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 張智穎 劉培愛



摘 要:本文選取我國上市公司2010—2019年披露的企業社會責任報告作為研究對象,探討CEO能力與企業社會責任的相關性。研究結果表明:CEO能力與企業社會責任評分呈顯著正相關,能力卓越的CEO更愿意履行社會責任;對于非國有企業來說,國有企業更愿意履行社會責任,國有企業在社會責任方面較非國有企業更為顯著;商科背景下的CEO所在企業與企業社會責任呈現負相關。
關鍵詞:CEO能力;企業社會責任;企業性質;上市公司;經驗證據
中圖分類號:F279.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1)05(a)--04
近年來,企業社會責任缺失事件頻發,例如對環保零投入,導致生態環境破壞;產品質量問題層出不窮;社會公益參與度低,甚至流于形式等。社會民眾日益感到企業社會責任的缺失,鑒于此,政府部門一直在大力倡議企業應積極主動履行社會責任,然而根據和訊網每年發布企業社會責任評分的數據,上市公司CSR報告評級得分差距懸殊,其產生原因錯綜復雜。針對上述現象,我國學者分別從不同角度進行了分析,李文勤、徐光華(2017)從股權調節效應來分析高管持股和企業社會責任的關系,發現兩者有正相關性;林軍等(2019)發現高管團隊背景特征對企業履行社會責任有顯著正影響。通過分析文獻發現,關于企業社會責任履行有關研究,大部分都集中在企業高管團隊上,且集中于對高管的年齡、性別、職能、任期等特征的研究,都是以團隊來分析,很少有人針對個人進行分析。CEO作為企業重要的領導者,對公司的經營活動、資源配置等方面擁有較重的話語權,所以本文認為CEO會對企業社會責任產生重大影響。
本文主要討論上市公司CEO能力與企業履行社會責任活動的相關性,從理論層面推斷,通過上市公司面板數據實證來檢驗兩者的相互關系。
1 研究假設
1.1 CEO能力對企業社會責任的影響
國內外大多數學者都在高層階梯理論中進行管理層與企業社會責任之間的研究,Hambrick and Mason(1984)認為企業高管對公司的戰略決策有重大影響,高層管理者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企業的戰略決策與實施,他們會影響公司關于CSR的決定,提出相同看法的還有Waldman。鄭冠群等(2015)發現高管是影響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質量的重要因素,履行企業社會責任是高管實現個人利益的策略性行為。Holmstrom(1982)提出CEO的決策會受到自己職業前景的影響,和他看法一致的還有Bebchuk and Stole,在1993年也指出CEO對于短期聲譽的擔憂會扭曲公司投資決策。CEO面臨市場對自己的價值評估,可能更愿意投資提升企業績效較快的短期投資,而不是具有不確定性的履行企業社會責任這類的長期投資。
本文認為具有卓越能力的CEO有較少的職業憂慮,擁有較長的任期,更愿意投資于社會責任活動的長期投資,從而導致更好的企業社會責任表現。因此我們提出假設1:
H1:CEO能力與企業社會責任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
1.2 企業性質對企業社會責任的影響
不同股權性質的企業在決策時有不同的約束條件,Simon Knox et al(2005)研究指出,政府控股企業和國有控股企業對從事企業社會責任活動有更多責任。本文將企業分為國有和非國有兩類進行分析,國有企業受政治、政策因素影響更大,在政府呼吁企業履行社會責任時,國有企業往往要起到表率作用。本文預測國有性質企業的CEO更樂于投資企業社會責任活動。因此提出假設2:
H2:國有企業CEO能力越好則企業社會責任履行狀況越好。
1.3 CEO學科背景對企業社會責任的影響
學者Thomas和Simerly(1995)最早運用高階理論,發現高管團隊的專業化教育水平等特征會影響公司社會責任戰略的改變。Cacioppe等(2008)發現較高教育程度的管理者會更加關注企業社會責任。曼納的研究指出管理者具有人文科學士學位會積極影響企業社會責任,相反,如果管理者具有經濟背景,他們將對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產生負面影響。吳寒梅(2013)研究指出經濟管理專業類背景的高管,在企業問題處理方面,更符合企業獲取最大利益的方向。
相對于學科來說,不同學科擁有的思維體系和學習課程有差異,跨學科任高層職務,最終的決策可能會受到思維差異的影響。因此我們提出假設3:
H3:CEO商科背景對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有一定的影響。
2 研究設計
2.1 樣本來源
本文以2010—2019年國內披露社會責任評分的上市公司作為初始樣本,對初始樣本進行以下各個要求的篩選:(1)剔除保險與金融業的上市公司樣本。(2)剔除信息披露不健全的上市公司。(3)剔除ST類上市公司。企業社會責任數據來源于和訊網發布的社會責任評分,其他數據來源于CSMAR數據庫,數據資料利用Excel進行初步處理,用Stata軟件進行分析。
2.2 變量定義
(1)被解釋變量。企業社會責任評分(CSR),采用的是和訊網公布的上市企業2010—2019年企業社會責任的評分。
(2)解釋變量。CEO能力(Ability),本文選取該公司年報中披露的年薪酬總和。
(3)調節變量。企業性質(State),將企業分為國有和非國有兩類;CEO學科背景(Major),將CEO分為商科與非商科兩類。
(4)控制變量。資產負債率(Lev)、凈資產收益率(Roe)、企業規模(Size)、主營業務利潤率(Ope),具體變量定義如表1所示。
2.3 模型構建
為了研究以上提出的假設,我們構建了以下三個模型:
(1)CEO能力(Ability)與企業社會責任(CSR)
(2)企業性質(State)的調節作用
(3)CEO學科背景(Maior)的調節作用
其中α為截距,β1~β7為相關系數,ε為隨機干擾項。
3 實證分析
3.1 描述性統計分析
依據表2的描述性統計結果,企業社會責任評分(CSR)均值是25.35,最大值是89.17,最小值是-14.89。社會責任評分差距懸殊,說明我國社會企業在社會責任履行方面觀念差距較大;CEO能力(ability)均值為13.31,中位數是13.29,說明代表CEO能力的指標分布較為均勻且集中;資產負債率(debt)均值是0.303,最大值是0.943,最小值是3.00e-06,說明上市企業的負債水平差距較大,很有可能是導致企業社會責任差距的一個指標;總資產凈收益率(Roa)最大值是0.866,最小值是-0.0432;財務杠桿(lev)最大值是315.9,最小值是-45.36,均值是1.607,說明企業的財務風險水平處于較低風險,但個別企業過高,值得加以關注;總資產增長率(rota)最小值是-0.534,最大值是180.2,總資產增長率越高說明企業的擴張速度越快。另外也可看出樣本企業之間發展能力的差距;企業規模(Size)均值是21.60,最大值是26.59,最小值是18.30。
3.2 相關性分析
為了進一步探明變量之間的關系,本文對變量進行了相關性研究,結果如表3所示。
根據表3的相關系數,被解釋變量企業社會責任(CSR)與CEO能力(ability)在1%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表明CEO能力越強,其所在公司社會責任履行越好,初步驗證假設1;企業性質(State)與社會責任(CSR)相關系數是0.137,在1%水平下正相關,說明整體上國有企業在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方面做得好,初步驗證假設2;CEO學科背景(major)與企業社會責任(CSR)無明顯正相關,可能是因為商科背景下的CEO在經營活動和資源配置方面更加注重帶來的經濟效益,而對社會責任履行方面關注較小。
在控制變量方面,除了財務杠桿(lev)之外,其余變量均與被解釋變量呈正相關,且企業規模(size)和資產凈收益率(roa)為1%水平下顯著正相關,說明控制變量指標選取較為合理。各變量之間相關系數絕對值較小,表明不會存在嚴重的多重共線性問題,說明模型具備可靠性。
3.3 回歸分析
為了進一步研究變量之間的關系,本文對三個模型的相關變量進行了回歸分析,如表4所示。
(1)CEO能力與企業社會責任的回歸分析。如表4所示,在模型1中,CEO能力(ability)與企業社會責任(CSR)的回歸系數是1.6110,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說明CEO能力越強,更愿意投資于社會責任活動的長期投資,企業社會責任評分越高,企業能更好地履行社會責任,證實假設1。從控制變量的回歸分析中能夠看出,資產負債率(debt)和財務杠桿(lev)與企業社會責任呈負相關,可能是因為高風險經營策略的不穩定性,上市公司可以適當地降低資產負債率和財務杠桿,降低企業的償債壓力和財務風險,可以使企業更好地去履行社會責任。另外,適當控制企業資產擴大規模,增加企業現金流量,也可以使企業擁有足夠的資金去履行社會責任。
(2)CEO能力、企業性質與企業社會責任的回歸分析。由表4可知,模型2中加入了企業性質(state),企業性質(state)與企業社會責任(CSR)的回歸系數是3.5834,在1%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說明國有企業能更好地履行社會責任,可能是因為,國有企業受政治、政策因素影響更大,在政府呼吁企業履行社會責任時,國有企業往往要起到帶頭作用。進一步證實了假設2,國有企業CEO能力越好則企業社會責任履行情況越好。
(3)CEO能力、企業性質、學科背景和企業社會責任的回歸分析。為了進一步研究CEO能力、企業性質、學科背景和企業社會責任之間的關系,本文對模型3進行了回歸分析,根據表4的結果可知,CEO能力(ability)與企業社會責任之間的回歸系數是1.7367,在1%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同時,企業性質(state)與企業社會責任的回歸系數是3.5954,在1%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但是,學科背景(major)與企業社會責任之間的回歸系數是-0.3103,在1%的水平上顯著負相關。說明CEO學科背景會負向調節CEO能力對企業社會責任的正向相關關系,證實假設3。
根據表4的多元線性回歸結果,三個模型的調整R-squared分別為0.160、0.168和0.185,表明模型擬合度較好,具有說服力。
3.4 穩健性檢驗
為了檢驗研究結果的可靠性,本文用凈資產收益率(roe)替代總資產收益率(roa)。使用上文的模型重新進行回歸,替換變量后,穩健性檢驗結果和上文結論一致,本文假設模型的可行性得到肯定。
4 結論與建議
4.1 結論
本文以2010—2019年和訊網披露的企業社會責任的上市公司作為研究樣本,分析了CEO能力與企業社會責任之間的關系,在此基礎上加入并分析了企業性質和學科背景調節變量與企業社會責任之間的關系,得出以下結論:CEO能力與企業社會責任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CEO能力越高,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越好;國有企業的企業社會責任履行能力較好;CEO商科背景對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有負影響。
4.2 建議
CEO績效考核中加入企業社會責任績效,防治CEO在經營決策時過分追求經濟效益,而忽視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
非國有企業在制定經營戰略時,要加大對企業社會責任履行的注重,積極承擔相應的社會責任。
國家應加強關注力度,建立合理體系,用強有力的制度來監督企業積極履行社會責任。
參考文獻
李文勤,徐光華.高管薪酬、高管持股與企業社會責任績效——基于國有股權的調節效應[J].會計之友,2017(24):55-59.
林軍,胡力元.高管團隊背景特征對企業履行社會責任的影響研究[J].蘭州文理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9,35(03):52-57.
Hambrick, D.C, & Mason, P. A. Upper echelons: The organization as a rlection of its top managers[J]. 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 1984,9(02):193-206.
鄭冠群,宋林,郝淵曉.高管層特征、策略性行為與企業社會責任信息披露質量[J].經濟經緯,2015,32(02):111-116.
Holmstrom, B. Moral hazard in teams[J]. The Bell Journal of Economics, 1982,13(02):324-340.
Simon Knox, Stan Marklan, Paul French.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Exploring Stakeholder Relations and Program Reporting across Leading FTSE Companies[J]. Journal of Business Ethics, 2005,61(10):7-28.
Thomas A.S.,Simerly R.L. Internal deter-minants of corporate social performance: the role of top managers[J].Academy of Management Proceedings,1995.
Ron Cacioppe,Nick Forster,Michael Fox. A Survey of Managers Perceptions of Corporate Ethics and Social Responsibility and Actions that may Affect CompaniesSuccess[J]. Journal of Business Ethics,2008,82(3).
吳寒梅.董事長背景特征對企業投資和企業績效的影響研究[D].成都:西南財經大學,2013.
陳承,萬珊,朱樂.國企高管薪酬與企業社會責任——組織冗余與市場化進程的調節作用[J].中國軟科學,2019(06):129-1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