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楊 唐靖 王后雄

[摘 要] 在系統分析“互聯網+”時代中小學數字教輔設計變革的基礎上,結合Web4.0技術特征和中小學辦學實際,對中小學數字教輔的創新設計進行探討,提出課上與課下相結合、線上與線下相結合、傳統與創新相結合的設計理念,并結合產品開發經驗對設計理念的實施提出建議。
[關鍵詞] 數字教輔 Web4.0 創新設計
[中圖分類號] G232[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1009-5853 (2021) 03-0050-08
[Abstract] The innovation design of digital reference book was discussed in this paper, based on the research of digital reference book design reformation of K-12 education in the “Internet+” era, Web4.0 technical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real situation of basic education. We putforward the design idea and concept of digital reference books which combines in class and off class, online and offline, tradition and innovation, and puts forward suggestions for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design concept.
[Key words] Digital reference book Web4.0 Innovation design
自第十二屆全國人大正式提出“互聯網+”行動計劃以來,互聯網相關技術就開始以不可逆轉的姿態加速與各傳統行業融合。中小學教輔圖書,作為我國教育出版的核心板塊之一,在此時代背景下同樣面臨著數字化升級的機遇與挑戰[1]。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大規模線上教學所產生的需求,更是極大地加快了中小學教輔的數字化升級進程。面對技術革新帶來的出版生態變化,中小學教輔應當采取怎樣的設計,使其在能夠充分借助互聯網技術的便捷性提升教育實效的同時,為出版方提供新的盈利點,是值得教育出版從業者深思的問題[2]。
1 ?“互聯網+”時代中小學數字教輔設計的變革
相比于一般圖書,教育類書籍的內容本體往往經過更加嚴密的論證和選擇,具有更長的時效性和穩定性,不容易隨著技術的迭代而失去價值。因此互聯網時代教輔圖書的變革主要體現在內容組合和呈現方式上,也就是互聯網思維下的“產品設計”。
1.1 變革的緣起
圖書的基本屬性是產品,讀者是其消費者。基于這一視角,產品設計的目的就不是彰顯設計師的創意,而是在確立高效、健康的產品生產、運營模式的同時,確保產品符合消費者的需求。中小學數字教輔作為教輔圖書的數字化升級產物,其設計變革的動力同樣來自于出版方的盈利目的和消費者的需求兩個方面。
1.1.1 出版方面:從內容售賣走向內容增值
傳統的教輔出版模式是工業化時代的產物,具有典型的標準化規模經濟特征,主要通過大規模復制同一標準化產品獲取利潤。這種盈利模式沿襲了工業經濟的特點,即生產、流通、盈利都建立在實體商品(如書籍、報刊、雜志等)的基礎上[3]。而實體靜態的信息承載方式和相對有限的承載量,決定了傳統出版物的設計必然采取基于物理屬性單一向度的線性建構模式。
互聯網技術的介入,使內容在一定程度上脫離了實體的羈絆,轉為以比特流的形式存在于虛擬的網絡空間中。這一轉變,使信息的線上傳播權成為出版方的盈利點,打破了單純依靠實體復制權的盈利模式。為抓住這一新的盈利點,中小學數字教輔的設計就不能復制實體經濟時代傳統紙質教輔圖書采取的線性建構模式,而需要引入互聯網思維,采用基于數字邏輯的多向度建構模式,使內容組合碎片化、立體化,并具有組裝性。同時,借助信息的傳播權盈利,使圖書的盈利模式從內容售賣走向內容增值[4]。為此,在產品設計的過程中,需要系統考慮配套的增值服務體系,以及內容優化、更新機制。
1.1.2 教育方面:從傳遞知識轉向支持、引導能動的教學活動
現階段教輔圖書的終端用戶,即中小學在校學生,大多出生于21世紀,其成長、接受教育的時間段,與互聯網技術誕生并高速發展的時期高度重合。可以說,目前的中小學生是出生并成長于“互聯網+”時代中的一代人。這一代人相比于前輩,已經完全適應了被互聯網技術逐步滲透的社會環境,其認知方式、認知習慣甚至審美傾向都深受互聯網技術的影響,與互聯網生態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實現共生。針對這一現狀,中小學數字教輔的設計必須做出相應調整,擺脫工業化時代觀念的束縛,融合互聯網思維,以適應用戶的認知、審美需求。
中小學數字教輔不同于一般產品,其存在目的不僅是滿足終端用戶的需求,也是為了滿足社會對于教育的需求。這需要開發者在設計之初,充分考慮產品能否有效配合現有基礎教育系統,實現國家的教育目標,即發展學生核心素養。核心素養作為人類個體內在的、概括性的、相對穩定的身心特征,屬于完成特定活動所需的綜合性、整體性素質,故而其形成、發展也只能借助能動活動才能得以實現[5]。從這一角度來看,工業化時代以輔助知識高效傳遞為目標的設計思路就顯得不合時宜,“互聯網+”時代中小學數字教輔的作用應當由輔助知識傳遞轉向支持、引導能動的教學活動。
1.2 變革的現狀
進入21世紀以來,以融合出版這一概念的提出為標志,我國教育出版從業者對中小學數字教輔的設計、開發進行了大規模的研究與嘗試。目前就整體來看,我國的中小學數字教輔出版保持著繁榮發展的態勢,其產品設計在經過最初嘗試性的探索階段后,已形成幾種較為成熟的模式。但現行產品設計模式在取得成功的同時,也存在不可忽視的問題。
1.2.1 取得的成就:三種設計模式
目前,中小學數字化教輔產品,雖然無論是在表現形式、應用功能,還是在產品的開發、運營流程方面都已經度過最初的探索階段,但尚未有成熟的產品規范和技術標準形成[6]。因此,相比于傳統紙質教輔,數字化教輔圖書設計模式更為多樣。目前較為成熟的模式主要有三種。
(1)電子書模式。電子書在內容的呈現形式、組織結構等方面與紙質圖書沒有本質區別。但由于擺脫了“實體”限制,其出版、更新、修訂更加便捷,內容的即時性、新穎性更有保障,同時其推廣、運營依托于新媒體平臺,盈利周期大幅縮短。
(2)點讀圖書模式。這一類產品常被稱為“書網結合”,其設計理念是傳統出版理念與互聯網思維的融合。產品通過預先鋪設在紙質書籍上面的“連接點”(主要是二維碼),鏈接紙質圖書上的基干內容與互聯網平臺所負載的拓展內容及增值服務。這一類產品的使用,不需要時刻依賴個人數字化終端,能更好地適應我國現行課堂教學環境。
(3)在線學習平臺模式。相比紙質圖書,其設計更多地借鑒了數據庫、互動視頻網站、即時通訊軟件等成熟的互聯網產品,設計的核心不再是內容,而是平臺,以充分發揮互聯網技術大量信息集成、檢索、預處理以及即時性交互的優勢為目的,然后借助平臺整合由第三方團隊或個人用戶提供的內容資源,并借助算法對內容資源進行系統化、結構化處理。
1.2.2 面對的問題:用戶接受度低
中小學數字教輔為使用者提供了遠勝于傳統教輔的學習資源和體驗,本應在短時間內取代傳統教輔,占據市場主流。然而,在經歷了最初的快速發展后,各級用戶對中小學數字教輔的接受程度仍然停留在較低水平。
電子書這一出版形式,雖然在一般圖書出版領域取得了成功,但就教輔出版而言,其對于移動終端的依賴,客觀上提高了學生在學習過程中受到無關信息干擾的概率,同時加大了教師從事教學管理的難度,導致該類產品大多只能適用于學生的課外閱讀。
點讀圖書相比于其他數字教輔而言擁有最高的用戶接受度。但令人尷尬的是,該類產品之所以能夠被用戶接受,不是因為其數字化特點,而是因為其與傳統教輔最為相似。事實上,由于點讀圖書中的二維碼鏈接的內容多為拓展性材料,并非學校教學所必需,大部分一線教師、學生很容易忽視其數字化功能,二維碼掃描率普遍較低。
在線學習平臺雖然容納了大量的教學資源,并能夠營造相對自由的學習環境,但作為純粹的互聯網產品,尚未在現存的學校教學體系中找到準確定位。同時受制于Web3.0互聯網技術,尤其是算法的局限,其內容組織與推送的依據是點擊量和瀏覽時長,導致內容結構的科學性、系統性不強,甚至由于個人興趣愛好的差異,可能產生具有負遷移效果的內容聚合。
1.2.3 問題的成因:設計理念保守
目前,我國中小學數字教輔開發從業者大致可劃分為兩個群體。一是各級各類教育出版、發行機構。該群體坐擁具備良好學科教育、出版功底、市場經驗,同時了解一線教學的編輯團隊,在內容資源開發方面具有先天優勢。同時,憑借已出版的大量傳統教輔圖書,該群體與中小學建立了相對密切的聯系。二是互聯網傳媒集團。該群體不僅在軟、硬件技術方面具備絕對優勢,同時對于互聯網生態下的知識服務產品有著更為豐富的運營經驗。此外,由于與金融行業的天然聯系,該群體通常具備比教育出版、發行機構更加雄厚的資本實力。
兩大群體為提高自身產品的市場占有率,在產品設計時,通常遵循盡可能地放大自身原有優勢的思路,采取最為保守的設計方式。教育出版、發行機構高度重視內容的制作,設計資源大幅向諸如習題命制、篩選等方面傾斜。他們將互聯網技術視作拓展內容容量、豐富表現形式的一種手段,產品延續了傳統紙質教輔的內核,內容結構化程度低、用戶交互性弱[7]。互聯網傳媒集團則是將主要的設計資源投入其熟悉的Web3.0時代的平臺建設,力求在形式上實現交互式、個性化學習的功能,同時憑借資金優勢,將內容填充的工作交給第三方團隊或個人用戶,產品普遍存在平臺、內容與用戶發展需求間匹配程度低的問題。
從商業角度看,上述群體保守的設計思路雖然會導致產品存在一定瑕疵,但大體上并無不妥。然而數字教輔既是商品也是教育產品,其能否為市場、用戶所接受,并形成健康的盈利模式,更多地取決于用戶客觀發展的需求,而非主觀喜好,即產品能否有效地配合當代學生認知模式和現行學校教育系統,促進學生核心素養發展。從這一點來看,“互聯網+”時代的中小學數字教輔設計必須以教育思維為核心、引領,統合出版思維與互聯網思維,充分借鑒、吸收“智慧教育”相關成果,結合傳統出版、互聯網兩方面的優勢,實現教育教學總體目標及學生個人的健康發展。
2 “互聯網+”時代技術發展對中小學數字教輔設計的影響
“互聯網+”時代是一個技術顛覆性創新的時代,目前日趨成熟的Web3.0,早已讓我們深切地感受到網絡內容有效聚合、信息技術泛在應用、知識交互不斷創新給工作與生活帶來的便利與實惠。與此同時,在Web3.0技術的基礎上,以“智慧網絡生活”為主題的Web4.0技術正在逐漸形成。可以說,現在正處于由Web3.0向Web4.0過渡的歷史階段。Web4.0階段的核心是“智慧化”,互聯網不僅全面向下兼容、擁有海量信息與即時同步功能,還應當具備一定的感知、學習、價值判斷能力,從而得以服務于人類生活的每一個角落,實現與人類全面共生。人工智能技術是這一階段的核心與標志,這是確保Web4.0有著比以往任何網絡技術都要高的智慧化程度的基本條件。
2.1 Web4.0技術的特征
作為圍繞人工智能所建立的,連接一切、無處不在,且具有較高智慧化程度的網絡操作系統[8], Web4.0技術具有四個主要特征。
(1)智慧網絡。Web4.0技術介于軟件和操作系統之間,是一種類似人腦的高度智能化網頁交互,可以使用人工智能技術進行搜索、推理、文本挖掘,并在此基礎上進行決策,甚至創造出新的觀點和理論。
(2)人機共生網絡。Web4.0具有超強的用戶控制模型,使機器可以依據讀取的用戶數據作出判斷與決策,實現人和信息連接的價值,為人機之間的基于虛擬現實與情境感知的合作、交互創造條件,從而使人、網絡、信息與生活形成不可分割的有機整體。
(3)超大規模網絡。相比之前的所有網絡技術,Web4.0的信息通量和處理能力有飛躍提升,其數據體量能夠達到PB級別乃至更高,數據類型、來源更為復雜多樣,不僅限于傳統的個人電腦或移動終端,還囊括了以物聯網聯系在一起的諸多感應設備,如三維投影、穿戴設備等。在此環境下,即使是個人用戶和網絡的信息交互,亦呈現大規模趨勢。
(4)即時同步網絡。用戶一旦接入互聯網并完成身份認證、權限識別,便可以立刻使用自己所熟悉的操作系統完成信息同步。這一特性極大地降低了個人用戶對于固定平臺的依賴,增加了技術使用的可移動性。同時其讀寫即時性執行功能,能夠為用戶提供合作、交流以及參與社會活動所需的資源和橋梁,提升個體成員對于社會事務的參與程度。
2.2 Web4.0技術對中小學教輔圖書設計的影響
Web4.0技術的發展與成熟,為紙質媒體與網絡媒體的深度融合創造了客觀條件,使開發者能夠結合兩者優勢,創設智慧化學習環境,深化學生與學習內容之間的內在融合。Web4.0技術對教輔圖書設計的影響主要體現在四個方面。
2.2.1 外在形態:紙媒網媒一體化
Web4.0技術擁有的超大規模網絡、即時同步網絡特征,以及配套的物聯網技術,使傳統紙媒與網絡媒體之間高效、迅捷的信息交互成為可能。在電子書、在線平臺無法適應當前學校教學的情況下,這一技術特點有效地解決了點讀圖書交互性弱的問題,真正意義上實現了紙質媒體資源與網絡媒體資源的一體化整合,使產品兼具紙質圖書適合沉浸式閱讀、專注式學習、避免信息干擾和在線資源儲量龐大、攜帶便宜的優勢。這種外在表現形式一體化的實質是,內容資源在Web4.0生態下的重構與整合[9]。
從縱向看,這種整合體現為學習資源一體化。設計者需要擺脫“實體產品”的設計理念,以物聯網、超高數據通量及智慧化的人工智能整合文本、圖像、視頻等多種形態的傳統內容資源,形成智慧化資源庫,作為產品的核心與基礎。終端用戶所接觸的,不論是紙本還是在線頁面、移動App,都是產品核心的延伸。這種設計賦予師生更大的資源選擇空間,使其能夠根據學生的認知特點有針對性地選擇學習資源,進而建構符合學生個體核心素養發展需求的一體化資源。
從橫向看,這種整合體現為學習內容、平臺一體化。學習內容即內容資源,學習平臺是對內容資源進行整合的場域。傳統教輔只提供學習內容,學習平臺完全由師生共同建構。基于Web3.0技術的在線學習產品,只能提供機械化、標準化的平臺。Web4.0技術使系統能夠對教學活動進行有意義的引導與支持,因此在產品設計過程中,設計者不僅需要考慮內容資源的呈現形式,還要對與內容資源匹配的學習活動進行預設,以此為基礎調整平臺功能。
2.2.2 儲存方式:學習場域具身化
Web4.0技術使中小學數字教學突破了單一紙質媒介或互聯網媒介的局限,其共生網絡的特性能夠實現用戶與內容資源的具身融合,形成真實與虛擬世界耦合的實時共享學習場域。根據具身認知理論,這種借助技術的身體及其經驗的“擴展”形成的學習場域能夠幫助學生獲得更多感知經驗,而感知經驗正是個體借以實現知識內化和自身發展的重要支架、橋梁。
因此,設計中小學數字教輔的內容存儲方式時,不能僅考慮輸入、輸出系統的便捷性,更要考慮如何支持處于不同空間的用戶之間以及用戶與系統之間高效、快捷交互這一問題。只有在設計上解決了這一問題,才能依靠儲存方式的改變形成真實與虛擬世界耦合的共享學習場域,進而增強用戶對真實、虛擬兩個世界的具身體驗,獲取更多感知經驗,使學習過程更加順暢、高效。
2.2.3 內容結構:教學資源顆粒化
Web4.0技術所具備的高度智慧網絡特征,能夠在保證知識的正確性、邏輯性和教育性的同時,調整其呈現方式,使知識間的組合更加靈活,從而適應不同學習者的個性化需求。這一變化帶來的必然影響就是內容的微資源化。因此,設計數字教輔,需要注意實現資源的顆粒化,使入庫教學資源整體表現出多虛擬的知識樣態結構及多序列的知識網絡結構。
如果將內容資源以能夠完整表達知識點的最小樣態進行劃分,即可形成若干顆粒。根據特定需求抽取的多個顆粒,憑借相互間邏輯關系所構成的立體化結構,就是虛擬的知識樣態結構。以微課為例,其中每一課都是根據學習者需要對已有知識進行抽取重組,以短視頻的方式學習,盡管視頻時間短,但已能夠清晰、完整地表達知識的意義,如此一課便可視作一個虛擬的知識樣態結構。由于虛擬支持樣態結構來自于學習者的個性化需求,因此數字教輔的內容必然呈現多虛擬的知識樣態結構。
由于呈現方式的微粒化,使知識組織結構無限地向著與顆粒相關的方向延伸,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固有的學科邊界,呈現一種松散但有序的網狀結構。由于這種結構的生成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用戶的主觀因素,因此數字教輔的內容勢必會呈現多序列的知識網絡結構。
總體而言,“互聯網+”時代的中小學數字教輔以發展學生核心素養為目的,因此內容呈現方式應當以凸顯學習者的個體經驗為特征,在囊括教材與課標所規定內容的同時,能夠利用互聯網技術將內容按照學生的個人特點進行一定程度的結構化、序列化,使內容資源以顆粒的形式有序呈現。這樣的呈現方式既保證了各個內容顆粒的獨立性,又便于用戶進行關聯、比較并基于自身經驗進行補充,有利于實現用戶自主的知識建構,將學習由被動的線性活動,轉化為有選擇的非線性活動。
2.2.4 內容傳遞:教學情境形象化
基于Web4.0技術的中小學數字教輔中的知識內容以多維網狀的微粒化形態分布,用戶知識的生成與發展依賴分布式協作網絡結構。這種方式與大腦神經元的傳輸原理十分類似。同時,Web4.0技術集成、組織、協調多種媒介的強大功能,能夠最大程度地發揮圖形、動畫、音頻、視頻等媒介的效果,模擬真實環境,將靜態知識轉化為動態的發生過程。
因此,在設計數字化教輔資源庫的時候,可以利用Web4.0技術的人工神經網絡模仿人類大腦結構,對知識進行接收、處理與儲存。這樣用戶就不再需要面對成果化的內容資源,而是可以通過神經節點,自由地介入知識產生過程中的任意階段進行學習。同時,在學習過程中,需要結合人腦記憶的特點,利用多維分布的富媒體資源,刺激、引導學習活動,提升學生的臨場感與真實感,使學生了解知識的產生過程,并在最大程度上體驗知識的應用與實踐,從而更好地建立理性思維與感性認知之間的聯系,在實現個性化高效學習的同時,發展學以致用的能力。
3 “互聯網+”時代中小學數字教輔的設計理念與產品結構
3.1 設計理念:“三個結合”
第一,課上與課下相結合。目前的數字教輔設計者,無論是教育出版、發行機構,還是互聯網傳媒集團,都把教輔看作是與課堂教學相對獨立的學生課后練習單元,是課堂教學的附屬物,這就人為地造成了教師的課上教學與學生的課下自學相互割裂的狀況。對教育工作者而言,學生一個完整課時的學習,不僅包括教師參與的課堂教學部分,也包括由其自身主導的課前課后的自學部分[10]。數字教輔作為學生學習的重要輔助工具,理應貫穿于學生預習、教師教學、隨堂練習、課后作業、學情反饋、錯題糾偏這樣一個完整的教學過程,成為聯系課上教學與課下自學的紐帶。它應該完整地發揮教學輔助功能,幫助學生更好地成長。
第二,線上與線下相結合。點讀圖書重線下、輕線上,難以滿足學生個性化、交互性學習的要求;電子書、在線平臺重線上、輕線下,不太容易與學生的線下學習有效配合。在教育工作者看來,教學活動的教育意義需要通過個體間相互配合的能動活動才能得以實現,因此在目前條件下,線下學習仍然是學生學習的主要方式。然而,線上學習可以幫助教師更加全面、細致地了解學生情況并給予針對性指導,為學生營造多元化、個性化的開放學習環境,有效提高線下學習的質量與效率。因此,學生的線上、線下學習,理應相互結合,相互促進,“互聯網+”時代的數字教輔產品設計不應割裂學生線上學習與線下學習的天然聯系。
第三,傳統與創新相結合。中小學教育教學規律以及教育對象的成長性,決定了“互聯網+”時代的中小學數字教輔產品必須遵循傳統,服務并服從于現有的學校教育、教學系統。只有這樣,它們才能有效發揮作用,避免邊緣化,并最終得到各級用戶的認可。信息技術對學校教育的滲透、對學生獲取信息方式的影響以及由此帶來的社會人才需求結構的改變,共同決定了“互聯網+”時代的數字教輔產品不可能完全延續傳統教輔的功能定位,而必須銳意創新[11]。數字教輔不僅需要充當引導、輔助學生自主學習的工具,還需要幫助教師準備并實施課堂教學、進行學業監測。因此,數字教輔至少需要兼具課前預習、課堂學案、隨堂即時訓練、課后同步作業以及針對性補強練習等多種功能。
3.2 產品結構
在綜合考慮當前中小學辦學條件、教師團隊平均信息化素養水平及學生身心發展需要等諸多因素的前提下,鑒于未來相當長一段時間內,中小學課堂教學很難全面信息化,紙質印刷品仍然是課上、課下學習的主要資源提供者,同時,Web4.0技術可以支持紙質媒介與互聯網生態的深度交互,因此,面向終端用戶的產品依然需要以紙質圖書作為載體,搭配具備跨平臺功能的用戶個人賬號使用。
3.2.1 系統結構
互聯網技術雖然在創設開放式學習環境、提供個性化學習資源等方面有著無可比擬的優勢,但只有能夠準確地把握學生的學業水平,并確保其發展方向與我國基礎教育根本目標保持一致,上述功能才存在實際的意義與價值,因此,設計數字教輔產品需要以實現評價、診斷及長期監測學生學業質量與學科核心素養發展水平的產品功能為首要目標。要合理利用已有的優秀內容資源,開發出基于各學科課程標準,從知識、能力、素養三個維度,全面評價學生學業水平并能夠為人工智能所掌握的測評工具。
從產品整體結構層面看,Web4.0技術支持下的數字教輔大致可分為三個部分—基礎資源、平臺技術、功能應用。
基礎資源的核心是線上的智慧化資源庫,它不僅是所有紙質產品以及用戶賬號所能瀏覽的內容資源的主要來源,也是幫助人工智能進行機器學習,提高學業評價、診斷準確性的重要工具。
平臺技術主要分為圖像識別、數據分析、特征標識三大模塊。圖像識別的作用是實現紙媒與網絡的交互,將學生留在紙媒上的學習記錄轉化為圖片后,再進一步轉化為結構化數據。數據分析模塊負責對結構化數據進行歸納、分析,生成相應的報告,以及針對不同用戶的個性化學習方案設計、資源推送。特征標識模塊負責對資源庫中的所有內容進行多維度打標,實現內容資源的微粒化。
功能應用可以根據用戶的不同需求進行調整,其中最基礎的有按需組卷、自動化閱卷、統計報表、個性化推送,以及主題式自主學習、即時交流分享等。
3.2.2 終端產品結構
從終端用戶的視角看,產品的內容與教材、課程標準所規定的課時內容應在組織形式上嚴格對應。具體到每個課時單元,則按照課上和課下教導、學習的一般流程劃分為由A到G七個階段(如圖1所示),貫穿從課前預習到階段性測試的整個學習活動過程。
圖1 終端產品結構示意圖
階段A至階段C,主要服務于課上學習,以紙質媒介為主要內容載體。階段A,需要以簡潔的方式介紹課時所涉及核心內容,并激勵引導學生主動了解這些內容,提高后續課堂教學效率。階段B需要按照學科思維特征,對每個課時中教材和課標所要求設計的內容進行組織歸納,教師和學生可以利用紙質書章節欄目中配備的二維碼獲取富媒體資源,用作課堂展示或課前課后的預習、自主拓展。階段C的隨堂演練,能夠對學生的學習情況進行初步檢測,在鞏固學生課堂所學的同時,方便教師進行及時補救。
階段D思維導圖,是課上學習與課后學習間的紐帶,不僅可以幫助學生反思課上學習過程,梳理顆粒化知識,降低記憶負擔,還可以引導學生后續階段學習活動,指導其進行知識自主建構,促進學科思維形成。
階段E至階段G,主要服務于課后學習,采用紙質媒體與網絡媒體結合的形式。階段E,作為課后同步作業,其中所有內容都經過顆粒化的打標,包含知識、能力、素養等多維度的評價標準。后臺系統在學生每次完成練習、測試后,對學生該課時的學習質量作出初步評價,并對結果進行統計分析。在F階段中,以可視化的形式呈現給教師、學生及家長。同時階段F產生的評價結果還會不斷地向后臺匯總,作為系統判斷學生素養水平、認知習慣的重要依據。最后,基于階段F的評價結果以及系統對學生認知習慣、素養水平的初步判斷,在線平臺會在階段G中提供補救練習內容,推送輔助學習、深度拓展的內容資料,并開放同一年級、班級或小組的線上交流平臺。階段G不僅為學生提供針對性補充學習、生生交互的資源與平臺,還能檢測學生自主學習的效果,幫助系統及教師更加準確地把握學生的學習特征與實際學業水平。
4 結 語
總體而言,現階段互聯網技術即將邁入Web4.0階段,但相關技術尚未完全成熟。在開發設計中小學數字教輔的過程中,設計者需要在現有技術條件、學生發展需求和中小學實際辦學條件間取得平衡,保證最終產品能夠與現階段的學校教育有效配合,提升教導與學習的效率,從而使產品為市場及用戶所接受,形成健康的盈利模式。同時,還要盡可能實現指向“素養為本”的學業質量監測、診斷,使產品能夠更好地服務于學校教學、教學研究、教育政策制定,同樣為人工智能通過機器學習實現升級迭代提供數據資源,為開發具備更加強大功能的下一代產品打好基礎。
注 釋
[1]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財政部.關于推動傳統出版和新興出版融合發展的指導意見[J].中國出版,2015(8):3-5
[2]陳東鋒,張藝瓊.智慧型教輔的創新設計與應用模式:以《學法大視野》為例[J].中國教育信息化,2020(8):22-25
[3]劉一鳴.基于利潤點的數字出版盈利模式創新研究[J].科技與出版,2015(8):73-76
[4]陸耀東.教輔圖書基于數字出版的增值服務[J].出版科學,2014,22(4):89-91
[5]陳佑清.“核心素養”研究:新意及意義何在?——基于與“素質教育”比較的分析[J].課程·教材·教法,2016,36(12):3-8
[6]沈婷.“互聯網+”背景下的“智慧教輔”:淺談對中小學教輔融合出版的思考[J].傳播與版權,2020(6):68-70
[7]楊榮,杜艷平,唐賈軍.圖書出版媒介融合運營模式研究:基于15家圖書出版集團的觀察[J].出版科學,2019,27(4):58-62
[8]邱月,范艷君.基于Web4.0的Lib4.0概念模型構建研究[J].新世紀圖書館,2017(5):58-62+79
[9]王天平,閆君子.數字時代的教材特征與開發新探[J].課程·教材·教法,2020,40(9):11-18
[10]施春花.“教—學—用”結合的應用創新型教材策劃模式探討[J].出版科學,2015,23(4):26-28
[11]牛春玲.紙質教輔圖書選題策劃解困路徑[J].出版科學,2015,23(5):37-39
(收稿日期:2020-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