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那斯
成長的每一段路都有難忘的芳菲
清晨,盛夏,老伯吃完早飯,開始收拾農具,要去麥田了。在三輪車左側系上裝滿水的藍色特大水杯,將收拾好的農具放進三輪車內,老伯關上三輪車的車門,把壞了已久的大門用細繩綁上,上車,燃上一支煙,擰動車鑰匙,“叮”的一聲響,老伯出發了。
老伯把三輪車停在田埂邊,取下鑰匙。他將左手夾著的煙塞到嘴里,用雙手打開車幫,車幫發出“咯吱”的聲響。有老者經過,互相問候一下,哈哈大笑離去。
天大亮,有幾片殘云。陽光灑在老伯的身上,黑藍花紋的帶領T恤衫,略臟的黑色粗布褲子,臟布鞋,一副如老楊樹皮般的皮膚,皺紋深陷,棕黑色的皮膚,花白的小平頭,嘴角周圍和下巴的胡子也白了。老伯今年64歲了。
懂事的小孫子和老伯一起到了麥田。這時的麥田還是綠油油的,風吹過,生機盎然。老伯沒有時間欣賞這幅美景,調好農藥,讓小孫子把噴壺幫他背上。老伯晃了兩晃,站穩腳,兩條背帶頓時深深地勒緊他的兩肩。老伯咳嗽了兩聲,背彎了下去,手臂和脖子上的血管暴起,老伯大步向麥田走去。小孫子打趣道,爺爺像個將軍。
老伯的背影一晃一晃的,逐漸向地頭走去。忽然一個騎著電動三輪車的老漢經過,開玩笑地喊道:“妖怪!今天大好天氣,你可別下雨啊!你看誰也沒開始干活兒呢!”老伯笑著向那老漢喊道:“你個老蟈蟈兒,怎么沒叫地頭鼠咬你一口?讓你亂喊。”老漢也笑,撂下一句:“你慢慢地好好噴你的麥吧,我走啦!”“哎!”老伯回道,又低頭繼續噴麥。汗水浸濕T恤衫,老伯走到電動三輪車旁,小孫子把噴壺卸下,老伯挺了挺老腰發出“咯吧咯吧”的響聲。老伯把系著的水瓶解開,然后端起長飲一大口。在這之前,小孫子多次提出要背上噴壺,但都被老伯拒絕了,只讓小孫子幫自己卸下噴水壺。
望著遠方,老伯在思索什么呢?老伯要在中午之前回家,因為老伴也在那個時候回家吃飯,老伴是做工的,回家后要一起做飯。下午,老伯要接著去噴麥,直至傍晚噴完才回家做晚飯。
轉眼,夏末。一天下午3點,老伯又出門了,叮囑小孫子別忘了煮晚飯,自己要去澆地,要很晚才回來,便匆匆騎上三輪車離開。晚上,奶奶回來,小孫子已經熬好了玉米粥,奶奶又做燒白菜。飯菜端上桌,兩人邊吃邊看電視。吃完,奶奶讓小孫子打著手電筒給爺爺去送棉襖,囑咐他路上慢點,而奶奶要去小服裝廠幫忙。
夜晚,南風“嗖嗖”地往小孫子的臉上刮,耳朵都刮紅了,他還是一蹦一跳地走著。一盞茶的時間,小孫子見小橋上有個人蹲著,嘴里叼著煙,雙手互伸進衣袖中,頭戴老漢帽。小孫子走近一看,正是爺爺。小孫子把手中的棉襖遞給爺爺,爺爺接下笨拙地穿上,問:“你吃飯了嗎?”小孫子回:“吃了。爺爺,如果還冷的話,我回去再給你拿件厚衣服。”“不用,你回去吧,路上慢點兒,晚上給我留個門,我回去得很晚。”老伯說。“嗯。奶奶給你留著飯呢。爺爺,我回去了。”小孫子說。老伯點點頭。小孫子轉身回去了。
又一個清晨,老伯像往常一樣去麥田,只不過這次是用收麥機割麥子。望著那片金黃色的麥穗,微風拂過,晃起來,也晃進老伯泛黃的眼睛,老伯眼中泛起希望的光,這就是老伯的幸福所在吧!在遠方,在老伯眼前,出現了一幅金色的豐收圖景,一群喜鵲飛來,一抹金光襲來……
(責任編輯/劉大偉 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