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銘欣
“小品我放棄了,因為研究不出來好的包袱了,沒有特別好的事兒,不新鮮了。”在節目《我就是演員3》中,當主持人問小沈陽還要回去演小品嗎?小沈陽的回答無奈且心酸,他說:“小品現在都是喜頭悲尾,我不喜歡,我喜歡逗大家笑,從頭到尾讓你們笑得開心。”
小品“喜頭悲尾”,是說一個小品在開頭是搞笑開心的,在中間卻變得煽情起來,以一個悲劇結尾,或者開始教育大眾,似乎只有催淚或承載著教育意義才能體現出一個小品的質量。這種現象在近年來屢見不鮮,引起了觀眾的不滿與思考。
誰才是導致小品“喜頭悲尾”的元兇?
伴隨著互聯網的發展,小品創作展示的舞臺趨向于通過網絡面向觀眾,涌現出了《愛笑會議室》《笑傲江湖》《喜劇總動員》《歡樂喜劇人》等喜劇綜藝。在《歡樂喜劇人》的舞臺上,小品的成績取決于觀眾的投票,而最終煽情化、悲情化的小品更容易引起觀眾的共鳴,繼而得到比較高的票數。隨著節目的播出,小品演員們也逐漸意識到了這一點,于是盡量在小品的結尾煽情和悲情。
“喜劇的核心是悲劇”,煽情沒錯,升華立意也沒錯,但過度煽情卻會讓節目效果大打折扣。小品“喜頭悲尾”的背后是小品演員逐漸進入創作瓶頸的現狀。
在2015年《歡樂喜劇人》的舞臺上,賈玲因演了一個有關花木蘭的小品,被中國木蘭文化研究中心發表公開信要求致歉。最后結局是節目停播,賈玲在微博公開致歉。
此后,為了避免踩雷,煽情和悲情成為被經常采用的方式。要說賈玲的這個小品真的有多低劣或者低俗嗎?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導師張頤武認為:說不上是惡意惡搞,對傳統文化不尊重,并不需要反應太激烈。
小品創作過程變得艱難,正如同小沈陽說的那樣,“研究不出來包袱了”,然后又“不喜歡喜頭悲尾”,和他一樣的喜劇人,也都陸續轉戰其他領域。而繼續留在小品這個領域的人,還是延續了“喜頭悲尾”的作風。
此外,近年來短視頻平臺的興起也稀釋了大眾對小品強烈的需求。以前大眾津津樂道的梗都產出于春晚小品,“下蛋公雞公雞中的戰斗機哦耶”“宮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等金句至今還被大眾奉為經典。而現在的梗大都在短視頻平臺產生,并且幾乎每周都會有新的梗產生,熱鬧不已。
小品應該如何進行創新與突破?
無論導致小品“喜頭悲尾”的原因如何,最關鍵的還是小品“缺人才”的現狀,曾經有沈騰、賈玲、王寧、艾倫、馬麗、潘斌龍、魏翔等人撐起小品的舞臺,再往前有朱時茂、陳佩斯、馮鞏、趙本山、范偉、郭達、潘長江、趙麗蓉等前輩,而現在,小品需要新鮮血液。
郭德綱也說:“喜劇類節目干的就是人,現在人都讓我們挖的差不多了。”在《歡樂喜劇人》第七季中,節目組在各個領域發掘有潛力的新人,將節目做成了真人秀養成類綜藝,進而為小品行業的發展注入新的血液。
除此之外,中央廣播電視總臺也正在錄制一檔喜劇傳承類綜藝節目,以“喜劇精神需要傳承”為初衷,旨在打造一檔具備“喜劇精神內核”的節目。
小品新的發展之路需要不斷地探索,至于最終的結果如何,能否擺脫“喜頭悲尾”的風格,還有賴于時間和觀眾的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