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劇《逃避可恥但有用》：女性價值的表達和幻想

⊙王琬卓 ［南京藝術學院傳媒學院， 南京 210000］

《逃避可恥但有用》 是日本TBS電視臺2016年制作播出的愛情喜劇，于2016年10月11日首播。該劇改編自海野津美創(chuàng)作的同名漫畫，主線講述的是研究生畢業(yè)卻找不到工作的森山實栗，選擇與上班族津崎平匡“契約結婚”，以全職主婦作為自己職業(yè)的劇情故事。在同一屋檐下的日常生活，加之二人的教育背景、工作生活、家庭關系等各方面因素，反映了日本社會一直存在的女權人文命題，展現(xiàn)出日本單身人士的普遍生存境況和面對愛情和婚姻的看法，更重要的是，本劇在現(xiàn)代的語境下對女性的價值認同進行了影視化的表達和幻想，女性意識有了更為現(xiàn)代化的表達甚至是幻想的成分，反而又再次證明了女性本身的浪漫主義色彩。

同時，支線人物也各有各的故事線索。和男主人公津崎平匡處于同一公司的男同事們都有著自己的性格特點：風見是一位三十歲的風度翩翩的中年男人，因為優(yōu)秀的相貌和穩(wěn)定的事業(yè)，身邊并不乏女性的追求，他也經(jīng)歷了從自視清高到主動追求的情感轉變；日野是一位已經(jīng)結婚的中年男性，會在午休時間跟同事們講述家庭生活的無奈，但在下班后必然是第一個回家的人，也因為孩子的生病缺席了很多次同事們的出游活動。日野的定位更接近于日常生活中最普遍的中年男人形象，為了家庭和生活而努力，會有小抱怨但也會用自己的幽默去化解，在大家的心目中是一位非常可靠的朋友；沼田作為四十五歲的大齡單身男人則代表了少數(shù)群體，因為他的個人身份所以在劇中的設定更像是一個在兩性之間游刃有余的黏合劑。女主人公森山實栗的小姨百合是一位四十九歲的單身女人，完全憑借自己的努力在職場上獲得了一席之地，在忙碌的生活中也沒有被世俗的想法影響內(nèi)心，始終保持著人格的獨立和內(nèi)心的純凈；森山的發(fā)小田中選擇了早早結婚生子在家當全職主婦，孩子還在搖籃中卻發(fā)現(xiàn)了丈夫的出軌。雖然家人們都勸說田中為了孩子而忍耐，田中在經(jīng)歷迷茫和痛苦后還是選擇離婚成為單親媽媽，和家人一起經(jīng)營果蔬店開始新的人生。相較于男性角色，女性角色對于職業(yè)和家庭的矛盾關系顯得尤為突出，這也正是本劇探討的核心社會問題。故事中的每個人都代表著日本社會中普遍的人物形象，通過其中交叉的關系也展現(xiàn)了日本社會的現(xiàn)實狀況。

一、女性對于家庭和事業(yè)的選擇困境

本劇最核心的要素是關于“全職主婦”議題的探討，日本是典型的男權社會，傳統(tǒng)的觀點是男方在外工作賺錢養(yǎng)家，女方則是操持家務照看孩子和老人，如果女方在外工作的話，男方就會被嘲笑，因為這樣說明他沒有能力，養(yǎng)不起自己的家庭。隨著社會的進步，越來越多的女性走入職場，人們對于職業(yè)女性偏見有所減少，但是全職主婦的比例仍占很大部分，“全職主婦”現(xiàn)象所涉及的問題并沒有隨著職業(yè)女性的增長而改善。全職主婦雖然是一個廣泛存在的現(xiàn)象，但其地位始終是低下的，這樣的觀點和現(xiàn)實結合起來看，無疑是整個社會女性社會地位低下的縮影。職業(yè)女性也面臨著孕期休假之后無法正常銜接工作的尷尬處境，用人單位也不可避免地產(chǎn)生歧視現(xiàn)象，這對于女性在事業(yè)和家庭的平衡方面都是非常不利的因素。所以會自然引起大家的思考：女性對于事業(yè)和家庭的選擇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長久以來的傳統(tǒng)觀點、約定俗成使得女性的選擇夾雜著更多他方因素，而并非出自自己的內(nèi)心意愿。

劇中的女主人公森山面臨的女性職場問題則是本科畢業(yè)后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于是選擇讀研，研究生畢業(yè)之后在公司里雖然工作認真踏實、兢兢業(yè)業(yè)，但并不受到重視，在考核期結束的二選一環(huán)節(jié)中被公司辭退。女性在職場中面臨著更大的競爭壓力、更窄的就業(yè)渠道和更苛刻的評判標準，這樣的社會問題在劇情開始的幾分鐘之內(nèi)就已經(jīng)向觀眾迅速展開。森山在午休時間坐在公司外的長椅上，漫不經(jīng)心地吃著日本上班族都會吃的普通便當，想著自己在工作中的表現(xiàn)是否可以通過考核期。緊張的午休時間、來來往往匆匆忙忙的人群和迷茫無助的女孩，都是日本社會的真實寫照。公司同事跑來告訴森山主任有事找她，打斷了思考中的女孩。畫面里的信息似乎都在告訴觀眾，世界并不會留給自己思考的時間，反而會將一個又一個變動直接通知每一個人。這樣緊張略顯壓迫的開場氛圍，和之后男女主人公的相識相戀的溫暖情節(jié)形成了峰回路轉的巧妙連接。在之后與男主人公津崎的關于男女兩性合理分工的“契約婚姻”中，二人的約定、達成的默契恰好反映了現(xiàn)代女性價值體現(xiàn)這一命題。劇中的情節(jié)走向和人物關系實則給女性長久以來的選擇困惑展示了一種解決方案。

二、女性和家庭的物戀關系

物戀（fetish）一詞起源于16至17世紀之間的非洲西海岸多文化交叉地帶，是通過合成詞“fetisso”而形成的。“fetisso”來自葡萄牙語的“feitico”，在中世紀指的是“魔法”“巫術”的意思；“feitico”本身又來自拉丁文的“faccicium”，意為“制造的”。15世紀下半葉，航海到達非洲西海岸的葡萄牙人以“feiticio”（后來演變成“fetisso”）代指那些他們無法解釋也并不在意的、存在于非洲原始部落的風俗和慣例，該詞后在17世紀末被打敗了葡萄牙人的荷蘭商人們沿用下來，特指當時非洲對于物神的一種盲目崇拜。皮埃茲指出，雖然物戀看起來是一個人為的概念，但其單詞本身就蘊藏著這一術語的歷史，在與不同的理論視野和價值符碼相遇后形成一種“跨文化情景”；而“在馬克思主義的語境下，物戀處于一個文化革命的空間之中，而這正是作為物戀中的物的本質被揭示出來的地方”。在社會的發(fā)展進程中，因為男性的生產(chǎn)力相較于女性更高，于是會自然而然形成男主外女主內(nèi)的社會環(huán)境。物戀現(xiàn)象有其存在的語境，才顯得更有時代價值。在一些刻板印象的宣傳下，男性和事業(yè)、女性和家庭仿佛擁有了物戀關系，而實則是在他人凝視下的兩兩匹配。女性和家庭在他人凝視中被畫上等號之后，女性價值和家庭符號之間就形成了一種難以言說的、貌似合理的人文情景。

穆爾維認為情節(jié)劇，特別是家庭情節(jié)劇中的女性所具有的意義不同于其他好萊塢電影類型中的女性，因為女性在這里并沒有流為一種浮夸的性事能指，即作為奇觀來吸引觀眾的注意，而是成為一個深陷于壓力和矛盾的泥沼而苦苦掙扎的人物符號。森山在被公司辭退后，經(jīng)由父親介紹到津崎家做保潔工作，自己的朋友田中則面臨著如果離開出軌的丈夫，已經(jīng)作為全職主婦兩年的自己并沒有工作收入的處境，這使得森山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全職主婦實際的勞動產(chǎn)出每年應有304萬日元，而只是因為普通的婚姻關系使得這份產(chǎn)出得不到薪資的回報，但如果只是需要家務服務的一方和可以提供家務服務的一方結合在一起，形成一種為家務勞動付工資的“契約婚姻”，家務勞動就可以成為女性的一項正式工作。女主人公的性格特征也在一步步刻畫完善，這是一位拒絕接受“常識”捆綁的性別權利的女性，她善于表達自己的看法去探索既有問題的新解決路徑，劇情呈現(xiàn)出對兩性問題的質詢。

三、女性在情感關系中的“男性意識”

津崎和森山對雙方家人隱瞞了結婚的真實原因，正式開始二人的“契約婚姻”。森山在自己的腦內(nèi)小劇場也展現(xiàn)出她對這個想法的自信和樂觀：在婚姻形式下雇傭家庭保潔員的工作，即使在男女立場相反的情況下也能成立的雇傭形態(tài)，本質上是將家庭責任的需求和供給相結合的勞動模式。因為這樣的想法并不受到日本大眾的理解，這就要求男女雙方在承認這份工作合理性的前提下也要完成對外保密的任務。觀眾可以明顯感受到，這段關系的進程是由女方森山在推動的，隨著森山的提議劇情進入了正軌。津崎是一位在公司上班的程序員，在日本整體高強度的工作環(huán)境中，津崎的人物性格被設定為穩(wěn)重、內(nèi)向甚至有些木訥，森山則是剛從學校畢業(yè)的研究生，二人的年齡也相差十歲。這樣的現(xiàn)實條件使得女性會更愿意直白地提出問題和解決方案，在和男性的溝通交流中征得男性的認可，而并非只是男性的同意。弗洛伊德對“男性”和“女性”之間的區(qū)別至少有三種不同的理解——生物學的、心理學的和文化的，并承認它們之間的相互關系絕非單一的或沒有問題的。而且從某種程度來看，男性對應于主動和女性對應于被動的心理學意義“總是歷史和社會變化的產(chǎn)物”。劇中的人物形象和行為，無疑是對這種傳統(tǒng)樸素觀點的消解和重構。

二人在結婚之后，遇到了很多之前并沒有考慮到的措手不及的情況，比如男方同事們出于對津崎妻子的好奇提出想到家里做客、雙方家人朋友的突然到來、森山是否可以在工作時間外找副業(yè)、二人之后會發(fā)生的感情變動狀況……男女主人公因為工作關系而形成的婚姻狀態(tài)，自然會遇到很多困難。這時心理專業(yè)研究生女性森山就會主動分析二人的問題并提出相應的解決方案來安撫男性本體的慌亂。二人在婚姻關系的外殼下產(chǎn)生情愫后，該故事文本的策略之一，就是讓森山面對不知所措的津崎，主動提出“周二擁抱日”的概念，這既是女性對自我價值的委婉表述，也是女性所體現(xiàn)的填補男性展現(xiàn)空缺的功能。女性在愛情中并非只是承擔女性的傳統(tǒng)責任，同樣可以在內(nèi)心覺醒男性意識。在弗洛伊德后期的文獻中清晰地指出了女性身上存在著搖擺不定的性別氣質—— 一種男性氣質的闖入或者說是倒退。在大部分的民間故事、神話以及電影中我們都能找到弗洛伊德所說的約定俗成的男性主導的敘事視角，男性往往扮演著拯救者和冒險者的角色，而女性則處于一種等待或陷入危機的狀態(tài)。穆爾維的“異裝癖理論”描述女性不再是作為性欲望對象出現(xiàn)滿足男性視角的評判，女性角色的欲望或者說是女性觀眾的欲望只是處在暫時的休眠狀態(tài)，等待著在故事中轉變?yōu)榭旄小Ｅ缘闹鲗У匚徊⒉粌H僅是在關系引導和問題解決中有所體現(xiàn)，當森山離開二人共同生活的家時，津崎上班只得帶著便利店的三明治，被同事調(diào)侃是否是因為惹妻子生氣，同事提到自己的便當如果某一天非常簡單，就是因為他做錯了事而惹怒了妻子。

四、男性凝視下的女性年齡

鮑德里亞在《消費社會》一書中提出身體是“最美的消費品”，這樣的語境嵌套在穆爾維的凝視理論下，女性仍然避免不了成為男性凝視的對象。本劇中男女主人公結婚之后，男主人公的同事不加掩飾地對這對相差十歲的“戀人”提出了各種各樣的問題，為什么年輕貌美的研究生森山會選擇跟比自己大十歲的男性程序員在一起。在二人交往的過程中，津崎也多次說：“我比你大，又是你的雇主，請多依靠我吧。”雅克·拉康在其精神分析學說中多次強調(diào)，人是在他人的目光中塑造自己的，外界和彼此的凝視都促使女性年齡存在于他者的目光和期待之中，也就是說一般情況下男大女小的搭配使得女性處在天然的弱勢地位上，這既是長久以來的形象認知固化成影視文本的體現(xiàn)，也是再次通過影視文本影響受眾心理快感的回流。縱觀全局來看，二人能得到最終幸福的結局是因為相同的價值觀和心心相印的情感聯(lián)系，在真正的意義符號面前，年齡作為凝視的對象也會在意義排序中靠后。

與男女主人公的年齡形象相對的是森山的四十九歲的小姨百合和津崎的三十二歲男同事風見的故事：百合是一位自信獨立的職場女性，她愿意在事業(yè)上投入自己百分之百的努力，也不會為了世俗的目光影響自己的愛情選擇，最終和年輕帥氣的風見在一起也是因為彼此的人格魅力。當與風見年齡相仿的年輕女性主動來挑釁百合時，百合也并沒有用人人都會變老的年齡焦慮回擊她，而是說：“如果我們國家的女性都這樣想，那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甚至自己也覺得被凝視是正確的話，這就是一種詛咒。”相比之下，剛出場的風流倜儻的風見對年齡則顯得輕松自如得多，他在飯桌上輕而易舉地與女朋友提出了分手，因為在普遍的性別價值觀里，男性會擁有更多的可能性。經(jīng)過二人的接觸和了解，慢慢顯現(xiàn)出來的竟是年齡實則是最好突破的障礙，最難突破的是人們對于這些數(shù)字背后的所帶有的時間流逝的體驗和焦慮感。森山的朋友田中在少女時期本身是個不良少女，在二十三歲時就和丈夫結婚并做了全職主婦，在孩子兩歲時發(fā)現(xiàn)丈夫出軌。年齡雖小可是因為孩子的關系，田中思考許久還是決定離婚，丈夫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是：“為了保持能一直喜歡你，我需要分散一下注意力。”三個不同年齡不同處境的女性做出的不同選擇，與所處關系里的男性有著很大的關系。在男性凝視話語里的女性年齡焦慮和女性固有的年齡評判二者之間，形成了既有沖突也有消解的部分。在現(xiàn)代語境下，女性被困頓在和男性之間的畸形關系中，例如給男性主體以想象性的滿足和撫慰，以男人的愛與庇護作為對好女人的褒揚，以監(jiān)禁、放逐作為對壞女人的懲戒。但當女性逃離了與男性的畸形關系之后，這樣的凝視話語和年齡焦慮也就沒有成立的必要了。

五、女性浪漫特質的影像化呈現(xiàn)

日劇經(jīng)常有一些通用的夸張表現(xiàn)手法，從這些慣常的手法中體現(xiàn)出日本民族文化的獨特性。在《逃避可恥卻有用》一劇中，女主角森山是一位會在頭腦里給自己設置小劇場的浪漫女性形象，她會用這樣的方式思考遇到的問題、減緩自己的焦慮。在森山陷入沉思后，一般會使用特寫森山四十五度側臉揚起的方式，將她的側臉聚焦于畫面絕大部分的一側，由此提醒觀眾這是一段幻想情節(jié)。這樣的情節(jié)設置有的是編劇天馬行空的想象，有的是日本當下正在制作播出的節(jié)目形式。在第一集開始的情節(jié)中，畫面形式采用的就是日本TBS電視聯(lián)播網(wǎng)播出的一檔人物深度紀錄片節(jié)目《情熱大陸》，這個節(jié)目是通過長時間跟拍日本各行各業(yè)中的杰出人物來展示他們真實的人物性格和生活狀態(tài)。而這其中有趣的一點是，森山的扮演者新垣結衣也曾作為《情熱大陸》的跟拍對象參與過這檔人物紀錄片節(jié)目，為觀眾營造出“戲中戲”的穿越聯(lián)結之感。腦中小劇場里的森山其實是森山本人審視自己生活的一種方式，她坦然地接受自己研究生畢業(yè)也并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對待目前的文職工作仍然是認真負責，雖然面對工作中一些并不愉快的情況，森山也并不是一位怨天尤人的模樣，直到同事跑來告訴她主任找她的消息，故事進入了真實的森山的世界。

二人在經(jīng)歷了這段共同度過的時光之后最終確定了彼此的心意，成為真實的男女伴侶。同時二人對待之后生活的性別分工，導演也采取了二人共同的腦中小劇場形式，也正式體現(xiàn)出二人不再是獨立的個體而是真正成為可以依賴對方的共同體。津崎和森山身處于一個熱鬧的比賽現(xiàn)場，森山的飛鏢射中了靶心，帶來了“未來怎么辦”的問題。接著津崎連續(xù)飛出飛鏢，在飛鏢結果的指引下，二人也完成了婚禮、養(yǎng)育子女的現(xiàn)實問題，甚至是“家庭主夫”的選擇，在劇中描繪的畫面是身著正裝的森山拿著津崎剛做好的便當，二人在家門口道別并為今天的彼此加油。但是飛鏢的答案也向他們拋出了新問題：如何面對分別和離開。劇集在二人已成慣例的“周二擁抱日”的溫馨擁抱中落下帷幕，仿佛使得真實世界的一切又浪漫了起來。筆者認為在這部討論女性權利和價值的情節(jié)劇中，因為是以女主人公的主要視角而展開的故事，腦中小劇場作為其中一個明顯的影視化形式，是非常能體現(xiàn)出女性浪漫主義的特性的。雖然在當下的社會環(huán)境中有著明顯的生存壓力，但是用精神幻想的形式呈現(xiàn)出女主的思考和真實發(fā)生的狀況，女性區(qū)別于男性的浪漫特質就得到了影視化的體現(xiàn)。從故事層面上說，這是一部男女雙方共同成長的故事，女方不愿接受“全職夫婦”完全失去勞動意義的設定，男方也對這樣的改變給予了充分的理解和配合，兩個人一起完成了觀念和行為的轉變；從意義層面上說，現(xiàn)代化語境的女性價值的表達還是存在需要男性輔佐的現(xiàn)實狀況，在影視語言中還需要用幻想的形式來達到新觀念的建構，也可以繼續(xù)包裹著“浪漫”的外衣，呈現(xiàn)未來發(fā)展的走向。

六、結語

《逃避可恥卻有用》是一部溫和的、應和觀影快感的劇集，在對待女性的職場和事業(yè)的選擇問題上，用理想的愛情處理消解了一部分現(xiàn)實矛盾，但仍舊會展示出還能繼續(xù)深入思考的女性選擇難題。從劇中女性價值的表達以及幻想式處理，還是展現(xiàn)了不可避免的男性凝視的困局。在劇情之外的真實世界中，還存在著更多的現(xiàn)實可能性，影視文本中的幻想只是其中一個浪漫的解決方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