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莉 梁景煜 余小梅 劉華芬
1.武漢大學人民醫院心血管內科,湖北武漢 430060;2.武漢大學人民醫院心導管室,湖北武漢 430060
持續性快室率心房顫動(以下簡稱“房顫”)是惡性心律失常的一種,如心室率得不到有效控制,可導致心臟結構發生變化[1]。藥物治療是持續性快室率房顫的主要治療手段之一[2],但是其效果不穩定,且遠期療效不理想[3-4]。射頻消融術可降低患者死亡率[5-6],提高其生活質量[7-12]。但術中釋放的高頻電流可引起患者的焦慮、抑郁等負性情緒[7-8],且持續性房顫射頻消融術的成功率不高,但復發率相當高[13]。兩種治療方案的利弊均可能加重患者心理、經濟負擔。本研究旨在通過分析不同治療方案對持續性快室率房顫患者疾病感知與醫學應對方式的影響,為醫護人員制訂護理干預策略、減少患者負性情緒及改善預后提供依據。
選取2017 年9 月—2019 年9 月武漢大學人民醫院心內科收治的持續性快室率房顫患者共129 例。納入標準:①根據2016 年歐洲心臟病學會心房顫動指南的診斷要求[14],確診為持續性房顫;②安靜狀態下心室率≥110 次/min;③紐約心臟病學會心功能分級Ⅰ~Ⅱ級;④精神、意識狀態及認知功能正常;⑤了解本研究目的、過程及可能面臨的風險,自愿參與本研究。排除標準:①存在其他可引起繼發性房顫的因素或疾病;②合并有其他危及生命的軀體疾病。本研究向129 例患者發放調查問卷,共回收到127 例患者的有效問卷,有效率為98.45%,查閱病歷資料,根據治療方案將其分為手術組(射頻消融術,58 例)和藥物組(69 例)。本研究已經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使用統一的指導語,向兩組解釋本研究的目的及過程,當場發放、回收調查問卷并收集兩組一般資料。調查問卷包括疾病感知問卷簡化版(brief illness perception questionnaire,BIPQ)、醫學應對方式量表(medical coping modes questionnaire,MCMQ)。
一般資料包括年齡、性別、文化程度、婚姻狀況。采用2006 年Broadbent 等[15]改編的BIPQ 中文版。該問卷共9 個條目,包括認知表征、情緒表征和疾病理解能力3 個維度,其中條目1~8 采用0~10 分計分制,條目9 為開放性問題不計分,總分越高表示患者感知自身疾病越嚴重。該問卷內部一致性Cronbach’s α 系數為0.77,折半信度為0.81[16]。采用由Feifel 等編制,我國學者姜乾金等翻譯、修訂的MCMQ 中文版,主要用于評估患者面對疾病的應對策略及特點,尤其適用于嚴重疾患或有生命危險的慢性病患者[17]。該問卷包括面對、回避、屈服3 個維度,共20 個條目,采用4 級計分制,分數越高的維度表示患者采取該種應對方式越頻繁。該問卷3 個維度的Cronbach’s α 系數分別為0.69、0.60、0.76[18]。
采用SPSS 25.0 對所得數據進行統計學分析,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采用例數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采用Pearson 相關系數分析相關性。以P <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具有可比性。見表1。
表1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例)
手術組認知表征得分、疾病感知總得分均高于藥物組,情緒表征得分低于藥物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均P <0.05)。兩組疾病理解能力得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2。
表2 兩組BIPQ 結果比較(分,)
表2 兩組BIPQ 結果比較(分,)
注:BIPQ:疾病感知問卷簡化版
手術組面對維度得分高于藥物組,回避、屈服維度得分均低于藥物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均P <0.05)。見表3。
表3 兩組MCMQ 結果比較(分,)
表3 兩組MCMQ 結果比較(分,)
注:MCMQ:醫學應對方式問卷
兩組認知表征、疾病理解力得分與面對維度得分均呈正相關(r >0,P <0.01),與回避、屈服維度得分均呈負相關(r <0,P <0.05)。兩組情緒表征得分與屈服維度得分呈正相關(r >0,P <0.05)。手術組情緒表征得分與回避維度得分呈正相關(r >0,P <0.05),與面對維度得分呈負相關(r <0,P <0.05)。見表4。
表4 兩組疾病感知與醫學應對方式的相關性分析(r 值)
本研究結果顯示,手術組認知表征得分、疾病感知總得分高于藥物組,提示手術組對自身疾病的認識較為嚴重,同時手術治療對患者的生活影響較大。分析原因可能由于:①持續性快室率房顫加重心肌缺血缺氧,心肌膜的完整性、細胞能量代謝及通透性出現異常,導致兒茶酚胺類物質大量分泌[19-20],同時射頻消融術釋放高頻電流,引起交感神經興奮性增加,刺激組織釋放更多兒茶酚胺類物質,對患者術后心理狀態造成不良影響[21];②手術醫師的操作水平、房顫持續時間等因素的影響使射頻消融術成功率不高,且術后又極易復發[13,22-25],這些因素均直接影響了患者身體、心理狀態。
手術組的情緒表征得分低于藥物組,提示藥物組的情緒更易受到疾病的影響。可能由于藥物治療的效果個體差異大,且長期復查、治療對患者及其家庭造成一定的經濟負擔[24]。同時“按時服藥”這一行為強化了患者對疾病的關注度,導致情緒緊張,增加了其對癥狀的敏感性,形成“以疾病為中心”的局面[15,26],對患者的心理形成負面暗示。
本研究結果顯示,手術組更傾向于采取面對的應對方式,藥物組更傾向于采取回避、屈服的應對方式。可能與手術組整個圍術期醫療活動參與度更高,更傾向于面對疾病有關[27];而藥物組由于疾病的不可治愈性、需長期服藥并監測等問題,使其沒有足夠的信心面對,因此采取漠視、淡化等消極的應對方式,對疾病的治療、預后產生了負面影響,如此形成惡性循環,加速疾病的進展。
本研究結果顯示,兩組對疾病認知程度越深、對疾病理解力越好,采取面對的可能性越大,采取回避、屈服的可能性越小;兩組情緒受疾病影響越大,采取屈服的可能性越大。房顫病因尚不完全清楚,無論采取哪種治療方式均有利有弊,因此患者對自身疾病的認知程度越好、理解能力越強,恐懼感就越小,更愿意去積極應對[28]。同時,情緒易受到疾病進展影響的患者,出于保護機制會本能地采取消極應對方式來排解情緒和壓力[29]。
綜上所述,經手術治療的持續性快室率房顫患者,對自身疾病的認識更為嚴重,且更傾向于采取面對的應對方式;選擇藥物治療的持續性快室率房顫患者,情緒更易受疾病影響,且更傾向于采取回避、屈服的應對方式。醫護人員應充分了解并結合其特點,制訂針對性的護理干預措施,幫助患者正確認識疾病、減少負性情緒、積極應對,保持良好的心理狀態,達到改善預后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