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系統視角下終身教育多元供給生態體結構研究

江麗娜

（福建廣播電視大學 福建福州 350001）

終身教育理念的引入，讓教育服務由單一的教育部門主管，牽涉到更多部門協同治理進程中，這意味著更多地參與主體加入終身教育領域，終身教育多元供給生態體的構建已成趨勢，在共同促進終身教育發展過程中，各參與主體扮演著不同角色，承擔不同的任務，本文將從終身教育概念出發，闡述這其中的復雜關系，探討終身教育多元供給的生態體結構。

一、關于終身教育

（一）終身教育內涵

根據《中國成人教育百科全書》中關于終身教育的解釋，終身教育是指貫穿人的整個一生的、從生到死的持續的、有系統的教育。包括所有的早期兒童教育、各級各類正規教育和所有的非正規教育、各種繼續教育，即教育體系的各個階段和各種方式。自上世紀60年代“終身教育”這一概念正式進入人們視野，學界對它的內涵及外延的探討在不斷跟進與更新。與其說終身教育是一個概念，不如說終身教育是一種理念。早期主流觀點認為成人教育、繼續教育等是終身教育的主體，但隨著社區教育、老年教育等諸多終身教育實踐蓬勃發展，對終身教育的理解也隨著時代發展發生了一定變化，如今學界對“終身教育”逐漸達成了較為普遍的共識，即終身教育是涵蓋人一生從出生到死亡的各級各類教育。

（二）終身教育構成

將貫穿一個人一生當中接受的所有教育總和，即包括從出生到死亡的所有正規、非正規和非正式的教育，定義為“終身教育”，則可根據人的年齡進程劃分為學前教育、基礎教育、高等教育等，以教育發生的場地來劃分為學校教育與非學校教育，也可以教育的主要內容來劃分為通識教育、專業教育、技能教育、家庭教育、生活教育等，有諸多個不盡相同的劃分角度。雖然很難全方位清晰劃分終身教育究竟涵蓋哪些類型教育，但若無一行對明確說明，就很難展開對其參與主體的討論，本文基于多種分類角度結合不同學者的歸納方法，擬以圖1解釋終身教育涵蓋的主要內容，作為后文探討終身教育多元供給生態體結構的基礎。

圖1：終身教育體系構成圖示

如（圖1）所示，以個人一生成長為線索，能夠依跡尋找出符合這些不同教育類型所相符的多元供給者。如學校教育，包括初等教育、中等教育和高等教育，這些多由中小學、職業院校與本科高校供給；學前教育，除公立幼兒教育機構外，還有私立早教機構；而職業教育就更為復雜，牽涉到學校教育外的職業教育，除職業院校的職業教育外，還會由部分企事業單位、社會力量承擔技能培訓等；社區教育由包括社區大學、社區學院、社區學校、社區學習中心等社區教育機構承擔；老年教育除由老干部系統的老年大學提供外，近年來電大系統的老年開放大學、行業企業老年教育、高校老年大學、社會力量舉辦的老年教育也蓬勃發展。圖1可根據教育類型的不同，較為清晰界定終身教育服務供給者。

二、關于生態系統理論

生態系統理論是以生態學視角來看系統，強調構成生態系統的各組成要素之間彼此關聯、相互作用、互相影響，共同促成系統的動態平衡。20世紀20年代，奧地利生物學家貝塔朗菲提出“系統”這一概念，他認為，系統是“相互作用的諸要素綜合體”。 1935年，英國植物學家坦斯烈（A.G.Tansley）提出了“生態系統（ecosystem）”概念，“完整的系統，不僅包括生物復合體，而且包括人們稱為環境的全部物理因素的復合體。我們不能把生物從特定的、形成物理系統的環境中分隔開來”。生態學的生態系統理論不僅為生物現象解釋提供了新的視角，也為社會現象研究開拓了新的視野。生態學不再只限于生物學，不僅滲透到自然科學領域，而且滲透到人文與社會科學領域，為服務其他學科作出了貢獻。1979 年，美國著名的人類學家和生態心理學家布朗芬布倫納（U. Bronfenbrenner）提出生態系統理論。他認為，個體是在一個相互聯系、相互影響和相互作用的穩定的生態系統之中不斷發展的。個體成長在生態環境中，這個生態環境是有若干層級的。具體分為微系統、中間系統、外層系統和宏系統四級。這一理論提供了系統層級的視角，即生態系統也是有層級劃分的，且層級內要素相互作用以及層級系統也相互作用。

三、終身教育多元供給生態體結構

基于上文對終身教育涵義及構成分析，結合生態系統理論，“終身教育多元供給生態體”是指能夠通過挖掘自身資源或整合相關資源用以提供各類終身教育服務的參與者所構成的有機整體的生態系統，終身教育多元供給生態體的結構就是服務供給者作為要素共同構成的生態系統中各要素及其之間關系和作用方式，要素包括提供終身教育各類型教育服務和保障支持的政府部門、各級各類學校、行業企業、民間組織、社區、家庭以及學習者個人等，可劃分為微觀系統、中間系統、外層系統和宏觀系統等四個層次。

（一）微系統

終身教育多元供給生態體中的微系統，是指終身教育服務獲得途徑當中最接近學習者，并直接影響學習者體驗的最小單位。個人的自我教育、家庭內教育或者自發的互助組教育是學習者能夠接受到終身教育服務的最小單元，由于這種教育服務提供方式也涉及到課程、師資等教育資源供給問題，也就能夠自成系統。微系統是以學習者個人、家庭以及學習者自發組成的學習團體等要素構成，作為終身教育多元供給生態體的最小層級，學習者個人、家庭與學習團隊提供教育服務，促使自我學習能力的獲得，促進家庭氛圍健康和諧，組團學習競爭與監督帶來互助進步，并最終內化為終身學習理念。

（二）中間系統

終身教育多元供給生態體中的中間系統，是指提供終身教育服務途徑直接程度僅次于微觀系統，并直接影響微觀系統的各要素組成的部分。本文認為構成中間系統的主要是各級各類學校、社區、數字化學習平臺、其他教育培訓機構和圖書館、文化館、博物館、體育館等文體機構。學校是終身教育服務輸出的主要實體，學校教育也是提供教育教學服務最為直觀的表現形式。嚴格意義上的學校教育是指提供初等教育、中等教育和高等教育，也就是由中小學、職業院校、本科高校等直接提供的教育。而各級各類學校則涵蓋面更廣，是指提供各類教育服務的各類學校，包括中小學、職業院校、本科高校、社區大學（學院）、老年大學等，這些學校通常自成為一套完整的教育服務供給體系，每所學校都獨立有包括師資、課程、設施設備、教學場地等在內的完整的教育資源鏈。

中間系統似乎是直接面向學習者提供教育服務，那與微系統又作何區別？考慮到終身教育服務的多樣性，中間系統之所以與微系統不同的原因如下：一是有的學校提供的服務不僅針對個體個人，同時也是通過向家庭或學習團體輸送教育服務，因此可以看到中間系統對于微系統是有影響的且不完全針對學習者，也是有層次區別；二是，無論是學校提供的成熟的基礎教育，抑或是社區提供的相對不成熟的社區教育，學校教育對學習者個人的影響，同樣也作用于家庭、學習團隊，同時也由學習者、家庭以及學習團隊內相互影響進而內化。所以中間系統在某種程度上是比微系統更外一層級的系統。

“社區”似乎是與學校差異較大的終身教育服務供給者，“社區”應當列入中間系統的原因在于，除了其對社區居民、家庭的直接影響外，某種程度上社區教育也是由特殊的“學校”提供的。目前公認社區教育發生環境應限定在社區，以福建省為例，一般落腳于社區的社區教育機構，稱之為社區學校或社區學習中心，部分地區會有社區書院、社區教育基地等不同的說法，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社區教育機構也是各級各類學校之一，所以也可將社區列入中間系統。

對數字化學習平臺等工具性支持系統的定位具有一定難度，若單純認定是為工具，則似乎對其顛覆與創新終身教育形式的功效有所輕視。數字化學習平臺通過線上課程、直播教學等方式消解了學習時間及空間的限制，并且隨著技術革新和功能迭代升級，教學交互越來越成熟，為學習者提供了方便快捷的終身教育服務。同時數字化平臺還提供了其他支持性服務，直接影響了微系統以及中間系統的其他要素，所以可將其作為中間系統的要素。

（三）外層系統

終身教育多元供給生態體中的外層系統雖然也提供終身教育服務，但其提供的服務通常是借助于影響中間系統，將支持性或保障性服務進行傳遞，它們對于中間系統的影響是十分顯著的，外層系統通常包括政府部門、行業企業、民間組織等。在政府多部門里，教育部門尤為特殊，因為大部分的各類學校都由教育部門主管，除此之外，終身教育公共服務也由教育主管部門牽頭負責。財政部門則負責提供經費支持，文化部門主管的藝術館、圖書館、博物館以及體育部門主管的體育館不僅提供相應的支持服務同時也承擔著提供具體的教育服務任務，婦聯、農業部門、工會等其他部門也會針對女性群體、農民群體、職工群體等不同身份的各類人群提供不同的教育服務。行業企業與民間組織也會根據自身定位提供相關的各類終身教育服務，如部分企業為員工提供職業培訓，社會團體提供公益教育服務等。

外層系統中的各要素除獨立運營項目外，也會通過作用于中間系統來發揮供給終身教育服務的作用，比如通過與社區、各級各類學校和圖書館、體育館等文體機構合作開展終身教育服務活動，或者直接提供政策、資金等支持和鼓勵它們開展終身教育服務。此外，在提供數字化學習服務方面，信息科技行業企業在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信息科技行業為創新終身教育服務形式提供工具性層面上的支持。

（四）宏系統

終身教育多元供給生態體的宏系統是整個生態體最外圍的系統，它對整個生態體產生全面影響，并通過直接影響外層系統來滲透影響到各下一層級系統。宏觀系統包括社會、經濟、政治以及人口結構等因素影響的下社會經濟發展水平、教育理念變化、重大政策制定、科技發展水平、文化發展水平等等，即宏系統可以籠統看成是由社會環境、經濟環境、政策環境、科技環境、文化環境等要素構成，相較于其他子系統更為抽象，更為復雜，也更為宏大。如經濟發展水平必然會影響一地的終身教育供給水平，因為牽涉到教育資源的供給能力，但經濟發展水平又不完全是充分條件，一地的終身教育供給水平不完全由經濟發展水平決定，也受當地政策的影響。此外，人口結構和教育觀念帶來的政策變化也會影響終身教育服務供給，隨著人口老齡化進程加快，老年教育成為終身教育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受重視程度逐年提高。

綜上，終身教育多元供給生態體各層級系統要素構成如（圖2）所示：

圖2：終身教育多元供給生態體構成要素圖

四、結語

“終身教育”是教育理念的一次革新，其包羅教育萬象，但它不僅僅停留于理念，實踐也在如火如荼進行中，當下教育正穩步向著“人人、處處、時時”局面前進，創造這個局面離不開終身教育服務供給者參與，眾多參與者在構建和完善終身教育體系貢獻著自己的力量，其各自以不同的身份和角色定位，構成由外至內相互包涵、密切聯系的多元供給生態體，共同促進終身教育事業發展。本文以生態系統理念視角，研究終身教育多元供給生態體結構，厘清生態體內部層級和要素之間的關系，可為后續發展提供一定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