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碳匯即將真正進入碳交易主流市場

文 陳 潔

Greenbiz 網站 2021年1月26日發表專欄文章指出，經過10年的探索和努力，基于林業碳匯的碳交易終于可能真正進入實施階段。據蘇格蘭皇家銀行(RBS)子公司NatWest Markets投資機構預測，2021年國際氣候融資市場規模將達到6,400億美元，沃爾瑪、亞馬遜、雀巢、阿里巴巴和馬欣德拉集團等公司承諾將大幅削減碳排放并增加自然投資，發揮森林等自然資源的碳庫作用。據估計，到2025年，全球森林碳抵消的需求量可能超過其供應量；到2030年，碳價格可能翻兩番；到2050年，碳抵消市場可能達到每年1,250億至1,500億美元的規模。

自愿碳交易即將成為主流選擇，可以在保護地球未來發展方面發揮關鍵作用。首先，碳融資可以支付自然保育和森林保護的費用，有助于增加自然保護區和國家公園監測、防控和治理方面的投入，進而能加強熱帶森林保護，惠及所有人群。其次，應對氣候變化和生物多樣性危機需要農業和林業部門做出重大改變。如果碳交易市場能夠降低對混農林業、無耕種農業、間作、農業集約化、社會林業和景觀方法等更可持續發展模式的投資風險，那么可持續農業和林業部門將有機會擴大規模， 并且能夠實現盈利。最后，碳交易可以為生活在森林和泥炭地地區及其周邊區域的農民和社區提供多樣化的收入來源，縮小收入差距。全球毀林和自然退化的驅動因素包括農業擴張、非法采礦、木材和薪柴采集、野火、基礎設施開發和小農耕作，這些活動與當地經濟密切相關。氣候解決方案只有在保護人民安全生計權利的基礎上，才能被認為是可持續的。

從本質上而言，碳交易是一種允許企業購買或交換碳信用額度、為清除大氣中的溫室氣體提供資金的一種解決方案。企業通過植樹或資助利用無煙烹飪燃料，減少碳排放或從大氣中消除碳，就可以獲得碳信用額度，并能出售或交易未使用的信用額度。每個碳信用通常表示1公噸二氧化碳當量。當碳交易機制最先實施時，招致了相當多的批評。人們認為碳交易流程缺乏透明度和監管，有可能導致違背減排承諾和重復計算碳信用額度等問題。有些人甚至聲稱，碳交易不僅沒有提供社會福利，實際上對森林社區的危害大于所帶來的好處。

因此，基于森林減排計劃，要實現歐盟排放交易體系、美國東北部各州區域溫室氣體倡議以及減少森林砍伐和森林退化造成的溫室氣體排放倡議（REDD+）等碳交易計劃的目標，必須克服以下重大障礙。

一是需要解決資金支付問題。自2000年代中期以來，印度尼西亞和巴西等國家一直在圍繞 REDD+倡議進行討論與實踐。碳市場發展的早期階段面臨的一個問題是，所有資金支付都是基于績效而定。這意味著盡管有資金，也設計開發了氣候項目，但項目開發實施機構卻未能按照預期及時獲得資金。僅僅在15年后的今天，REDD+倡議的第一批政府到政府支付才完成。對于開展熱帶森林保護管理的國家而言，這種支付拖延是不能接受的。事實上，早期的 REDD+倡議缺少向以農業生產為主的國家政府和社區提供氣候融資的渠道。對此，需要采取創新模式，使項目實施方和資金提供方能直接對接。

二是需要解決土地所有權和使用權問題。若要滿足基于森林的碳交易市場發展的預期，就需要大量土地。然而，當前土地所有者和使用者對于土地利用有自己的安排。因此，無論這些土地的所有者和使用者是政府、私人所有者還是傳統社區，都需要充分發揮他們在林業減排項目設計中的引領作用。事實上，實現基于森林的減排目標，需要的不僅僅是金融投資，還需要創新、公平和具有包容性的治理體系。

三是需要改變生產和消費體系。畜牧業以目前速度發展，是不能可持續地利用和擴大牧場，農場也不能永遠利用地下水灌溉或侵占森林擴大面積。然而，向可持續農業生產過渡需要農業作業的創新及相應的培訓，如作物種植、灌溉、減少農用化學品利用或作物流通方法。目前對此并沒有一個非常有效的解決方案。為了實現全球可持續發展，各方正

在努力作出改變，建立更環保的新生產系統。例如，肯尼亞西南部毛林和巴西馬托格羅索的牲畜集約化項目表明，增加每公頃放牧牛群的數量可以減輕鄰近森林面臨的壓力。在越南，社區管理的灌溉池為咖啡種植者提供了所需水量，從而也保護地下水免遭開采。在利比里亞的福亞地區，農民正在低地地區種植稻米，以取代對該地區大部分森林具有破壞性的傳統遷移種植。

要解決以上這些問題，推動可持續發展變革，其中一個有效的方法是采取激勵措施并提供雙贏的替代方案。一些國家正在探索創新融資方式，運用經過檢驗的替代方案，利用氣候融資，擴大可持續生產規模。印度尼西亞在庫巴拉亞區Padan Tikar 森林村實施一項政府計劃，將森林經營權移交給當地村民，幫助村民開展多樣化的生計活動，如從事養蜂和養蟹業，以減輕他們對紅樹林的依賴。另一個可以選擇的方式是企業將碳消除舉措納入其供應鏈管理框架。例如，咖啡生產商轉向混農林種植并且種植更多樹木。這些樹木除了捕獲更多的碳，還能創造更多的樹蔭，減少咖啡種植園需要的水量。

此外，還應建立專門的融資和投資基金，如 AGRΙ3、農場基金或土地零退化基金，實現公共和私人資金的整合，擴大私營部門對公共和社區土地上實施項目的資金支持。例如，土地零退化基金資助秘魯的一家咖啡合作社獲得信貸，合作社中的北塞爾瓦咖啡公司正是利用這筆資金促進其供應鏈上的農場開展適應氣候變化的作業，以防止毀林。

然而，那些認為通過可持續林業、保育和可持續農業的發展能抵消全球當前所有碳排放的觀點是天真的。重要的是，企業不能簡單地將碳交易視為一種全能的解決方案，而是應該盡量避免和減少所有可能的排放，只把碳抵消作為最后采取的應對方案。總之，基于森林碳匯的碳交易將在降低可持續實踐投資風險方面發揮關鍵作用，應充分發揮林業碳匯交易市場的潛力，造福于人類和地球，實現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