。
生產補貼政策是指為鼓勵生產、優化產業結構,對農業生產經營主體進行的生產活動進行投資補助或生產成本補貼的相關政策,形式一般有投資補助、農藥化肥等農資補貼、土地費用補貼、產量補貼、產值補貼等。中央財政專項轉移支付資金中農業生產發展、農業綜合開發等專項允許農業生產補助。貴州省級財政有多項專項資金以生產補貼方式支持農業生產及產業結構調整,如茶葉發展專項資金、蔬菜產業專項資金、水果產業發展專項資金、辣椒產業發展專項資金、高效農業園區專項資金等。如《省人民政府辦公廳關于支持新型農業經營主體推進500畝以上壩區農業產業發展的意見》提出的產值獎補,其標準為年平均產值在8 000元(含8 000元)以上不足12 000元/667m2的,補助1 000元/667m2;12 000元(含12 000元)以上不足20 000元/667m2的,補助1 200元/667m2;20 000元(含20 000元)以上的補助1 400元/667m2[8]。另如《貴州省農村產業革命刺梨產業發展專項資金管理辦法(試行)》規定,投資補助以刺梨項目固定資產投資金額為測算依據,補助金額不得高于投資額度的20%;融資貼息補助原則上按不高于銀行同期基準利率標準給予貼息,貼息期限一般不超過2 a。單個項目最高補助或貼息金額不超過1 000萬元,單個企業不超過2 000萬元。以獎代補標準為改培500元/667m2,示范點建設1 000元/667m2,單個種植企業原則上最高獎補不超過300萬元。
農業基礎設施建設投入政策主要指以土地整治、土地治理、水利工程、農村道路建設等為主要內容的公共性、公益性、基礎性設施建設投入政策,投入方式有PPP模式、先建后補、財政貼息等。中央財政專項轉移支付資金中涉及農業基礎設施建設的主要有水利發展、農業綜合開發補助、農業生產發展等。如中央財政農業綜合開發補助專項資金以土地治理項目為重點,包括高標準農田建設,生態綜合治理,中型灌區節水配套改造等。省級財政中涉農基建投資以水利建設和改革、農業綜合開發、土地整治、高標準農田建設、大中型水庫庫區基金、小型水庫移民扶助基金、農業生產發展、農業可持續發展、現代農業支撐體系、農村扶貧公路等專項資金支持基礎設施建設。
生態建設及補償政策主要包括以農林生態建設及保護為目的,以農林生態保護恢復、水生態及中小河流治理為主要內容的基建投資和對農戶及原生產經營主體放棄耕種、轉產或采用環保生產技術及設施的補償政策。中央財政專項轉移支付資金中涉及生態建設及補償政策的有林業生態保護恢復、農業資源及生態保護等專項。省級財政中有林業生態保護恢復、水利建設和改革、水土保持補償、水生態及中小河流治理等其他水利工程、森林資源培育、重點區域生態保護與修復、生態保護支撐體系等專項資金涉及生態建設及補償政策。
農村金融發展改革支持政策指為支持涉農金融機構有效開展及創新政策性保險、涉農貸款等金融產品及服務而出臺的相關改革政策及資金支持政策。2015年,黨中央、國務院出臺了《推進普惠金融發展規劃(2016-2020年)》(國發〔2015〕74號),設立了普惠金融發展專項資金,用于縣域金融機構涉農貸款增量獎勵、農村金融機構定向費用補貼、創業擔保貸款貼息及獎補、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PPP)項目以獎代補等4個方面。另外,建立了農業政策性保險體系,包括水稻、玉米、小麥、棉花、油料作物、馬鈴薯、糖料等種植業保險,能繁母豬、育肥豬和奶牛等養殖保險,以及公益林和商品林等森林保險。根據國家政策,貴州省于2017年制定了《貴州省農業保險保費補貼管理辦法》,還制定了《貴州省政策性家禽養殖保險工作實施方案(試行)》《關于認真開展政策性蔬菜種植保險工作的通知》,首次在全省全面推行家禽養殖和蔬菜種植地方政策性農業保險險種。通過以獎代補方式鼓勵各市縣財政局根據當地產業發展規劃,結合“一縣一業”和其他特色農業產業保險脫貧攻堅基金投向的產業,因地制宜發展具有本地優勢的特色農業保險。如貴陽市相繼開展了省級政策性家禽、蔬菜保鮮,市級果樹自然災害(含大棚),蔬菜、食用菌、家禽、雞蛋、生豬目標價格保險,山地茶葉氣象指數保險,縣級地方優勢農產品保險等。
在資金結構上,地方財政農林水務支出包含了中央財政下撥給地方的支農專項轉移支付資金,以及從地方財政(地方一般公共預算收入及中央財政對地方的一般性轉移支付)中列支的農林水務支出。其中,中央財政下撥給地方的支農專項資金經過近年的清理合并,目前主要包括農業生產發展資金。退耕還林支出主要包括中央財政退耕還林工程專項資金以及省級財政退耕還林專項資金。2016-2018年貴州省財政支農資金(包括農林水、退耕還林及天然林保護支出)分別為676.36億元、656.25億元、694.28億元,分別占當年財政支出的15.87%、14.23%、13.80%(表1),份額呈下降趨勢。

表1 2016-2018年貴州省農林水、退耕還林及天然林保護支出狀況
2016-2018年,貴州省支農財政資金中來自中央財政專項轉移支付的比例分別為32.99%、34.09%、32.48%;農林水支出中來自中央農林水專項轉移支付的比例分別為29.62%、31.52%、30.34%;退耕還林及天然林保護支出中來自中央林業生態保護恢復專項轉移支付的比例分別為78.02%、69.70%、80.70%(表2)。表明,中央財政對地方的專項轉移支付比例在縮小。同時,伴隨中央財政對地方的一般專項轉移支付比例不斷擴大,以及專項資金逐漸清理合并,使地方在其財政支農政策制定中對財政資金的投向及使用方式有了更多自主權。2016-2018年貴州省約有30%的農林水支出來自中央的農林水專項轉移支付,即大約70%的農林水支出由地方自主支配使用,但中央對林業生態保護恢復的投入比例仍較高。

表2 2016-2018年中央財政對貴州省的農林水、林業生態保護恢復專項轉移支付規模
為認真貫徹落實國發2號文件精神,2012年,貴州省委十一屆二次全會提出推進“5個100工程”重點發展平臺建設,其中包括100個現代高效農業示范園區建設。省十二屆人大一次會議通過的《2013年貴州省人民政府工作報告》[9]也指出,要重點打造100個現代高效農業示范園區。對此,在財政政策方面,將省、市、縣三級財政資源進行整合推進農業園區建設。省級財政部門預算安排給省級各部門的專項資金,采取以獎代補、先建后補、貸款貼息等多種形式,引導和扶持農業園區建設。2013年省級財政新增1億元用于支持農業園區建設,以后年度,省級財政根據存量資金和增量資金的投入情況和項目進展加大對農業園區的投入。
2018年,貴州省農委印發《關于500畝以上壩區農業產業結構調整的指導意見》[10],后相繼出臺了《關于支持新型農業經營主體推進500畝以上壩區農業產業發展的意見》[8],制定產值獎補、基礎設施建設獎補、政策性保險等支持政策,還印發了《貴州省500畝以上壩區種植土地保護辦法》[11],并加緊制定相關的獎補政策和農業保險工作方案。
從圖1看出,2007-2018年,貴州省地方財政農林水支出與其第一產業增加值的比值都在30%以上,2012年為最高,達40.57%,后波動向下,2018年降至30.79%,基本與全國同期水平持平,其他年份均高于全國同期水平。

圖1 貴州及全國地方財政農林水務事務支出與相應第一產業增加值的比值
從圖2看出,在變化趨勢上,貴州省第一產業增加值的增長率和財政農林水務事務支出增加值的增長率基本一致,反映出第一產業增加值對財政支農資金投入變化的反應敏感,明顯受到后者波動的影響。綜上說明,貴州省財政支農政策對貴州省農業發展切實發揮了推動作用,穩定財政支農資金投入增長水平,能夠保障農業產值穩定增長。

圖2 貴州省第一產業增加值和財政農林水務事務支出增加值的增長率
盡管在財政支農資金的使用分配上,地方自主權不斷增強,但地方財政支農資金依賴于財政收入總量。從表3看出,雖然貴州省2013-2018年地方財政一般預算收入和支出均呈增加趨勢,但前者占后者的比例在40%以下,且呈下降趨勢。貴州省作為全國脫貧攻堅主戰場,近年為打贏脫貧攻堅戰役,將大量財政資源投向危房改造、移民搬遷、基礎設施、美麗鄉村建設,教育、醫療兜底政策的實施,以及大量農業項目投資補助、貸款貼息、擔保融資,財政支出壓力增大,會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今后地方財政支農資金投入力度。

表3 2013-2018年貴州省地方財政一般預算收入及支出
為推動農業產業結構調整,貴州省從省到縣都制定了名目繁多的生產性補貼,但其負效應較大。第一,生產性補貼的政策干預性過強,扭曲了市場供需關系,導致農戶及新型生產經營主體重視如何獲取更多補貼,而忽視市場的實際需求,容易造成新的供需矛盾,對進一步深化農業供給側結構改革埋下隱患。為解決新的供需矛盾,政府可能需要再次針對性地進行產業結構調整,帶來額外的政府財政負擔。第二,生產性補貼容易使生產經營者片面追求生產規模的持續擴張而忽視品質、科技、品牌、管理等質的提升。從貴州省生產性補貼使用情況看,其雖然大大加快了產業結構調整步伐,促進了產業規模快速擴張,但產業發展效益并不盡如人意。以重點發展的茶產業為例,2000-2010年,貴州省本年采摘茶園面積增長8.4%,產量增長11.01%;2010-2018年本年采摘茶園面積增長18.42%,產量增長16.73%,兩項指標均為全國第一。但2000-2018年本年開采摘茶園面積的增長高于茶葉產量增長,跟全國總體趨勢相反,一方面說明貴州省茶園生產效率及下樹率低于其他茶葉主產省份,另一方面說明貴州后期發展的茶園生產效率及下樹率低于前期發展的茶園,后期發展的茶園生產效率效益更低。第三,生產性補貼存在目標短期化、補貼對象和補貼數額隨意性大等問題,農戶及新型生產經營主體對補貼政策缺乏穩定預見性,影響了補貼效果,降低了資金使用效率。
貴州省經過多年發展,特別是近年為打贏精準脫貧攻堅戰,投入了大量人財物力加強農村基礎設施建設,特別是農村公路、農網及人飲水工程建設。但從整體看,貴州省農業基礎設施的建設投入仍顯不足,特別是農田水利建設滯后,農業生產受地形、水利設施建設的約束仍然很大。一是貴州省高標準農田建設不足,全省高標準農田規模71.8萬hm2,農田有效灌溉面積157.52萬hm2,農村人均有效灌溉面積僅0.06 hm2,農田灌溉水有效利用系數為0.46,兩項指標均低于全國平均水平。二是農業工程性缺水問題嚴重,全省2017年供水能力為116億m3,貴州省水資源利用率約11%,僅為全國平均水平的50%。三是山地農業機械化水平低,2017年全省各類大中小農機擁有量為480余萬臺套,全年農業機械總動力 2 807萬kW,農作物耕種收綜合機械化率僅為33.2%,僅為全國平均水平的50%。
貴州省在支持金融機構開展創新金融產品及服務上進行了多樣性探索,如成立貴州脫貧攻堅投資基金扶貧產業子基金以及擴大政策性保險的品種及覆蓋范圍,取得了一定效果。2020年貴州省政策性農業保險保費收入16余億元,累計為800多萬戶次農戶及各類農業生產組織提供風險保障1 900余億元。但金融市場尚未充分發揮作用,新型經營主體融資難問題并未得到根本解決。雖然國家對金融機構小微企業及“三農”信貸有一定的稅收優惠,但力度小、時限短。貴州山區產業結構調整的方向主要以林、果、茶葉、草食畜牧業為主,均為長線產業,投資大、風險高,對金融產品及服務的需求多而廣,需要系統性地對這些產業進行金融產品設計及出臺更貼合實際的支持政策。但由于產業發展起步晚,金融機構及政府在相關工作上都處于探索階段,對這些產業的金融服務還遠遠不夠,加之金融機構組成結構較單一、體制機制不靈活,金融資本的杠桿效應未能得到有效激發。
2012年開始,國務院及貴州省委省政府都特別重視貴州省農業產業結構調整,在產業結構調整的各個階段,貴州省及時制定出臺了相應的財政政策,其支持方向與產業結構調整的整體方向一致,具有連貫性。研究表明,2016-2018年期間,全省支農資金投入規模不斷增加,且與全省農業增長的變化趨勢基本一致,發揮了促進全省農業發展的推動作用,與王鑫鑫[5]得出的財政支農支出對增加貴州農業總產值有顯著正向效應的結論一致。但由于過多運用與農業產出直接掛鉤的生產補貼,對產業結構調整產生了負面影響,使生產經營者偏重于“量”的增加,雖然擴大了重點發展產業的規模,但并未實現相應的效益提升,甚至會因產出規模的過度增加扭曲正常的市場供求關系。從農業市場全球化的角度看,WTO對顯著扭曲農業生產和貿易的補貼實施相應的約束規則,也對直接性生產補貼政策的運用帶來了限制,需要不斷探索WTO規則框架下實施農業補貼的合理方式[12]。另外,從補貼的投入方向看,研究表明,貴州省財政對農業基礎設施建設的投入仍然不足。康雅潔[13]認為,我國農業直接補貼在農業技術推廣及農業基礎建設設施方面占的比重較少,需要提高補貼力度,完善補貼結構,改進補貼方式。番紹立[14]認為,通過補貼發展農業生產受自然資源和市場需求的雙重約束,利用財政手段調動農民的農業生產積極性面臨諸多問題,制定完善的生產性補貼制度是一個長期、系統的工作。
從財政支農資金的來源和結構看,貴州作為欠發達省份,全省經濟社會發展的各領域都需要資金投入,而2016-2018年地方財政一般預算收入占相應支出的比例呈下降趨勢,考慮到財政支農資金將日趨緊張,更加需要政策拉動金融資金投入農業。研究認為,財政政策拉動金融資金投入的效果并不明顯。楊炅[15]指出,貴州現代山地特色農業發展中存在金融缺位問題,金融支農力度不足,原因可歸結為農業信貸擔保體系不健全、財政支持力量不足和農業保險覆蓋面和規模不足。需要提升政府服務能力,以規范性法律法規、市場引導性政策和參與性政策,引導金融機構為現代農業持續提供支持;同時發揮財政性農村金融體系的基礎作用,不斷創新財政資金投資方式。騰達等[16]建議,貴州省銀行業可借助大數據等技術在全省農村領域大力推進移動金融發展。
總體看,貴州省財政支農政策的制定出臺緊跟農業產業結構調整步伐,主要包括生產補貼政策、農業基礎設施建設投入政策、生態建設及補償政策以及農村金融發展改革支持政策。其對資金的投入規模增大且自主支配權增強。全省地方財政農林水支出增加值和全省第一產業增加值的增長率波動變化保持一致,財政支農資金投入促進了農業的穩定發展。但存在生產性補貼使用不科學,對基礎設施建設投入不足,對拉動金融資金投入效果不明顯等問題。
綜上所述,制定和完善支持貴州山區農業產業結構調整的財政政策面臨諸多復雜問題,研究并未就某一領域進行深入分析,統計數據資料也并非最新,這是研究的不足。今后需密切關注貴州山區農業產業結構調整方向和全省經濟發展形勢,重點圍繞構建市場反應靈敏、技術先進、管理科學、連接緊密的特色農業生產組織形式,以及支撐特色農業發展的科技、金融、社會化服務體系,研究相關財政政策的制定和實施等問題。
4.2.1 科學調整政策方向 貴州省近年出臺的很多農業產業化優惠支持政策中,直接性生產補貼是主要方式,不僅給政府帶來巨大財政壓力,使很多農業補貼難以落實,同時容易扭曲生產經營主體的決策行為,進而干預正常的市場供需關系,未能充分發揮激活農業產業化發展的作用。另外,隨著農業對外開放的深化,與當年產量、面積、產值等直接相關的成本費用補貼被WTO列為“黃箱”補貼予以限制。因此,為切實推進農業產業結構調整,加大農業對外開放,開拓國際市場,貴州省應重視直接性生產補貼的負面效應,減少直接性生產補貼,將農業支持政策轉向“綠箱”政策。針對貴州省農業科技水平不高、病蟲害疫情嚴重、農業技術人才短缺、農業基礎設施落后、產銷對接不暢等短板,農業支持政策應調整為支持農業研究、病蟲害控制、培訓、資訊推廣服務、營銷和促銷服務、基礎設施服務等方面。加強公益性重大農業科學技術研究,改善農業科研條件,完善農業科技創新體系和現代農業產業技術體系。健全動植物檢疫、防疫體系,加強動物疫病和植物病、蟲、雜草、鼠害防治。加大新型職業農民培訓補助專項資金,積極培養新型職業農民。穩定和加強農業技術推廣隊伍,保障農業技術推廣機構的工作經費。鼓勵供銷合作社和其他從事農產品購銷的農業生產經營組織提供市場信息,開拓農產品流通渠道,為農產品銷售服務。通過一系列支持政策,提升貴州省農業科技創新發展水平、農業基礎性競爭力和市場經營能力,夯實農業現代化發展基礎。
4.2.2 加大基礎設施建設投入 補齊農田水利短板,提升農業綜合生產能力,重點針對以下方面加強財政投入。一是著力加強耕地數量、質量、生態“三位一體”保護,切實落實耕地占補平衡,大力實施土地整治和水土保持工程,提升土地質量和生產能力。加快建設高標準農田,穩步提高土地綜合生產能力,提高耕地產出質量和效益。實施耕地質量提升計劃,積極穩妥推進耕地輪作休耕試點,實現耕地資源永續利用。二是提高農業水利化機械化水平。大力實施農田水利和防洪工程,推進大中型灌區續建配套與節水改造,加強中小型農田水利設施建設,著力解決工程性缺水的“瓶頸”。大力提升水利管理能力和水平,把節水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著力推廣山區高效節水灌溉和小規模農田節水設備,建設好噴灌、微灌和管道輸水灌溉等高效節水灌溉工程設施,大力推廣地膜覆蓋栽培保水技術,促進水資源節約集約高效利用。建立健全和完善日常維護管理措施,加大農業水價改革力度,形成合理的農業用水價格和收費機制,保障季節性缺水時的農業用水供應。推進山地農業機械化行動,培育農機經營主體,探索新型的農機社會化服務模式。大力引進適合貴州省山地特征和蔬菜、精品水果、茶葉等主導產業的山地適用農機具,實施配套道路建設,促進新型農業機械的推廣應用,提升主要農作物耕種收機械化率。
4.2.3 完善農業農村金融服務體系 一是加強農村金融服務和產品創新。利用扶貧再貸款、貼息工具、政府增信等方式促使金融機構將金融扶貧轉化為其內在、自主的可持續行為,發揮農業產業鏈金融的帶動作用,探索銀行、擔保、保險與財政共擔的風險機制。利用農業龍頭企業與種養殖戶之間的產業鏈條關系,建立與地方農業優勢產業相適宜的產業鏈融資模式。積極探索低成本、可復制、易推廣、量體裁衣式的農村金融服務方式和產品。逐步引入微貸技術,創新“黔農·普惠微貸”系列產品。創新抵押方式。探索推廣茶園果園經營權、特約經銷商經營權、股權、專利權、知識產權等物權作為擔保的信貸方式。根據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安排,探索量化農村集體資產股權融資。推進農村金融服務網絡建設,優化鄉鎮農村網點功能,大力發展普惠金融,為農業農村發展提供一種多層次、廣覆蓋、低成本、可持續的金融服務。
二是做好政策性農業保險服務。將更多高投入、高產出、高風險的高效農業項目納入政策性農業保險范圍,持續推動貴州省農業保險“增品、擴面、提標”。用好用足國家政策,深入推進貴州省中央財政保費補貼險種全覆蓋,大力發展地方特色農業保險,增加保險品種、提高保障水平,建立目標價格保險、氣象指數保險、“一地一品”專屬保險等多層次農業保險保障體系,積極開展農業政策性保險試點工作,引導農業產業經營主體之間建立互保制度,逐步形成以保險公司、擔保公司為主體,產品生產經營者互保為補充的農業保險機制。充分發揮保險提升農民、農業發展抵御風險的能力,減少農業損失,助推產業發展作用,切實推動產業結構調整的可持續發展。加快推進和完善“貴州省農業保險綜合信息服務平臺”的開發及運行工作,充分利用信息平臺的資金審核、資金撥付、信息查詢等功能,力爭實現財政資金的撥付及時,保險承保、理賠迅速,農戶信息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