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芯

近日,武漢大學動物實驗中心碩士生導師、副教授楊某某被指騷擾十數名女生的事情有了結果。該校發布通報稱,經查,楊某某的行為嚴重違反教師職業道德,影響惡劣,決定對楊某某予以解聘,并按程序報請相關教育行政部門撤銷其教師資格。
從4月2日性騷擾事件發生,到10日左右網上出現有關信息,學校保衛部接到學生舉報,再到楊某某被暫停所有教學科研工作,接受進一步調查,最后15日其被解聘。前后不足半月,楊某某“涼”得如此之快,可謂神速。
回想2018年,羅茜茜舉報自己12年前攻讀博士期間遭到北航教授性騷擾,被稱為2018年“性騷擾第一案”。自當事人1月1日在網絡發布舉報內容,到1月11日晚,北京航空航天大學通過官方微博通報對陳小武的處理結果,校方的反應和處理速度不可謂不迅速。但也有人說,這只能算是“遲到的正義”。
可以看出,近年來,大學在處理校園性騷擾事件時的態度越來越鮮明,變相鼓勵受害者勇敢發聲,及時揭露這些為人師表的假面,讓騷擾者嘗到敗壞師德師風的代價。
除了及時查處問題,教育部還對違反教師職業行為十項準則典型問題進行公開曝光。去年12月,福建商學院教師王某某多次性騷擾學生問題、南寧師范大學師園學院教師陳某某性侵學生問題等出現在曝光名單中。今年4月19日,河南大學文學院教師侯某某性騷擾女學生問題也被曝光。
事實上,每當校園性騷擾事件發生時,都會引發關于師德師風的討論。過去,校園性騷擾查處難,首先是受害人主觀意識上不愿意聲張,覺得被性騷擾有羞恥感,舉報后會使名譽受影響。其次是舉證困難,性騷擾通常發生在較隱秘的場合,又往往具有突發性和瞬時性,如果沒有目擊證人,被害人根本來不及留下證據。羅茜茜在舉報中曾提到關于性騷擾的12段錄音,這些錄音可否作為證據,當時還引發了業界人士的討論。
此外,網絡輿論有時捕風捉影,聚焦受害者的衣著、外貌,使其遭受網絡暴力的“二次傷害”。更重要的是,校方可能出于“消除影響”的目的,將這樣的負面信息遮掩過去,讓受害者投訴無門,讓騷擾者逍遙法外。
對于防范校園性騷擾,僅有道德“紅線”是遠遠不夠的。此前,西南財經大學法學院副教授何霞建議,在立法上,應強化學校、用人單位、公共場所的管理者對性騷擾的防治職責。司法上應加強法官主動依職權搜集證據,加大對騷擾者的法律責任。
今年開始實施的《民法典》恰好填補了這一空白,其進一步明確了性騷擾的定義,并明確指出了工作單位在防治性騷擾方面的責任,即“機關、企業、學校等單位應當采取合理的預防、受理投訴、調查處置等措施,防止和制止利用職權、從屬關系等實施性騷擾”。
應該說,相關政策、法規的出臺,增強了人們對性騷擾的識別度,從而強化防范意識和維權意識,繼而帶動了輿論環境逐漸向好。相比過去,“我被性騷擾了”對當事人來說不再那么羞于啟齒,比如“地鐵偷拍”事件發生后,更多的人站在支持受害者的立場。同時,如今網絡聊天內容也更容易作為證據被保存。
其實,除了曝光案例施以震懾,在政策上不遮掩是最好的“預防針”。近日,教育部宣布擬出新規,規定中小學要預防和制止師生戀,并明確了六種侵害學生身心健康的行為,避免其成為不法分子對未成年人實施性騷擾、性侵害的借口,對未成年人的身心保護劃定了更加清晰的底線。
過去,我們鼓勵被害者勇敢發聲,說破真相。而如今,各項政策、法規逐漸摒棄隱晦的表達,選擇主動說破。相信“說破無毒”之后,校園性騷擾不再有“隱秘的角落”,再隱蔽的行為、再婉轉的話術,都會在規則、制度面前原形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