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居民消費升級對產業結構變動的實證研究
——基于VAR模型的分析

李 燦 金 丹（通訊作者） 汪 姣

（1.海南經貿職業技術學院，海南 ?？?570100；2.海南師范大學，海南 海口 570100）

一、引言

投資、消費與出口一直以來都是作為推動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中國經濟的騰飛曾經高度依賴投資與出口，但目前我國正處于經濟增長的轉型期，隨著經濟轉型的深入，投資增速下降將是長期趨勢，并且國際貿易保護主義和逆全球化浪潮不斷抬升，也使中國面臨較為嚴峻的國際貿易形勢。十九大報告著重提出，中國經濟已從追求高增長步入到追求高質量發展階段，消費增長潛力巨大，消費是推動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基礎。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是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范疇，消費的不斷升級帶動了我國產業結構的升級，推動了國民經濟的增長（石奇等，2009）。研究消費對產業結構的基礎性影響，尋求發揮消費對產業結構轉型和經濟提質增效的體制機制，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

學術界對產業升級驅動因素的研究已經取得了豐碩的成果，消費升級和產業結構的關系問題也得到了消費經濟學和產業經濟學相關研究的關注。錢納里（1970）認為消費升級和產業結構之間存在相互依賴的關系，里昂惕夫（1953）、科林·克拉克（1962）、Doni（2003）、Markuscn（2006）等通過實證研究分析了消費結構升級與產業結構之間的相互關系。國內研究中，關于消費升級與產業結構的實證研究可以分成兩類：第一類基于里昂惕夫（1953）、錢納里（1960）等的SDA結構分解模型，從投入產出的角度出發，對產業結構演進的最終需求動因進行了分解和測算，該實證研究的優勢是可以深入細致地捕捉最終需求對國民經濟的各個部門的結構變動的影響，其劣勢是投入產出的數據是不連續的，無法獲得趨勢信息；第二類是通過構建消費升級系數和產業結構系數等指標，運用面板數據或時間序列數據，通過回歸分析、VAR、VECM等方法，探索消費升級和產業結構之間的長期關系，用來衡量和刻畫消費升級的指標有消費率、消費結構信息熵、恩格爾系數等。國內學者大都從國家層面，對消費結構影響產業結構的效應進行了分析，但對于省級區域尤其是海南而言，這方面的研究還相對較少。

關于海南產業結構轉型的定量研究中，大都集中強調市場摩擦和政府的作用，普遍忽略了居民消費結構的影響，缺乏關于二者關系的定量研究。近年來，隨著海南國際旅游島的建設、中國東盟自貿區的成立以及“一帶一路”經濟帶建設、海南自貿區（港）建設的帶動下，海南居民收入水平不斷提高，消費結構也隨之不斷變動，居民消費升級對生產的性質和數量產生著重要的影響。海南居民消費升級不但能夠有效推動海南產業結構轉型，而且有利于加速自貿區（港）建設，促進海南自身經濟增長和發展。

二、消費升級影響產業結構的內在機理

從經濟學原理出發消費升級影響產業結構的機理如圖1所示，居民消費升級通過恩格爾效應和鮑莫爾效應，影響產業結構的變化。

圖1 消費升級影響產業結構的機制

1.恩格爾效應

隨著收入和生活水平提高，居民家庭消費結構升級，居民傾向于需求收入彈性更高的高端產品，如高端制造業和高端服務業，而需求收入彈性低的產品，其需求量占總需求的比重越來越低（恩格爾效應）。需求結構的變化，引起勞動力、資本等生產要素在行業間的重新配置，新舊產業更迭，其結果是高端服務業和高技術產業在經濟結構中的占比持續提高，產業結構不斷優化。同時，消費需求的變化能夠影響商品的價格變化，通過價格機制的作用繼而使得產業調整產業結構，以滿足市場消費者的需求。價格體制能夠向生產者傳遞出市場中消費者對產品的需求力度，同時也向生產者傳遞著生產該類產品所需要的生產成本。隨著消費者收入的逐漸增加，根據恩格爾效應，必然引發產業結構發生相應的變化。

2.鮑莫爾效應

由于科技的進步和互聯網的廣泛應用，信息技術飛速發展，居民的消費觀念和模式等不斷的更新和升級，同時伴隨著居民可支配個人收入的增加，在消費的需求上更加注重個性化和智能化，講求生態和環保并存、健康與保健并存的消費理念，并且深受國際消費理念的影響，進而帶動了市場中新的消費需求。當新的市場消費需求形成一定的規模和形式時，傳統的消費需求結構就會發生較大的變化，進而降低了人們對傳統產品的消費需求，提高人們對新產品的消費需求，進一步促使科技的快速更新的發展，以不斷滿足人們的消費需求為主的生產方式。新的消費需求的產生會使得一些產業生產的產品存在過剩的現象，導致該產品相關的行業出現大面積的萎縮現象，行業失業人員增多，陳舊的產業逐漸被淘汰，進而引起一輪新的消費結構的重建。一些適應消費者需求的產品在市場中受到消費者的青睞，將會產生供不應求的現象，進而加速了產品相關產業的快速崛起，一些生產要素迅速地轉移到新的產業中，新舊產業的更迭，使得新興起的產業成為經濟發展的主導產業（金丹，2018）。因此，居民消費升級后，更傾向于消費技術含量更高、附加值更高的產品，從而引起這些產品相對價格上升，促進相關產業技術進步，導致資本回報率增長和生產率提高，都將使資本流入該產業，使其規模進一步擴大（鮑莫爾效應）。

三、海南居民消費升級及產業結構變化的典型事實

根據消費升級對于產業結構影響的原理，海南的發展現實也遵循了此規律。從海南經濟發展現實來看，消費規模增長較為緩慢，消費率有所下降；消費結構變動顯著，生活必需品所占比重不斷下降；隨著消費結構的變動，不同產業增加值比重也在不斷變化。

典型事實一：消費規模持續增長，但增長速度較為緩慢，消費率有所下降。海南經濟發展過程中，伴隨著經濟發展水平和人均收入提高，海南城鎮居民消費規模也不斷提升，但增長速度低于同期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消費并沒有保持與收入的同步增長，導致消費率呈現下降趨勢。1991年～2019年，海南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年均增長率為6.83%，但同期城鎮居民消費支出年增長率約為5.96%。從圖2中可以看出，海南城鎮居民人均消費支出占人均可支配收入比重整體呈下降趨勢，近年有小幅回升，說明海南消費升級速度較慢。

圖2 海南城鎮居民人均消費支出占人均可支配收入比重變化情況

典型事實二：經濟發展過程中海南居民消費結構持續變遷，伴隨著經濟發展水平和人均收入提高，生活必需品在全部消費中所占比重不斷下降。

從表1可以看出，食品、衣物等必需品在海南城鎮居民消費支出中所占比重明顯下降，由1991年的68.7%下降至2019年的38.1%，而交通與通信、教育文化娛樂、居住所占比重顯著上升。與此對應，海南城鎮居民恩格爾系數由1991年的62.1%，下降至2019年的34.3%。

表1 1991年～2019年海南城鎮居民消費結構（%）

典型事實三：經濟發展過程中，消費結構不同，產業增加值比重也會發生變化。伴隨著經濟發展水平和人均收入的提高，食品消費比重不斷下降，第一產業增加值比重持續下降；衣著和耐用工業品消費比重先升后降，第二產業增加值比重先升后降；醫療保健、交通通信、居住等項目消費比重持續上升，第三產業增加值比重逐步上升。

圖3 1991年～2019年海南產業結構變化情況

四、實證模型的設定和指標的選取

海南居民消費升級所帶來的產業變動的典型事實證明了居民消費升級和產業變動的相關性，但是為了更加深入探析前者對后者的影響，觀察其動態效應，本文采用向量自回歸模型（VAR 模型），建立關于消費結構、消費規模和產業結構的三變量VAR模型，在格蘭杰因果檢驗的基礎上，利用正交脈沖響應圖和方差分解，以期驗證并分析海南消費升級影響產業結構的動態效應。

1.模型設定

本文采用向量自回歸模型（VAR 模型）來分析居民消費升級與產業結構的關系。VAR 模型是西姆斯（1980）提出的一種動態聯立方程模型，它克服了傳統聯立方程模型因經濟理論不完善而存在的諸如內外生變量的劃分、估計和推斷等復雜問題。VAR模型是以“數據驅動”建模的動態數量經濟學模型，把系統中每一個內生變量作為系統中所有內生變量的滯后值的函數來構造模型（高鐵梅，2006），通過分析時間序列數據的動態關系以及隨機擾動對系統變量的沖擊，從而解釋經濟系統所受沖擊的影響，是分析經濟系統長期動態關系的常用工具。在 VAR模型估計的基礎上，使用Johansen 協整分析、格蘭杰因果檢驗來進行實證分析，得出海南居民消費升級與產業結構之間的關系。具體模型設定為：

其中，Yt為基于時間序列的變量向量，C為常數序列向量，p為VAR模型中內生變量的滯后期，εt為白噪聲序列向量。

2.指標選取

根據上文分析，居民消費升級能夠促進產業結構升級，本文選取消費規模升級和消費結構升級兩個指數來刻畫海南城鎮居民消費升級，并構建了產業結構升級系數，具體指標選取如下：

（1）產業結構升級系數（IS）選取

按照“配第—克拉克定理”，隨著經濟發展，三種產業結構比重占GDP比重呈現不同變化，即第一產業比例下降，第二、第三產業比例隨之上浮。本文選取第二、第三產業增加值占海南省國內生產總值比重衡量產業結構升級系數，比重越高，產業結構升級，經濟發展水平越高。且由于產業結構增加值與GDP比重均為相對值，無須剔除CPI的影響。即：

產業結構升級系數（IS）=（第二產業增加值+第三產業增加值）／海南省GDP

根據以上公式計算得到1991年～2019年海南省產業結構升級系數如表2所示。

表2 1991年～2019年海南產業結構升級系數

從表2可以看出，海南省產業結構升級系數經歷了1992年的突然提高，隨后幾年呈下降趨勢，2000年以后，海南產業結構升級系數基本呈上升趨勢。

（2）消費升級系數選取

本文借鑒吳振華（2019）的做法，以消費規模升級和消費結構升級作為消費升級系數指標。

① 消費規模升級

本文使用城鎮居民人均消費增長率表示消費規模的升級(consump)，具體情況如圖4所示。

圖4 1991年～2019年海南消費規模升級情況

從圖4可以看出，消除價格影響后，海南城鎮居民人均消費規模整體呈增長的趨勢，但增長率波動較大，個別年份呈現負增長。

② 消費結構升級

消費結構的升級表現為居民對生活品質的追求，是由低到高的升級過程。海南城鎮居民消費結構主要涉及：食品、衣著、居住、生活服務、交通及通信、教育文化、娛樂、醫療保健以及其他商品和服務。使用擴展線性支出系統模型（ELES）中收入需求彈性的計算結果，將城鎮居民消費結構中的支出項目劃分為基本商品和高檔商品，并以高檔消費支出占比的變動情況作為居民消費結構升級的度量指標（constru）。

ELES模型是基于斯通（1954）所提出的線性支出系統模型（LES）的改進，該模型通過計算各類商品的需求收入彈性，將居民消費分為維持居民生存的一般商品消費和與可支配收入密切相關的高層次商品消費，以此來衡量居民消費升級情況。其計量模型為：

其中，αi和βi為待估計參數，εi為隨機擾動項，Ci為第i類商品的總支出，y為居民可支配收入。根據定義可推出第i類商品的需求收入彈性為：

其中，xi為第i類商品實際需求，pi為其價格，EMi大于1的商品為高層次商品。

利用Stata 14.0統計分析軟件計算參數αi和βi的估計值、判決系數R2和βi的T檢驗值，其結果如表3所示。各年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各項消費支出數據來自1992年～2020年的《海南統計年鑒》。

表3 海南城鎮居民各項消費支出ELES模型參數估計結果（1991年～2019年）

各回歸方程T統計值遠大于臨界值，說明海南城鎮居民各項消費支出與可支配收入的線性變化關系非常顯著。βi為邊際消費傾向，Σβi＝0.67，說明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每增加1元，有0.67元用于消費。食品的邊際消費傾向最高（0.23），居?。?.15）、交通與通信（0.10）次之，然后依次為教育文化娛樂服務、醫療保健、家庭設備用品及服務、衣著、雜項商品與服務。

根據式（2）計算城鎮居民各項消費的需求收入彈性，結果見表4。商品的需求收入彈性大于1，說明該商品的消費支出變化大于收入的變化，隨著收入提高，居民在增加消費支出時，更傾向于消費該類商品。相反，收入彈性小于1，則表示該商品的消費支出變化小于收入的變化，其增加的速度慢于收入增加的速度。

表4 1991年～2019年海南城鎮居民各項消費需求的收入彈性

表4顯示，海南城鎮居民的八類消費支出的需求收入彈性均為正數，收入彈性最高的項目是居住（2.14），排名第二的是交通與通信（1.70），排名第三的是醫療保健（1.33）。需求收入彈性是反映居民消費結構的有效指標。根據前文計算結果，將需求收入彈性低于1的消費項目劃分為基本商品（生活必需品），包括食品、衣著、家庭設備用品及服務、教育文化娛樂服務、雜項商品與服務；將需求收入彈性高于1的消費項目劃分為高檔商品，包括醫療保健、交通與通訊、居住。

借鑒黃雋等（2018）的方法，使用高檔商品消費占總消費的比重表示消費結構（constru），來衡量海南居民消費升級，詳情如圖5所示。

圖5 1991年～2019年海南城鎮居民消費結構升級情況

觀察期內，海南城鎮居民高檔商品消費水平不斷提高，城鎮居民高檔商品消費占比從1991年的9.7%提高至2019年的42.2%。據計算，1991年～2019年海南城鎮居民高檔商品平均消費增速為16.34%，高于同期基本商品消費增長率（8.65%），也高于同期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1.3%）。

同時，海南城鎮居民消費結構升級是一個動態的非平衡過程，消費結構升級指數經歷了1991年～2002年平穩增加、2002年～2012年小幅波動甚至偶爾下降，2013年經歷了快速上升后又有小幅波動。由此可以看出，海南居民消費升級進程并不是保持著一成不變的速度。

總體來看，海南居民的消費質量在不斷提高，不僅能滿足各方面基本商品的需要，而且正在向以優化生活品質、提升生活質量為重點的發展型和享受型消費方式前進，體現出了居民消費層次提升、消費結構優化的基本特征。

五、基于VAR模型的實證分析

1.單位根檢驗

為了避免偽回歸問題，在做后續分析前，必須對時間變量序列進行平穩性檢驗，檢驗變量是否具有單位根。時間序列變量IS、constru、consump的單位根檢驗結果如表5所示。

表5 變量序列單位根檢驗

由表5可知：IS、constru、consump不能拒絕有單位根的原假設，表明其序列不平穩；經過一階差分后，三個變量均在1%的顯著水平上平穩，表明原序列是一階平穩序列，即變量之間存在長期協整關系，可以進行建模。

2.模型定階

在擬合VAR模型前，希望知道滯后階數p的最優選擇。運用Stat14.0進行判斷，其結果如下：根據AIC和FPE準則，滯后2期最為合適。

表6 VAR滯后期檢驗

3.VAR回歸

根據Stata14.0的VAR回歸結果，可以寫出模型的估計方程：

從VAR模型整體檢驗結果來看，IS、constru兩個方程整體顯著，而consump的方程整體不顯著。此外，該模型伴隨矩陣特征的模均小于1，每個單位根都在單位圓之內，表明該VAR模型平穩，由此得出的脈沖響應函數和方差分解是穩健可靠的。

下面對其進行Johansen協整檢驗，stata默認利用跡統計量對協整關系進行判斷，檢驗結果如表7所示。

表7 Johansen協整檢驗結果

根據該結果，應拒絕不存在協整關系的原假設，但不能拒絕協整關系小于或等于1的原假設，綜合判斷結論為變量間存在一個協整關系，即在95%的置信度下，有理由相信海南消費升級和產業結構之間存在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

4.格蘭杰因果檢驗

協整檢驗表明，IS、constru、consump三個變量之間存在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為了進一步驗證海南消費升級與產業結構之間是否存在因果關系，因此采用格蘭杰因果檢驗對其進行檢驗，結果如表8所示。

表8 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

從檢驗結果來看：第一，消費結構升級與產業結構之間存在單向的因果關系，消費結構變動是引起產業結構變動的Granger原因，即海南居民消費結構升級對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具有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說明海南居民消費結構升級可以促進產業結構的優化。第二，海南城鎮居民消費規模升級并不是產業結構變動的Granger原因，而吳振華（2019）等的實證研究卻表明，從全國來看，消費規模的提高可以推動產業結構升級。海南省的檢驗結果與全國有所不同，其原因可能在于海南省屬于經濟欠發達省份，去除物價影響后的真實消費規模增速較低，居民消費能力和消費需求遠遠不如全國平均水平。

5. 脈沖響應和方差分解

運用VAR模型進行分析時，一般不對參數估計值進行經濟解釋，而是通過脈沖響應函數和預測誤差方差分解，來了解一個變量如何對其他變量的沖擊作出反映，從而對模型的動態特征進行分析。為考慮消費升級對產業結構的影響，根據前面建立的VAR模型，將產業結構變量IS設為響應變量，繪制脈沖響應圖，反映產業結構受到消費結構和消費規模沖擊后的反應軌跡。

從圖6可以看出，IS對于來自constru一個標準差的沖擊，從第2期起表現出較強的正向效應，且逐漸增強并一直持續至第8期，可見從長期來看，海南居民消費結構升級對產業結構優化具有較強的正向效應，是決定海南產業結構變化的一個重要因素。

圖6 脈沖響應圖

為了更清楚地度量和刻畫消費升級對產業結構的影響程度，接下來將通過方差分解將VAR系統內的變量IS的方差分解到各個擾動項上，這樣便可以得到各個擾動因素對產業結構IS的相對影響程度。

表9結果顯示:對IS最大的影響來自其本身，但其影響逐年減弱；消費結構對產業結構的沖擊逐漸增強，到第7期超過其自身的影響，這意味著海南省產業結構升級對自身的依賴性逐漸減弱，消費結構升級對產業結構的影響逐漸增加；消費規模對產業結構的影響初期極小，但逐漸增大，在第4期達到峰值，后緩慢下降。

表9 IS方差分解結果

六、結論與建議

本文以海南省城鎮居民為例，使用VAR模型分析了海南居民消費升級和產業結構之間的動態關系，考察了前者對后者的動態影響，結合實證分析結果和現實情況，可以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海南產業結構升級受到自身基礎的影響較大，但這種影響隨著時間的延長會逐漸減小。

第二，格蘭杰檢驗表明消費結構升級是海南產業結構升級的格蘭杰原因。方差分析結果顯示：消費結構升級對海南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隨著時間的推進逐漸增大，并超越其自身的影響，說明居民消費升級對產業結構優化的影響至關重要；但海南居民消費結構和產業結構之間的關系是單向的，前者對后者促進作用明顯，但后者對前者調整的影響不大，這可能是因為海南的產業發展不夠合理，沒有充分滿足消費者的需求。

第三，雖然格蘭杰檢驗表明消費規模升級與產業結構變動沒有關系，但從方差分解的產期情況來看，消費規模擴大對產業結構優化存在一定的影響，并有所增大。

實證分析結果顯示，海南消費升級，尤其是消費結構升級，對產業結構的優化存在顯著的影響。不斷升級的居民消費結構，將通過市場發出需求信號，促進產業結構調整，要求生產者不斷進行技術創新，不斷生產出適應居民消費升級的產品。消費升級與產業結構優化的動態平衡，不僅能滿足居民的物質文化需求，提高居民幸福感，而且能有效提高經濟效率，避免生產的結構性短缺或過剩，實現經濟社會的協調可持續發展。

結合實證分析和海南發展現實，可以從以下幾方面著手，提升居民消費水平，優化產業結構。

首先，立足海南經濟社會發展的熱點，積極鼓勵發展新的消費熱點和消費方式。海南消費水平與全國平均相比，消費升級還存在較大的提升空間，這對促進海南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具有顯著的支撐作用。因此，海南要順應市場需求，引導理性消費，優化消費渠道和消費體驗，培育新的消費理念。海南自貿港總體方案中指出，要大力發展旅游業、現代服務業和高新技術產業，堅持生態優先、綠色發展，推動旅游與文化體育、健康醫療、養老養生等深度融合。海南應結合自貿港發展要求，挖掘新的消費熱點和消費方式，如開展與健康有關的健身、醫療等消費活動。

其次，提高居民收入，完善社會保障制度，提高中低收入群體的消費能力和消費意愿。十九屆四中全會中指出，增加低收入者收入，擴大中等收入群體，中低收入人群在全體消費者中占大多數，是海南消費升級的主體。海南應通過轉移支付、減稅、鼓勵創新創業等措施，切實提高中低收入人群的收入水平；完善社會保障制度，加強社保托底，提高中低收入人群的生活安全感，促進其消費能力和消費意愿的提升；中低收入人群中農村居民和進城務工人員占較大比重，加速推動城鎮化，健全各類產權交易市場，提高其資產流動性，釋放其消費能力。

最后，提高產品和服務的質量及品種多樣化水平，滿足居民不斷升級的消費需求。產業結構對消費升級的影響較弱，說明海南省在產業的角度上擴大內需的力度不夠。海南要重視市場信號，尊重消費者需求，不斷創新，提升產品和服務的質量，及時調整生產規模和產品結構，以滿足消費者不斷變化的消費需求，促進產業結構和消費升級的均衡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