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文
粗略統計,我發表的微型小說在200篇以上。我能取得這點成績,應得益于堅守的兩點,即貼近與拔節。
首先,微型小說的題材大都是我熟悉的,陌生的題材,我不寫或少寫。比如《訪親》,寫的是江漢平原一帶的風俗,確切的說法是“訪人家”;《秋后》源于一件我童年目睹的真實事件,至今,我們村里許多人家房屋上的主檁就是當年從長江里打撈上岸的優質木料;我工作的鎮上有家市立醫院,醫院里真有個愛管事的大姐,院領導與職工間的一些矛盾,好多都是她出面化解的,我熟悉此人,于是她成就了我的《管委員》。我貼近生活去寫,才有了一篇篇接地氣的作品。但如何“貼”,我認為有個度,這個度是“近”,而不是“緊”,“近”,作者才有“游離”的空間,而貼得過“緊”,就會囿于真實,讓人物難以立起來。
怎樣讓人物從微型小說里立起來?我認為要讓素材拔一個節,就像竹筍從地里拱出來樣。
同樣,是“拔節”而不是“拔高”,常聽人評價一些作品時說“不真實”,就是拔高所致。
拔節是漸進式的,不須仰視,就像《訪親》里的田嬸,既要把女兒未來的婆家訪清楚,又要表現出對媒人的信任與尊重;就像《秋后》里的陶部長,既要體現暗訪職責,但又不是板著面孔搞“秋后算賬”;就像管委員,為了化解一些不必擴大的矛盾,除了善于勸解外,還要偶爾舍得花點小錢。正因為這樣,我才覺得田嬸、陶部長和管大姐是可親可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