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破浪會有時

毛思潔

港通天下，以港興市是寧波的城市名片。一直以來，寧波堅持“以港興市、以市促港”，港口在互動中不斷發展壯大，城市在互動中逐步走向繁榮，實現了港口建設和城市發展的“雙飛躍”。港口是寧波最大的資源，開放是寧波最大的優勢。對標世界一流強港，寧波港航服務業的規模與作為存在短板。3月，寧波市政府辦公廳印發《寧波市港航服務業補短板攻堅行動方案》，指明了未來港航服務業發展方向。

對標世界一流強港征途漫漫從頭越

4月21日15時15分，寧波舟山港梅山港區滾裝碼頭，550輛吉利“領克01”全球版汽車從堆場依次駛入“禮諾亞洲”號滾裝船，準備隨船出口至比利時。

這是寧波舟山港開通的首條“寧波—比利時”吉利滾裝外貿航線，也是浙江省今年首批外貿滾裝汽車出口業務。

面朝繁忙的太平洋主航道，背靠長三角經濟圈和長江經濟帶，寧波舟山港與19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600多個港口架起貿易通道，開辟集裝箱航線260多條。2020年，寧波舟山港完成貨物吞吐量11.72億噸，連續第12年保持全球第一，完成集裝箱吞吐量2872萬標箱，繼續位列全球第三。

毋庸置疑，寧波舟山港是真正的世界級大港。但說到航運服務能力，寧波并未進入全球第一梯隊。《新華？波羅的海國際航運中心發展指數報告》評價結果顯示，寧波舟山港國際航運中心發展指數和航運服務排名從未進入前十名，多年來均在十名開外。

航運服務是評測國際航運中心競爭力水平的核心驅動因素，主要包含航運經紀服務、航運工程服務、航運經營服務、海事法律服務、航運金融服務等五個領域綜合測評。這是衡量一座港口城市綜合實力的重要內容，也是由大港邁向強港的必由之路。與倫敦、新加坡、上海等國際航運中心城市相比，寧波在這方面存在明顯的短板。

據了解，寧波的航運金融業務規模小、服務能力弱。寧波融資租賃市場仍屬于“欠發達”市場，沒有為寧波航運業的發展起到應有的作用，融資租賃業務對寧波航運業發展的助推作用乏力而有限。目前，寧波航運保險產品結構相對簡單，競爭僅限于低端航運保險市場，中高端業務和服務供給嚴重不足。海事法律服務主要對在海上或可航水域中造成船舶、財產賠償、損失分攤的特定關系進行法律層面的問題解決。其中，國際海事仲裁作為航運法律服務的高端產業，是海運貿易的軟實力標志。2019年，倫敦海事仲裁員協助處理案件2952件，上海辦理海事仲裁案件也超過200件，寧波國際航運仲裁院雖已于2017年成立，但未正式運作，海事仲裁案件幾乎為零。

同時，寧波港航物流產業水平處于中低端，高端業態發展滯后，高運輸量、低附加值的問題突出；寧波航運物流缺乏國際一流的龍頭企業，市場主體結構“小、散、弱”，存在低效低質的服務慣性和惡性的價格競爭，缺乏高價值物流增值服務，成為做大做強航運物流市場的最大瓶頸。

當前，港航服務業正以更優的產業深度和廣度，成為國內外主要港口城市延伸港口服務功能、提升港航產業價值、打造核心競爭力的重要手段。眼下，打造國內國際雙循環格局新契機、寧波自貿試驗區擴區發展新要求以及寧波舟山港世界一流建設新使命，讓寧波對于港航服務業的轉型升級需求愈發明顯。同時，由15個國家在去年11月15日正式簽署的《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更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機遇和挑戰，將加快國際航運資源向亞太地區進一步集聚，以及世界經濟中心和國際航運中心東移的步伐。

《寧波市港航服務業補短板攻堅行動方案》的出臺，打響了港航服務業沖刺“發令槍”。該方案提出，未來五年，寧波將開展五大攻堅行動，即高端港航物流攻堅行動、高端海事服務攻堅行動、航運融合產業攻堅行動、大宗商品產業攻堅行動和產業布局優化攻堅行動，大力提升國際供應鏈物流、港航專業物流等兩大港航物流業，加快培育船舶、船員、航運交易和海事法律等四大海事服務業，著力拓展航運金融、航運信息、航運文化會展、航運休閑等四大融合服務業，突破發展大宗商品貿易和現貨交易，促進“船、貨、人、商”服務一體發展，努力將寧波打造成國際特色航運服務基地、全球大宗商品資源配置基地、國際供應鏈創新中心和海鐵聯運示范基地。到2025年，寧波力爭航運增值服務比重提高到40%，大宗商品交易額達到5000億元。

做強港航服務業實現港城良性互動

“港口作為陸上運輸與海洋運輸的交會點，是國民經濟和國際貿易的重要基礎設施和全球供應鏈的重要物流節點，對我國經濟和全球產業鏈穩定有著重要作用。”長期研究臨港經濟的中國海洋大學經濟學院副教授李電生認為，港口發展不能完全依賴港口吞吐量的增長獲取競爭力，未來港口轉型勢在必行，應加快從外延擴張向內涵式發展轉變。

參照新加坡、上海等國際航運中心發展經驗，港航物流業高質量發展的基本特征為“高效、經濟、環保”。拿上海來說，近年來，上海形成以海港空港為核心、深度融合集疏運網絡的現代物流服務體系。海港方面，集裝箱吞吐量、港口連接度保持全球首位，港口操作效率、服務水平國際領先；空港方面，成功構建中國首個“一市兩場”城市機場體系，網絡通達性亞洲領先，客貨吞吐量國際居前。集疏運體系不斷優化，長江口郵輪與大型船舶間實現“超寬交會”，長江沿線集裝箱物流實現班輪化運作，集裝箱水水中轉比例達48%，國際中轉比例超過10%。航運物流智慧綠色，港口業務實現全程無紙化，口岸各環節通關無紙化率達98%；嚴格實施船舶排放控制區管控措施，推廣使用岸電等清潔能源；長江集裝箱江海聯運實現信息共享和業務協同。也正因此，上海在2020年全球航運中心城市綜合實力排名中，首次位列第三名，實現彎道超車。

做強港航服務業，貨物對于港口就不能只是“酒肉穿腸過”。開展高端港航物流攻堅行動相關方案就提出，“寧波要建設智慧港口、綠色港口，推進梅山港區二期工程智慧港口建設，擴大清潔能源設備和船舶應用規模。打造海鐵聯運示范工程，拓展雙層高箱集裝箱海鐵聯動線路，盡早啟動梅山港區鐵路支線、北侖鐵路支線復線建設，加快在長江沿線城市和腹地區域主要物流中心城市布局鐵路‘無水港，增強國際海鐵聯運攬貨能力。提升國際供應鏈物流水平，加快發展國際遠洋運輸、培育做大本土國際遠洋運輸船隊規模。做大做強港航專業物流，大力推進大宗商品物流、冷鏈物流、保稅物流、跨境電商物流、航空物流等專業物流發展壯大。”

從這些具體舉措來看，寧波舟山港的物流樞紐性將進一步提升。全面提升國內沿海大港的全球連接能力、全面提升港口服務能力、全面提高港口作業與通關效率、全面拓展內陸腹地空間、全面實現港口與相關主體聯動發展，寧波舟山港要做“港航拍檔合作點”。

“城以港興，港以城榮，港城相長，衰榮共濟”。對于港口城市而言，港城互動是貫穿城市發展的主線，港城互動協調得當，便成為推動城市發展的重要驅動力。寧波將牢牢把握港口這一最大資源優勢，并與城市日益增長的發展需求緊密結合，在產業轉型、功能服務、資源配置、國際開放等方面進一步提升，實現港城良性互動、相輔相長、互促共榮。

開展航運融合產業攻堅行動相關方案提出，“寧波將提升航運信息服務業，打造‘1+3+N港航產業鏈服務平臺，打造‘四港聯動智慧物流云平臺，發展船聯網應用服務業；拓展航運文化會展業，充分挖掘寧波港航內涵，塑造一批具有全球影響力和美譽度的港航文化會展品牌；積極發展航運休閑旅游業，推進郵輪、游艇、游船產業發展，支持游艇、休閑船舶服務規范發展，促進航運旅游深度融合。”

做優產業布局提升要素集聚

倫敦、香港、上海等國際航運中心的發展經驗表明，發展航運服務集聚區，引進高端服務機構，拓展提升港航服務產業鏈，是港口城市轉型建設國際航運中心的現實選擇和重要內容。

近年來，寧波市相繼引進了一批高端航運機構，如利比里亞海事局中國技術中心、中國船級社浙江分社、赫伯羅特船務、挪威船級社大中華南區檢驗中心、德路里等，馬士基梅山國際物流中心、傳化寧波供應鏈中心等重大港航物流項目也在寧波落地，中高端航運服務集聚成效初步顯現。

開展產業布局優化攻堅行動相關方案提出，“寧波要打造‘一核（寧波國際航運服務中心）‘一區（梅山—穿山港航服務高質量發展區）和‘四港（中心）（新型國際能源貿易中心、臨空經濟示范區國際航空物流港、鎮海物流樞紐港和保稅區跨境貿易物流港）。”寧波市口岸辦口岸二處處長許杰明說：“此次《行動方案》提出打造‘一核一區四港（中心）正當其時，必將進一步提升港航服務業集聚發展水平。”

航運業作為資金密集型產業，所需投資額巨大，投資回收期較長，風險較高。“如果沒有金融資本長期穩定的支持，航運公司很難獲得長期持續性的發展。”一位船舶交易市場有關人士告訴記者。

航運金融的出現是由航運業本身特點所決定的。航運金融中的融資業務能為航運業提供巨大的資金支持，航運金融中的海上保險能使航運企業合理地規避海上運輸的巨大風險。航運業的持續健康穩定發展，離不開金融業的助力。航運金融不僅在國際金融市場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而且對國際航運市場的發展有著重要影響，航運金融的發展和國際航運中心的建設相輔相成，有著密切的聯系。如新加坡、倫敦、上海、香港、迪拜等五大國際航運中心都是著名的國際航運金融中心。

開展航運融合產業攻堅行動相關方案提出，“寧波要加快發展航運金融業，與上海保險交易所、航運金融機構等加強航運金融合作，拓展國際結算、資金運作等業務，積極發展船舶融資租賃、債券融資、供應鏈金融、產業基金等特色航運金融業務。到2025年，全市航運保險風險保障達到1萬億元以上，力爭打造全國航運保險產業基地和航運保險創新中心。”

推動創新發展“大港大航”未來可期

4月8日上午，5.2萬載重噸散貨船“華融5”在“拍船網”上以7660萬元的起拍價，經過209輪競價，最終以1.134億元成交，打破“拍船網”單船拍賣成交記錄。上萬人在互聯網上“圍觀”了此次拍賣。

近年來，隨著互聯網的普及應用，網絡拍賣買船漸成趨勢。“拍船網”是全國首個船舶在線交易平臺（它的母公司是浙江船舶交易市場），自2014年8月上線以來，截至去年底，平臺累積拍賣船舶航運類資產項目超過400艘次，總起拍金額超過43億元，成交總額超過32億元，目前在國內商業拍賣市場占比逾70%。相比傳統線下船舶交易方式，在線拍賣更便捷、高效，通過網絡全方位、立體化展示交易船舶信息，信息公開透明。意向買賣方不僅突破地域限制，盡可能挖掘市場需求，有效提高了成交率和溢價率，并且運作效率大為提升，綜合成本明顯下降。

不同于大眾消費類商品，船舶作為“動產”又兼具“不動產”特點，交易過程牽涉大額資金劃轉、船況技術評定、船舶實體交割、相關證照登記以及法律條款約定等專業領域，因此，船舶拍賣項目對平臺信息公開能力、專業能力、處置效率、延伸服務能力等綜合航運服務能力的要求也在不斷提高。目前，“拍船網”已經能夠提供在線交易、船舶經紀、船舶評估勘驗、進出口代理、資金管理、購船融資、船舶保險、船員服務、指數服務等全產業鏈服務。

“拍船網”這幾年的實踐和探索，為寧波大力發展船舶服務業和船員服務業等提供了值得借鑒的視角。開展高端海事服務攻堅行動相關方案提出，“寧波要大力發展船舶服務業，吸引高端船舶服務機構落戶，重點發展船舶交易、船舶供應、船舶修理和船舶評級檢驗等服務。突破發展船員服務業，探索建設‘船員服務中心，吸引國內外知名船員服務機構入駐。提升航運要素交易服務功能，鼓勵‘互聯網+、區塊鏈技術等在航運交易領域的應用，支持航運交易標準化和行業信用評估業務發展。大力發展海事法律服務，到2025年，初步建成15家左右具有一定規模和服務水平的優秀涉外法律服務機構。”

浙江省委常委、寧波市委書記彭佳學說：“鍛造港口硬核力量、建設世界一流強港，就是要主動承擔國家使命、服務國家戰略，充分發揮寧波舟山港的戰略性、基礎性、樞紐性、標志性作用，不僅要做大吞吐規模，而且要形成強大的運輸倉儲、生產加工、資源配置、應急處置能力。我們要從構建新發展格局、維護國家經濟安全的定位，建立世界一流強港的評價標準和指標體系，加強整體規劃和頂層設計，全面提升寧波舟山港國際化、規模化、集約化、一體化、綠色化、低碳化、數字化發展水平。”浩渺行無極，揚帆但信風。讓我們期待寧波迎來“大港口”與“大航運”雙輪驅動、均衡發展的新時代！

責任編輯：姚穎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