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鍵詞】人類命運共同體;“一帶一路”;全球治理;價值邏輯
【DOI】10.19422/j.cnki.ddsj.2021.06.004
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中國提出的全球治理方案,也是有別于以雅爾塔體系為核心治理體系的一種全新的全球治理價值觀。這一全球治理方案,正在被越來越多的國際公眾接受、認同,特別是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它煥發出無與倫比的光彩,照耀著人類前行的道路。人類命運共同體既是東西方軸心時代孔子和柏拉圖關于“理想社會”構想的現代化,也是馬克思和恩格斯“真正的共同體”的具象化。從2011年中國首次提出“命運共同體”到2021年4月22日習近平主席在領導人氣候峰會上倡導構建“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近10年來中國先后提出了人類衛生健康共同體、人類安全共同體、人類發展共同體、人類人文共同體、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為“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榮、開放包容和清潔美麗”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提供了系統化的理論闡釋,形成了從整體到局部的理論架構,從而實現了“社會理想—治理理念—科學理論”的三段式發展,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內容越來越豐富,越來越完善,為全球治理轉型提供了堅實的理論指引和頂層設計。
人的生存和發展是以共同體的存續為內在前提的,這是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邏輯起點。人類命運共同體強調“在多樣化社會制度中和平并存;在各國之間仍然存在利益競爭和觀念沖突的現代國際體系中每個國家在追求本國利益時兼顧他國合理關切;在謀求本國發展中促進各國共同發展,其核心理念是和平、發展、合作、共贏”,[1]這是基于增進世界人民共同利益、整體利益和長遠利益的安排。
東西方軸心時代,偉大思想家孔子和柏拉圖曾分別提出對人類理想社會的構想或愿景。在《論語》中,孔子提出了“博施于民而能濟眾”的社會至善境界,這一思想后來在《禮記·禮運》的“大同社會”中得到進一步論證:其一,“大同社會”是“天下為公”的社會,天下為天下人所共有、天下利益為天下人之利益;其二,“大同社會”是擁有社會保障的社會,男女老幼鰥寡孤獨皆有“所用”“所終”“所長”“所養”,既為社會發展貢獻力量,又擁有社會保障權利;其三,大同社會是“講信修睦”的社會,誠信道德是良好人際關系的原則。[2]在“天下大同”這一社會發展的終極階段,和諧有序的社會運行秩序、完善的社會保障制度、修己安人的相處之道,編織了大同社會的經緯。“天下大同”基于“儒家文化崇尚和諧,倡導天人合一的宇宙觀、協和萬邦的國際觀、和而不同的社會觀、人心和善的道德觀”,[3]描畫了一幅人們相互交流、并行不悖、和諧共存,既珍視各自特色長處、又尊重包容他人的理想化社會圖景。此后中國歷代學者和政治家都曾對“大同社會”進行過闡發,從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太平天國的《天朝田畝制度》、章太炎的《五無論》,到康有為的《大同書》、孫中山的“大同盛世”構想,都成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思想資源和精神資源。
古希臘時期,柏拉圖的《理想國》從人的政治生活起源出發,討論了共同體對于人的意義:人們因為生存而聚集在一起,在共同生活中交換物資、滿足生活需要。共同生活需要秩序,這種秩序即為政治制度。圍繞政治制度,柏拉圖借蘇格拉底之口,在辯論中解答了什么是“個人正義”和“城邦正義”。當三個階級的人——具有欲望的體力勞動者階級,具有意志的護衛者階級以及擁有理智的統治者階級——分工合作、協調一致時,即是理想化的和諧社會。所謂正義,就是三個等級所代表的節制、勇敢、智慧的和諧統一。
空想社會主義創始人、英國學者托馬斯·莫爾的《烏托邦》深受《理想國》影響,在徹底否定私有制的基礎上,設計出一個空想社會主義的島國“烏托邦”,構建了公有制社會模式的雛形。啟蒙運動時期,德國哲學家康德從法制的角度出發探索人類的安身立命問題,他的《永久和平論》從全球角度提出了“世界永久和平”的理念??档隆安粌H從空間的意義上看待世界永久和平,而且站在世界公民的立場上將它置于世界歷史之中來加以闡釋”,[4]這也意味著他是從人類社會演進的角度來論述通過建立國際聯盟實現國際永久和平的設想??档聫娬{用外在強制的法律來約束每個人的自由行為,促使個體建立起一個合法的公民社會(國際聯盟),并從兩個層次提出了建立永久和平的國際法準則,即“國際永久和平的臨時條款”和“國際永久和平的確定條款”??档聻槲磥碛谰煤推绞澜缭O計的國際法基本準則,標志著他已經從柏拉圖對人類理想社會構想走向了對理想社會的制度安排??档碌挠谰煤推秸搯⒌狭说聡鴮W者哈貝馬斯、美國學者羅爾斯、法國學者勒維納斯等人的世界公民理論、正義理論、從民族國家走向世界大同理論等。
中西方對于理想社會的愿景,都離不開對共同體的思考和闡釋。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第一卷中,梳理了人類的三種共同體,“自然的共同體”(以人的依賴關系為基礎的“本源共同體”),“虛幻的共同體”(以物的依賴或資本的依賴為基礎的資本主義社會共同體)和“真正的共同體”(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的共產主義社會共同體)。從對資本主義社會的批判出發,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提出:“在真正的共同體的條件下,各個人在自己的聯合中并通過這種聯合獲得自己的自由。”兩位偉人基于人類歷史、現實和未來的共同體思想,充分體現了他們對于未來社會物質生產和生活實踐特征的判斷以及對歷史發展規律的準確把握。
1887年,德國社會學家斐迪南·滕尼斯在其著作《共同體與社會》中正式研究了共同體這一概念,認為共同體是指人類群體生活中一種有機的生活形態,它是與社會和機械的公共生活相對立的生活形態。在滕尼斯看來,基于親屬關系、鄰里關系和友誼,人們締結了血緣共同體、地緣共同體和精神共同體。[5]滕尼斯關注的焦點在于從社會改造的角度提出對現實批判的理論參照系,顯然滕尼斯受到馬克思和恩格斯的共同體思想的影響。就共同體本身而言,滕尼斯所指稱的共同體只是一種小范圍的共同體,僅存在于族群或國家之中。
20世紀80年代,自由主義意識形態陷入危機,社群主義在西方興起。社群主義者以馬克思主義為思想來源,將馬克思和恩格斯的共同體思想深化到歷史發展進程之中,認為共同體是人類歷史進程的最終階段。在社群主義者看來,共同體是一種具有情感聯系和共同信念的社會結構,在當代社會特別是美國社會,真正的共同體往往存在于種族和宗教團體之中。[6]社群主義者的關注點停留于抽象的政治哲學范疇,視政治自由為追求目標,認為應該對共同體有更多尊重,以此維持社會秩序的穩定。與馬克思主義關注共同體中人的主體性不同,社群主義者停留于人能動的生產力對于社會秩序的作用,忽略了人作為社會歷史主體的作用。
歷史車輪滾滾前行,人類對共同體的向往有增無減,其中蘊含的是人們對和諧共存、自由發展的理想社會的美好追求。雖然各個時期的共同體理念擁有不同的表述,但是其核心內涵卻始終如一:在以共同體為生活方式維系人類生存發展這一點上具有相對穩定性。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是基于全球化發展的現實,堅持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對新的歷史條件下人類構建共同體要求的回應。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呼應了東西方對理想社會的共同追求,照應了新時代全球格局的歷史性變化,對維護世界的繁榮發展具有重大和深遠意義。
伴隨著全球化進程,全球性問題和挑戰日漸增多,全球治理的需求日漸凸顯,全球治理的主體也不斷擴展。“世界怎么了?我們怎么辦?”從這兩點出發應對全球性問題和全球性挑戰,是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邏輯主線。
19世紀中期,第一次工業革命完成后,以英國為首的歐洲發達國家構建了以自由主義為核心的全球經濟貿易體系,國家和政府間組織共同參與全球治理。兩次世界大戰后,美國取代英國成為全球治理的魁首,利用其科技、軍事和文化優勢,建立了以新自由主義為核心的美式全球化體系。在這個體系中,除了國家和政府間組織,非政府組織和跨國公司也成為參與全球治理的新主體。
21世紀以來,世界政治格局加速轉變,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迅猛推進,國際科技競爭愈演愈烈;世界經濟格局深刻調整;國際產業鏈供應鏈競爭持續加劇;全球經濟治理體系和全球話語主導權競爭日益激烈。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凸顯國際合作的缺失:聯合國、世界貿易組織、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二十國集團等全球合作機構的協調作用有限;以世界衛生組織為中心的全球健康治理框架也乏善可陳;新形勢下,世界各國重新回到國家主義框架下。[7]在全球性突發事件及傳統安全問題面前,往昔以自由主義或新自由主義為核心價值的全球治理體系舉步維艱,迫切需要進行改革以適應變化了的國際形勢。
與此同時,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特征更加凸顯。在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過程中,中國也完成了從百年前遠離全球治理到改革開放后逐漸融入全球治理再到黨的十八大以來積極參與全球治理的轉變。中國不僅主動應對全球性問題和風險,而且積極為世界貢獻智慧和方案。
黨的十八大以后,中國通過舉辦一系列主場外交活動,搭建新的國際合作平臺,展現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積極倡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通過設置議題引導全球治理方向,中國正從全球治理的“參與者”逐步轉變成“引領者”。2013年,中國提出建設“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合作倡議,迄今已與138個國家、31個國際組織簽署合作共建“一帶一路”文件,舉辦了兩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貨物貿易進出口總額從2013年的1.04萬億美元增加到2019年的1.34萬億美元,7年間累計總額超過7.81萬億美元。[8]2014年,中國倡導成立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以促進亞洲區域的互聯互通和經濟一體化建設,迄今該行已有103個成員。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后,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積極作為,一是設立新冠肺炎危機恢復基金,對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嚴重沖擊的公共和私營部門機構提供快速融資,目前該基金規模已達130億美元;二是在中國金融市場發行熊貓債券(初始規模為100億元人民幣),所募資金將用于該行的相關項目融資特別是其設立的新冠肺炎危機恢復基金支持的項目。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的這些舉措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全球應對新冠肺炎疫情以及恢復基礎設施建設的資金缺口,同時也是打造全球共同發展實踐平臺的有益嘗試。
2017年以來,“一帶一路”倡議及其核心理念已被寫入聯合國、二十國集團、亞太經合組織以及部分其他區域性組織的有關文件;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被載入聯合國不同層面多份決議,[9]一定程度上體現為一種全球意識,在推動全球治理體系變革、構建新型國際關系和國際秩序的共同價值規范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
1978年5月,《光明日報》刊發《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一文,提出“思想理論本身不能成為檢驗自身是否符合客觀實際的標準,只有千千萬萬人的社會實踐,才能完成檢驗真理的任務”。近10年來,中國與世界各國人民在“一帶一路”建設、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發展、與各國人民攜手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的過程中,通過全球實踐檢驗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真理性和科學性,確證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是科學理論。
人類命運共同體著眼于用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解決人類面臨的共同挑戰和難題,它的立足點是全球化,價值追求是和平發展、合作共贏,實現路徑是共商、共治、共建、共享。[10]
2020年11月,習近平主席在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元首理事會第十二次會議上發表重要講話,提出“上合組織要弘揚‘上海精神,攜手構建衛生健康共同體、安全共同體、發展共同體、人文共同體,為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作出更多實踐探索” 。2021年4月,習近平主席在領導人氣候峰會上發表重要講話,倡導構建“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中國以上述“五個共同體”回應了人類面臨的緊迫問題,針對“世界怎么了,我們怎么辦”這一時代之問交出了答卷:在實踐層面上,通過“一帶一路”倡議、建設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等舉措,積極踐行共同體理念、深化共同體實踐;在理論層面上,將“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榮、開放包容、清潔美麗”的理念概括化為“五個共同體”,通過體系化的理論架構形成了從理想社會到抽象理念,再到系統理論的三段式演進過程(如圖1所示)。

圖1 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演進邏輯
第一,面對突發性流行病對生命健康的威脅,提出構建衛生健康共同體是國際社會的中心任務。新冠肺炎這場世紀大流疫導致全球經濟嚴重受挫、國際關系急劇變動。美國一些媒體和政客無視中國的抗疫努力和貢獻,污名化中國,捏造謠言炒作“病毒陰謀論”,蓄意將疫情政治化;叫囂中美“脫鉤”,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設置話語陷阱;丑化中國國家形象,遏制和阻撓中國崛起。面對這股歷史發展逆流,中國堅持“把合作和團結放在應對疫情的中心位置”,倡導共建人類衛生健康共同體,主動與世界各國合作,充分彰顯以全人類為本的價值理念。中國用實際行動推動構建衛生健康共同體,在國際援助、疫苗使用等方面積極行動:支持世界衛生組織協調、領導全球抗疫行動,向世界衛生組織提供兩批共5000萬美元現匯援助;呼吁國際社會團結起來應對疫情,用好上合組織、二十國集團等現有合作機制,深化疫情監測、疫苗研制等領域交流合作;截至2021年4月底,中國疫苗全球供應已突破1億劑次,已向80個國家和3個國際組織提供疫苗援助,向40多個國家商業出口疫苗。當前,世界各國團結協作、構建全球衛生健康共同體,是戰勝疫情這個人類共同敵人的最有效途徑。
第二,面對“三股勢力”(恐怖主義、分裂主義、極端主義)的威脅,提出構建安全共同體以確保國際安全。安全是人類發展的前提,在世界各國聯系日益緊密、互聯網傳播成為主流的時代,非傳統安全(或稱“新安全”)已成為世界和平發展的嚴重威脅。近年來,“三股勢力”通過互聯網傳播、借疫生亂的風險陡增,嚴重威脅各國人民生命安全和信息安全。中國提出構建安全共同體,旨在呼吁各國“要堅定支持有關國家依法平穩推進重大國內政治議程,堅定支持各國維護政治安全和社會穩定,堅決反對外部勢力以任何借口干涉成員國內政。要深化團結互信,堅持通過對話和協商化解矛盾和分歧,鞏固本組織發展政治基礎”,[11]“平衡處理技術進步、經濟發展與保護國家安全和社會公共利益的關系”,[12]推動各方朝著互利互惠、共同安全的目標相向而行。
第三,面對全球業已進入風險社會的客觀現實,提出構建發展共同體以維護世界穩定。二戰后,世界經濟發展迅速,但發展不平衡現象日漸突出,富國與窮國的差距逐漸擴大,共同發展和共同富裕成為國際社會面臨的重要問題。21世紀以來,全球風險社會特征凸顯,金融危機讓人們認識到經濟共同體的重要價值;新冠肺炎暴發讓人們認識到衛生健康共同體的重要意義。風險社會理論的提出者、德國社會學家烏爾里?!へ惪苏J為,風險的自反性在于全球風險不是必然釀成災難,“風險向來是自我制造的未來挑戰,風險動用新的創造力,架起了通往進步的階梯”,[13]風險也可以為制度轉型提供契機。中國素有“利可共而不可獨”的文化傳統,提出構建發展共同體就是要攜手各國化解風險和挑戰,通過制度創新解決發展不平衡帶來的問題,縮小發展差距,促進共同繁榮,持續改善民生。中國依托“一帶一路”倡議,積極推動區域經濟暢通循環,擴大相互投資規模,全面實現復工復產,引領全球各國走出發展低谷。中國以實際行動積極推動構建發展共同體。

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倡導人類在社會生產實踐中“ 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把基于生命關懷的人類社會正義延伸至生態正義,呼吁國際社會從政治性正義與倫理性正義合一的視角來處理全球環境問題。圖為重慶市奉節白帝城及周邊景象(無人機照片)。
第四,面對文明沖突時有抬頭,提出構建人文共同體以超越文明隔閡。多年來,西方國家不能正視世界文明多樣性和種族多樣性的事實,給世界文明的發展和種族平等事業造成嚴重危害。新冠肺炎疫情暴發以來,“文明沖突論”“種族優越論”沉渣泛起,一些西方媒體蠱惑民眾,加劇社會撕裂、種族沖突。在復雜的國際形勢下,促進民心相通、構建人文共同體是打破隔閡、消除誤解的正道。人文交流是建立互信機制的前提和基礎;人文紐帶是凝聚精神、促進文明和諧共生的內驅動力。在相互尊重、平等包容的前提下,不同特色的文化相互借鑒、取長補短,通過文化交流激發文化生產力,進而實現文明的再生和復興。中國提倡開展文化交流和文明對話,推動教育、文化、旅游、體育、媒體、婦女等領域交流合作,形成全方位、深層次、多渠道人文合作機制,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閡、以文明互鑒超越文明沖突、以文明共存超越文明優越。
第五,面對全球環境危機,提出構建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以維護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人與自然的關系是人類社會最基本的關系。2017年黨的十九大報告中首次提出“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2021年4月22日,習近平主席在領導人氣候峰會上發表重要講話,以“六個堅持”全面系統闡釋“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理念的豐富內涵與核心要義:“堅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堅持綠色發展,堅持系統治理,堅持以人為本,堅持多邊主義,堅持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原則”。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倡導人類在社會生產實踐中“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把基于生命關懷的人類社會正義延伸至生態正義,呼吁國際社會從政治性正義與倫理性正義合一的視角來處理全球環境問題。
命運與共,既是中國傳統文化中天下一家、和衷共濟理想的內在追求,也是古希臘哲人理想國的正義所在。從全球化發展的現實出發,人類命運共同體提出了新的國際社會合作觀、安全觀、發展觀和文明觀,通過“五個共同體”為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提供理論遵循。
中國基于對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客觀判斷,結合人類發展史上關于人類理想社會的構想,從馬克思主義共同體理論出發,提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10年來,中國對這一理念進行了深入挖掘,從實踐推進到話語建構,逐步完善這一理念,使之成為一個嚴密的理論體系。人類命運共同體起始于人類面臨的全球性問題和沖突,從理念層面提出了美好愿景,通過“一帶一路”等全球性實踐確證其真理性。從“五個共同體”來看,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符合科學理論抽象性、系統性的基本特征,一方面它將具體實踐活動抽象化,是對“一帶一路”等實踐的簡化和提煉;另一方面建立在明確判斷、正確推理和事實證明基礎之上,體現為完整的邏輯體系??梢灶A料,隨著實踐的發展,“人類命運共同體”本真內涵將更加豐富,理論框架將更加完善,實現路徑將更加多元,將推動人類社會朝著文明、和諧、富裕的方向穩步發展。
【本文是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百年中國馬克思主義新聞觀話語的歷史建構與實踐研究”(項目批準號:20&ZD323)的階段性成果】
(責任編輯:甘沖)
[1] 李愛敏:《“人類命運共同體”:理論本質、基本內涵與中國特色》,載《中共福建省委黨校學報》2016年第2期,第96-102頁。
[2] 孫聚友:《儒家大同思想與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載《東岳論叢》2016年第11期,第63-67頁。
[3] 同[2]。
[4] 舒遠招:《康德的永久和平論及其對構建當代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啟示》,載《湖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7年第11期,第10-15頁。
[5] [德]裴迪南·滕尼斯,張巍卓譯:《共同體與社會》,北京:商務印書館,2019年版,第87-89頁。
[6] 姚大志:《正義與善——社群主義研究》,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16頁。
[7] 高金萍:《中國在全球治理中的角色轉型與全球傳播能力提升》,載《對外傳播》2020年第12期,第8-10頁。
[8] 陳甬軍:《共建“一帶一路”的基本理論與實踐路徑》,中國網,2021年5月11日,http://www.china.com.cn/opinion/think/2021-05/11/content_77487808.htm。
[9] 2017年2月10日,聯合國社會發展委員會第五十五屆會議協商一致通過“非洲發展新伙伴關系的社會層面”決議,呼吁國際社會本著合作共贏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精神,加強對非洲經濟社會發展的支持。3月17日,人類命運共同體寫入聯合國安理會關于阿富汗問題的第2344號決議。3月23日,寫入聯合國人權理事會關于“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和“糧食權”兩個決議。 11月1日,第72屆聯大負責裁軍和國際安全事務第一委員會(聯大一委)通過了“防止外空軍備競賽進一步切實措施”和“不首先在外空放置武器”兩份安全決議,“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再次載入這兩份聯合國決議,這是這一理念首次納入聯合國安全決議。
[10] 張三元:《論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價值邏輯》,載《理論探討》2019年第5期,第92-97頁。
[11]《習近平在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元首理事會第二十次會議上的講話》,中國政府網,2020年11月10日,http://www.gov.cn/xinwen/2020-11/10/content_5560353.htm。
[12] 《全球數據安全倡議》,新華網,2020年9月8日,http:// www.xinhuanet.com/ 2020-09/08/ c1126466972.htm。
[13] [德]烏爾里希·貝克,張文杰、何博聞譯:《風險社會》,上海:譯林出版社,2018年版,第28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