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曉岸 戴永冰
廣西科技師范學院 來賓 546100
縱觀少數民族藝術的歷史發展,前人也是在“盲人摸象”的基礎上來傳承與保護,金秀瑤族雖有用方塊的土俗文字來記載文明發展史,但其最主要的還是以圖案與口傳的音樂來留存民俗藝術文化。[1]甚有學者表明,少數民族的符號,象征著落后與貧窮,其價值性大大削弱。在當代科技社會背景下,將傳統元素結合科技技術可推進跨學科合作,亦是對于傳統文化的應用與傳播。
馬塞爾·杜尚(Marcel Duehamp,1887-1968)在名為“泉”的小便池的陶藝裝置藝術上,第一次打破了大眾對于陶藝藝術的傳統認知,他這創舉更是顛覆了觀眾對當代藝術的審美。新媒體交互藝術為陶藝家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與創作價值,虛擬現實與交互技術擁有著當代人所認同的審美體驗。陶藝交互裝置在不同的空間中,結合燈光、音響、影像,可以使觀眾充分地感知作品帶來的視覺、聽覺、觸覺的全新體驗,觀眾也可以與陶藝交互裝置作品進行互動。
陶藝交互裝置的出現是對傳統裝置陶藝的新突破,它可借助沉浸式虛擬現實技術帶來全新的藝術體驗。韓國京畿道第八屆國際陶藝雙年展中的新媒體影像技術,新媒體把陶藝作品通過影像表現出來。影像技術把人們用肉眼看不到的東西清晰地予以呈現,并可以根據人的意識改變最初的模樣。楊敏河藝術家的作品《重力》,運用了新媒體影像交互裝置藝術,將投影儀的虛擬陶藝瓶影像置于沙漠影像里,若是用手或是身體進入到它可以掃描的空間區域,陶藝花瓶瞬間即逝,沙也跟著散去,作品仿佛在訴說一段璀璨輝煌的陶藝史。由此看來,在人類需求高速發展的社會背景下,陶藝交互裝置藝術的創新在于,它可以應用到各個行業,如科技軍事、醫療教育、環境設計、舞臺設計等領域。
“世界瑤族之都”的金秀瑤族有花藍瑤、茶山瑤、山子瑤、盤瑤及坳瑤。這些少數民族的聚集地使其形成具有地方特色的瑤族民俗文化村,由于金秀瑤族自治縣的交通線路較少,經濟發展較為緩慢,此弊端卻正好較為完整地保存了瑤族獨具特色的傳統藝術文化。
金秀瑤族的圖案符號大多數存在于色彩斑斕的服飾中,圖案是隨著歷史的發展變遷,瑤族人們根據生活中的事物將其簡化。如茶山瑤服裝紋樣中大多以植物、動物、山水等為主;坳瑤以黑色亦或藍色為衣服主調,在衣服領口挑至四方連續花卉;花藍瑤最大的特征是系白色腰帶;盤瑤的服飾圖案多是反映本民族金銀花卉為主;山子瑤喜青色,衣襟挑花有植物二方連續圖案,刺繡頭巾和領巾似瓦片,褲腳繡有方形花朵。金秀瑤族女性頭飾中的圖案頗具特色,包括生活中常見的人物紋、動物紋、幾何紋等,頭飾刺繡的分布呈現出對稱與均衡之美[2]。
在民族節慶與婚禮上,五大瑤族支系都有著不同的聲音符號,金秀瑤族文化中是無時無刻不有歌的,如結婚之時在過山瑤結婚禮上從接親、賓客到來、開席、上茶、敬酒都會有階段性的嗩吶對歌。每年十月十六日是瑤族盛大的盤王節,在此時五大瑤族人聚居在一起歌舞祭祀,歡度節日。瑤歌形式不局限于一種,既有記錄歷史的立傳歌,又有熱戀中男女的情歌;既有記憶干支和五行的甲子歌,又有訴說苦難生活的苦歌。還有風俗歌、敘事歌,盤問歌、祭神歌、婚朝歌、兒歌、滑稽歌等。
“梁祝”故事大約在明朝時期隨著瑤族遷入廣西大瑤山地區而開始傳播,[3]金秀瑤族以本族的情感和愿望,改編發展著故事的情節,為它們賦予了濃厚的瑤族風韻。
本人創作的陶藝作品《瑤山戀》(圖一)靈感來自于明代時期流傳進入瑤族的《梁山伯與祝英臺》戲曲故事來設計外觀,此作品分為兩套,是對于梁祝化蝶,漢人與瑤族人通婚結合的一種記錄過程,同時也是對合婚后的一種思考。造型上借鑒了瑤族人秉著“石碑制”必須遵守的等級觀念與倫理思想,所以運用了傳統泥板成型并雕刻了瑤族頭飾圖案的瑤族男女的頭像,將陶藝鑲器作為載體,結合交互新媒體,采樣瑤族男女對歌聲音,借助kinect讀取人體的骨骼數據,使靜止的陶藝作品與欣賞者之間有動態的互動作用,嫁接新媒體聲音虛擬現實技術,從而使藝術的認知與信息得到全方位的感知。亦能讓觀眾沉浸在虛擬的新媒體世界,在聲音與虛擬畫面交融中感受大山瑤族傳統而又富有神秘氣息的藝術文化以及相傳已久的愛情故事,同時觀眾可深入了解金秀大瑤山瑤族,使民族文化得到有效傳承和發展。

圖一 瑤山戀

圖 二 Dot-Sky
韓國大邱在2018年舉辦了ICMC聲音藝術裝置,作品Dot-Sky即金秀瑤族圖案裝飾的陶藝裝置,本人與戴永冰[4]共同創作完成,戴永冰負責交互技術,他通過紅外傳感器、聲音傳感器等設備捕捉本人的動作,并將大瑤山男女歌聲與現場的燈光和音樂產生交互作用,從而使作品呈現一種欣賞者與作品相互融合,相互作用的雙互動狀態。作品Dot-Sky適合在大型藝術館,民俗博物館展示的方式展覽,不局限于傳統藝術作品單純靜態式地懸掛,還可以將陶瓷裝置作品布展到室外,或者作為景觀建筑的一部分,觀眾可以全方位進行觀賞并且與其進行互動。
2020年韓國RISS學術期刊中一篇關于陶器交互聲音裝置[5]的論文中,作家把聲音裝置與kinect放置于(圖三)陶藝器皿中,用手觸摸瓷器表面圖案的時候,通過手的觸感與六個傳感器裝置位置(圖四)的交互操作,逐漸陶藝裝置演奏出充滿活力的音樂,是韓國作家對于未來的博物館中陶藝文化遺產保護的一種實驗與方式。

圖三 缸內傳感器

圖四 聲音裝置安裝計劃
將當代裝置陶藝與金秀瑤族民族文化中瑤族男女圖案相融合,借助于人機多媒體交互裝置與紅外線檢測人體骨骼與手勢變化,跟蹤、定位在傳感器Kinect的應用幫助下,嘗試創作出符合當下審美風范和新形式的藝術作品。如本文中所創作《瑤山戀》系列的陶藝作品,陶瓷作為媒介嫁接影像聲音交互在ICMC國際展覽中進行展覽,以增強文化自信和民族精神,這也是將中國傳統民族文化走出國門傳播到國際的一次有意義的展覽,反觀未來亦可通過瑤族圖案的交互陶藝產品衍生出更多的應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