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遺佛山木版年畫在當代空間中的應用研究

■居華倩，彭文利，梁 彥 Ju Huaqian & Peng Wenli & Liang Yan

(1.佛山職業技術學院電子信息學院，廣東佛山 528137；2.四川大學藝術學院，四川成都 610065）

樣式豐繁的佛山木版年畫是嶺南民眾審美趣尚與藝術體驗的精神結晶，它從正面角度描摹出普羅大眾在特定的社會情境和文化時空中，參與藝術創造與欣賞的狀貌和情形。作為民間裝飾型藝術主要代表的佛山木版年畫，它揭示出在室內與公共空間中平民階級的視覺經驗之積淀形式與審美觀賞之活動軌跡。

通過對佛山木版年畫發展歷程的考察與探索，可以發掘出其歸屬于傳統室內裝飾體系的一個基本事實。它是嶺南傳統空間形象整飾與環境藝術格調營造過程中不可或缺的關鍵角色，更是室內裝飾意義體系內尤為重要的符號媒介。木版年畫作為裝飾陳設的重要手段，使空間中的裝飾表現呈示出豐富多彩的情狀，它與其他室內裝飾元素搭配組合，共同構筑起一個完整的環境藝術形象。此外，由于不同地域之間視覺資源和文化心理方面的殊異，佛山木版年畫的獨特裝飾手法和趣味特點使傳統空間裝飾彰顯出地域性的風貌與格調。

1 佛山木版年畫在傳統室內空間中的裝飾特點

1.1 題材

佛山木版年畫是傳統室內裝飾中的主要景觀陳設之一，它形象生動地復現了日常世俗生活的多種場面。當中最具地域文化特色的武術、醒獅、舞龍與戲曲、秋色賽會（慶祝豐收的游行）等民俗活動被傳神地轉譯為年畫這種視覺樣式[1]。除了這些表現佳節時令、世風習俗等常見的題材以外，佛山木版年畫在題材選取方面與其他年畫的顯著區別在于民間藝術家及民眾對神像題材懷有特別深厚的情愫，熱衷并擅長于恭繪各方神明與巫鬼[2]。

嶺南地區的宗教活動與祭祀儀式昌盛，與之相關的視覺元素，要同時具備圖解經義、裝飾美化與方便傳播的功用。這些恰好是年畫的優勢，因此神圣形象自然而然地和年畫載體結合起來。于是，佛山民眾所鐘愛的北帝、合和二仙、文財神、鐘馗、孫大圣等諸多神靈形象被印制成年畫，進入民間的室內裝飾空間，形成一種以想象性人物題材和元素為主的裝飾主題和趣味。

■圖1 轉化關系圖

■圖2 轉化路徑圖

張貼于門或懸掛于壁的神像年畫為人們心中燃起的信仰激情和愿望需求開辟出廣闊的意象空間，并通過如幻似真的視覺表現使之產生強大的審美吸引力[3]。經典的作品有《天姬送子》《合和二仙》《鐘馗》《齊天大圣》等等，這些佛山木版年畫反映出在地域性文化心理中長期孕育而成的裝飾主旨與趣味。

1.2 色彩

在色彩運用上，佛山木版年畫奉濃烈鮮艷的紅色為尊。被譽稱為“萬年紅”的“填丹”技法，以本地特產的朱砂銀丹為原料。這種原料具有防潮的屬性，因此用在年畫上可以長時間保持鮮艷的顏色原貌[4]。以純粹的紅色作為背景色調，體現出佛山木版年畫獨特的色彩偏好與審美傾向。如《福字門神》《梅花童子》，以大紅為底，搭配使用其它顏色，如綠、黃、黑等純度較高的原色，強調了裝飾屬性，使畫面呈現出一種特殊的舞臺效果——幾種原色之間爭芳斗艷、熱鬧非常，由此形成強烈的視覺刺激，牢牢地抓取住觀賞者的目光。

佛山木版年畫在加強裝飾效果時，還用到一種特別的手法，即名為“描金”或“寫花”的描線技法[5]。以銅箔為原料制成金銀粉，提筆蘸取金銀粉用于勾勒衣飾花紋，以突出動態線條的裝飾美感，使之在紅色底圖的映襯下，光輝耀目。

由此可見，佛山木版年畫十分重視畫面顏色的取舍，強調對比搭配產生的裝飾效果，秉持濾去間色、善用原色的施彩原則，營造出活潑躍動的畫面色調和鮮艷奪目的視覺效果，烘托出節日空間中張燈結彩的喧鬧氣氛，彰顯出裝飾性色彩對現實空間和心理空間產生的深層意義[6]。裝飾性色彩所引發的視覺享受和精神愉悅，滿足了佛山民眾在家居空間與佳節時令里的審美追求，也成為了傳統室內裝飾的經典視覺元素。

1.3 造型

中國美術理論中“以形寫神”、重“神似”而輕“形似”的造型觀念為工藝美術創作活動樹立了重要的指導原則，發展形成注重抒發主觀情感的造像傳統。對客觀物象施加主觀情意的心理修飾使之意象化，其間也有裝飾心理的作用與裝飾手法和趣味的介入。

佛山木版年畫從具體物象中抽取出對象的關鍵形象特征，憑借主觀直覺對形象特征進行大膽取舍與抽象處理，并通過調整局部的比例大小，運用刪減、夸張、挪借、拼接等造物手法，來修飾對象的個性及氣質。如《紫微正照》木版年畫的形象因身材比例與面貌特征上夸張變形而深刻地傳達出超脫塵世的氣質秉性，予人過目難忘的造型感。加上刻意選用粗放遒勁的線條，將形象刻畫得剛健、大氣和穩重，洋溢著濃厚的樸拙趣味與金石風韻，裝飾意味甚為濃烈。簡約粗放的形式趣味影響著嶺南民間室內裝飾的整體形象風格和審美格調，傳達出平民階級社會的裝飾觀念和審美水平。

■圖3 玄關與隔斷的裝飾效果

■圖4 佛山年畫室內裝飾陳設

■圖5 鑊耳屋元素的裝飾背景墻

1.4 構圖

佛山木版年畫在安排構圖尤其是形象眾多的主題時，常表現出一種裝飾性的趣味傾向。這個趣味傾向趨向于認同“整齊有序，緊密結合”這種抽象化的審美價值。這與嶺南地區市井階層的生活形態和歷史積淀的社會心理有關[7]。裝飾性的趣味傾向呈現為諸形象之間湊密堆疊的組合形式，體現為“緊、實、滿、全”的裝飾構成特點。如年畫《七位神》中的構圖形式，就給觀賞者帶來了七位神仙濟濟一堂、融洽無間、團結有力的心理感覺。這種高度聚合的構圖模式富有視覺張力，將眾多形象元素壓縮在畫面中心，強化形象實體與外部留白的對比，將視覺勢能蓄積在群像的緊密組合中，營造出凝重、飽滿、充溢的態勢與氣場，從而形成既充盈豐實又均衡穩當的視覺秩序美感。

年畫的畫面空間與現實空間構成有機的互動，與室內空間里其他裝飾要素形成聯動關系，使這種注重秩序感、均衡感和“緊、實、滿、全”裝飾構成特點延展到整個室內空間。佛山木版年畫經過這些布局手法的巧妙處理呈現出強烈的裝飾效果，往往會成為環境空間里的視覺中心與焦點。

2 佛山木版年畫傳統裝飾向現代裝飾轉化

2.1 傳統裝飾理念的基本特點

佛山木版年畫的裝飾理念包括裝飾手法和裝飾趣味，還包含它和裝飾空間的關系。可以歸納為四點：題材專一而精利于構建空間主題；造型簡練鮮明利于襯托空間形象；用色艷麗單純利于渲染空間氛圍；布局飽滿均衡利于建立空間秩序。這些裝飾手法和設計觀念作為傳統與現代相通的基本裝飾原則，成為傳統裝飾理念向現代設計觀念轉化的基礎條件（圖1-圖2）。

2.2 轉化方法與層面

（1）提煉局部裝飾要素。將局部的裝飾要素從完整的形象中解離和提取出來，刪減拼接，形成新的裝飾元素。它不僅可以單獨作為裝飾紋樣使用，也可以融入到其他裝飾藝術形式中，成為裝飾手法中的通用元素。

（2）簡化傳統造型特點。去除繁復冗沉的紋樣和不合時宜的裝飾元素，輪廓外形精煉化。將之改造為簡約明快的形象符號和簡潔清爽的視覺樣式，與現代社會“讀圖模式”的閱讀習慣相契合[8]。

（3）轉換造型氣質風格。深入分析理解現代大眾的欣賞習慣和視覺趣尚，通過改變線條筆觸的質感、變換顏色搭配、發掘現代題材等方式對傳統形象進行創新性的改造。

（4）合理調整構圖形式。對照現代極簡主義的設計主流和裝飾時尚，改變過分飽滿厚實的布局手法，減少輔線輔形，增加疏密和虛實的層次。

（5）減弱色彩視覺刺激。適當降低色彩純度，同時保持傳統年畫用色明朗單純的特點，簡化大色塊的形狀輪廓，合并瑣碎的小色塊，使色彩在空間搭配上主次分明、和諧有序。

除以上幾種主要的轉化方法，另有借鑒挪用工藝技術、替換裝飾材料媒介、搭配組合中西元素等方法，可在具體設計中靈活使用[9]。

2.3 轉化的路徑與過程

路徑轉化過程見轉化路徑圖（圖2）。

3 佛山木版年畫裝飾元素在當代空間中的應用

傳統建筑空間形態消失，文化語境轉捩，使作為傳統精神圖騰的佛山木版年畫難以參與現代空間的敘事過程[10]。比如現代人們不再需要在門扉上張貼門神等傳統裝飾，在文化心理層面來完成對內外空間的劃分，也不再于堂廳一隅置放傳統神明的偶像擺設，熱衷于裝飾精神信仰的空間。因此，年畫從具有明確的文化寓意，需安置在特定空間位置上的裝飾陳設品被提煉轉化為以傳統形象為特點的裝飾觀念、手法和趣味，自由地滲透到現代室內裝飾的各個方面，滿足人們對現代生活空間的功能需要和心理需求。事實上，地域性藝術一直在參與構建空間中的視覺環境，人們需要通過觀瞻和體會這些傳統文化的裝飾形式而獲得對文化身份的心理認同和歸屬感[11]。因此，佛山年畫所蘊涵的文化情愫得以在當代空間中持續發酵和滋長，形成新的視覺樣式和符號涵義。

■圖6 概念館正門與服務前臺

■圖7 吉祥如意花瓶主題包廂

3.1 在當代家居空間中的應用

佛山木版年畫是嶺南地區傳統社會生活的視覺再現，能夠充分體現具有文化情懷的居家環境和生活格調。由于現代家居空間的功能、內容與傳統差異甚大，以致傳統門神畫、神像畫和榜邊畫的裝飾形式、功能和位置都發生了轉捩，由此開啟了佛山木版年畫由傳統轉向現代的新征程[12]。

玄關是室外與室內主要空間的過渡地帶，是家居整體形象的初步展示，是家居主人基于社會地位與文化身份的自我理解而主動展現出來的個性形象。用年畫裝飾玄關空間，可以直接體現屋主的審美格調和文化水平（圖3）。玄關上方懸掛以圓形版式構圖創作的新年畫，展現嶺南本地英雄人物黃飛鴻的少年形象，描繪其舞獅的精彩情節。用現代插畫技法結合傳統粗獷墨線，揮灑點染出人物與場景。人物造型神采飛揚，獅頭形象纖毫畢現，畫面效果動感十足。在畫框邊緣裝嵌LED燈帶，塑造更加艷麗活潑的光色效果，提升了玄關空間的裝飾檔次。

玄關與客廳之間用隔斷來劃分兩個相鄰的空間，形成空間轉換的標志，隨之產生空間節律（圖3）。為保持空間通透感，隔斷作鏤空處理，以年畫紋樣作為主體。紋樣萃取自佛山木版年畫《天官賜福》中麒麟神獸的獸身鱗紋，以及禾花童子的精美袖飾。進一步拆解紋樣結構，重新設計組合，用不銹鋼材質打造整體框架，再電鍍金漆。相比傳統木制隔斷，質地結實輕便，更適用于現代家居空間的裝飾陳設。隔斷與玄關年畫的空間搭配恰到好處，洋溢著醇厚的年畫風味，烘染出雅致的裝飾格調。

現代室內客廳背景墻通常會懸掛裝飾畫，美化墻面的同時，展現主人的審美能力與裝飾水平，這就為門神畫提供了新的活動空間和展示舞臺。如圖4方案中，《持刀將軍》離開了常慣的位置，由大門轉移到客堂正廳，依然體現著祈愿家宅平安的文化涵義。在裝飾特征方面，它沿用了傳統年畫的造型手段，粗獷的線條，豐滿的構圖，傳統的丹綠黃黑，將門神的勇武形象與剛毅氣質展露無遺。但在表現手法上，換用了現代插畫的技法和電腦手繪模式，銳化輪廓線條，修繕局部細節，設色均勻細膩，層次清晰分明。與傳統年畫古樸沉實的畫面質感拉開了距離，漫溢著電子信息時代的氣息。

此外，傳統門神畫標配的濃艷萬年紅，因降低了色彩飽和度而褪去了民間藝術粗放直率的質地，變得含蓄低調，貼合了典雅的中式風格家居環境。這種醇厚又溫和的紅色延伸使用在抱枕和窗簾等裝飾陳設，與門神裝飾畫形成諧振與呼應。抱枕以合和二仙為圖案題材，合和二仙在中國傳統藝術形象體系中，具有“家庭和合、婚姻美滿”的象征意義，用在日常起居的家具用品上，寄托著對家庭和諧的美好愿望，體現了質樸的世間志趣與情愫。對傳統和合二仙圖樣以漫畫造型手法進行創新，結合現代插畫的技法，塑造出親切可愛的人物形象，拉近人們與傳統神明的心理距離，使年畫以一種新的面貌與姿態進入現代人的心靈世界。

佛山木版年畫的裝飾手法和趣味還可以延展使用于日常生活器皿，如餐具、茶具、酒具等等，通過對空間內各種細節給予裝點潤飾，豐富家居空間中視覺內容和生活韻致。

鑊耳狀山墻是嶺南建筑的顯著特征，因而在佛山木版年畫的畫面里頻頻現身。鑊耳屋的視覺形態流轉起伏、典麗優雅。經過簡化，提煉出最為優美的輪廓線條，組成前后掩映、參差成趣的村落群景，再以抽象形態的巍峨群山作為遠景襯搭，韻味豐厚悠長。用作鄉間別墅的裝飾背景墻，能夠增添家居空間的情調與趣味（圖5）。

表1 裝飾元素轉化過程

裝飾背景墻以膠合板為主材，依照物象形態分切部件，再拼裝成完整畫面。在材料上色階段，采用漸變色噴漆技法，在畫面上有深淺層次噴涂米黃色漆料，模擬傳統水墨畫的渲染效果。再沿造型輪廓內側裝置LED暖光燈帶。燈帶由前至后漸次減弱燈光亮度，通過光源漸變模擬出近實遠虛的透視效果，締造一個詩意盎然的空間境界。

在家具陳設方面，選擇色調沉穩的傳統明式家具。在廣作實木家具的造型基礎上，經現代工藝的雕琢和修飾，將傳統造型的穩重大方與現代樣式的簡約精巧融為一體，別有風味。再搭配精美考究的佛山石灣陶瓷工藝品，使裝飾空間彌漫著嶺南風物特有的人文氣息。通過巧妙地運用年畫元素以及嶺南工藝美術，給此新中式風格的現代空間增添了厚重的文化底蘊。

3.2 在當代公共空間中的應用

公共空間包括眾多類型，如商業場所、辦公空間、餐飲娛樂場所、酒店民宿等等。其中展覽空間最易于塑造一個特定的空間主題，圍繞主題展開裝飾設計，通過在各個空間區域內強化展覽主題的視覺元素，使佛山木版年畫轉化為現代意義上的符號觀念，進入到參觀者的精神世界中[13]。

佛山木版年畫主題概念館是作者與佛山木版年畫傳承人共同設計打造的展示非遺文化平臺[14]。概念館分餐廳、展示館、印畫室三個公共空間，在佛山木版年畫傳統造型基礎上結合現代審美情趣，將轉化創新的年畫元素應用到展覽空間的實體案例[15]。

概念館取名為“唐朝盛世”。在空間的整體風格上，選擇傳統古典與現代輕奢的混搭主義。以現代的金屬材料搭配原木材質，并以佛山木版年畫特色的描金色調嵌入萬年紅，作為空間的主色調[16]。正門高懸一幅以“萬年紅”為底色之牌匾，牌匾下方設置一扇大屏風，在上面重現了代表性年畫門神《持刀將軍》的威武形象。在佛山民俗傳統中，手握利器的門神形象有保家護院辟除邪祟之寓意，在概念館的正門用門神形象予以裝飾正是為了突出佛山年畫神像題材的傳統符號意蘊，借此詮釋空間的展覽主題和文化屬性。在裝飾手法上，一改歷來慣用之以門神年畫敷貼門板的傳統手法，而是將門神的墨線稿摹刻在鍍金鋼片上，再循形象線條切割鏤空，最后嵌合于屏風上。此舉將佛山年畫的粗放線條利用現代材質進行轉化，使之更具現代設計的視覺觀感與裝飾趣味。

位于大門兩側的展示墻由仿古麻面磚堆砌而成，上面以“馮氏世家”用于傳統年畫的名章鈐印作為主要裝飾，此印章裝飾以彩色不銹鋼板為主材重現了年畫的經典黃色。墻的四個邊角再以年畫傳統紋樣石膏花飾略施點綴，整個墻面效果古雅大氣[17]。

服務前臺是接待觀眾的重要場所，是與展覽機構、服務水平與展覽內容相關的整體形象展示空間（圖6）。木版年畫的鈐印元素再度出鏡，鋪滿服務臺側壁的墻面，再次強化了觀眾對木版年畫畫面元素的視覺印象。鈐印以傳統大紅為底，嵌接金屬陰文，體現傳統篆刻的藝術美感，其字間布局與字體線條經過現代設計形式的調整，方圓結合、疏密有致、粗細得當，既保留傳統樣式的視覺趣味，又迎合了現代審美的視覺喜好。因此與室內的現代裝飾風格融為一體，呈現出藝術氣質濃厚的空間質感。

概念館附設有餐飲區域。當中的包廂最能體現木版年畫的裝飾特點（圖7）。包廂是私人聚會用餐的常見空間。需要通過室內裝飾設計營造令人感到輕松、愉悅與熱情的社交氛圍與用餐環境，此外還需要保障一定程度的空間私密性。首先將年畫構圖齊全飽滿的構成原則與中國傳統圍餐形式結合，應用在包廂家具的空間布置上，塑造緊湊的中心圍聚式用餐環境。其次，為進一步增強中心秩序感，在餐桌上方裝置主燈，將木版年畫與燈飾結合運用，以純紅色透光燈罩作為年畫形象背景，模擬“萬年紅”的色彩特點，透過燈光增強年畫的光色效果，將年畫色彩對空間氛圍的營造能力釋放出來，調動起熱絡的情緒氣氛，與圍合式的餐桌椅布局形式密切配合，形成心理凝聚力，促進席間的溝通交流與情感默契[18]。

此外，高度注重私密性的包廂，一般會安置屏風或廂門來劃分空間。為改善圍蔽沉悶的空間觀感，在廂門或屏風上嵌入鏡面玻璃或涂刷淺色底漆，以擴大延伸室內的空間感。再于其上運用傳統木版年畫中穩重平和的構圖方式和寓意和諧融洽的題材元素，給予人和氣致祥的心理暗示，使人們在用餐過程中能夠接收木版年畫的精神感化，并充分體會到木版年畫的裝飾趣味與藝術魅力。

4 結語

由于非遺項目在文化政策與商業應用等各層面的積極推動，佛山木版年畫的裝飾手法與趣味得以向現代形態轉化，傳統的裝飾理念得以在現代空間中體現其重要價值。縱觀佛山木版年畫的未來發展路向，應當保持民間藝術的本色，延繼佛山木版年畫作為民間審美娛樂和體現大眾視覺趣味的藝術形態，與現代裝飾設計形式合流，朝現代社會的價值取向和審美標準靠攏，更有效地融入當代空間的裝飾應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