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 勇,賀萌琳,婁昕欣
(信陽師范學院 a.地理科學學院;b.信陽發展研究院;c.精準扶貧與鄉村振興軟科學研究基地,河南 信陽 464000)
新時代城鄉融合發展關系著我國億萬農村居民的切身利益,關系著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實現問題,關系著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建設問題[1]。城鄉融合的本質是在城鄉發展要素自由流動、公平與共享基礎上實現城鄉協調和一體化發展[2,3]。重塑城鄉關系,促進城鄉融合發展,是我國鄉村振興戰略實施的基本路徑和基本邏輯[3]。
當前,城鄉融合發展研究可概括為4個方面:一是城鄉融合發展的理論探索[4];二是城鄉融合發展水平評價及空間分異研究[5,6];三是城鄉融合發展驅動機制研究[7];四是城鄉融合發展路徑研究[8]。其中,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客觀評價及空間分異研究為理順城鄉融合發展動力機制,因地制宜優化城鄉融合發展路徑提供了科學依據。理論上,空間已成為審視城鄉融合發展的重要維度,主要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方面,空間分異與融合是理解城鄉關系的重要角度。城鄉關系的發展本質上是城鄉兩種空間關系的發展,城鄉融合是一種空間生產的過程,是以一種全新的方式將城市與鄉村、邊緣與中心連接起來的過程[9]。在此過程中,城鄉空間融合是實現產業、設施、人才、技術等要素流動的前提。在此方面,車冰清、朱傳耿、仇方道[7]就省際交界欠發達地區城鄉空間融合格局及形成機制展開研究,認為經濟發展水平、城鄉規模、產業關聯是影響該區域城鄉空間融合的關鍵動力因素[7];林聚任、張小莉認為,城鄉發展不平衡是城鄉空間結構失調和資源要素配置不合理的結果,城鄉空間不協調主要表現在城鄉社會空間結構關系不順,并以膠東地區為例,討論了城鄉協調發展與城鄉空間結構轉變的問題[10]。另一方面,城鄉關系強度存在著顯著的區域差異。從不同空間尺度探索我國城鄉關系,聚焦區域內部城鄉聯系強弱差異,探討城鄉互動的表現形式及其動力機制,是城鄉協調發展、城鄉一體化建設和城鄉融合發展相關研究的主要內容[11,12]。
綜上,已有研究不斷深化著城鄉融合發展的理論與實踐討論。但是,從空間分異與融合的角度來看,在城鄉融合發展動力機制解釋上仍有以下幾個問題值得深入探討:一是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因素分析未能充分考慮空間異質性存在的前提。在當前研究中,基于指標體系建構的評價多通過回歸分析等方法研判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因素[13],但此類分析存在著機制研判未能對接城鄉關系空間分異形式的問題。二是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因素分析多建立在對區域全局分析的基礎上,較少反映各類型因子影響程度的局部空間特征。而對上述問題的有益補充,能夠為因地制宜、分類推進城鄉融合發展提供更加精準的科學依據。鑒于此,本文的主要目的是基于城鄉融合發展程度及其動力機制空間差異分析,為河南省分類推進城鄉融合發展提供分區發展的政策建議。
本文主要采取綜合指數法,遵循科學性、全面性、可獲得性的原則,以縣域為研究單位,參考曾雯、張小林和李智構建的城鄉融合發展評價指標體系[14],從空間融合、經濟融合、社會融合和主體功能等4個準則層,開展對河南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測評(表1)。

表1 城鄉融合發展程度測評指標體系
空間融合是城鄉融合發展的前提。“點—軸”理論認為,為有效組織社會經濟資源以獲得最佳規模,既要發揮規模效應和集聚效應,又要注重空間關聯和空間擴散。因此,從空間集聚和空間擴散的角度來看,一是要提高城鎮化水平和降低農村人口比重,二是要提升城鄉交通便捷性和信息化水平。故本文選取城鎮化率、縣城區到市區可達性和人均郵電業務量3個指標來反映上述問題。
經濟融合是城鄉融合發展的保障。城鄉生產力水平和生產方式的轉變,不僅能帶動鄉村發展,實現農業現代化,提高農業生產效率,還是實現鄉村產業興旺的重要保障。故本文選取人均GDP反映城鄉生產力水平,以城鄉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表達城鄉生產方式的轉變,以城鄉收入差距映射城鄉經濟融合結果。
社會融合是城鄉融合發展的目標。城鄉生活水平趨同(有差異、無差距)既是促進城鄉間人力資源自由流動(包括城市人才向農村流動)的前提,也是城鄉公平所追求的結果。城鄉生活水平是政府公共服務資源供給和個體消費能力的反映,是特定地區生產力水平的直接反映。故本文從教育、醫療和社會保障3個方面反映政府行為,從社會生活方面反映個體行為。
主體功能是城鄉融合發展的空間基底。城鄉融合發展不是以城帶鄉的城市偏向主義,也不是以城鄉無差別為導向的均衡主義,而是在保留城鄉各自特色的基礎上實現聯動發展,以共同推動區域整體進步[15]。應該說,城鄉融合發展的前提是高度城鎮化、工業化、農業現代化和信息化,其理想狀態應是鄉村地域主體功能的保留和延續。因此,本文以縣城區地均GDP和全縣人均建設用地面積來反映城鎮的主體功能,以糧食地均產量熵來反映鄉村的主體功能。
本文數據來源于《河南省統計年鑒(2018)》和2018年河南省各地級市統計年鑒,并運用熵權TOPSIS方法對數據進行計算。
地理探測器:本文利用地理探測器模型中的因子探測和交互探測分析影響河南省城鄉融合發展的主導因子及其相互作用。基于城鄉融合發展程度呈現出的空間異質性特征,選取地理探測器對影響城鄉融合發展的主導因子展開研究。地理探測器模型基于空間分異理論,將不同變量通過離散分類方法歸化在同一空間尺度下,獲得因子變量和結果變量的相關性,并通過檢驗兩個變量是否存在空間分布的一致性,來判斷可能的因果關系。該方法在分析地理要素地域空間分異等方面應用得非常廣泛。其中,因子探測主要分析某環境因素與地理事物的變化在空間上是否具有顯著的一致性,若具有一致性,說明這一因素對地理事物的發生和發展具有決定意義[16]。計算公式為:
(1)

因子交互探測:因子交互探測的主要目的是分析任意兩個不同因子組合后對城鄉融合發展的強弱變化。其技術思路是:通過將X1和X2兩個因素的屬性進行空間疊加形成新的圖層X,然后對單個圖層(X1和X2)的影響力與新圖層(X)的因子影響力進行比較,以研判因子交互作用時對于城鄉融合程度的影響強弱和方式。
地理加權回歸(GWR):地理探測器研究方法聚焦全局尺度的影響因素分析,未能有效反映各影響因素的局部差異,進而選擇地理加權回歸模型對城鄉融合發展程度做進一步探索。理論上,GWR模型是對傳統線性回歸模型的擴展。因為傳統線性回歸模型未能考慮變量中的空間信息,而GWR模型通過將地理位置信息嵌入回歸參數,可以反映區域的異質性特征,因此本文未對公式進行修正,此處也不再對公式進行介紹。
技術層面,GWR模型的參數設置(尤其是對特定權函數的寬帶設置)關系著模型的優劣程度,因為帶寬過大或過小均會造成回歸參數偏差或者回歸參數估計方差過大。相對于最小CV方法而言,運用最小AIC法來確定寬帶,其兼容性更強,分析問題也更加便捷。但經過模擬分析后發現,以AICc方法確定的寬帶,在空間融合(146175m)、經濟融合(107434m)和社會融合(146094m)3個方面的寬帶值過大。判斷依據為:以河南省平均中心為圓心,以上述寬帶值為半徑畫圓,其結果覆蓋了該省大部分范圍,不能實現局部建模的要求。因此,本文改采用固定寬帶進行參數的設置,固定寬帶值為99722m(該值是通過AICc方法對主體功能子系統進行模擬時計算出的寬帶值)。
本文通過熵權TOPSIS法測算河南省城鄉融合度,并借助ArcGIS平臺對城鄉融合度Ci值按照自然間斷點分類法劃分為5類,以呈現河南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空間特征,結果見圖1a。從整體來看,河南省城鄉融合水平高值地區分布在鄭州—洛陽北部一線,部分高值區鑲嵌式分布在豫北和豫中地區。從河南省城鄉融合度空間差異來看,按照城鄉融合度變異系數大小排序分別為豫東(0.683)、豫北(0.604)、豫西(0.604)、豫南(0.585)和豫中(0.575)。結果反映,豫東3市(開封、商丘和周口)城鄉融合度平均值最低(0.108),而變異系數最高,體現了該區域城鄉融合度較低且內部發展極不平衡,處于相對低水平差異化發展階段,且局部極化效應明顯。豫中4市(鄭州、許昌、平頂山和漯河)城鄉融合度平均值最高(0.339),而變異系數最低(0.575),表明該地區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相對較高,且內部差異程度較小,處于相對高質量、均衡化發展階段。通過核密度估算法模擬河南省城鄉融合度的空間集散特征(圖1b),結果顯示,河南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高值區集中分布在鄭州市—洛陽北部地區,并以此為核心向周邊區域逐漸減弱,豫西南—豫南—豫東地區為河南省城鄉融合發展低水平地區。

圖1 河南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空間異質性特征
主導因素及交互作用分析:因子探測可定量探測自變量對因變量的因子驅動力,通過比較因子驅動力大小來識別某個要素空間分異的主導因子。本文將城鄉融合度Ci值作為因變量,19個要素指標作為自變量。在地理探測器中,因變量是數值量,自變量是類型量,當自變量是數值量時需要進行離散化處理,通過分級或分類方法將其轉化成類型量。本文在核密度分析的基礎上,采用自然斷點法將19個自變量分為5類,在Excel中調用地理探測器,將相關變量輸入模型,因子探測結果見表2。非農產業比值(X5)、人均GDP(X4)、城鎮化水平(X1)、非農產業所占比重(X7)和城鄉居民人均收入比(X8)是影響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主導因子。這表明河南省城鄉融合發展主要受城鄉產業結構、城鄉經濟總體水平、城鄉空間集聚性、城鄉就業結構和城鄉收入等因素影響,即空間融合和經濟系統是制約河南省城鄉融合發展的主要系統。另外,代表城鄉主體功能的糧食地均產量(X19)和全縣人均建設用地面積(X8)的q值較小,表明當前城鄉主體功能對城鄉融合發展作用較弱。

表2 河南省城鄉融合水平影響因素因子探測結果
交互作用探測結果顯示了兩類要素對城鄉融合影響的相互作用(表3)。從表3可見,雙因子交互作用驅動力是影響河南省城鄉融合發展的主要類型,交互作用類型以雙因子增強為主。從雙因子增強程度來看,q值均有不同程度升高。首先,代表鄉村主體功能的糧食地均產量(X19)對因子交互作用的影響最強,其他因子和糧食地均產量交互作用時的q值均大于單獨作用q值。其次,代表城鄉社會保障的城鄉居民最低生活保障人數比(X14)對交互作用的影響僅次于糧食地均產量,與其他影響因子共同作用時的q值均大于單獨作用q值。從交互作用類型來看,城鄉空間集聚性與城鄉交通便利性(X1∩X2)、城鄉空間集聚性與城鄉信息化水平(X1∩X3)均為城鄉空間融合因子,交互作用類型為雙因子增強。

表3 河南省城鄉融合水平地域分異的交互探索結果
基于地理探測器分析的政策啟示:
首先,經濟發展是城鄉融合的基礎。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城鄉經濟總量的提升及其帶來的城鄉居民收入的增加。主導因素分析中,4個主導因子來自于經濟融合系統,且反映經濟運行基本情況的因子人均GDP(X4)與其他多因子表現出雙因子增強交互。同時,城鄉經濟產值差距也是制約河南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重要因子(非農產值比重與其他多因子表現出雙因子增強交互)。二是城鄉生產方式的轉變,尤其是農業現代化水平的提升是實現第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的一條主要途徑。產業融合可加快城鄉間資源和生產要素的流動,對城鄉融合發展具有至關重要的意義,城鄉經濟產值(非農產值比重)與城鄉間產業發展和就業結構狀況(城鄉居民工資性收入比)之間表現出顯著性雙因子增強。農業產業化和現代化程度(農業機械化水平)與社會融合系統和城鄉主體功能之間表現出多個非線性增強關系,即上述任意兩個因素的疊加影響都將大于獨立要素影響之和。
其次,城鎮化的空間集散效應是推動城鄉融合發展的關鍵。空間融合系統內部存在較為顯著的雙因子增強關系,即任何兩個因子的結合都要大于其中一個因子的最大值。此外,縣域范圍城鎮空間總體建設水平通過收入和社會保障供給兩個方面影響人口流動。
第三,民生優先是城鄉融合發展的根本。在社會融合系統中,雖然單因子對城鄉社會融合系統的影響因素不大,但是交互作用分析顯示,社會融合系統中各因子呈現非線性雙因子增強關系較多,尤其是對城鄉居民最低生活保障人數(X14)的交互作用反映了城鄉融合發展應始終堅持將促進發展與改善民生相結合。實施產業強縣,城鎮化帶動,大力發展現代農業的首要目標就是保障和改善民生。
第四,鄉村主體功能的提升是城鄉融合的目標。城鄉差距縮小、城鄉均衡發展是城鄉融合發展和鄉村振興的重要目標。但縮小差距不等于沒有差距,城鄉融合發展的內涵應被歸納為城鄉居民生活質量相等,即城鄉生產活動的可流動、無障礙,生活活動的有差異、無差距。因此,城鄉融合的最終結果不應是城鄉同質化,而是城鄉發展的差異化和多元化。從分析結果來看,主體功能系統尤其是鄉村主體功能因子與其他各因子的交互作用最強。這也恰恰說明,無論是城鎮空間集散效應的增強、縣域產業的轉型升級和融合發展,還是以改善民生為目標的公共服務能力提升,與鄉村主體功能的結合均能對城鄉融合發展產生疊加的雙重影響。
地理加權回歸分析:通過寬帶固定法進行地理加權回歸分析。從GWR模型參數估計和檢驗結果來看(表4),殘差平方和測量值越小,說明GWR模型越擬合觀測數據。影響河南省城鄉融合度的4個子系統中,經濟融合系統的殘差平方和數值最小,代表其擬合Ci值效果相對較好。擬合優度值(R2)是擬合度的一種度量,其值在0.0到1.0范圍內變化,值越大越好。該值可解釋為回歸模型所涵蓋的因變量方差的比例。影響河南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4個子系統中,經濟融合系統的擬合優度值最高,其他系統按照擬合優度值大小排序為社會融合系統、空間融合系統和主體功能系統。

表4 基于固定寬帶的GWR模型參數估計與檢驗結果
在GWR模型中,每一個空間單元都有一個特定的擬合優度(ArcGIS分析顯示為Local R2字段),通過對城鄉融合4個子系統與城鄉融合度Ci值進行擬合,以Local R2字段值為分級標準,按照自然間斷點分析法分為5類。擬合優度值越大,表明該地區相較于其他地區某類城鄉融合子系統的發展水平相對較低,影響了城鄉融合的全面發展。從各子系統擬合優度的空間可視化結果來看(圖2)。①城鄉空間融合對河南省東部與山東省、安徽省交界地區,豫中和豫南地區的城鄉融合程度關聯性較大。其中,擬合優度高值分布在豫東商丘市和周口市的部分地區、豫南南陽市北部縣和信陽市南部縣。②經濟融合系統是促進城鄉融合發展的關鍵子系統。局部上,豫南駐馬店市、信陽市和南陽市部分地區是城鄉經濟融合擬合優度高值地區。③河南省城鄉社會融合系統對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關聯強度表現出邊緣性空間格局。局部上,豫南南陽市淅川縣和信陽市南部縣區是城鄉社會融合擬合優度高值地區。④就城鄉主體功能擬合優度而言,由地理探測器分析的系統影響因子q值可知,城鎮主體功能因子要大于鄉村主體功能因子,因此主體功能的差異更多地體現在城鎮主體功能上的差異。局部上,豫南信陽市東南縣是城鄉主體功能擬合優度高值的主要地區,次級地區出現在河南省豫西北的濟源市、焦作市和洛陽市的部分地區。

圖2 基于GWR模型的河南省城鄉融合發展各子系統擬合優度空間異質性特征
基于地理加權回歸分析的分區發展政策啟示:首先,鄭汴洛城鄉融合度高值地區應進一步加強鄉村主體功能的挖掘和區域村鎮體系空間優化。分析結果表明,該地區社會融合系統和主體功能系統對城鄉融合度擬合優度相對較高,表明該地區在城鎮化建設和經濟發展過程中,城市地域系統對鄉村地域系統的干預相對較強,鄉村主體功能下降。伴隨河南省鄭汴洛一體化進程的不斷推進,城市在對鄉村蠶食的同時,鄉村主體功能隨之減弱,城鄉社會差距不斷增強,社會分化現象與之相伴。在此過程中,周邊鄉村地區將同時承接虹吸效應和溢出效應。如何承接大城市或城市群中心城市的人口遷出和產業轉移是發展的關鍵。應發揮與市區聯系緊密的特點,優化村鎮體系空間布局,增強小城鎮在村鎮體系中的核心節點勢能;統籌區域小城鎮建設規劃,科學謀劃小城鎮功能定位,走錯位發展道路;同時,應精簡小城鎮職能,通過收縮蓄力,參與區域共享、共創、共建,融入區域發展。
其次,豫西—豫西南—豫南山地丘陵地區仍需持續破解區域城鎮體系空間布局和產業融合發展瓶頸。數據表明,該地區屬于河南省城鄉融合低值區,主要分布在“三山”地區,即大別山、伏牛山和太行山地區。該地區既是河南省深度貧困地區,也是該省重要的生態安全屏障,產業基礎相對薄弱。此外,該地區因位于省際交界地區,人口流動特征明顯。因此,針對“山區”和“生態”的地理特質、人口輸出高地的地域特點與空間融合、經濟融合的主要制約因素,應重點完善城鎮基礎設施建設,提高區域核心節點(中心市、重點縣和特大鎮)的內生發展動力,推動特色小鎮健康與可持續發展,發揮輻射帶動作用,并以“特色”和“綠色”為切入點,尋找帶動效應強的主導產業。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尋求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道路,在功能上實現生態—生產—生活的有機銜接。針對邊緣性和省際交界的區位特點,應在進一步探索邊緣城鎮類型(如競合型邊緣城鎮、滲透型邊緣城鎮和侵入型邊緣城鎮等)的基礎上,尋求次區域或跨區域經濟合作。
最后,豫東平原地區(主要包括開封市東部地區、商丘市和周口市)仍需加強新型城鎮化建設,破解產業轉型瓶頸。豫東平原地區屬于城鄉融合發展低值區,該地區農業和工業發展基礎條件較好,但也存在著區域城鄉融合發展水平較低且內部發展不均衡、對外交通優勢不足、農業現代化水平較低、鎮區吸引力弱、聚集能力較差等問題。結果表明,空間融合和經濟融合是制約該地區城鄉融合發展的主要子系統。研究發現,城鎮化對鄉村的直接影響主要集中于鄉村人口和產業,縣域城鎮化的發展為鄉村農民就近就業提供了保障,為農民安居樂業奠定了基礎。城鎮化還能改善區域需求結構,促進區域內產業結構和農業結構調整,以實現鄉村產業多元、高效的發展[17]。因此,針對該類地區,應著眼城鄉共同發展目標,強化城鄉統籌空間規劃引導和約束,聚焦精明增長,避免縣鎮域空間低效擴張,科學編制鎮區規劃,明晰鎮區職能。通過新型城鎮化建設,以進一步提升區域核心節點的社會服務功能,建立健全返鄉創業就業人員保障機制,增強人口內聚效應,挖掘特色產業及產業鏈延伸,促進產業、產城融合發展。
本文基于城鄉融合發展的目標導向對河南省城鄉關系展開了測度,并對城鄉融合發展影響因素及其空間差異進行了地統計分析。總體上,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存在空間異質性特征,該特征為分類分區推進城鄉融合發展路徑提供了充分的科學依據。通過對河南省的實證研究,發現經濟發展尤其是經濟轉型發展仍然是促進城鄉融合發展的關鍵變量。其次,空間融合是實現城鄉融合發展的基礎。其中,城鎮化建設表現出的集聚效應和交通可達性表現出的城鄉要素自由流動的物質基礎均是促進城鄉融合發展的重要變量。最后,實證研究結果也反映了城鄉融合發展的最終目標是實現人的發展。本文根據城鄉融合發展影響因素的空間差異,聚焦鄭汴洛城鄉融合高值地區、豫西—豫西南—豫南城鄉融合低值區、豫東平原城鄉融合低值區城鄉融合發展路徑提出了差異化的政策建議。