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曹海寧 詹漢英

近日,中國一冶離退管中心和武建院代表公司看望慰問了黨齡滿50年的老黨員代表,為53名老黨員頒發“光榮在黨50年”紀念章。已是百歲高齡的原中國一冶紀委副書記王劍,正是最先獲頒紀念章的黨員之一。
“黨一百歲了,我也一百歲了。我老了,可黨還是這么年輕。”老人望著窗外,眼前繁華的武漢正是她奮斗大半生的意義所在。王劍從原中國一冶紀委副書記的職務上離休已近40年,生活早已無比平靜。閑下來時,她喜歡寫回憶錄。“寫到哪算哪,只想讓后代知道我和黨的故事。”
1938年夏天,剛滿17歲的王劍正式入了黨。“沒有黨組織的指引,我不可能這么快成長。”老人的思緒飛速閃回。
1921年8月29日,王劍出生在河北省定縣(今定州市)南平谷村,幸運地成為了黨的“同齡人”。由于黨組織在定縣建立得比較早,也比較活躍,剛剛走進校園的王劍便受到了進步思想的熏陶,積極參加進步青年組織的反內戰、反剝削活動。
“七七事變”爆發,王劍的學業戛然而止。沒多久,黨組織在當地建起了抗日救國會,休學在家的王劍因此對黨有了最初的認識。在班上進步同學的鼓勵下,早就想“和鬼子斗”的王劍瞞著父母參加了抗日救國會,踏出了參加革命的第一步。
1938年,王劍來到鄰近的叮嚀店區,參加了黨組織開辦的學習班。通過學習,她真正了解了黨的奮斗目標,堅定了打敗日本帝國主義的決心。當年6月,17歲的王劍正式成為了一名中國共產黨黨員。
雖然具體的日期已記不清,但王劍對入黨那天的場景記憶猶新。“趙曙光、孫敬萍是我的入黨介紹人,入黨儀式是在東張謙村一間民房里舉行的,土墻上掛著黨旗。我舉起右手宣誓的那個瞬間,心里別提有多激動了!當時啥也沒多想,只知道跟著黨才能打倒日本帝國主義,讓窮人翻身。”
由于形勢危急,剛入黨的王劍接連在區里、縣里接受培訓后,被派到了定縣十區婦聯當了一名“娃娃”副書記。華北不斷被日軍侵占,王劍也不斷變換著工作地點,從定縣到藁正新縣再到藁無縣……
藁無縣不但有鬼子,還有土匪,抗日基礎最薄弱,大部分村莊沒有黨組織。“當時我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發展黨員、教育群眾。”王劍回憶,那里緊靠鐵路,被敵人“掃蕩”是常事,如果沒有黨組織的領導,斗爭無法開展。
王劍每天需要避開敵人的耳目走村串戶,利用敵人對老百姓殘酷、血腥的鎮壓與“掃蕩”暴行教育群眾。同時組織當地的婦女組成自衛隊,站崗放哨、做軍鞋、救助傷員,挖地道、修建秘密掩體掩護干部。那時她常常白天在村里發動群眾,晚上到村外的野地休息。盡管每天都要面臨生死考驗,王劍從沒想過退卻。“好幾次同志們突圍后走散了,在敵人走后又在規定地點集合,照常工作。”
長期的對敵斗爭讓王劍在日后的生活中有了個習慣——不愛穿黑衣服。老人的女兒劉均改笑著說,母親當年為了躲避搜捕常被“堡壘戶”藏到炕洞里,“出來就是一身的柴灰、炭碴,所以當時總是穿一身黑色的衣服”。后來生活安定了,就想穿顏色鮮艷點的衣服。

人到中年的王劍英氣不減
1949年春,隨著黨中央一聲號令,大批河北干部踏上了南下的征程,王劍和丈夫劉學(時任藁城縣委書記)也在其中。為了專心工作,王劍將不滿三歲的大女兒送到無極縣讓婆婆撫養,不滿一歲的小女兒則寄養在藁城。“南下意味著重新面對艱苦的環境甚至犧牲,可我是黨員,再難也得去。”
一路從華北到皖南再赴東北,王劍和丈夫的足跡在地圖上畫下了長長的折線。直到1956年來到武漢,夫妻倆才安定下來,接回“吃百家飯”長大的女兒,分居三地的一家人終于團聚。
當年,黨中央決定在武漢建設新中國第一座現代化的鋼鐵廠,王劍與丈夫被組織選中,從此扎根在了武漢市青山區。由于工作需要,王劍在武鋼、一冶兩個單位多次變動著崗位,卻從沒有一句怨言,只有一句話:“我是共產黨員,黨叫干啥就干啥,一切聽黨指揮。”
王劍在一冶和武鋼工作期間,主要在工會、一冶設備處、一冶材料處工作。擔任一冶材料處黨總支書記時,她經常代表黨組織關心群眾生活和疾苦。一冶的工人散居在漢口、漢陽、武昌,每逢過年過節,不管刮風下雨,王劍都會帶領工作人員去職工家中慰問走訪。大家有什么問題和困難,她會當場記下來幫助解決。老人在職時的最后一個工作崗位,是在一冶紀委。當時,一冶正在改革時期,她帶領大家嚴格履行監督職責,直到1984年從一冶紀委副書記的崗位上離休。
盡管離休多年,老人從沒忘記自己的黨員身份。2008年汶川地震,她主動交納了特殊黨費;2018年汛情嚴峻,她再次交納特殊黨費支援抗洪救災;2020年的疫情牽動著每個國人的心,王劍委托女兒向組織交納特殊黨費,支持抗疫工作。
離休后,她最大的樂趣就是讀書看報,有時也會寫寫回憶錄。為了解更多國內國際發生的大事,老人訂閱了多種報刊雜志,每天都要閱讀兩三個小時。劉均改說:“習近平總書記的系列重要講話,媽媽每一篇都會認真學習,并且要求我們子女不僅要學習習近平總書記重要講話,還要和她一起談學習感想。”
“為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王劍和丈夫用十余年的烽火歲月踐行了前半句話,又為實現后半句話奉獻了半生。如今,老人仍然牢記著自己當年的信念:“我只有一個想法,跟黨干一輩子革命。黨指向哪里,我就跟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