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的豌豆的一生

姜米粒

大吉爺爺退休了和貓咪小玉一起生活

小時候被母親拋棄的赤井伸一郎

我是很大以后才吃到豌豆的。小時候看安徒生童話《豌豆公主》，問爸爸豌豆長什么樣？什么味兒的？爸爸說，比黃豆大的綠色的豆子，味道沒黃豆的豆味大，面的，比黃豆沙一點。爸爸去北京出差，買了豌豆黃兒，齁甜以外，奇怪為什么綠色豌豆做出來的點心是黃色的，難道是黃豆變的嗎？所以，我對豌豆公主的想象一直是在黃豆中進行的。再以后誰說我是豌豆公主，便總懷疑我的床墊底下有豌豆，否則那些失眠的夜晚是什么在作妖呢？

影視中出現豌豆的片子還是日劇居多。日本影片《貓和爺爺》中失妻的大吉爺爺按照妻子留下的菜譜手賬做出新鮮的豌豆飯。大吉爺爺在整理東西的時候發現了妻子留下的一本菜譜手賬，圖文并茂地記錄著做菜步驟。豌豆時節，鄰居送來新摘的豌豆。按照菜譜，爺爺做出了豌豆飯，仿佛妻子一直在身邊沒有離開似的。豌豆，挽留著那些戀戀不舍的人。

第五季《深夜食堂》第一集出現的雞肉炒飯中的C位食材應該是豌豆才對。說到雞肉炒飯，雞肉先炒熟，加兩大勺番茄醬炒，再添進豌豆和米飯，炒勻，在盤子里擺成梭形。這個雞肉炒飯是游戲設計師赤井伸一郎的最愛。赤井先生不僅姓氏中有紅色，還喜歡穿紅色西服系紅領帶、喜歡的雞肉炒飯也因為加了番茄醬而紅彤彤的。但赤井先生吃飯的時候卻要把豌豆挑出來放在一旁，集中吃掉。赤井的新游戲大熱，記者采訪赤井，地點定在深夜食堂。采訪中赤井泄露了小時候被媽媽遺棄的事。于是很多個“媽媽”到深夜食堂來認孩子，那些假媽媽各有所求，赤井被鬧得不勝其煩。自從電視播出以后，深夜食堂還出現了一個酒吧老板娘，老板看出這也是一位要認兒子的媽媽，但老板娘卻欲言又止，耐心地等待著與赤井的相遇，還告訴老板給赤井先生做的雞肉炒飯，如果把豌豆擺成花的形狀他會更喜歡。這一次老板給赤井端上來豌豆炒飯，飯的最上面是擺成櫻花形狀的六粒豌豆，赤井愕然，隨后邊哭邊大口地把炒飯吃掉。原來，赤井小時候不喜歡吃豌豆，于是媽媽做豌豆炒飯的時候用豌豆擺成花的形狀，他才會吃。遺棄赤井那天，媽媽給他穿的是紅色的小西服，被送到孤兒院以后便一直穿著那件衣服，直到穿破也不肯脫下來，因為他相信只要穿著那天的衣服媽媽就一定會找到他。這些秘密一直藏在赤井的心里，從未對別人講過。那個知道把豌豆擺成花的夫人無疑是他的媽媽了。只有親媽才會想認孩子但又心懷愧疚不敢相認。這一天，赤井去了媽媽的酒吧，要了一份雞肉炒飯，媽媽背過身去，邊哭邊給兒子做飯。我想那盤雞肉炒飯上一定擺上了好看豌豆花朵。

3月到惠州，地產豌豆正在上市。煮一碗五香的，當零食吃的，有飽腹感，是減肥的好伴侶。另外剝了一些豆豆，洗凈，做米飯的時候撒一小把，加少少的一點鹽就是大吉爺爺做的豌豆飯。吃剩下的豌豆飯可以做西紅柿蛋炒飯，先炒雞蛋倒出，另外西紅柿切碎炒軟，再把豌豆飯和炒雞蛋倒入，炒勻以后撒點小蔥圈，既有西紅柿蛋炒飯的甜酸香口，也有豌豆的口感。和深夜食堂的雞肉炒飯有一拼。

到了4月，豌豆慢慢變老，放在飯里有點硬了。早晨做豌豆豆漿，里面加幾粒小金橘，格外清嗓子。多做一些，白天當飲料比喝水有滋味。等到5月初，又有豌豆苗上市，清炒、蒜蓉都行，有高湯的時候加一點高湯，也是搭配米飯的好菜。

畫插圖的時候，想著那粒小小的豆粒埋在溫暖潮濕的土壤里，看著像似熟睡，其實是一個鮮活的生命正在發生著蓬勃的變化，心中感動不已。至此，有關可愛的豌豆的一生就和豌豆公主沒有什么大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