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韻詩
摘 要:“內循環”夯實了中國與東盟經貿合作的基礎,“外循環”確立了中國與東盟深化經貿合作的方向,雙邊經貿深度合作的內生關系基本形成。當前,中國與東盟經貿合作過程中存在以陸域經貿合作為主,海洋經貿合作缺失;雙方經貿關系不對稱,貿易投資便利化效應減弱;全球產業分工體系變化對東亞區域價值鏈重構帶來沖擊。為此,雙邊經貿合作深化應從海陸經貿合作雙驅動、經貿合作關系重構及區域價值鏈重構等方面加以推進。
關鍵詞:“雙循環”;東盟;經貿合作;貿易結構
2021年是中國與東盟建交30周年。30年來,本著務實合作的精神,雙邊政治互信不斷增長,從戰略合作關系到共建命運共同體。在經貿領域,雙邊貿易投資往來日漸頻繁,合作范圍不斷拓寬,合作質量不斷深化,在“一帶一路”戰略互動中展現出強大的合作韌勁及潛力。2020年新冠疫情對全球經貿造成了巨大沖擊,因中國疫情防控得力,全年實現經濟增長。雙邊貨物貿易克服疫情帶來的不利影響,呈逆勢上漲態勢,東盟更是超越歐盟成為中國最大的貿易伙伴,雙邊貿易額達4.74萬億元。雙邊貿易往來取得的巨大成果,是中國經濟發展日漸穩定及中國與東盟區域經濟合作經濟循環體系日漸成熟推動所致。總體而論,中國與東盟雙邊經貿合作具有強大的活力及廣闊的前景,借助于“雙循環”戰略可以改善中國與東盟當前經貿合作中存在的一些問題,實現雙邊經貿合作與“雙循環”體系的互動,進一步夯實雙邊經貿合作之基礎。
一、借力“雙循環”打造中國與東盟經貿合作新格局的可行性
(一)“內循環”夯實中國與東盟深化經貿合作的基礎
自加入WTO以來,我國不斷推動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通過推進產業結構及經濟發展模式的轉型升級,不斷提升要素及資源配置的效率,建立了以創新為導向和消費拉動為基礎的經濟體系,在科技、消費等領域基本上形成可持續的內循環模式。就科技內循環模式而言,在數字技術的推動下,我國數字經濟、新基建技術創新及應用等方面基本上實現了自主化,技術創新能力大大提升。中國信通院發布的《新基建藍皮書》顯示,2019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達到了36萬億元,占GDP的比重達36.2%,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接近70%,遠遠超過了工業、服務業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已經成為推動我國經濟內循環的主導引擎。就消費循環模式而言,過去10年來我國居民儲蓄率下降了6%。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預測,到2024年我國居民儲蓄率將會下降到40%的水平,能夠為居民消費提供強有力的經濟保障。從科技、消費兩個角度而言,國內大循環體系基本成熟。“內循環”體系的成熟能夠夯實中國與東盟之間的經貿合作的基礎,為雙方經貿合作提供技術、市場及消費支撐。
(二)“外循環”確立了中國與東盟深化經貿合作的方向
商務部、海關總署的數據顯示,2020年雙邊貿易額6846億美元,與2019年相比增長了6.7%。一直以來,中國對外貿易前三大伙伴位置長期被歐美日所占據。2000-2002年,日本、美國、歐盟是中國前三位貿易伙伴,加強與日美歐之間的經貿合作既能夠發揮中國優勢,還能夠吸納先進技術。從2003年開始,東擴后的歐盟超過了日本成為中國第一大貿易伙伴,日本退居第二位,美國還是排在第三位。這種態勢一直持續到2010年。到2011年,東盟開始超過日本成為中國第三大貿易伙伴,日本退居第四位,前兩位依然是歐盟和美國。這種態勢一直持續到2018年。到2019年,受制于中美貿易摩擦的影響,東盟超過美國成為中國第二大貿易伙伴,美國退到第三位。2020年,在新冠疫情的影響下,中國與東盟貿易額呈逆勢增長,全年貿易額4.74萬億元人民幣,東盟成為中國第一大貿易伙伴,歐盟、美國、日本和韓國分列第二到五位。就近幾年而言,東盟與中國的貿易額快速增長,從2011年的第三位上升到2020年的第一位。由此看,東盟在中國外貿體系的地位上升并非偶然現象,雙方的貿易往來依然有著巨大的發展空間。從2010年中國與東盟自貿區全面建成以來,域內潛力巨大的經濟貿易合作效應開始呈現,東盟成為中國可靠的經貿伙伴。可見,“外循環”為中國與東盟進一步深化經貿合作奠定了方向,雙邊經貿地位有望繼續得以穩固。
(三)“雙循環”助推中國與東盟形成經貿深度合作的內生關系
中國與東盟的經貿往來呈現出“雙循環”態勢。中國向東盟出口的商品以工業制成品為主,工業制成品是我國出口優勢最大的商品,占中國向東盟出口比重的70%-80%;東盟出口到中國的多是農產品、礦產品,占中國自東盟進口比重的50%-60%。中國與東盟之間的貿易互補性要高于貿易競爭性。東盟與中國經貿關系的密切和穩固,充分說明了貿易互補的內生關系具有正向激勵效應,為我國穩定貿易基本盤起到了較好的支撐作用。顯然,中國與東盟地緣相鄰,產業結構互補性強,雙方政府和企業界一直極為重視雙邊的經貿往來,構建了多層次的經貿合作平臺和框架。就貿易結構看,在機電產品方面,雙方存在廣泛的產業內貿易現象,在其他主要貿易領域,也有良好的互補效應。隨著中國國內大循環體系的暢通以及人們消費結構的轉型升級,中國從東盟進口的能源、礦產品及特色農產品數量還會進一步增加。中國在國內大循環過程中,對東盟的大宗商品有較大的需求,而在外循環過程中,電子產品、機械產品等對東盟出口量不斷擴大,已與東盟有效地形成各自的優勢對接,進一步固化了雙方初步形成的內生關系。
二、當前中國與東盟經貿深化經貿合作存在的主要問題
(一)陸域經貿合作為主,海洋經貿合作碎片化突出
在中國與東盟自貿區合作框架體系下,不論是區域合作、次區域合作還是產業園區合作,雙邊經貿合作還是局限于陸域經濟領域,涉及到海洋經貿合作的情況比較少。如在湄公河次區域(GMS)合作機制中,陸域經濟、內水經濟成為雙方合作的主要內容;在產業園區合作體系中,除了中國與馬來西亞欽州產業園區、馬來西亞與中國的關丹產業園區屬于海洋經濟合作園區之外,其他的產業園區均是內陸經濟合作區。在境外經貿合作區中,也是以陸地經濟合作為主導。總體而言,中國與東盟的經貿合作范圍過于限于陸域經濟范疇,海洋經濟領域的合作內容較少,不夠系統,呈碎片化狀態。一方面,中國沿海省份參與中國與東盟海洋經貿合作積極性不高。盡管福建、海南、廣西等沿海省份已經參與到中國與東盟海洋經貿合作體系之中,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如建立了泛北部灣經濟合作區等。就泛北部灣經濟合作區而言,中西部各省份合作熱情并不高,除了廣西在加緊推動之外,我國其他省份參與度有限。同時,因為廣西等省份的經濟實力較弱,海洋經濟發展水平不高,區域性的海洋經貿合作難以深入開展。另一方面,東盟各國沿海地區對中國與東盟海洋經貿合作缺乏足夠的規劃,產業支撐力度不足。印尼、馬來西亞、文萊、緬甸等國家沿海地區基本上都已經建立了自己的海洋經濟合作示范區,但因為沒有系統的規劃,在東盟內部合作出現了大量的產業同質化、低度化建設狀況。在推動與中國南方沿海省份合作中,因為產業支撐力度不足,海洋經貿合作層次較低,無法為中國與東盟經貿合作體系提供支撐。
(二)雙邊經貿關系不對稱,貿易投資便利化效應減弱
雖然2020年東盟超越了歐盟成為中國第一大貿易伙伴,且雙邊貿易結構的互補性日漸增長,在疫情的沖擊下雙方能夠有如此緊密的合作關系實屬難得,然而雙邊經貿關系呈現出一定的不對稱性。一方面,東盟內部與中國的經貿關系成分化之勢。2020年中國與越南、馬來西亞、泰國、新加坡、印尼五國的貿易額占到了中國與東盟雙邊貿易總額的87.2%,與緬甸、老撾等五國的貿易額比重較低。其中,中越、中泰雙邊貿易額增長較快,與2019年相比分別增長了17.5%和9.8%,中馬、中新雙邊貿易額分別增長了5.6%和3.7%,中國與印尼雙邊貿易額較2019年下降了1.1%。由此說明,東盟內部各國與中國經貿關系呈現出一定的內部不對稱問題。另一方面,中國與東盟之間經貿依賴度也出現了一定的不對稱。就近幾年雙邊進出口額看,東盟對我國貿易依賴度要遠高于我國對東盟的貿易依賴度,而且投資依賴度甚至超過貿易依賴度。如果分國家看,這種不對稱性更加突出,菲律賓、越南對我國的貿易依存度遠高于我國對這兩國的貿易依存度。如果這種不對稱關系無法得到改善,相關國家可能會考慮會基于國家利益改變貿易政策,進而影響雙邊經貿合作的穩定。
同時,貿易投資便利化效應開始減弱。中國與東盟自貿區從談判、構建到全面升級是一個遞進的過程,雙方從早期收獲到關稅減讓再到零關稅,推動了貿易投資便利化效應的釋放。到RCEP生效后,關稅減讓對貿易投資產生的激勵效應會更弱。因此,雙方需要重新審視雙邊經貿合作與貿易投資便利化之間的關系。從自貿區角度看,關稅只是貿易投資便利化的一個影響要素。推進中國與東盟經貿關系的深度發展,需要在更加寬闊的視野范圍內重新審視雙邊的經濟政策及戰略對接,在強化政治互信基礎上,拓寬合作領域來減少雙邊經貿不對稱性以便更好地發揮貿易投資便利化機制的促進作用。
(三)全球產業分工格局變化對中國-東盟區域價值鏈重構帶來沖擊
進入新世紀以來,在全球經濟一體化的進程中,價值鏈分工體系日漸細化,不僅強化價值鏈各個環節的銜接,還實現了價值鏈位置與產業分工體系的對應。參與到全球價值鏈體系中的各個國家可以依照自身的資源稟賦、技術條件、比較優勢來選擇特定環節上進行規模化、專業化的生產。這樣的價值鏈分工體系能夠進一步強化各國的經貿關系,但需要價值鏈環節中的不同主體相互配合,才能夠創造最大化的經濟聚集效益。東南亞與中國因具有豐富的原材料,低廉的人工、土地等要素成本,成為全球價值鏈體系中的重要一環,也是全球供應鏈的中心。近幾年來,因逆全球化思潮的出現,歐美日發達國家紛紛推出了再工業化戰略,采取各種措施吸引制造業回流,進一步強化它們在全球價值鏈高端環節的地位。在中美貿易摩擦、新冠疫情等多重因素的影響下,中國與東盟之前的區域價值鏈和產業鏈受到一定的影響。如日本政府從2021年2月開始出臺了系列的疫情經濟救助政策,以專項資金支持的形式來吸引日本企業部分高附加值的生產線從東南亞或中國回歸日本,將部分附加值低的生產線從中國轉移到東南亞。從長期看,中國與東盟區域價值鏈的重構及產業轉移對雙邊經貿深度合作會產生不利影響。
三、借力“雙循環”推動中國與東盟經貿深化合作的路徑
(一)以陸域經貿合作基礎,構建雙邊海陸經貿雙驅動模式
在全球經濟下行及新冠疫情的影響之下,在一定程度上放大了中國與東盟雙邊陸域經貿合作的不足及不確定性,在這種情況下,雙方應該盡力推進海洋與陸域經貿合作的驅動交融,為深化雙邊合作提供持續動力。在海洋經貿合作中獲取突破對雙邊經貿合作深化具有現實的意義:一是隨著陸地資源的不斷減少,沿海各國均有推進陸海經濟平衡發展的意愿,進而實現陸域成熟產業能夠向海洋經濟領域延伸。中國與東盟同屬發展中經濟體,海洋資源極為豐富,如果能夠在海洋經貿合作中取得突破,能夠為重構東亞價值鏈帶來深遠影響。二是在中國與東盟自貿區框架下,雙邊的經貿合作成果斐然,但在海洋產業合作、海洋經濟貿易投資等領域的合作深度不足、合作范圍有限。雙邊海洋資源豐富,如果能夠開展海洋經濟合作,可以大大緩解雙邊經貿依存度不對稱問題,還能夠進一步強化政治互信,推進經貿合作模式的升級。由此:第一,重構雙邊空間經貿合作機制。在現有陸域經濟合作基礎上,將陸域經濟合作模式擴展到海洋經貿合作領域,使得雙邊經貿合作能夠輻射雙邊更多的省份和國家。同時,在海洋經貿合作進程中,需要統籌好不同層次的經貿合作框架,明確其各自定位和功能,避免出現海洋經貿合作的同質化傾向,最好的辦法就是以點連線,以線帶面,中國應該發揮主導作用,基于東盟各國海洋產業及資源稟賦的差異,開展多樣化的合作模式。第二,強化海洋貿易合作與投資合作的協同發展。雙邊應該發揮各自的海洋產業優勢,強化產業互補性,促進海陸投資及貿易的雙向發展。在雙邊供應鏈、產業鏈建設中,應該積極納入各自的海洋產業,在積極完善現有的海洋經濟合作區基礎上,進一步加大雙方在海洋能源、綠色產業等領域的投資合作,為完全區域價值鏈奠定基礎。
(二)強化雙邊貿易投資便利化效應,建立均衡共贏的合作關系
1.拓寬雙邊經貿合作領域,惠及更多的東盟國家。在新一輪科技革命中,“工業4.0”已經成為各國推進產業結構升級及產業融合的基本目標,也是深化中國與東盟經貿合作的動力。為了應對數字技術發展對全球價值鏈、供應鏈和貿易鏈帶來的影響,雙方應該在“工業4.0”戰略下加強政策對接,如中國制造2025與泰國工業4.0對接,數字“一帶一路”與各國數字經濟發展政策的對接。由此,中國與東盟各國應該抓住數字技術革命的機遇,依托于技術與產能合作,將雙邊經貿合作輻射到更多的東盟國家,進而解決雙邊經貿關系不對稱問題。近些年來,在共建數字“一帶一路”政策的推動下,中國企業加大了對東盟電子商務、信息技術、智慧城市等領域的投資,開拓了雙邊經貿合作的新領域。如京東、阿里等企業在印尼、馬來西亞、柬埔寨等國投資建立電子商務平臺、海外倉及物流中心,不僅帶動了當地電子商務產業的發展,也使得雙邊跨境電商貿易規模不斷擴大。通過跨境電商平臺,使得東盟國家的生鮮農產品能夠迅速進入中國市場。在后疫情時代,雙方應該繼續借助于數字平臺,積極推進文化、教育、醫療等服務貿易的發展,還應該將數字貿易的普惠性擴充與中國經貿往來較少的老撾、柬埔寨等國家,從而提升雙邊經貿合作的對稱度,實現雙邊經貿的可持續發展。
2.強化品牌合作,不斷優化雙邊貿易結構。中國與東盟雙邊各自的優勢產品在雙邊貿易結構中的優勢過大,貿易結構的多元性不足。為此,雙邊可以通過品牌合作的形式來優化雙邊貿易結構,促進雙邊貿易的多元化發展,提升貿易附加值。一方面,東盟各國可以借助于每年舉辦的“中國-東盟博覽會”這個平臺,加大特色商品、服務及品牌的推介力度,提升相關產品在我國市場上的知名度。近年來,泰國的香米、榴蓮,馬來西亞的咖啡,印尼的燕窩,越南的火龍果等農產品在我國有較高的市場認可度,每年向中國的出口額不斷增長。另一方面,對于中國而言,要加大我國高新技術產品及服務的品牌宣傳力度,大力推進高新技術產品及服務向東盟國家出口。當前東盟市場上的高新技術產品及服務主要是由日韓所主導,我國相關行業應該加大品牌推介,借助于海關標準一體化合作及RCEP生效后的零關稅優勢,提升我國相關產品及服務的競爭力,不斷優化雙邊貿易結構,強化雙邊產業鏈的深度互補。
(三)挖掘雙邊經濟內生增長潛力,重構區域價值鏈體系
當前,隨著“一帶一路”戰略的深入推進,中國與東盟之間的互聯互通水平在不斷提高,同時雙邊均擁有廣闊的市場及龐大的中等消費群體,在“雙循環”背景下,構建東亞區域價值鏈的優先對象是東盟。一是因為自從中國-東盟自貿區建成以來,雙方經貿合作一直呈持續增長態勢,雙邊經貿合作基礎較好;二是雖然日本在東南亞的影響力較大,但至今也沒有主導區域價值鏈構建,相較于日本,中國不僅具有體量優勢,更有部門齊全的產業分工體系。為此,第一,中國應當改變對東盟以出口帶動投資的戰略。東盟之于中國而言,不僅僅是出口市場和投資目的地,更是重要的具有內生關系的貿易伙伴,通過不斷挖掘彼此之間經濟內生發展力,借助于互聯互通的優勢,可以擺脫我國出口對歐美日市場的依賴,為我國“雙循環”發展塑造一個穩定的、多元化的外部支撐環境。第二,依托于全球價值鏈重構機遇,鼓勵更多的中國企業赴東南亞國家投資,構建各個行業的區域價值鏈,在推進本地化經營的同時將當地企業納入到區域生產鏈中,進而實現中國投資的技術外溢和當地市場開放的結合效應。第三,以互惠形式開放市場推進區域價值鏈的高效運轉。中國應加大價值鏈上游資源和技術向東盟國家下游產業鏈轉移,東盟各國制造的商品可以進入中國市場,實現各自的優勢共享,推進區域價值鏈效益最大化。由此,雙邊應該在現有的經貿合作框架下,強化政治互信,積極推動雙邊貨物和服務貿易向零關稅、零壁壘方面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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