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書嶸 楊秀



[提 要]PPP模式政府補貼的適度與否直接影響到政府部門、社會資本方以及社會公眾等多方的利益。從不完全信息和合謀兩個角度對政府補貼的適度性進行動態博弈分析,結果表明:政府監督的概率越大,社會資本選擇尋租的機會越小,政府最優監管概率與對社會資本方的懲罰力度、監督成功檢查率成負向關系。因此,可以通過加大對社會資本方進行尋租的懲罰力度和提高監督成功檢查率來降低政府最優監管概率,進而降低政府部門和社會資本方進行合謀的意愿。
[關鍵詞]PPP模式;政府補貼;博弈;適度性
[作者簡介]羅書嶸,廣州番禺職業技術學院財經學院講師,井岡山大學商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公共經濟管理;楊 秀,廣州番禺職業技術學院旅游商務學院教師,研究方向為英語翻譯、教育管理。(廣東廣州 511483)
[基金項目]江西省社會科學規劃項目“PPP模式政府補貼的適度性研究”(16YJ13)
一、引言
PPP模式政府補貼是否適度直接關系到政府部門、社會資本方以及社會公眾等多方的切身利益,適度的政府補貼有利于提升PPP模式中各方利益相關者的合作效率。過高的政府補貼容易超出政府財政承受能力,加重財政支出負擔;過低的政府補貼不利于PPP模式中社會資本方獲取合理的投資回報,難以激發社會資本參與合作的積極性,還會損害社會公眾利益,導致社會公眾支付過高費用。
PPP模式兼具公共物品的特性,當公共物品具有正外部性時,容易出現消費者不愿付費的“搭便車”現象,政府補貼不足會導致物品價格信號無法充分反映其社會邊際收益和社會邊際成本,引起市場機制失靈,進而導致物品供給不足。PPP模式項目存在巨大的社會經濟效益,既可以直接推動經濟增長,又可以間接通過溢出效應拉動經濟增長,尤其是基礎設施PPP項目會獲得地產升值和商業繁榮的好處,但PPP項目的非付費者可以免費得到效益外溢所帶來的價值。在理性人假設下,PPP項目供給者追求的是自身利潤最大化,PPP項目需求者追求的是自身效用最大化,兩者都可在私人邊際收益和私人邊際成本實現相等,但難以達到社會邊際收益和社會邊際成本的一致,從而產生了PPP模式的外部性問題。因此,為矯正PPP模式所帶來的外部效應,實現社會資本的邊際收益與社會邊際收益相等,緩解政府財政負擔,化解財政支出風險,達到外部效應內在化,政府必須對PPP模式進行適度的政府補貼。政府補貼的方式可以多樣,既可以通過政府對社會資本方進行直接的財政補貼等直接轉移支付政策,也可以通過提供貸款優惠、稅收減讓優惠、競爭保護、經營權讓出等間接轉移支付政策。
在PPP模式中進行政府補貼時,參與方的行為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為使政府部門和社會資本方在PPP模式中實現雙贏,對政府部門和社會資本方兩者的行為進行博弈分析非常重要。傳統博弈理論分析假設參與人處于完全理性且完全信息狀態下進行,但在PPP模式實際經濟活動中,參與人經常處于不完全理性和不完全信息狀態。因此,基于博弈的視角對PPP模式政府補貼的適度性進行研究具有重要意義。
二、不完全信息情形下政府補貼的適度性動態博弈分析
我們以城市軌道交通為例,說明PPP模式中政府補貼的適度性問題。城市軌道交通PPP項目的政府補貼主要是根據運營成本、社會資本方投資回報率、軌道交通客流量以及車票價格來進行合理確定。如果城市軌道交通的年平均運營成本用OC來表示,社會資本方收回投資并獲得合理利潤的成本價格用PC來表示,年平均軌道交通客流量用V來表示,車票價格用P來表示,n表示城市軌道交通PPP項目運營年限,那么PPP模式政府補貼的額度是n(PC-P)V。由于社會資本方對PPP項目的運營成本擁有完全信息,而政府部門擁有不完全信息,政府部門和社會資本方成為城市軌道交通PPP項目政府補貼適度性談判的博弈參與雙方。
三、合謀情形下政府補貼的適度性動態博弈分析
合謀,顧名思義就是共同謀劃,存在兩種表現形式:一種是合謀雙方的地位平等,代理人在委托人權衡效率和信息租金時可能會進行聯盟而出現混同均衡的局面;另一種是合謀雙方地位不平等,存在代理人與監管者之間的控制與被控制關系,為實現利益最大化雙方進行合謀。在多個代理人且存在委托人與代理人雙方信息不對稱時,合謀現象就很容易產生。
在PPP模式中,政府部門會根據投資經營項目的成本與收益對社會資本方進行政府補貼,社會資本方為達到其利潤最大化,有可能容易產生尋租行為,政府部門與社會資本雙方也可能導致一種博弈合謀關系。PPP模式中,社會資本方作為理性的經濟人,參與項目合作的目的是為了實現自身利益最大化,政府補貼怎么補、補多少成為社會資本方向政府部門官員及監督者進行尋租的潛在選項,如果監管缺失,容易導致社會資本方向政府部門進行行賄從而套取政府補貼的額外租金收益。由于政府部門官員及監督者在PPP項目政府補貼分配上具有一定的裁量權,直接關系到社會資本方的經營利潤,政府部門官員及監督者為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容易與社會資本方建立一種合謀關系。
信息不對稱成為政府部門和社會資本雙方進行合謀的基礎。在PPP模式中,政府部門和社會資本方按照合同進行項目經營活動,而政府部門并不直接參與PPP項目的建設和經營管理,對于項目的運營成本、投資回報率、定價方式等有關經營活動的信息并不完全了解,與社會資本方相比,存在嚴重的信息不對稱。社會資本方為達到自身利益最大化,會利用政府部門官員和監管者的信息劣勢進行尋租,會產生為套取政府補貼的合謀行為。同時,在PPP模式中,政府部門和社會資本雙方在產品定價和政府補貼方面存在一定程度的監管機制缺失,這種弱化的監管體制無疑為套取項目的政府補貼提供了合謀條件。
為進一步分析合謀情形下政府補貼的適度性動態博弈問題,我們作如下假設:政府監督者、政府部門和社會資本方的行為都是有限理性的;政府監督者進行監督的概率為?孜,不進行監督的概率為1-?孜,并且在進行監督過程中成功檢查的概率為?濁,沒有成功檢查的概率為1-?濁;社會資本方向政府部門進行尋租的概率為?自,不進行尋租的概率為1-?自;政府部門在社會資本方進行尋租情況下參與合謀的概率為?著,不參與合謀的概率為1-?著;政府部門在社會資本方不尋租條件下對PPP項目的政府補貼為G,在社會資本方尋租條件下并實現合謀對PPP項目的政府補貼為S,且S>G,政府部門的非法收入是I,政府監督者的監督成本為C;如果社會資本方與政府部門在PPP項目政府補貼上沒有實施合謀,政府監督者也沒有進行監督,那么這三者之間所獲取的效用均為零;監督過程中成功檢查后對社會資本方的罰款額是n(S-G),對政府部門的罰款額是wY(w表示對政府部門進行懲罰的倍數)。
根據上述假設我們可以畫出合謀情形下政府補貼的博弈樹,如圖1所示。
從圖1中的博弈樹可以看出:(1)在社會資本方向政府部門進行尋租、政府部門與社會資本方實現合謀以及政府監督者在監督過程中成功進行檢查的情況下,社會資本方所獲得的支付為–(n–1)(S–G)–Y,政府部門所獲得的支付為–(w–1)Y,政府監督者所獲得的支付為wY+n(S–G)–C;(2)在社會資本方向政府部門進行尋租、政府部門沒有參與合謀的情況下,三者所獲得的支付分別為0、0、–C;(3)在政府部門沒有參與合謀、政府監督者成功進行檢查的情況下,三者所獲得的支付分別為0、0、–C;(4)在社會資本方沒有向政府部門進行尋租、政府監督者在監管過程中沒有成功進行檢查的情況下,三者所獲得的支付分別為0、0、–C;(5)在社會資本方向政府部門進行尋租、政府部門參與合謀以及政府監督者沒有進行監督的情況下,三者所獲得的支付分別為S–Y–G、Y、G–S,如果政府部門沒有參與合謀,則三者所獲得的支付均為0;(6)在社會資本方沒有對政府部門進行尋租、政府監督者也沒有進行監督的情況下,三者所獲得的支付均為0。
四、結論和啟示
PPP模式政府補貼的適度與否直接影響到政府部門、社會資本方以及社會公眾等多方的利益,適度的政府補貼能夠提高PPP模式中各方利益相關者的合作效率,鼓勵和引導社會資本參與PPP項目的建設。傳統博弈理論分析假設參與人處于完全理性且完全信息狀態下進行,但在PPP模式實際經濟活動中,參與人經常處于不完全理性和不完全信息狀態。因此,基于博弈的視角對PPP模式政府補貼的適度性進行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本文從不完全信息和合謀兩個角度對政府補貼的適度性進行了動態博弈分析,對于我們在PPP模式中進行適度政府補貼的機制設計具有重要啟示:政府監督的概率越大,社會資本選擇尋租的機會越小,政府最優監管概率與對社會資本方的懲罰力度、監督成功檢查率成負向關系,可以通過加大對社會資本方進行尋租的懲罰力度和提高監督成功檢查率來降低政府最優監管概率,進而降低政府部門和社會資本方進行合謀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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