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琳,賀浩浩,楊毅
(1.西南大學a.國家治理學院;b.公共文化研究中心,重慶400715;2.重慶文化產業(西南大學)研究院,重慶400715)
農業文化遺產是鄉村旅游發展的重要資源,旅游開發則是農業文化遺產的有效活化途徑,二者共同構成了鄉村經濟與文化雙重振興的強力引擎[1]。2015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要積極開發農業的多種功能,挖掘鄉村生態休閑、旅游觀光、文化教育價值。其后,《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 年)》指出要順應城鄉居民消費拓展升級趨勢,結合各地資源稟賦,深入發掘農業農村的多種功能和多重價值。數據顯示,2012—2019 年我國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人數從7.2 億人次增至30 億人次,年均復合增長率高達33%。與此同時,大眾旅游需求已從單純的物質消費過渡到了對文化多樣性的體驗,這為農業文化遺產的旅游開發提供了良好契機[2]。鄉村旅游產業開發使農業文化遺產易于展示與認知,增進公眾對“鄉土中國”的深入理解,通過產業驅動實現區域脫貧、鄉村振興的重要抓手[3]。
我國西南地區作為“一帶一路”有機銜接的重要門戶,還是面向南亞、東南亞的經濟文化輻射中心。獨特的地理、氣候與民族特征,使西南地區形成了大量特色鮮明的農業生產方式與農業文化遺產資源,蘊含著發展鄉村文化旅游產業的巨大潛力?,F實層面上,西南地區雖然擁有上百個由國家文化和旅游部、國家發展改革委員會評定的“全國鄉村旅游重點村”,但部分鄉村旅游項目集中在簡單的物化層面,與本地特有的農耕文化、民俗文化關聯度不高,難以體現獨有的鄉土味道,因此亟需農業文化遺產等文化要素的介入及賦能;學理層面上,雖然學界普遍認同將文化遺產與鄉村旅游作為紓解當前鄉村發展困境的兩大抓手,但是由于農業文化遺產概念提出較晚,對其與鄉村旅游耦合發展方面的研究較薄弱。本文聚焦于西南地區,采用量化研究為主,質性分析為輔的方法,研究和分析了各地各類型農業文化遺產與鄉村旅游產業的耦合協調發展態勢、成效和經驗,以促進鄉村文化傳承與產業振興。
截至2019 年12 月底,我國農村農業部已評選出中國重要農業文化遺產項目5 批118 項,其中川渝黔滇入選22 項(西藏尚未有農業文化遺產列入名錄)。西南4 省約占全國國土面積的12%,2019 年常住人口約19981 萬人,國內生產總值約110212 億元。從地理上看,西南地區主要屬于亞熱帶氣候,以山地丘陵地形為主。由于東部季風區氣候差異較大且地貌特征復雜,同時西南地區居住有30 多個少數民族,因此農業生產兼有鮮明的地域性與民族性,保留有物質遺產、民俗風情等豐富的文化旅游資源。遺產的形成是區域層面上的[4],本文基于樣本的代表性與豐富性,并結合各地農業文化遺產的傳承效果、資源稟賦、地方特色方面,共選取7 類13 個農業文化遺產地作為研究樣本(表1)。

表1 樣本類型、名稱及所在地

(續表1)
政策制定者必須明晰農業文化遺產與鄉村旅游產業共同發展的現實態勢、實踐經驗與改進方向,進而適時調整行動策略[5]?;诖?,本文采取適用于觀測兩個子系統間長期發展關系的耦合度模型、耦合協調度模型對樣本地區進行測算。
所謂耦合,指兩個獨立的系統相互作用、相互影響。耦合度則是用來度量兩個系統間相互作用和相互影響的程度,耦合度值越大,說明系統間關聯性越大。具體測算方法為:若設Vi為序參量評價指標Ai(i=1,2,…,n)的實際指標值,αi與βi分別為Vi的上、下限臨界值,正、負功效分別表示對系統的正、負面影響程度,則可構造功效函數D(Ai):

由于農業文化遺產與鄉村旅游產業兩個子系統較為復雜,因此需要構建具有科學性、全面性的測算指標體系。兩者的綜合效用評價函數分別為:

式中,f(X)與g(Y)分別表示農業文化遺產系統與鄉村旅游產業系統的綜合效用評價函數;ai、bi分別為各指標權重。兩者的耦合度模型為:

E值越大,表示子系統間的耦合程度越高。為進一步測算農業文化遺產系統與鄉村旅游產業系統的協調程度,且避免由于兩個低發展水平子系統所表現的高耦合度現象,本文基于耦合度模型,設F為耦合協調度,T為系統綜合評價指數,a、b 分別為系統貢獻權重,構造耦合協調度測算模型:

本文依據F值將耦合協調等級進行劃分,劃分為10 個等級,具體判定標準見表3。由于農業文化遺產并非旅游產業發展的唯一要素,因此本文中a取0.3,b取0.7。

表2 耦合協調度判定標準
農業文化遺產與鄉村旅游產業的具體耦合關系(圖1)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農業文化遺產作為鄉村旅游產業發展的資源基礎,其生產的特色農產品與遺產地在歷史積淀中形成并傳承的與農業生產息息相關的農耕文化、民俗文化等旅游資源的數量與質量,決定著旅游業發展水平的上下限[6]。同時,農業文化遺產具有潛移默化的教化效用,即其彰顯著長期以來鄉村中人與自然環境的和諧統一,可在實踐與展示活動中分別促使當地居民與外來游客形成尊重自然、綠色發展的思想意識,助力鄉村生態文明建設[7]。二是鄉村旅游作為農業文化遺產的活化途徑,通過向國內外游客提供景色觀光、農事體驗、特色餐飲等服務,并以游客所需的食、行、宿、游、購、娛等活動來帶動各類服務行業發展,不僅能以部分經濟收益反哺遺產保護傳承工程,也可吸納相當數量的青年人回鄉創業就業,進而紓解農業文化遺產傳承人斷代難題。同時,旅游產業發展所帶來的品牌知名度與公眾認可度的提升,可提高游客對農業文化遺產的興趣,促使游客以欣賞的態度去認知與理解鄉村的現狀、歷史與文化[8]。

圖1 農業文化遺產與鄉村旅游產業耦合機理
農業文化遺產與鄉村旅游產業均為涉及因素較多的復雜系統,本文基于以上理論分析,并參考相關研究文獻[9-11],遵循科學性、全面性、可及性等原則遴選評價指標,采用頻度統計、層次分析、專家咨詢等方法構建耦合協調度評價指標體系,且對各級指標權重進行賦值(表3)。

表3 農業文化遺產與鄉村旅游產業耦合協調度評價指標體系
本文所涉及的西南地區4 省25 個指標的時間序列數據(2007—2018 年)主要來源于以下4 條途徑:①統計年鑒和公報。來源于《中國旅游統計年鑒》和各地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統計公報的有B1a、B1b、B1c、B2a、B3a、B3b、B3c、B3d,來源于《中國農村統計年鑒》和各地農村農業統計年鑒的有A2a、A2b、A3a、A3b。②研究報告。來源于《中國農業文化遺產研究》[12]、《鄉村振興與農業文化遺產——中國重要全球農業文化遺產保護發展報告(2019)》[13]的有A1a、A4a、A5a、A5b。③綜合計算。如A1b(遺產資源密度)=某地所擁有全部農業文化遺產數/該地國土面積;A1c(遺產資源稀缺指數)=某地所擁有一類型農業文化遺產數/全國該類型農業文化遺產總數,A4b同理;A6b(自然生態環境綜合指數)則是將各地歷年的空氣質量優良天數、飲用水水源達標率、森林覆蓋率等數據標準化后加權平均得到,A4c、B4c同理。④其他。B4a(品牌知名指數)近似以可直接檢索得到的,反映公眾搜索熱度的“百度指數”代替;B4b(公眾認可指數)以攜程、美團等各類旅游平臺的五分制評價結果重新加總平均計算獲得。
由于時間跨度較大,個別統計口徑發生變化或者后來重新核算的均以最新版數據為準,部分年份缺失的數據指標則依據其他年份的數值及增長率計算獲得。本文對于以上所有量綱數據均采用歸一化方法對原始數據進行無量綱化處理。
為更好地從不同維度觀測樣本地區的耦合協調度變化與分布情況,本文計算得出2007—2018 年樣本總體的耦合度及耦合協調度(表4、圖2),以及7類農業文化遺產的平均耦合協調度(圖3)。

表4 樣本總體耦合協調度測算結果
在時間維度上,樣本的耦合協調等級呈現由重度失調(2007)依次歷經輕度失調(2008)、瀕臨失調(2009)、勉強協調(2010—2011)、初級協調(2012)、中級協調(2013—2014)、良好協調(2015—2016),最終達到優質協調(2017—2018)。即樣本地區的兩個子系統耦合協調度呈現不斷上升的態勢,歷經十余年的發展由重度失調跨越為優質協調,西南地區的鄉村旅游業態較好地實現了文化與旅游的深度融合,并持續向良性方向發展。

圖2 樣本總體耦合協調度時序
從圖2 可知,2007—2018 年西南地區的農業文化遺產與鄉村旅游產業始終呈現出極高的耦合度,但前期的耦合協調度較低。表明前期農業文化遺產與鄉村旅游產業在發展中相互關聯、相互影響的程度雖深,但系統整體的發展水平較低,從側面佐證了從子系統角度來看,農業文化遺產與鄉村旅游產業的確存在均衡協調的相互促進關系。

圖3 7 類農業文化遺產地平均耦合協調度
在類別維度上,從圖3 可知,西南4 省7 類農業文化遺產的耦合協調水平分異較為明顯。其中,A(農田景觀類)、D(茶葉類)、E(林果類)的平均耦合協調度較優,原因在于它們較好地形成了靜態保護與動態開發的良性業態。具體表現為:
一是以農業文化遺產的傳承保護支持鄉村旅游產業的活化開發。我國歷史上相當數量的傳統農業生產模式正是由于氣候變化、自然災害、科技迭代、外來文化、人口流失等因素而走向消亡的[14],農業文化遺產地只有較好地保留生產傳統和歷史景觀,才可為旅游開發提供深厚的資源底蘊。上述3 類農業文化遺產過去是以農產品輸出為主要盈利點的,能存續至今與其自身的產品品質是密不可分的。以E2(萬州紅桔)為例,20 世紀末許多紅桔集中產地換種市場利潤更高的錦橙或臍橙,但萬州果農卻不舍得放棄這一優良品種,正因為如此,萬州的數千株樹齡達百年的古紅桔樹得以保留。即便可能當時經濟效益不甚凸顯,但仍有成為地方未來發展比較優勢的潛力。如今萬州正是立足這些古紅桔資源,傾力建設古川東民俗風貌民居、百果園、桔博館等,形成萬州百里古紅桔人文生態景觀,將歷史感與現代感相結合,為旅游活動注入了生命力。
二是以鄉村旅游產業的動態發展反哺農業文化遺產的靜態存續。由于農業文化遺產的形成是區域層面的,因此旅游產業的布局也應著眼于區域層面。旅游產業鏈由觀光、交通、食宿、零售等行業橫向聯結而成,經由政府引導可在區域層面集聚形成大型產業組織體系,如此便能提高各組織間的人員、資金、產品和信息流動,最終形成較成熟穩定的政策規制與產業規模。當農業文化遺產內化為旅游資源的重要基礎時,即便是逐利的經濟組織也不得不考慮遺產的可持續性問題,更勿庸說本身就負有遺產保護職責的政府或其他社會組織。如A1(哈尼梯田)所在地元陽縣為了紓解遺產保護與開發的矛盾,建立旅游開發收益反哺機制,即將景區門票收入的30%作為遺產保護基金,用于區域內溝渠維修、民居修繕、環境整治等,還以補貼激勵方式提高當地農戶保護、耕作梯田的積極性,鼓勵更多外出務工的年輕人回歸本土,形成自覺保護、合力保護的內生動力。
三是對農業文化遺產進行旅游開發時兼顧輕、重兩大核心資產。輕資產主要指農業文化遺產與鄉村旅游產品兩大IP體系,而重資產則主要指景區基礎設施與建筑景點。我國鄉村旅游發展至今,各地景區外在表征的同質化問題已日漸突出,為了增強對游客的吸引力,須以具有獨特性的文化賦能鄉村旅游,這也意味著輕資產將成為文化旅游企業的核心資源。但不少農業文化遺產地多為經濟落后甚至是深度貧困地區,重資產的先天不足成為旅游業發展的主要障礙。例如D1(蒙頂山茶)所在地雅安市名山區投入巨資對蒙頂山旅游區進行了規模整治和改造,建成茶壇、世界茶文化博物館、紅軍百丈關戰役紀念館等景點和茶源堂、上林苑餐廳等游客落腳點,最終建構起較為均衡的輕重資產發展基礎,助力蒙頂山茶躍升為2019 年品牌價值數十億的中國十大茶葉品類。
反觀G(動物養殖類)的平均耦合協調度卻相對滯后,其發展主要障礙在于兩個方面:一方面,單一動物的觀賞性往往不如經過人為修飾的農田、茶樹、林果等,不適宜開展觀光型旅游活動;另一方面,其最終肉類產品又可通過冷藏輸送至國內外,足以實現盈利,因此農戶對鄉村旅游開發的積極性不高。也就是說,旅游開發活動不僅需要資源的比較優勢,也需要相關主體的發展動機。近年隨著地方農民的經濟訴求與政府支持力度的不斷提高,此類農業文化遺產的旅游開發情況也有所改觀。如,在重慶市大力推進文化與旅游深度融合的政策號召下,G2(大足黑山羊)通過舉辦多場以黑山羊宴為核心,融匯重慶言子、川劇變臉等地方傳統特色和時代音符的冬至晚會,將地方的日常生活片段集中串聯起來,構成富有煙火氣息的文化場景,形成具有較高參與品鑒價值的節日慶典。這表明,凡是異于公眾已體驗過的文化場景均具有旅游開發的可能性。
此外,西南地區的少數民族聚居區也與貧困地區具有較高的重疊度。旅游活動本身也是文化交流活動,但本地文化與外來文化在這種交流過程中有時并不對等,外來資本常常以開發者的身份對旅游景區進行改造,而這種改造的合法性也應當受到嚴格的論證。對少數民族聚居區而言,各個民族間的文化差異也相對較大。如,地處深度貧困地區的涼山腹心地帶的美姑縣,雖然擁有大風頂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和黃茅埂、納龍等自然景觀和獨特的彝族畢摩文化,具有形成凝聚特色文化的鄉村旅游帶的潛力,但是自然條件差、經濟基礎弱,旅游承載力有限。該地區若大興土木建造現代建筑,則可能會破壞當地的文化生態,且這種破壞是難以逆轉的。因此,在開發過程中應參照其他地區的有益經驗。如,E1(蒼溪雪梨)地方政府著力發展以“賞梨花、品雪梨、住農家”為主的原生態鄉村旅游,不僅實現了農戶對游客的低成本接洽,還讓游客親身體驗到原生態的田園生活。
本文通過建立農業文化遺產與鄉村旅游產業耦合協調發展評價指標體系,運用耦合協調模型對樣本地區發展態勢進行測算,并基于對各地實踐經驗與成效的質性分析,得出以下主要結論:①整體而言,西南地區的農業文化遺產分布零散,在實踐中仍以中央機構把握具體方向,各區縣依據自身的地理區位、資源稟賦、經濟基礎、政策引領等因素形成不同的旅游經營發展模式。綜合來看,各地對農業文化遺產資源的旅游開發方式主要有建設主題公園、特色小鎮、博覽館廳,舉辦節慶活動、民俗展演等,可將其歸納為傳統村落活化型、民族風情依托型、田園觀光休閑型、特色產業帶動型等。②從時間維度看,樣本地區的農業文化遺產與鄉村旅游產業存在均衡協調的相互促進關系,2007—2018 年其農業文化遺產與鄉村旅游產業歷經10 余年的持續向好發展,由重度失調跨越為優質協調,由粗放式向集約式轉變。這不僅得益于農業文化遺產、文化與旅游融合等概念的創造與詮釋,還得益于脫貧攻堅、鄉村振興、“一帶一路”等政策性發展機遇。③從類別維度看,農田景觀類、茶葉類、林果類農業文化遺產較易與鄉村旅游產業耦合協調發展,而動物養殖類則較為滯后。深入縷析其內在差異,原因在于:單一化的農業文化遺產旅游市場競爭力較弱,需要積極調動其他文化旅游資源,將之與農業文化遺產整合形成全域旅游業態。但這不僅與地方的遺產資源保有度、整體性規劃密切相關,還受制于當地是否具有發展其他產業以謀求經濟效益的內生動力。
政策規制整合方面:一是完善產業發展規劃,整合各區域內的鄉村特色旅游資源,建立完善文化要素與旅游要素有機結合的發展模式,發揮企業集聚、項目集聚和要素集聚帶來的產業集聚效應。同時,大力實施旅游扶貧工程,充分發揮旅游產業對于貧困地區的帶動作用。由于不當開發對地方文化生態的傷害通常是難以逆轉的,因此需要對地方的文化設施建設與文化場景營造進行嚴謹的科學論證。二是健全法律支持體系。目前我國缺乏針對農業文化遺產保護及開發的專門法律,一定程度上缺乏對地方政府、企業和農戶相應的權利與義務的裁定依據,因此應在遵守國際公約和結合具體國情的基礎上推進相關立法和執法工作。三是加強文化場景營造,如建設符合農耕氣息的文化生活設施,開展契合地方特色的公共文化活動。由于不是所有的文化主體都有文化自覺的能力,且地方民眾常常存在發展意識與能力不足的問題,因此需政府引導并協調專業人士對農業文化遺產地的領導人員、經營業主和普通農戶進行文化知識培訓,使鄉村文化旅游實現“見人、見物、見生活”。
特色業態融合方面:農業文化遺產與鄉村旅游產業的耦合也伴隨著與其他產業的融合,在此過程中需以創新思維為導向,以文化體驗為核心,以品牌塑造為標的,深度發掘農耕民俗文化等優勢特色資源,將文化資源比較優勢轉化為旅游市場競爭優勢,集中各方力量打造強勢IP 品牌,通過故事敘述、形象塑造、產品設計、企業培育4 個手段,打造凸顯當地自然與文化特色的旅游體驗項目。雖然鄉村旅游重在文化體驗,但是游客對物質本身的絕對需求也不低,且物質產品本身也是企業和農戶獲利的重要來源,因此還需以文化為中心,加強農業文化遺產IP的橫向孵化和縱向孵化。即針對不同文化消費群體的差異化需求,盡可能匯集文化和旅游要素開發各種形式的文化消費項目及衍生文化創意周邊產品,以增強公眾對該IP 的體驗與印象,才能不斷延長鄉村文化旅游產業的生命力。
多元協同治理方面:各相關主體基于相互信任與共同愿景,共同推進鄉村農業文化遺產活化與鄉村旅游產業發展。一是促進市場投資者與資源所有者之間的生態共建,即共同構建城鄉間資源與資本的雙向融合與長期共贏機制,優化鄉村的各類市場要素的資源配置,滿足鄉村的文化傳承、產業升級、擴大就業、改善環境、完善設施等發展訴求,使鄉村的文化—產業—環境生態等實現可持續優質發展。二是加強在地經營者與旅游消費者之間的價值共享。由于經濟實力較為薄弱的鄉村更容易受到外來文化的沖擊而丟失自身的文化基因,因此需要特別關注產業發展之外的集體記憶傳承、歷史文化研究、文化景觀建設等內容,塑造并展示富有地方鄉土氣息的文化休閑生活場景,使經營者與旅游者在文化浸潤中分別建構起對鄉土文明價值的自豪感與認同感,為鄉村發展延續文化血脈,注入文化動力。三是推動政府管理者與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協同共治。一方面,以明確的政策規制與伙伴協議厘定政府、企業、農戶、游客等主體的權責內容與利益共享機制,打造農業文化遺產活態傳承及旅游開發的現代化治理體系;另一方面,統籌各相關主體,構建“監測—預警—動員—協調”的風險治理機制,進而克服農業文化遺產資源傳承及開發中的“公地悲劇”和治理失靈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