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清AFP-L3、CYFRA21-1及sB7-H3對原發性肝癌患者近期療效及預后的預測價值*

劉煉玲 李 勇

1.重慶市萬州區人民醫院消化內科 (重慶，404100) 2.重慶三峽中心醫院(重慶大學附屬三峽醫院)消化內科

原發性肝癌(PHC)是臨床常見的惡性腫瘤，我國為乙型肝炎大國，PHC發病率較高且僅次于肺癌和胃癌，位居我國各類惡性腫瘤發病率的第3位，死亡率高居第2位，對國民生命健康構成巨大威脅[1]。多項臨床研究證實，PHC發病隱匿，病灶生長速度快，腫瘤細胞分化程度低，患者缺乏典型臨床癥狀，就診時病情已發展至中晚期，失去最佳手術時機而普遍采用經導管動脈化療栓塞術(TACE)治療，TACE術后肝內轉移復發是影響遠期療效的重要因素[2,3]。隨著分子醫學的不斷發展，目前發現多種與PHC相關的腫瘤抗原與細胞因子，其中甲胎蛋白異質體(AFP-L3)、細胞角蛋白19片段(CYFRA21-1)、可溶性B7-H3(sB7-H3)是近年來PHC患者中發現的具有特異性的指標[4-6]，其在PHC發生發展過程中均發揮重要作用。本研究中通過檢測PHC、肝臟良性腫瘤患者及健康體檢者血清中上述指標的水平，分析血清AFP-3、CYFRA21-1及sB7-H3水平與PHC患者術后近期療效及預后的關系，同時探討上述指標對PHC的診斷效能。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6年1月至2017年1月于重慶市萬州區人民醫院行TACE術的PHC患者作為研究對象，設為PHC組，納入標準：①患者符合《PHC診療規范(2019年版)》中關于PHC的診斷標準[7]；②經病理組織學、影像學確診者；③卡氏功能狀態評分(KPS)≥60分者[8]；④TNM分期為Ⅱa～Ⅲb者；⑤患者無TACE手術禁忌證；⑥患者均簽訂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①預計生存期<6個月者；②免疫系統抑制者；③凝血功能障礙、活動性胃出血者；④肝腎功能不全者；⑤入組前接受靶向藥物治療、放療等；⑥合并其他部位惡性腫瘤者。同期選取于該院接受治療的40例肝良性腫瘤患者，設為肝良性腫瘤組。納入標準：①患者年齡≥18歲；②經病理組織學、影像學確診者；③患者均簽訂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①合并心、肺等臟器功能嚴重障礙者；②溝通障礙者。另選取健康體檢者40例作為正常對照組，均簽訂知情同意書。PHC組70例，男36例，女34例；年齡28～76歲，平均(58.40±10.34)歲。肝良性腫瘤組40例，男21例，女19例；年齡29～77歲，平均(58.52±10.41)歲。正常對照組40例，男22例，女18例；年齡28～78歲，平均(58.38±10.27)歲。3組受試者年齡、性別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本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1.2 檢測方法 PHC組患者均進行TACE術治療。具體操作：采用Seldinger改良技術，導管通過經皮右股動脈穿刺超選擇性插入到腫瘤供血靶動脈或選擇性插入肝固有動脈后，造影觀察腫塊的部位、大小及血供情況。采用GEMOX化療方案：吉西他濱800～1 000 mg/m2，奧沙利鉑85～100 mg/m2，混合上述藥物與液態碘化油并以適當速度注入靶動脈，再注入明膠海綿顆粒進行靶動脈栓塞。每月重復1次，連續操作2～3次。采集3組受試者清晨空腹靜脈血5 ml，以離心速度1 500 r/min，半徑13.5 cm，離心10 min，取上清液保存于-80℃冰箱。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法測定3組受試者血清AFP-3、CYFRA21-1及sB7-H3水平，試劑盒購自上海恒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嚴格按照試劑盒說明書進行操作。

1.3 近期療效標準 參照文獻[9]評估PHC患者的近期療效：①完全緩解(CR)：目標病灶完全消失，所有病理性淋巴結短徑低于10 mm；②部分緩解(PR)：目標病灶長徑總和至少縮小30%；③穩定(SD)：目標病灶長徑總和縮小未達PR或增加未達PD；④進展(PD)：目標病灶的長徑總和至少增加20%或出現新病灶。按照近期療效標準將PHC患者分為兩組：CR+PR組(n=32)和SD+PD組(n=38)。

1.4 隨訪 以患者出院為觀察起點，對PHC患者進行電話、微信結合復診隨訪，隨訪3年，隨訪期間若患者死亡則終止隨訪，剔除失訪患者，記錄患者生存期(OS)。按照OS將PHC患者分為兩組：OS>3年組(n=36)和OS<3年組(n=34)。

2 結果

2.1 3組受試者血清AFP-L3、CYFRA21-1及sB7-H3水平比較 與正常對照組比較，PHC組和肝良性腫瘤組血清AFP-L3、CYFRA21-1及sB7-H3水平均顯著上升(P<0.05)；與肝良性腫瘤組比較，PHC組血清AFP-L3、CYFRA21-1及sB7-H3水平均顯著上升(P<0.05)。見表1。

表1 三組患者血清AFP-L3、CYFRA21-1及sB7-H3水平的比較

2.2 不同近期療效患者血清AFP-L3、CYFRA21-1及sB7-H3水平的比較 治療后CR+PR組和SD+PD組患者血清AFP-L3、CYFRA21-1及sB7-H3水平均較治療前降低(P<0.05)，且CR+PR組患者血清AFP-L3、CYFRA21-1及sB7-H3水平均顯著低于SD+PD組(P<0.05)。見表2。

表2 PHC患者不同近期療效與血清AFP-L3、CYFRA21-1及sB7-H3水平的比較

2.3 不同預后受試者血清AFP-L3、CYFRA21-1及sB7-H3水平 OS>3年組患者血清AFP-L3、CYFRA21-1及sB7-H3水平均顯著低于OS<3年組(P<0.05)。見表3。

表3 不同預后受試者血清AFP-L3、CYFRA21-1及sB7-H3水平比較

2.4 血清AFP-L3、CYFRA21-1、sB7-H3及三者聯合對PHC的診斷效能 血清AFP-L3、CYFRA21-1、sB7-H3聯合檢測診斷PHC的敏感度高于單獨檢測。見表4。

表4 血清AFP-L3、CYFRA21-1及sB7-H3及三者聯合對PHC的診斷效能 (%)

2.5 血清AFP-L3、CYFRA21-1、sB7-H3及三者聯合診斷PHC的ROC曲線 構建AFP-L3、CYFRA21-1、sB7-H3及三者聯合診斷PHC的ROC曲線，結果顯示三者的曲線下面積分別為0.885、0.815、0.764、0.911。見圖1。

圖1 血清AFP-L3、CYFRA21-1、sB7-H3及三者聯合診斷PHC的ROC曲線

3 討論

3.1 PHC早期診斷的意義 目前尚未完全闡明PHC的發病機制，相關研究顯示與環境因素、病毒性肝炎、黃曲霉、肝纖維化等有關[10]。全身化療是目前被國際認可的治療PHC的主要手段，其優點在于可滿足無法手術患者的治療需求，此外通過肝動脈局部注射化療藥物的栓塞治療已被臨床廣泛應用，而對于無法手術的中晚期PHC患者，TACE已成為主要治療手段。TACE能使PHC患者病灶部位腫瘤完全壞死率達到15%～20%，療效確切[11]。但有研究指出，TACE治療會影響患者肝功能，單純TACE對延長肝癌患者生存期效果不佳[12]。PHC臨床療效取決于早期診斷的準確性，其預后影響因素也較多，關于PHC診療及預后的相關研究一直以來是醫務人員關注的熱點問題。

3.2 血清AFP-L3、CYFRA21-1及sB7-H3水平與PHC患者近期療效及預后的關系 本研究中3組受試者的血清AFP-L3、CYFRA21-1及sB7-H3水平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且患者與健康體檢者比較上述因子水平更高，而PHC組患者的上述因子水平高于肝良性腫瘤組，提示AFP-L3、CYFRA21-1及sB7-H3可能與疾病嚴重程度有關。AFP-L3是AFP一種亞型之一，其由腫瘤細胞表達，血清AFP-L3水平升高提示腫瘤細胞生成更多的AFP-L3分子，與腫瘤細胞數量增多有關，AFP-L3體現出腫瘤細胞的異質性[13]。與AFP相比，AFP-L3具有更高的特異度。CYFRA21-1是一種細胞角蛋白19可溶性片段之一，屬于構成細胞框架的間絲狀物，在癌變細胞中細胞角蛋白能夠促進CYFRA21-1的表達及釋放，參與癌細胞的增殖、轉移，導致血清CYFRA21-1表達水平上升[14]。王斐斐等[15]測定了PHC患者與健康人群中CYFRA21-1表達水平，結果顯示PHC患者CYFRA21-1表達水平高于健康者，同時該研究指出CYFRA21-1水平與PHC患者的臨床分期、腫瘤浸潤深度具有相關性。另一項研究指出，血清中CYFRA21-1表達水平升高提示組織中CYFRA21-1表達水平降低，該指標能夠客觀反應肝癌患者肝臟組織的壞死程度[16]。sB7-H3是人體中一種Ⅰ型跨膜蛋白，在機體多種組織內均可檢測到sB7-H3的mRNA表達。目前研究證實在B細胞、單核細胞、樹突狀細胞及活化T細胞中均能檢測到sB7-H3的表達，該分子可直接參與機體免疫應答的各個過程[17]。李成德等[18]研究顯示，sB7-H3在乳腺癌、胰腺癌、骨肉瘤、腎癌、肝癌等腫瘤患者中高水平表達且參與腫瘤的發生發展過程。本研究探討了AFP-L3、CYFRA21-1及sB7-H3與PHC患者近期療效及預后的相關性，結果顯示，CR+PR組患者的血清AFP-L3、CYFRA21-1及sB7-H3水平均顯著低于SD+PD組；OS>3年組患者的血清AFP-L3、CYFRA21-1及sB7-H3水平均顯著低于OS<3年組，提示AFP-L3、CYFRA21-1及sB7-H3水平與PHC患者近期療效及生存期之間存在一定關系。

3.3 血清AFP-L3、CYFRA21-1、sB7-H3水平對PHC的診斷價值 本研究通過檢測PHC患者血清AFP-L3、CYFRA21-1、sB7-H3的表達水平，結果顯示血清AFP-L3、CYFRA21-1、sB7-H3聯合檢測診斷PHC的敏感度高于單獨檢測，三者聯合檢測曲線下面積最大，提示上述指標診斷PHC雖有不同程度的診斷價值，但各自存在一定的局限性，聯合檢測可彌補單獨檢測的不足，故能提高診斷效能。

綜上所述，血清AFP-L3、CYFRA21-1及sB7-H3與PHC患者的近期療效及遠期預后均具有一定相關性，聯合AFP-L3、CYFRA21-1及sB7-H3水平檢測診斷PHC時診斷效能更高，具有一定的臨床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